第134節(jié)
“等等?!边@個時候,江河卻是叫住了劉隊長。 “怎么了?”劉隊長看向了坐在后面的江河。 江河說道:“那個小孩把一百元花出去了?” “不知道。”劉隊長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我倒是沒有詢問,怎么了?” 江河用兩根手指摸著自己的下巴:“那一百元錢有可能會成為破案的線索,或許,那一百元上有兇手的指紋。總之,如果能夠找到那一百元就盡量把那一百元帶回來,現(xiàn)在任何一條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 江河拽著自己的頭:“我原來很不相信直覺,但是我突然覺得,這個案子背后肯定沒有那么簡單?!?/br> 說著,江河使勁拽著自己的頭發(fā),直把自己的頭發(fā)一把把的扯下來。 “沒事吧?”徐一曼死死的抓住江河的手:“他好像有點發(fā)病了?!?/br> 江河只感覺自己頭疼欲裂,各種各樣完全沒有用處的信息在這一刻突然就涌進了江河的腦子里。他走過的路,吃過的東西,見過的陌生人,無意中聽到的別人的閑聊,此刻都一股腦的涌入了他的腦海中。 江河死死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試圖通過rou~體的疼痛來掩蓋大腦的痛苦。 “白眼狼。” “他沒有感情?!?/br> “他眼淚六歲就流干了……” 一系列的話涌入了江河的腦子中,就好像狹窄逼仄的房間中擠滿了人一樣。如果沒有發(fā)泄途徑,江河覺得自己的腦子就快要爆炸掉了。 “江河!”徐一曼喊道,我一個人拉不住他了:“關(guān)登,快幫忙?!?/br> 關(guān)登看著江河發(fā)病的樣子,同樣手足無措,有嚴重社交恐懼癥的關(guān)登,根本沒有辦法顧及江河,他臉上的汗水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終于忍不住,推開車門,跑到遠處猛的吐了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回頭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邵老與袁軍已經(jīng)在拉著江河了。 關(guān)登擦了擦自己的嘴,他看著路旁的一顆小草說道:“為什么我就是這么沒用,連這一點小事都做不好?!?/br> 說著,豆大的淚珠就從他的眼里落下。 “我沒事?!?/br> 此刻江河雙手都被袁軍牢牢的鉗住,這讓江河不會再次傷害自己了。江河的頭發(fā)已經(jīng)掉了一大把,都是他自己拽下來的,如果不是袁軍,還不知道江河會不會生生把自己的頭發(fā)扒~光。他的頭上滲出了血液來,黏在頭發(fā)上,看起來很狼狽。 “我沒事?!苯由詈粑藥卓冢f道:“沒事了,信息流過去了?!?/br> 邵老看著江河深深的黑眼圈,說道:“你幾天沒有睡覺了?” “從爆炸那天開始。”江河回答。 “你需要休息?!毙煲宦鼘诱f道。 江河搖了搖頭,對眾人說道:“我沒事,就算我想要休息,我的大腦也不允許。我沒事了,關(guān)登,過來吧,我們一起出發(fā)了。” 關(guān)登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走了過來。 邵老靠在副駕駛上,嘆著氣。 看來這次的案子,給人的壓力很大。 第213章 改邪歸正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每個人都各有各的心事,江河的忽然發(fā)病讓眾人意識到,這件事情可能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復雜的多。如果把人的大腦比作是電腦的話,那么江河的內(nèi)存顯然比其余人~大的多,能夠同時運算多種信息,可江河的電腦都宕機的話,那么其余人就更難猜透案子背后的本質(zhì)了。 邵老閉著眼睛,他用手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xue。邵老的大腦,此刻也在飛速旋轉(zhuǎn)著。 盧正業(yè),衛(wèi)靈慧,衛(wèi)靈永,王子怡,衛(wèi)茜,這些人的名字在邵老的腦海中不斷的糾纏著,組合著,排列著。但是邵老總是覺得,自己似乎是遺漏了什么,或許是一件小事,或許是一個人的名字。 袁軍透過后視鏡看著這些人,江河閉著眼睛,頭靠在徐一曼的肩膀上,剛剛那樣激烈的運動,似乎是耗盡了江河大量的氣力,幾天都沒有合眼的江河,終于沉沉的睡去了。徐一曼則是緩緩的拍著江河的肩膀,像是一名稱職的保姆。 她的臉上露出的也是淡淡的擔憂,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往什么地方走。 關(guān)登則是一如既往的低著頭,他不敢看別人,也不敢有什么太多的動作,生怕別人會注意到自己。平常,他總是會隨身帶著一臺筆記本電腦,不停的在上面敲打來敲打去,可是如今,他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關(guān)登扭頭看向了邵老,又看向了前面。 與其說這是個刑警小組,不如說是個怪人集散地吧。 袁軍把車開的飛快,果然在吃早餐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來到盧正業(yè)家門口了。 袁軍敲了敲大鐵門,喊道:“家里有人么?我們是警察,之前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 盧正業(yè)父母還沒有開門來,盧正業(yè)家左右鄰居卻是先把門打開了。 “盧正業(yè)那小子又犯事了吧?” “這次又糟~蹋了哪家姑娘了?” “這小子,從小就愛搞對象,我就知道他大了好不到什么地方去?!?/br> 閑言碎語之中,盧家的大門終于打開了,一個男人出現(xiàn)在了門口,對專案組成員說道:“來,進來吧?!?/br> “老盧,你兒子又咋了?”一旁的鄰居問道:“又糟~蹋姑娘了?” 老盧嘆口氣,也沒有反駁什么,只是帶著專案組的成員走進了屋子里。 幾人落座,盧母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盧母一邊給眾人盛著早飯,一邊對幾人說道:“我家兒子盧正業(yè),雖然長大了之后有點不務(wù)正業(yè),但是他心眼子是好的。他從來沒有想著要害過誰,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肯定是衛(wèi)茜那sao~貨勾引我兒子了,一定是?!?/br> 盧母絮絮叨叨的沒完,似乎在她的眼中,盧正業(yè)是個完美的孩子。 邵老喝了一口米湯,說道:“十年前的事情,不論真~相是什么樣子,都已經(jīng)過去了。盧正業(yè)剛剛出獄,可現(xiàn)在又失蹤了?!?/br> “不?!北R母說道:“我相信我兒子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當時我兒子的律師都說了,說是衛(wèi)茜勾引的我兒子?!?/br> 徐一曼忍不住說道:“那可能是一種能讓你兒子減輕懲罰的一種手段?!?/br> “律師都說的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盧母有些不屈不撓。 一旁的盧父看不下去了,說道:“娘們唧唧的別說話了,就算是假的又怎么了,十年都坐過來了。現(xiàn)在人家找咱們,是因為咱家兒子失蹤了。你們是來幫我們找兒子的,是吧?” 盧父看向了幾人。 “是啊?!鄙劾宵c了點頭:“這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您具體說說,盧正業(yè)是什么時候失蹤的,我的意思是和你們斷了聯(lián)系?!?/br> 盧父點了點頭,回想著說道:“這個具體的日子我們兩口子是記不清楚了,反正大概就是三個月前的一天,他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剛開始我們沒有在意,覺得他出去幾天就回來了,可是一連走了一個多星期,連個信都不給家里捎一個,這怎么不讓我們擔心嘛?!?/br> “你們后來給他打過電話么?”邵老吃了一口夾rou餅。 “有。”盧父說道:“可是他手機一直都是關(guān)機,沒有人接。本來我們都打算報警了,可是我想想,我兒子剛出獄,又麻煩人家警察,說不定會對我兒子的印象不好,就沒有打。我們就是自己找,然后讓認識的親戚啊,朋友啊去找,之后你們就來了?!?/br> 江河沒有吃飯,他坐在炕上,說道:“那盧正業(yè)失蹤之前,和你們說過什么比較奇怪的話,或者說是不是要見什么人之類的?!?/br> 盧父點了點頭,盤腿坐上了炕,說道:“這個倒是真的有,我給你們細細講講啊。” “我兒子盧正業(yè)出獄的那天,是我們和他老婆衛(wèi)靈慧一塊兒去接的。但是呢,他自己好像是不太想見衛(wèi)靈慧。得知了這個情況呢,我們就早早把他接回來了,就沒有讓衛(wèi)靈慧見。后來衛(wèi)靈慧來這里找了幾次他,他都不見衛(wèi)靈慧。” “是一直沒有見衛(wèi)靈慧么?”江河看著盧父。 盧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反正后來衛(wèi)靈慧就沒有來過了,我們也不知道正業(yè)是不是在外面和衛(wèi)靈慧見過面。不過正業(yè)剛出獄的那段時間里,那是真的好。早睡早起,幫我們兩口子做點事情,然后出去找工作,都是他自己去的?!?/br> “之前他還抽煙喝酒的,出來之后也不抽煙喝酒了。”盧父摸著自己頭說著:“他出獄后,身子還胖了,告訴我們說里面的伙食不錯。他也在里面學到了很多道理,他說十年的時間,他自己真的改變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情?!?/br> 盧母接著盧父的話頭說道:“是啊,他出來就認真找工作。他說監(jiān)獄出來的不好找工作,但是慢慢來總能夠找到一份工作養(yǎng)家糊口。他還背地里跟我說,等他安定下來后,如果衛(wèi)靈慧還愿意跟他,兩個人就好好過日子,如果不愿意,那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br> “他之所以躲著衛(wèi)靈慧,就是因為他想要找個工作?”徐一曼問道。 盧父掏出了一根煙來:“是啊,他是那么說的。他說當年迷迷糊糊的,其實最對不起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衛(wèi)靈慧,二來才是對不起我們。” “他自己有說過十年前的事情么?”邵老又喝了一口米湯:“就是那件事情?!?/br> 盧父搖了搖頭:“他就是沒有詳細的和我們說過,只是提了提。他說當年的事情他有責任,但是十年時間,他早就償還了。他說其實他十年前想過要和衛(wèi)靈慧離婚,但是還沒來得及提,就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br> 邵老點了點頭,說道:“好,你繼續(xù)往下說說?!?/br> 盧父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子里噴了出來:“不過他找了一段時間,但是總找不到工作。他說自己的什么條件都好,就是別人一聽是牢里出來的,就搖頭擺手了。他說自己和以前一樣混社會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了?!?/br> “后來他之前的朋友,就是原來一塊和他混的那些人,有的來家里找過他?!北R父說道:“他偶爾也和那些朋友出去,但是后來就越來越聯(lián)系少了。連那些朋友都說正業(yè)徹底是變了一個人,有了自己的追求了?!?/br> “直到三個月前,他就有些不對勁了?!北R父說道。 “不對勁?”江河問道:“他怎么不對勁了?” 盧父嘆口氣,用兩根指頭夾著香煙:“他出來之后手機號都成了新號了嘛,別人都不知道,所以一天也沒有人給他打電話。那個手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從來沒有響起過。但是三個月前開始,他的手機就是總響總響,似乎有人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那段時間,他就有點煩躁?!北R母說道:“我們問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也從來都沒有和我們說過,就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找他,但是他不想去?!?/br> “他那個樣子,我們也不好問什么。”盧母說道。 “后來呢?”江河問道。 盧父回答說道:“后來他好像是答應了別人什么,他就說是出去見個朋友,說那天晚上不回來了?!?/br> “是那天晚上不回來?”江河咬文嚼字:“還是說以后都不回來?” 盧父說道:“他只說那天晚上不用等他吃飯,看他意思是第二天還會回來??烧l知道怎么搞的,第二天他就沒有回來了。我們也沒有多想,沒想到這一下子到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他,快急死我們了?!?/br> “知不知道他具體和那些人聯(lián)系了?”江河問道。 盧父搖了搖頭,說道:“他都是站在院子里打電話,我們就是偶爾聽到那么幾句。我反正聽意思是對方讓他做什么,他剛開始不做,后來又答應了。他說十年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干什么又提起來了?!?/br> “我還聽到什么警察什么的。”盧母說道:“好像他和一個警察通過話,還說什么不可能什么的,我也沒有聽到什么太多的?!?/br> “和一個警察通過話?”邵老和江河起齊聲問道。 “對!”盧父也點了點頭:“那個電話我也記得,他當時很生氣的樣子,感覺又很委屈,不過之后,似乎就再也沒有接到什么警察的電話了?!?/br> 第214章 不務(wù)正業(yè) 突然間,邵老的腦袋里閃現(xiàn)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來,而邵老也終于明白,自己遺忘掉的那個名字到底是誰的了。邵老將這個人的名字串聯(lián)進線索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切都能夠?qū)Φ蒙狭?。但是邵老很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因為在他看來,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警察?!苯油蝗荒剜溃骸拔摇?/br> 江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邵老打斷了:“嗯,關(guān)于盧正業(yè)失蹤的事情,我們一定會繼續(xù)調(diào)查的,如果有了消息,我們會通知你們。當然,如果你們有了盧正業(yè)的消息,也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們,這樣,我把我的手機號碼留下?!?/br> 盧父認真的將電話記錄在通訊錄里。 “好,那么我們就先走了?!鄙劾险f道:“對了,盧正業(yè)朋友的電話你們有沒有,如果有的話,告訴我們一下。” 盧父想了想,報出了一個號碼:“他和正業(yè)關(guān)系最好,兩人是穿開襠褲一塊長大的,他就住在我們后一排的最后一戶人家里,現(xiàn)在他說不定就在家,要不然我去給你們問問。” “不了?!鄙劾险f道:“我們?nèi)ゾ秃昧?,你們慢慢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