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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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跑遠之后,林雪涅轉頭向正拉著自己mama的衣裙,并望著她的小艾伯赫特揮了揮手以作告別,而后就踏上滑板車示意卡夫卡跟著自己地跑得沒了影子。 “親愛的,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你要不要先回家?也許你的家人也在為你擔心呢?” 站在滑板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著,受到剛才那個場景的觸動,林雪涅這樣向卡夫卡問道。 “不會的?!笨ǚ蚩ㄖ皇沁@樣低低地回答道:“我的家人和那個男孩的并不一樣?!?/br> “也許他們只是不擅長表達呢?” 林雪涅繼續(xù)這樣善意的問道,可站在她身旁的那位總是過分敏感的寒鴉先生卻仿佛正在隱忍著什么,為了這份忍耐他甚至停下了一會兒他的腳步??勺罱K,他還是因為擔心那會刺傷這個善良又熱情的女孩而忍了下去,在又向前走去的時候,他說道: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回查理大橋……你一直只允許我送到的地方?!?/br> “可是……我還想去給今天下午幫了我們的那些工人送些感冒藥呢,得繞一圈。今天可多虧了他們!” 踩著腳踏車在前面轉了一圈的林雪涅并不會想到,只是這樣的一句話就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再次停下了腳步的弗蘭茨·卡夫卡聲音中帶上了一些神經質般的顫抖。他問林雪涅: “你總是這樣對每個人都充滿著善意,是嗎?就像你對我一樣?是不是對于你來說,我和那些人其實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卡夫卡此時的樣子讓林雪涅嚇了一跳,她著急地想要和對方解釋什么,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解釋。因此卡夫卡又繼續(xù)說道: “你先是在這樣的季節(jié)不顧惜自己的生命從查理大橋上跳下去救一個毫不相關的人!然后又冒險在已經救了一個溺水的人之后再來救我。你還著著涼,就為了我跑回了家拿這些特效藥,可隨后你又把這些藥分給了那個男孩,甚至還有那些你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謝謝!你帶來的藥讓我感覺好多了!可我并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因為你讓我覺得,在你眼中我和其他人沒什么兩樣。我是這樣自卑,有時候甚至靠別人的同情過活,所以你就盡你最大的善意來給予我同情!” “尊敬的小姐。”弗蘭茨·卡夫卡搖著頭,在路燈下,他的眼睛里仿佛醞釀著一場可怕的風暴。他用那么敬而遠之的稱呼來喊林雪涅。他說:“你并沒有像我愛你一樣深愛著我。你給我一種愛我的表象,但那只是因為我的內心在向你叫囂,沒有那些我活不下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卡夫卡:分手!你一點都不愛我!我要和你分手! 女主:=a=????? 第15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在卡夫卡說出那些之后,雖然以為1918這一段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卻依舊還是用一片真心對待自己的文壇偶像,甚至每每都為了給對方寫信而弄得自己精疲力盡又焦慮的林雪涅到底還是沒法不在這種時候感到難過。 她怔怔地看向“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這個在今天之中遭遇了很多很多,并且心情也隨之而大起大落的青年。她張了張嘴,卻并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因此她只是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說道: “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我……我感到很抱歉?!?/br> 在說出了這句話后,原本就精通樂器,經受了許多古典音樂的熏陶,也正在學習著日耳曼文學,并因此而比一般人更感性的林雪涅就這樣沒能控制住地紅了眼睛。她甚至流下了在這樣的季節(jié)顯得格外guntang的眼淚??伤€是想要試著去告訴她親愛的寒鴉先生,他不需要自卑,也不需要依靠別人的同情過活。 可清楚地看到了從她眼中溢出的淚水,卡夫卡卻是仿佛被她的眼淚燙到了一般地逃跑了。 看著對方逃跑的背影,林雪涅沒有去追,可她覺得自己難過極了也無助極了,比她在河里才救起小艾伯赫特就發(fā)現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也溺水了的時候還要無助。她蹲下來哭了好久,然后才悶悶不樂地踩著滑板車去給那些工地上的工友們送感冒藥。 現在已經不早了,林雪涅原本以為她可能會碰不到那些幫助了她的好心人了,但幸好,幸好那些工人們就住在工地上搭起來的棚子上。那些人看到她的去而復返都很驚喜,在得知了她的來意后就更是高興極了。 這群工友們對于林雪涅毫不吝惜他們的夸贊,并一個個地都表示林雪涅真是他們見過的,最心地善良的小姐了。這樣真誠的夸贊原本應該讓人感到高興的,可經歷了剛才的那一番變故,再聽到這些話的林雪涅卻覺得自己郁悶極了。郁悶極了,卻還要讓自己的臉上出現最最真誠的笑容。 好在這群工人們妻子以及還未出嫁的meimei們在工地上搭起的鐵鍋里煮了土豆湯,她們邀請明明看起來還是個嬌弱的小姑娘,卻敢在這樣的天氣里跳下河去救人的林雪涅也一起過來喝一碗很燙很燙的,加了胡椒粉和辣椒粉用來暖身體的土豆湯。 林雪涅本不想坐下來也喝一碗的,但今天的晚餐她實在是吃得很少,而且在這樣的無助下,她竟是有些向往坐在那么一大群快樂的人中間的感覺。 這群人每日每日地出賣著自己廉價的勞動力以及寶貴的青春,他們過著清貧甚至是貧窮的生活??伤麄儏s依舊能在工作結束后的放松時間暢快地大笑,甚至是在露天的晚餐后一起跳舞。也只有這群熱情而開朗的人的感染之下,林雪涅才感覺自己好多了??稍绞沁@樣,林雪涅就愈發(fā)地不能明白,從小就在優(yōu)渥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弗蘭茨·卡夫卡為什么會這樣脆弱,這樣敏感。 眼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林雪涅和那些人笑著告了別,而后就帶著那一肚子的不明白和悶氣踩著她那總是在1918這一端的布拉格為她贏來驚奇目光的滑板車離開了。 可沒曾想,她才要上查理大橋呢,就被一個小胖子帶著看起來像是他老爸的人開著老式敞篷車攔下來了! “就是她!我要她的‘車’!” 如果……林雪涅腳下的滑板車的確能稱得上是“車”的話,那在這悲慘的一天就要進到尾聲的時候,她顯然是被這個她雖然看不出年齡但一定還沒成年的小胖子囂張地攔路要求強買了!而且這還是一個說著英語的小胖子,看起來一副暴發(fā)戶的樣子,顯然就是有錢的美國佬! 同樣都是小男孩,差別怎么能這么大呢! “不好意思,我不缺錢,這車我不賣?!?/br> 心情不好的林雪涅本想冷哼一聲就無情拒絕,但看到小胖子的爸爸到底還是很有禮貌又顯得很不好意思地為自己的兒子求買她的滑板車,林雪涅到底還是壓下火,婉拒了對方??伤@么一說,那口漂亮的英語反而讓小胖子的爸爸對她另眼相看。 眼見著林雪涅踏上滑板車正要跑路呢,小胖子著急得幾乎就要躺下打滾了!于是他的父親連忙高聲說道:“尊敬的小姐,我出美金向你買!您認為20美元怎么樣!” “別說20美元了,80美元都不夠買我一只輪子的!” 心想20美元才不過480捷克克朗以及130元人民幣,心情本就不好的林雪涅更生氣了! 萬惡的資本家!這年代就開著小汽車,有錢成這樣居然還要來詐我的滑板車!混蛋!一大一小都混蛋! 眼見著自己的小胖墩兒子又鬧起來,嘴里不停地喊著“我要我要!我就要那輛車!”,“萬惡的資本家”為難地看向林雪涅,又問道:“那……160美元?小姐,我認為這已經是是一個很不錯的價格了?!?/br> “那你就自己去做吧!我這還是防磨橡膠做的輪子,超輕碳纖維的架子,有剎車,帶減震裝置,轉向靈活,還有電瓶的呢!” 而后?那簡直就是糟糕透了的被人追著買滑板車的經歷,直到林雪涅實在是被煩得受不了,才被對方以350美元的價格把滑板車給賣出去了。 拿著錢走上了查理大橋,林雪涅的心情糟糕透了,可直到天色又亮了起來,她也再一次回到了屬于她的2018年,她才意識到不對。 等等!我的滑板車!我在癔癥發(fā)作的時候用我新買的滑板車換了這疊過期美金!所以我把滑板車丟在哪里了!這么一想的林雪涅連忙要回頭去找,卻是怎么都不敢再這么走一遍查理大橋回到1918了。于是她只得在原地踱步了片刻后靈機一動跑向查理大橋旁邊的那座曼內斯橋。 所以沿著自己剛才在1918那一端的布拉格所走的路找了好一圈的林雪涅最后找到自己的滑板車了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于是她只能氣呼呼地往回走,心道以后再也不能帶著好東西過查理大橋了,這里的人買東西簡直像搶! 此時氣傻了的林雪涅還沒意識到,350美元在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的價值當然是完全不同的。更不用說,這是一次世界大戰(zhàn)剛剛結束的時候,德國馬克持續(xù)貶值,而美金的價值卻是一路升高。 回到了家的林雪涅只是看著那些美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它們到底都是怎么來的。 如果說,卡夫卡的那些信是癔癥發(fā)作時的林雪涅自己寫的,那這些過期美金又是怎么回事!她去周末集市上淘來的嗎?然后她用滑板車和人換了這些老古董?這倒是不一定真的虧了。可前提是這得是真幣?。?/br> 不懂,真的不懂。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林雪涅干脆又為自己就這么沒了的錢而傷感起來。還好……還好她的零花錢不少。但真要這么多來幾次,她又要怎樣去見她父母! 在好一陣子的憤恨、惱怒與內心的吶喊接連交織之后,林雪涅終于又一次地坐到了書桌前,也再次寫起了給卡夫卡的信。而她一提筆,那就是一句“親愛的,你怎么可以讓我這樣難過?!?/br> 但才寫出這句話,這回是真生氣了的林雪涅就劃掉了它,并在下面一行寫道——您今天對我說的話讓我很難過也很生氣,尊敬的先生,為了您的不善解人意和不解風情,我要和你分手! 可這樣一句話被寫出來之后,林雪涅又抓著頭發(fā)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就這樣,這個坐在窗臺前念叨著“不行,這樣寫不行,這樣也不行”的女孩又一次地反復修改一封信到深夜。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一開始只是她文壇偶像,卻不知為何會發(fā)展到了這一步的弗蘭茨·卡夫卡究竟會在徹夜的失眠后給她寫出怎樣的一封長信。 而現在,她只是給自己的好朋友海蓮娜發(fā)了一條簡訊: 【我現在感到很苦惱也很難過,我們明天能見個面嗎親愛的?地方和時間都隨你。我實在是沒法一個人這樣扛下去了。你會愿意聽我說些什么的吧?】 第16章 他的城堡 “我很驚訝,雪涅。在你的癔癥中,居然會展現出這樣一個被完全還原了的弗蘭茨·卡夫卡?!?/br> 雖然說,海蓮娜對于自己友人的放棄治療一度非常惱怒,但布拉格大學心理學系的這位學生在收到了林雪涅的求助之后還是很快安排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并找到了一間足夠僻靜,卻也足夠視野開闊,能讓人感到自己的心被無限延展出去了的店。 那是一家就坐落于布拉格城堡下方不遠處的,有著半圓形透明玻璃外墻的餐廳。當然,由于景觀出色,它們也經營下午茶,提供各式氣味芬芳的水果茶以及花果茶。只不過,由于位置比較難找,如果不是本城人士會不怎么容易誤打誤撞進來而已。 當林雪涅把事情的全部以及自己的煩惱都說給海蓮娜聽了之后,耐心傾聽了許久的海蓮娜對林雪涅所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這樣的。她在林雪涅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后繼續(xù)說道: “我也許告訴過你,有一個學期,我們把卡夫卡作為一個經典案例來進行分析。就好像你們這樣的日耳曼文學系學生會去研究弗蘭茨·卡夫卡一樣,我們心理學系的學生也會去研究他。對于你們來說,他的作品更為重要,那不僅是表現主義文學中的最高峰,也能夠幫助你們去了解那個特定的時代背景。但是對于我們來說,他是一個具有一定普遍性的,心理學上的經典案例。他寫給自己的親人、友人以及戀人的大量書信更是非常重要。那些書信會是絕佳的,足夠全面的分析資料?!?/br> 說完后,海蓮娜喝了一小口花果茶,她重新提起了一個林雪涅在很久以前就向她說過的,讓她困惑不解的問題。 她說:“你曾經和我說過,你非常不理解被弗蘭茨·卡夫卡印刻在了骨子里的自卑。并且你也不理解為什么他最愛的幾個女人最后都沒有選擇和他在一起。沒錯,從你的角度看來,他英俊,個子很高,才華出眾。他18歲進入布拉格大學,23歲就拿到了法學博士的學位,并且他還在這五年間系統(tǒng)地學習了文學。他甚至還擁有很好的家境,是當時的中產階級,并且還是家中唯一的一個男孩。那么告訴我,現在你依舊還這樣認為嗎?” 聽到這番話,林雪涅沉默了。 現在的她當然不會這么堅定不移地認為了。 曾經的她作為一個文學愛好者試圖去分析弗蘭茨·卡夫卡在他的文學作品中所展現出的內心世界。她想,那一定是一顆格外孤獨的心,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一種悲傷的疏離感,仿佛連靈魂都被禁錮在了一個奇異的空間,觸摸不到現實的溫度。 他被囚禁在了一座只有他一個人的宮殿,或者說是城市中。所有人的聲音都仿佛從很遙遠的,被時空扭曲了的現實傳來。 他有時想要逃離出去,有時又只想待在那里,并因此而終其一生都被困在那里。 那種感覺曾讓她覺得酷極了!可現在,她只要一想到那種感覺就會覺得很難過。 她曾經以為從2018的這一端跨越了整整一百年的時間去到了對方的身邊,即使這只是在她的臆想中,可她當然會和那位年輕的作家一樣,是“特別的”。 或許她曾經的確穿過了扭曲空間的屏障,進到了對方的內心??涩F在,她卻是被那座空曠的宮殿又推了出來,把她摔得生疼生疼的。 “他是一個固執(zhí)的,很難給喜歡他的人帶去幸福感的人?!绷盅┠伊撕镁煤镁?,才找到了這樣一句句子,用以作為自己對于那個人的評價。 “是的?!焙I從瓤隙肆盅┠恼f法,并說道:“從根本上來說,他是一個追求不幸的人,他也習慣于否定他自己。在他的書信中,出現過大量的類似于‘像我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擁有幸?!?、‘像我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得到別人的喜歡’的語句。雪涅,你甚至能夠把他的那封《致父親的信》背出個大概來,所以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br> 【現在你是坐在躺椅里主宰世界。你的觀點正確,任何別的觀點都是荒謬、偏激、瘋癲、不正常的?!?/br> 【差不多我所做的任何事,料想你都會反對的?!?/br> 【這不僅涉及到想法本身,而且涉及到人。只要我對某人稍有好感——按我的性格,這種情形并不常發(fā)生——你就會絲毫不顧及我的情感,不尊重我的判斷,以斥責、誹謗、侮辱橫加干涉。】 曾經的那些讓她萬分熟悉的句子在此時此刻浮現在她的心上,就好像正刻在那里一樣,那么疼,那么疼。那讓她只是愣愣地張了張嘴,就有眼淚涌出??伤踔敛挥浀靡烈徊聊切I水。 此時此刻,她再不能只是膚淺地說一句:我愛他!我很愛很愛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再不是只存在于黑白照片上,存在于冷硬的字里行間。此時的他對于林雪涅來說,已經是一個褪去了光環(huán)并真正存在于她的世界里的,會傷心難過的血rou之軀。并且他也比她的淚水更脆弱。 【我倆不可能平心靜氣地交談,這還有一個其實很自然的后果:我連話都不會說了?!?/br> 【你早早就禁止我說話了,你警告我“不要頂嘴,”一邊說一邊揚起巴掌?!?/br> 【我一直都相信一件事。我爬得越高,到頭來必定也會跌得越慘?!?/br> 當海蓮娜看到那樣一個精通古典音樂,也對于表現主義大師卡夫卡的文學作品有著超乎尋常人研究的女孩在自己的眼前為一個早已逝去了半個多世紀的人哭成了那樣,她不禁皺著眉頭給坐在對面的女孩遞了一張紙巾。 可林雪涅卻是拒絕了對方的紙巾,轉而把臉埋在桌子上,一蹭一蹭地把眼淚全都擦在鋪開的方巾上!不讓坐在對面的好友嘲笑她現在這番凄慘樣子的機會??墒沁@樣之后,她又會抑制不住地想要聽對方繼續(xù)說下去,于是她抬起頭來用一雙紅紅的眼睛看向對方道: “你繼續(xù)說?。∥衣犞?。” 對于林雪涅的這種反應,海蓮娜當然是不滿的。但她到底還是決定不去和自己“病了的”這位好友生氣較勁,在整理了一下頭緒后繼續(xù)說道: “弗蘭茨·卡夫卡對于他父親的感情非常復雜。一方面,他終生都對他的父親抱有叛逆之心。他也對于被自己的父親用強權和鎮(zhèn)壓來毀滅的,屬于他很重要的一部分抱著向往。但是他又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他的父親。也許你已經發(fā)現,在他的潛意識中已經認同了他父親的每一個想法。因此他否定他自己,就像他的父親否定他那樣否定自己。在他的內心其實是存在著深刻的自卑的。的確,這很可憐,但這構不成女人們?yōu)樗w蛾撲火的理由。這就是我給你的回答。 “盡管這樣做可能很可笑。但我可以為你假設一下。假設你臆想中的世界的確存在。那么你給予卡夫卡的能量就太過溫柔、溫暖、積極、穩(wěn)定以及強大了。這毫無疑問地會觸發(fā)他內心的一種防御機制。既然他習慣于否定自己,習慣于去相信他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得到幸福,也不可能得到別人尤其是得到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喜歡。那么他一定會選擇不去相信世界上真的會有一個人這樣對待他,他甚至會去質疑那個人。從我的角度看來,他的內心會出現強大的阻抗這一點是必然的。” 在結束了與海蓮娜的這次會面之后,林雪涅又回到了自己租下的小閣樓。她再一次地坐到了書桌前,看著自己在前一天的夜里寫到了深夜的那封信,覺得它竟是這樣的幼稚可笑。 也許有一點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說的是對的——她并不愛他,起碼,并不是像一個女人愛慕一個她為之愿意放棄一切廝守到老的男人那樣愛慕他。 這個在母親的溫柔愛意以及父親的強大臂膀下成長起來的女孩試著想象了一下,如果把她和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關在一個房間里,他們兩人各自都會做些什么。 她想,她一定會在最初的驚喜和忐忑下不斷地催促著對方寫就那些在歷史上他至死都沒有完成的偉大作品。 而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則一定會用她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她,讓她不停地寫出一封有一封對他表達著溫柔愛意的情書。哪怕,她就在那里,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