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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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的林雪涅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很重要的信息呢! 耳朵很尖的小親王覺得自己的名字似乎被什么人給提起了!他轉(zhuǎn)頭就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是被三人中最為年長的克勞斯調(diào)侃了! “你的精神集中力已經(jīng)糟糕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是你已經(jīng)‘長大’了,在我們還說著這么神圣的話題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轉(zhuǎn)頭去看漂亮的女孩們了?” 平日里非常不愿意聽到別人用“小男孩”“可愛”這類的詞來稱呼自己的小親王在這個時候卻并不會因為克勞斯的一句“已經(jīng)長大了”而感到高興。他本能地想再說一遍“當然不是!”,可最后還是自知理虧地閉嘴了。 于是克勞斯?jié)M意了,繼續(xù)他剛才的話題道:“也許我可以為你貢獻一個不錯的想法,路德維希。你可以去被艾伯赫特拒絕了的洪堡大學,學習哲學。要知道那些研究哲學的壞家伙總是把像我這樣在戰(zhàn)場上流血的士兵玩弄在鼓掌之間?!?/br> 小親王好容易才自知理虧地沒有發(fā)作,但是一聽到這個可惡的伯爵居然用那么一本正經(jīng)的語調(diào)調(diào)侃自己,還讓他去學習“壞家伙們”研究的哲學。路德維??刹桓吲d了!但這一次,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jīng)出聲穩(wěn)住了他的人變成了艾伯赫特。 這個綠眼睛的貴族男孩用帶著笑意的眼睛看向小親王,并說道:“他是對的。捷克斯洛伐克的總統(tǒng)原來就是布拉格大學的哲學教授。他們甚至沒有軍隊,但是他從奧匈帝國的身上得到了捷克斯洛伐克?!?/br> 這下,尊貴的親王閣下臉上才出現(xiàn)了仿佛說著“好吧,我姑且考慮一下你們的提議”的表情。這讓十八歲的艾伯赫特和十九歲的克勞斯都偷笑起來。 但是兩人很快見好就收。作為這場舞會的舉辦者和發(fā)起者,克勞斯招來端著葡萄酒的侍者,給自己和艾伯赫特都拿上一杯酒,而后在小路德維希期盼的目光下不為所動地對侍者說道:“再給他拿一杯果汁?!?/br> 而后,另一位侍者在克勞斯的示意下用小銀勺敲了敲瓷杯,四周就這樣安靜下來,而從留聲機里傳出的音樂也就此停止。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望向克勞斯,年輕的施陶芬貝格伯爵。 “敬魯爾區(qū)!” 隨著他高聲說出這句話,所有被他邀請來到這場舞會的年輕男女們都跟著他重復了一遍“敬魯爾區(qū)?!?/br> 而后,克勞斯又用更為洪亮的聲音說道:“敬神圣的德意志!” 第27章 弦樂四重奏 當那么多代表著德國未來希望的年輕男女一起說出那句“敬神圣的德意志!”, 或許沒有一個人會在置身于這樣的場景時不為之動容。 又被侍者遞了一杯果汁的小親王仿佛是看到了林雪涅的怔怔, 因而走到她的身旁問道:“你喜歡古典音樂嗎?” 這是路德維希在這天晚上除了自我介紹之外對林雪涅說的第一句話。它讓林雪涅從那份怔怔中回過神來,卻也讓林雪涅感到疑惑。但她只是對身邊的這個少年說:“喜歡?!?/br> “那你喜歡大提琴嗎?” 當路德維希問到這一句的時候, 仿佛捕捉到了他們之間這份對話的艾伯赫特轉(zhuǎn)頭看向林雪涅, 并對她笑了起來。 “喜歡?!绷盅┠矊Π仗芈冻鲂σ? 而后才轉(zhuǎn)頭給了路德維希一個肯定的回答。 于是路德維希朝艾伯赫特挑了挑眉, 而后才對林雪涅說道:“那你今天晚上可得被他迷死了,尊敬的小姐?!?/br> 在路德維希說完這句話之后,艾伯赫特走向林雪涅,并對她說了一句:“等我一會兒?!?/br> 而后艾伯赫特看向自己的這位還只有十五歲的同伴,后者則在他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就已經(jīng)提前說道:“放心吧, 我會照顧好她的?!?/br> 綠眼睛的貴族男孩這才放心下來,在又對林雪涅點了點頭后才走向在最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為他準備好的那張椅子。 那是一個在整個大廳最中心的位置。那里擺了一張椅子,以及四個譜架。四個譜架圍著擺開了一個圈, 看起來那就是為一個小型的四重奏樂團所準備的位置。當綠眼睛的貴族男孩走向那張椅子的時候,也有另外三名差不多年紀的男性走向那里。他們看起來彼此間早就認識,并十分友好地和彼此打了聲招呼。 四名侍者為他們拿來琴箱, 作為一年以前還在柏林音樂學院學習的音樂生,林雪涅只用一眼就能夠看出那應該是兩把小提琴, 一把中提琴,以及一把大提琴。 林雪涅:“所以, 這是一個弦樂四重奏?” 路德維希:“顯然是這樣?!?/br> 林雪涅:“等一等,他們平時就會一直在一起練習的嗎?如果我沒記錯,艾伯赫特應該是德累斯頓工業(yè)大學的機械工程學院的?!?/br> 路德維希:“從小學習一種樂器對于他這樣的貴族來說有這么不可思議嗎?而且他的父親可是一位很有名的大提琴演奏家。艾伯赫特沒和你說過嗎?” 林雪涅:“他只跟我說起過……” 林雪涅還想和身旁的這名少年說些什么, 可這四名貴族男孩的演奏已經(jīng)開始。于是她連忙停下了話語,并凝神聽了起來。 與鋼琴所不同,管弦樂的演奏幾乎是從第一個音符被奏出的時候起就已經(jīng)能夠讓人明白演奏者技藝的高低。并且那并不像演奏者的指法一樣,需要是個內(nèi)行才能明白的高深學問。音樂的質(zhì)感如何,只需要一對耳朵就足以辨別。 那是莫扎特的弦樂四重奏,由兩把小提琴里的第一小提琴開始整個樂章,而后那便是美妙的弦樂重奏。林雪涅吃驚于他們居然會選擇莫扎特的這段柔板,這是因為它很強調(diào)四位提琴演奏者之間的配合,也對每一把提琴在樂章演奏時進入時間的把握有著很高的要求。 但事實上,這個顯然是在業(yè)余時間組成的小型弦樂團里的第一小提琴手才只演奏了一個小節(jié)的樂曲,就已經(jīng)讓林雪涅對于他們怎么會大膽嘗試了這段樂章明了了。 那是非常非常明亮的音色,并且運弓十分流暢,顯然需要多年時間的刻苦練習才能達到這樣的水準??蛇€不等林雪涅為這個由四名貴族青年所組成的弦樂四重奏所擁有的高水準所驚嘆,她的耳朵就已經(jīng)捕捉到了這個弦樂組合里最特別的一個聲音。 那正是艾伯赫特所演奏的大提琴。 它究竟是怎樣的聲音?每一次出現(xiàn)在小提琴與中提琴的明亮樂聲中都會仿佛劃過鼓膜,讓人無法不去把目光投注在演奏著它的那個人身上。 它低沉,穩(wěn)重,帶著與小提琴全然不同的空間感與性感磁性。這樣的聲音當然不會只是淪為一連串陪襯的音符。 可更讓人感到怦然心動的,卻是拉著大提琴的那個人完完全全地沉入了自己所演奏樂章中的認真?zhèn)饶槨V徊贿^是偶爾抬眼向那幾名站著演奏的提琴手們看去,用以確定自己的音節(jié)進入的時間,那也會讓人為他而會心一笑。 四周都是如此的安靜,所有人都在那樣用心地欣賞由這樣的四名貴族男孩所帶來的驚喜。心中似乎在醞釀著與此有關(guān)的許多話語,卻是在此時一個詞都不能說出口,像是在雨季儲滿了水的大壩一樣,只有用一場足夠徹底的掌聲才能夠?qū)⒛切┤坚尫懦鰜怼?/br> “是不是很吃驚?艾伯赫特的大提琴總是能在這種時候為他吸引到比小提琴手更多的關(guān)注?!?/br> 當屬于莫扎特的這一樂章被演奏完畢的時候,克勞斯走到了身邊有著小親王陪伴的林雪涅這里,抓住這樂章與樂章之間的短暫停頓對她說出這些。對此,林雪涅只是十分贊同地,并且內(nèi)心真正感到愉快地笑了起來。 “總有人說這是因為艾伯赫特用的那把大提琴太過出彩。的確,它可是出自于四百年前的名家之手。但是尊敬的小姐,我有一個秘密要和你分享?!闭f著,克勞斯向林雪涅走近一步,并在她的耳邊說道:“他今天用的可不是那把琴?!?/br> 樂譜被翻動的聲音響起。被自己的好友所談論起的大提琴手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并看向了自己女伴所在的方向。當他的視線落在那位東方女孩的身上時,他看到自己的好友施陶芬貝格閣下則正在對這個女孩“親密耳語”。 被他委派在女孩身邊“照顧她”的小親王見狀立馬用自己的手肘捅了捅克勞斯,并很不客氣地咳嗽了一下,示意旁邊這位健談的伯爵閣下好歹也請注意一下這個女孩的男伴所在的方向。 “你們也太霸道了吧,這可不是一位合格的紳士應該有的樣子?!?/br> 克勞斯十分不滿地抱怨了一聲,卻還是在小親王的冷淡注視下向前走了一步,并將自己與林雪涅之間的距離拉遠了一點。 “你剛剛說你的名字是雪涅?” 年僅十五歲的小親王又和林雪涅開始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這不僅僅是為了讓那位宣稱“我只要看好俘獲了我的心的那個女孩”的伯爵閣下沒法再來一次親密耳語。事實上,在聽了一段莫扎特的樂章之后,小親王似乎想起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是的,雪涅,雪涅·林?!?/br> 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小親王不禁嘀咕起來:“現(xiàn)在叫雪涅的女孩有那么多嗎?” “請原諒?” “抱歉,只是我知道有一個以前救過艾伯赫特的女孩也叫雪涅。” 在林雪涅向路德維希露出疑惑而友好的笑容時,小親王這樣回答道。并且,考慮到自己還不知道艾伯赫特和這個女孩之間的關(guān)系到底是怎樣的,即使來到這樣的舞會也只有果汁喝的小親王還要向林雪涅解釋起來: “請別誤會,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位尊敬的小姐在現(xiàn)在這樣的天氣里把當年還只有十歲的艾伯赫特從伏爾塔瓦河里救了起來。如果不是那位小姐,你應該就看不到現(xiàn)在的艾伯赫特了。哦對了,她也有黑色的頭發(fā),東方人的長相……” 小親王原本只是為了不讓好友的這位女伴誤會什么,卻是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并且說到后來他已經(jīng)開始瞪大眼睛看向林雪涅。 在這樣的如炬目光之下,林雪涅也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只得低著頭輕聲說道:“嗯,我覺得你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br> 什么??! 很好,這是一眼有聲音的瞪視。 “這不可能!你看起來也就和我一樣大,可是八年前我才只有七歲!” 站在宴會廳正中間的那位第一小提琴手原本已經(jīng)要開始拉弓,卻因為小親王的這句話而生生慢了幾拍。于是剛剛才被小親王捅了捅肚子的克勞斯就轉(zhuǎn)過來,很不贊同地看向他,就差沒在臉上寫一句“你的禮儀呢?” 路德維希當然也明白自己剛才的那個舉動非常不妥,但他還是在只板了一會兒臉之后就又轉(zhuǎn)頭瞪向林雪涅,仿佛在無聲地質(zhì)問她,你的答案呢! 嗯,十五歲的小男孩,我怎么說也是比你大了好幾歲的?!盅┠谧约旱男睦镞@么想著,卻又在第一時間就被由艾伯赫特和他的貴族小伙伴們一起演奏的曲子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哦,他們現(xiàn)在演奏的居然是弗里德里希二世寫的曲子。真好聽! 當林雪涅用那種非常非常直白的目光看向正坐在那張椅子上拉動琴弦的艾伯赫特,并在心里感嘆了五六遍“真好聽”之后,她發(fā)現(xiàn)身邊的小親王居然還在瞪視她! 林雪涅沒有辦法,只好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紙和鋼筆,并在略作思考之后在上面寫道: 【八年前我十六歲?!?/br> 嗯,八年前十六歲,那現(xiàn)在就是二十四歲。這和她的實際年齡只差了四歲,并且林雪涅回想了一下自己十六歲時的樣子,那絕對也是一位熱愛運動且身強力壯的好少女?。∷X得自己十九歲的時候能把當年的小艾伯赫特救起來,那十六歲的時候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這完全就是一個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能夠讓人信服的答案嘛。林雪涅甚至覺得她都要被自己的聰慧給感動哭了。 可沒曾想,好好的貴族少年居然就這么被她給激怒了!小親王非常憤怒地從她的手里搶過紙和筆,然后在反面字跡潦草地寫道: 【騙鬼去吧!你說,你是不是每天都用處女血洗澡的邪惡巫女!】 林雪涅:“…………” 第28章 第一支舞 太粗魯了, 太粗魯了! 林雪涅簡直不敢相信, 這個姓氏后面還有著“親王”這么大一個封號的貴族少年居然會給她寫下如此粗鄙的話! 她一把搶下那張紙還有自己的筆,不給對方再寫下什么攻擊自己的話的機會。小親王似乎還不打算罷休, 于是林雪涅只好一聲不吭地往前挪了一步, 走到“健談又很有魅力”的克勞斯身旁站定給避一避。 小親王哪里還敢再就這個問題和林雪涅繼續(xù)無聲地爭論下去。很快他就表現(xiàn)出正在認真聽著弦樂樂曲的正經(jīng)樣子, 并不動聲色地再一次都走到了林雪涅的旁邊。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得到了自己戰(zhàn)友臨終托付的, 盡忠職守的騎士! 或者,用更粗鄙的話來描述一下,林雪涅會說現(xiàn)在的路德維希簡直就像是一個對爹很崇敬的兒子在替他父親看著不檢點的小后媽! 這讓林雪涅又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感慨,為什么長得這么可愛的少年人會是這樣的!你要是覺得jiejie看起來年輕, 不像是二十四歲的樣子,你可以直說你可以夸我你可以使勁夸我??!但你看看你寫的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太不可愛了,真是太不可愛了! 克勞斯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經(jīng)歷了怎樣的互動, 卻依舊還是覺得林雪涅與路德維?,F(xiàn)在的表現(xiàn)實在是有趣極了。恰好宴會廳中的年輕男女們都因為弗里德里希二世的歡快樂章而面露微笑,這位宴會的舉辦者也笑了起來。 相比較起更為學院派的莫扎特的弦樂四重奏,艾伯赫特與另外三名貴族男孩所演奏的, 經(jīng)過改編的,普魯士皇帝弗里德里希二世的曲子則顯然是他們更為拿手的曲子, 演奏起來不僅更為得心應手,還能夠更留有余地。 在演奏到了最后的那一小段高.潮的時候, 四人甚至還會在相互望過去的時候笑起來。 而當他們的演奏結(jié)束,四人也都向觀看了他們這一場演奏的舞會來賓致意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就是仿佛巨大浪潮一般的掌聲!作為早就已經(jīng)在先前的欣賞中被艾伯赫特的高超演奏技巧所折服了的音樂少女, 林雪涅當然會比其他人更為用力地鼓掌! 不僅如此,她還看了身旁的小親王一眼,在眼神交流中表示對方的“照顧”已經(jīng)可以到此為止了,并且她也要去找自己的男伴了。而后,她就提起裙擺,快步走向艾伯赫特。 此時艾伯赫特剛剛把他的大提琴放進侍者遞來的琴箱里。他剛要起身把箱子再度交給那名侍者,而后就聽到了林雪涅的聲音——“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拉得這么好。” 聽到了這個聲音的艾伯赫特轉(zhuǎn)過身來,并后知后覺地林雪涅笑著說道:“謝謝。” 當他把裝著那把一旦離了他的手就可能再沒有那種耀眼色澤的大提琴的箱子交到了身邊那名侍者的手里之后,他很快就向林雪涅又走近了一步,而后者也在那個時候開口說道: “所以……你們自己改編了弗里德里希二世的曲子?這首曲子里原本應該有一支長笛的,但你們讓第一小提琴手代替了它,而且還改得不錯?!?/br> 可想而知,當艾伯赫特聽到林雪涅所說的這句話時,他會有多么的驚訝,或者可以說……那是驚喜。 “您……” 雖然艾伯赫特已經(jīng)在重逢之后第一次叫出眼前人名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用“雪涅”取代了“雪涅jiejie”以及“雪涅小姐”??稍诿鎸α盅┠臅r候,這位貴族出身的男孩還是沒能改掉用“您”來稱呼對方。 但這也讓林雪涅更好地將眼前已經(jīng)長大了的,似乎只是存在于她臆想中的艾伯赫特與那個來自慕尼黑大學的艾伯赫特區(qū)分開來。 看著這個仿佛世間最純凈色彩的男孩,林雪涅說道:“作為長笛演奏者,我和朋友一起演奏過這首曲子。但是,我更喜歡你的大提琴,這是毫無疑問的?!?/br> 說著,林雪涅垂下眼睫,醞釀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一些小忐忑向?qū)Ψ絾柕溃骸半m然我的長笛吹得一定沒有你的大提琴拉得好。但是下次見面的時候,如果我?guī)衔业拈L笛,你會愿意為我協(xié)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