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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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雖然已經(jīng)退到了后方, 并也在戰(zhàn)斗機部隊總監(jiān)部擔任技術(shù)軍官好一陣子了。 可他原本就是被加蘭德中將寄予了無限希望的, 戰(zhàn)斗機部隊新任聯(lián)隊長候選人。 因而, 當他在英國空軍使用新型干擾設(shè)備的那晚有了如此杰出的表現(xiàn)后,空軍元帥米爾希很快便召見了他,并與這位他曾聽說過的親王飛行員進行了一次詳談。 或許是因為如今的本土防空形勢真的已經(jīng)十分嚴峻了,因而當路德維希說出了他的那套稱得上是膽大至極的作戰(zhàn)設(shè)想時,米爾希元帥非但沒有像其他空軍高官那樣否定他, 并甚至還承諾會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給予對方最大的支持。 于是新的夜戰(zhàn)聯(lián)隊便就此組成了,而他們的聯(lián)隊長則當然就是路德維希·施泰因親王殿下本人。 這也就給了路德維希更多的話語權(quán)。 在這場于空軍基地內(nèi)舉行的會議中,他便毫無保留地批判了近來德國空軍因日間防空的吃緊而把夜戰(zhàn)部隊飛行員調(diào)去進行晝間作戰(zhàn)的做法。 而后, 反對的聲音也即刻而至。 “我并不這么認為?!?/br> “那是因為您可能還沒有好好地看一看最近直線上升的夜戰(zhàn)飛行員犧牲速度?!?/br> “可您自己也是有著出色夜戰(zhàn)成績的飛行員,但您在晝間的阻擊任務(wù)也完成得非常出色。” “請問您現(xiàn)在是在翻我這個月的夜間和晝間擊墜記錄嗎?” 當親王殿下面帶笑容地向這會兒正在翻著手頭資料的空軍軍官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與會的很多人都笑了。 而后, 路德維希便在紳士地等待了片刻后說道:“我認為我和大部分的夜戰(zhàn)飛行員還是很不一樣的。首先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駕駛bf110驅(qū)逐機的,但是這款戰(zhàn)機已經(jīng)在不列顛空戰(zhàn)中被證明為是性能不夠出色的飛機了。它在面對美英兩國的戰(zhàn)斗機時是完全處于劣勢的。” 這樣的話還是很能夠得到這些空軍軍官們的認同的。 于是路德維希便在好幾人都向他點了頭之后繼續(xù)說了下去。 “其次我加入到夜戰(zhàn)中的時間也還很短。但是這些夜戰(zhàn)部隊的飛行員不一樣。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偷襲式’作戰(zhàn), 甚至都忘了如何以四指編隊的模式來進行配合式作戰(zhàn)了。他們的戰(zhàn)術(shù)根本就不適合用來進行晝間作戰(zhàn)。” 就是在路德維希說到這里的時候,外面的一位軍官敲門進來, 并走到了路德維希的身后對他輕聲說了幾句話。 那幾句簡短的話語讓路德維希臉上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仿佛親王殿下聽到的正是一則讓他毫無防備的意外之喜。 而后他就十分抱歉地告訴與會的這些軍官們,他需要失陪一會兒。 離開了這間會議室的路德維希才一走到走廊上, 他就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等著他的艾伯赫特。 那讓親王殿下在驚喜之下直接快步上前,并重重地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艾伯赫特!你太讓我驚喜了!他們跟我說你在蘇軍的占領(lǐng)區(qū)上空跳傘后失蹤了,因為你跳傘的區(qū)域距離德軍的勢力范圍實在是太遠了,所以能夠安全回來的可能性幾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在本土防空的形勢日益惡化的此時,能夠如此突然地看到原本還生死未卜的好友出現(xiàn)眼前,親王殿下當然是高興壞了的。 但還不等他說出更多欣喜的話語,在死里逃生后也重重地給了對方一個擁抱的綠眼睛貴族就問道:“你能找一間足夠安靜的房間和我說會兒話嗎?我有很多事想要問你?!?/br> 這里雖然不是路德維希自己的聯(lián)隊駐地,但是在柏林附近的空軍基地里,這樣簡單的要求也是能夠很容易就實現(xiàn)的。 在把自己身邊的一位技術(shù)軍官派去之前的那間會議室后,路德維希就給兩人找到了一間符合艾伯赫特要求的房間。 而艾伯赫特幾乎都等不到好友把門關(guān)上就問出了他已經(jīng)想了好久好久的那個問題。 艾伯赫特:“你知道雪涅去哪兒了嗎?” 那讓路德維希的動作頓了頓,并在沉默了片刻后說道:“按照雪涅告訴你的副手繆勒中尉的計劃,她應(yīng)該是去意大利散心了?!?/br> 艾伯赫特:“但她其實根本就沒有去意大利?!?/br> 在看到了好友的反應(yīng)和眼神表達后,綠眼睛的貴族便說道:“而你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兒,卻不愿意告訴繆勒?!?/br> 來了,在路德維希向林雪涅說出保證的時候就知道會來的這一刻,這會兒真的就來了。 即便路德維希在此之前就已經(jīng)對這一刻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了,但他依舊會感到十分為難。 路德維希:“我只能說,我可能知道她去哪兒了,但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哪兒。更重要的是,我向她保證了不和你分享這些信息的?!?/br> 這樣的事實或許是綠眼睛的貴族很難接受的。 但在經(jīng)歷了那樣的三天三夜后甚至都還沒有稍稍休息一會兒就回到了他在柏林的公寓,而后又匆忙地來到了這里的艾伯赫特還是在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后問道: “她只是讓你瞞著我嗎?” 有關(guān)艾伯赫特的這個問題,路德維希倒是直接多了,他說:“是的。但我也不能告訴你的副手繆勒,還有曼弗雷德和克勞斯。因為他們肯定都會告訴你。但我想做個信守承諾的人,也不想玩文字游戲?!?/br> 艾伯赫特:“所以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告訴我了?你決定向我隱瞞一切,哪怕這可能會讓我錯失去幫助她、保護她的機會?” 路德維希:“很遺憾,我可能得對你說——是的。而且你能夠幫到雪涅的地方,她早就已經(jīng)在出發(fā)前都想好了?!?/br> 艾伯赫特:“如果我請求你告訴我呢,路德維希?雪涅為了幫我冒了很大的險,我必須……我必須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兒?!?/br> 對于好友所說出的這番請求,親王殿下自然是感到為難的。 但他的好友既然已經(jīng)提到了那個女孩,他便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先問一問對方了。 “艾伯赫特,你讓我感到很困惑?!甭返戮S希說道:“為什么之前她在柏林的時候,你可以一周都不回家??涩F(xiàn)在,你又可以才一脫險就突然那么著急要見到她了?” 路德維希的這幾句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徹底改變了。 但是當艾伯赫特不自覺地外放起他的氣勢時,路德維希也毫不示弱。 在艾伯赫特問他到底知道多少時,親王殿下沒有絲毫隱瞞地說道:“你還記得在你去到元首大本營報道之前的那天,我給你打了個電話嗎?” 艾伯赫特:“記得。當時你好像有事要對我說,但最后……” 路德維希:“最后我卻什么也沒說?!?/br> 說出了這句話的路德維希又皺起眉來。 在艾伯赫特的注視下,他說道:“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為,那天雪涅找我,她說她有事要去慕尼黑幾天。她說,如果我和你提起她,就讓我告訴你她去哪兒了。 “我以為你那時候根本就不在柏林,擔心你回來的時候如果找不見她會著急,所以我……就給你打了電話?!?/br> 當艾伯赫特聽到這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后來發(fā)生什么了。 于是兩人之間的話題這就變了,整個人的氣勢都頹廢了下來的綠眼睛貴族問道:“你告訴她了嗎?那天我其實在柏林?!?/br> 路德維希:“是的,告訴了?!?/br> 盡管這并不是親王殿下希望的,但他的確這樣做了。 并且,他也不想向自己的朋友隱瞞這件事。 因而對此感到很頭疼的路德維希干脆就把當時的情況全都告訴對方了。 路德維希:“那天雪涅過來找我,說希望我能幫她一個忙。我告訴她,同樣的事交給繆勒去做也許會更好。艾伯赫特,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我只是想告訴她,我知道你們兩個在吵架,但是……但是我顯然誤會了你們之間的矛盾到底有多深?!?/br> 此時的艾伯赫特已經(jīng)不想去計較這些了。 他只是問道:“后來呢?她還是堅持要你來幫她的這個忙?” 路德維希:“對。她說這是因為她覺得繆勒不會幫她。但我卻覺得,事情并不是這樣。” 在猶豫了好一會兒后,路德維希終于直視著好友的眼睛,并十分確信地說道: “我覺得雪涅當時的樣子像是擔心把這件事交給繆勒可能會給她招來麻煩。艾伯赫特,她在防備你的副手。但她這么做卻不是因為繆勒,而是因為你?!?/br> 第338章 chapter 339 對于綠眼睛的貴族來說, 好友的這句話語當然會是絕對沉重的一擊。 而更重要的是, 他知道路德維希有辨別這些的能力,并且他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在這種問題上欺騙他。 可親王殿下的話卻還沒有停止。 看著眼前那相識多年的好友, 他又接著說道:“雪涅和我描述了一些令她感到恐懼的場景。我告訴她, 只要你還在一天, 這種事就永遠都不可能發(fā)生?!?/br> 艾伯赫特:“她也不相信嗎?” 有關(guān)這個問題, 路德維希倒是皺著眉搖了搖頭,他說:“我們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xù)深入探討?!?/br> 就好像林雪涅所認為的那樣,親王殿下是她值得信任的朋友。 即便艾伯赫特身邊的副手會因為長官的吩咐而對她產(chǎn)生懷疑,路德維希也會在關(guān)鍵時刻幫助她。 但路德維希同樣也是和艾伯赫特相識了二十多年的至交好友。 因而他也能夠從綠眼睛的貴族那里感受到對方此刻的心情。 在這樣的時候,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眼看著他本以為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測的好友深陷進那一系列的焦急、自責和痛苦中, 親王殿下到底還是在嘆了一口氣后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記錄本,也拿出了一支筆。 路德維希在那只有巴掌大的記錄本上寫下了一串和字母組合的數(shù)字,并把那頁紙撕了下來, 交到了綠眼睛貴族的手中。 “這是……雪涅拜托我?guī)退降奶厥馔ㄐ凶C的編號?!甭返戮S希這樣解釋道。 親王殿下在艾伯赫特立刻默念了一遍那串數(shù)字,并把它牢記心中的時候說道:“我覺得雪涅現(xiàn)在可能正在從波蘭回帝國的路上。你可以讓邊境關(guān)卡那里的警察留意一下?!?/br> 在過去的好幾個小時里,綠眼睛的貴族都在被一種可怕的恐懼感侵襲著。 那種恐懼由來已久, 在持續(xù)數(shù)年的時間里都一直侵擾著他。 那就好像他向戀人坦誠的那樣——‘我總覺得……你幫我?guī)偷迷蕉?,也就會越早離開我?!?/br> 他擔心自己最害怕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 他生怕自己心愛的女孩已不在這個世界。 可路德維希的這句話卻仿佛是穿透了烏云的一道光, 讓他本已要陷入混亂的意識又再度清明起來。 艾伯赫特:“所以你認為她還會回來?” 路德維希:“是的?!?/br> 對于路德維希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去質(zhì)疑的問題。 可艾伯赫特在問出這句話時的情緒實在是讓路德維希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就好像……這個看起來總是堅不可摧的男人原本已經(jīng)搖搖欲墜, 但只要能夠從自己這里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他就又能被激發(fā)出無盡的澎湃能量。 于是親王殿下便又說道:“我覺得會的?!?/br> 而后他就得到了艾伯赫特那鄭重到了讓自己感到有些不適應(yīng)的道謝。 眼見著拿到了通行證編號的好友就要離開這間屋子,才別扭地說出了“不用謝”的路德維希到底還是叫住了對方。 艾伯赫特很快轉(zhuǎn)回身來, 并等待著對方和自己說些什么。 但路德維希想要說的話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