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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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出門后,阿妧把前堂的門也打開,一邊整理藥柜一邊等著病人來問診。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過頭,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進(jìn)了藥堂。剛想開口詢問,卻見他反手將門關(guān)上。 阿妧望見那人眉目間似有戾氣,心知不妙,來不及多想,抬腳便往院子里跑。院門開著,夏成就住在隔壁。 然而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三兩步便追上了阿妧,一手攥住她胳膊,一手用一方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阿妧掙扎了兩下,隨即感到頭腦一陣昏沉,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倒下,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 她支撐著從榻上坐起來,頭有些暈,狠狠搖了兩下,讓自己清醒一些。雙手撐在榻上,抬起的腳剛接觸到地面,準(zhǔn)備起身,卻聽見“吱呀”一聲輕響,房門打開了。 一個女子走進(jìn)門來,冷哼了一聲:“醒得這么早,看來是下的迷藥不夠分量?!?/br> 阿妧看見她的臉,腦子里轟的一下。 她認(rèn)出來面前這人就是那天在藥堂鬧事的女子,她不是被武侯帶走了嗎?難道被放出來了?可是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自己的麻煩,僅僅是因?yàn)樗煞蛟谒抢锟戳藥状尾。?/br> 那女子邊向前走邊打量著阿妧,最終在她面前停下。那天匆匆一瞥,倒也沒怎么注意到她的面容,只知道是個絕色的美人,長得讓她一看就來氣。要不是那幫不長眼的武侯把她帶走,她早就劃花了這狐媚子的臉! 武侯知道不小心抓了縣令的外甥女,連忙請罪,又好說歹說地把她請到了縣令的府上。她跟這個縣令舅舅一向親近,當(dāng)時就把這女子的絕色一番渲染,聽得縣令也動了心,編了個理由派人去把她誆來。 后來卻不知怎的那女子又跟人走了,縣令也懶得再費(fèi)神。她卻仍舊不甘心,今日又指使人把她綁過來。 原本是打算把她獻(xiàn)給舅舅的,然而看到這女子坐在榻上,柳眉輕蹙,一副弱不堪憐的樣子,難保她那舅舅不會心生憐惜。到時這女子得了寵,自己反倒助她飛上枝頭,那還不得氣死? 心里的惡意無限制地放大,她想著索性弄死這女子算了,反正也沒人敢跟她計較。且她早就打聽過,這女子是外地來的,身邊就只一個小丫頭,想來是死了也沒人管的。 思及此,她的眼睛里迸出殺意,拔下發(fā)上的簪子便向著阿妧的面上刺去。 見此情形,阿妧確定自己是真的碰到瘋子了。她連忙一個側(cè)身避過了對方刺來的金簪,同時撐在榻邊的手一個使力,起身離榻,腳步飛快地向門外跑去。 然而身體里的迷藥還在作祟,她的腳步有幾分踉蹌,哪里比得上瀕臨瘋狂的女子。對方幾步便追上了她。 阿妧向后退去,靠近墻邊的一個架子,掃了一眼,也沒看清是什么東西,抄起木架上的一個物事便向著那女子的手上砸去。 簪子“?!钡囊宦暤粼诹说厣希桥游媸趾敉?,心里的憤怒卻擴(kuò)大了,再抬頭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發(fā)紅,青筋隱現(xiàn)的雙手向著阿妧身上撲過來。 阿妧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左邊的小腿狠狠撞上了身后的一個長案,疼得輕“嘶”一聲,眼淚都要掉下來。 那女子雙手往上,欲要掐住阿妧的脖子。阿妧連忙抬手擋住。 體力漸漸不支,眼看就要被這女子得逞,卻見一道勁瘦的身影飛快地進(jìn)門來。她還沒有看清,那女子就被來人一腳踹得飛出去。 屋子里頓時響起一聲慘叫,那女子被蕭叡這一踹,幾乎丟掉了半條命,吐出一大口血來。 蕭叡見阿妧身子搖搖欲墜,連忙扶住她,將她半抱在懷里,低頭看著她:“沒事吧?” 阿妧搖搖頭,跟那女子糾纏半天,她只覺得頭更暈了。 那女子掙扎著爬起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簪子,瘋狂大叫:“你敢攔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一面喊,一面向著蕭叡撲過去。 蕭叡頭也沒抬,直接一劍刺穿那女子的心臟,拔劍歸鞘,冷聲道:“找死?!?/br> 他扶著阿妧往外走,卻見她眉頭微皺,面上似有痛苦之色,彎腰把她抱起來,邊走邊道:“哪里不舒服?” 阿妧小聲道:“腿疼。” “那我抱著你?!?/br> 兩人走出房門,卻見一行人匆匆而來,為首的正是那聞喜縣令。 縣令見到蕭叡,連忙跪下,眼角瞥到屋子里倒在地上的女子,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恨這外甥女給自己惹事,因著性子瘋癲,她時常被關(guān)在家里,做些虐殺仆婢的事也沒人去追究,誰知這一放出來就得罪了當(dāng)朝太子。 縣令臉上汗如雨下,心跳如擂鼓,萬萬沒想到那天的賓客會是太子,還以為只是郡守的熟人而已。 夏成也在蕭叡面前跪下請罪,要不是他今早晚起了一刻鐘,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蕭叡看了看那跪在地上不??念^的縣令,對夏成道:“處理一下?!?/br> 隨后抱著阿妧大步離去。 第45章 燈會 阿妧已經(jīng)清醒過來,只是身上沒有半點(diǎn)力氣。她雙手虛攬著蕭叡的脖子,由他抱著自己走回住處。 鈴鐺還沒有回來。 蕭叡把她放在榻上,蹲在她身前,溫聲道:“是哪邊腿疼?” 阿妧指了一下自己的左小腿。見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腳踝,一手掀開她的裙角,阿妧連忙道:“我沒事,一會兒自己擦點(diǎn)藥就好了?!闭f著左腳往里縮了縮,想要擺脫蕭叡。 “別動。”蕭叡手指略微收緊,仍舊低著頭,動作很輕地將她的一截褲腿卷起來。 阿妧的小腿筆直、纖細(xì),在他手掌的襯托下,顯得尤其的白,像是冬天的初雪。 然而那一片瑩白里卻有一抹刺目的青。蕭叡的指腹按在被撞青的那一處,稍稍使力,阿妧就疼得皺起眉頭。 “藥在哪里?”蕭叡問。 阿妧想了想,給他指了一下位置。 趁著蕭叡起身去取藥膏的工夫,阿妧忙將褲管放下。 蕭叡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她安靜地坐于榻上,看上去很是乖順的樣子??墒钱?dāng)他準(zhǔn)備替她上藥時卻遭到了拒絕。 “不用勞煩,我自己來就好?!?/br> 蕭叡格開她欲擋住自己的雙手,重又將她的褲腿掀至膝蓋上。動作再自然不過,沒有一絲一毫狎昵的意思。 阿妧想要說的話就咽了回去,沒有再推擋,乖乖地任他替自己上藥。 蕭叡取過一旁放著的小藥罐,手指沾了些許淺褐色的藥膏,涂抹在阿妧腿上的傷處。 這藥膏似是見效很快,一涂上去就有一絲清涼的感覺,蕭叡骨節(jié)分明的指不輕不重地揉捏著,倒是很快緩解了先前的疼痛。 上完藥,蕭叡在她身旁坐下,見她仍是不開懷的樣子,問道:“怎么了?” “沒事?!卑€眼睫輕垂,握在袖子里的手指絞擰了一下,“就是覺得自己挺沒用的?!?/br> 今天要不是蕭叡,她大概就折在縣令府上了吧。雖然是只是一場無妄之災(zāi),但自己毫無自保之力還是讓阿妧感到非常沮喪。 “怎么會沒用?”蕭叡道,“你會醫(yī)術(shù),會書法,跳舞也好看,哪個姑娘能比得上你?”他眼中全是溫柔,稍稍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如果你是覺得自己沒有自保之力的話,那我覺得你大概也不需要這種能力。” 阿妧愣了愣,抬眼看向他:“為什么?” “因?yàn)橛形以?,我會保護(hù)你。”到我死的那一天。 她呆呆看著蕭叡,蕭叡卻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今天只是運(yùn)氣不好,碰到了一個瘋子,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彼?,“再說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別瞎想。” 阿妧眸光一動不動,凝視著蕭叡,見他容貌分明絲毫未改,然而周身的氣質(zhì)卻好像變了很多,似乎沒有那么陰郁了。 或許是環(huán)境變了,離開了洛陽,阿妧的心境其實(shí)也有所改變,然而蕭叡突然變得這么……溫柔,還是讓她感到十分的意外。 不過也有可能只是表象,因?yàn)樵诎€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挺能裝的,表面上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私底下也沒少發(fā)瘋。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阿妧往屋外看了一眼,快要到中午,鈴鐺也應(yīng)該快回來了。 她目光轉(zhuǎn)向蕭叡,剛要開口,對方卻好似察覺到她的想法,輕輕挑眉:“怎么,又想趕我走?” 阿妧頓時有一種被人看穿的尷尬感,下意識否認(rèn)道:“不是……” “那以后還想不想看到我,嗯?”蕭叡低頭,盯視著阿妧。 他還記得她幾天前說過的話,看來是真介意這件事。阿妧避開了他的視線,盯著腳下的青磚地面,眨了眨眼,半晌后才道:“今天謝謝你?!?/br> 答非所問,但也沒再說不想見到他了。 挺好,慢慢來。 …… 接下來的日子一直都很平靜,很快到了九月。 阿妧偶爾會見到蕭叡,但也只是彼此問候致意,說幾句話而已,沒有什么深入的交往,多是蕭叡問她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半個月下來,阿妧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他在自己的眼前出現(xiàn)。說是習(xí)慣倒也不對,因?yàn)橐郧皟蓚€人在宮里更是經(jīng)常見到,只能說她不再是一看到他就覺得心煩。 這天一早,阿妧剛剛推開門,就呆在了那里。 她的眼前全是百合花,幾乎擺滿了一院子,滿目的白?;ǘ湓陲L(fēng)中輕輕搖晃,清香撲鼻而來。 她反應(yīng)過來之后就猜到是蕭叡送的,現(xiàn)在不是百合的花期,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這么多花的。 阿妧提裙步下臺階,走到院子里的一條長廊中。長廊連接前堂和后屋,兩側(cè)的每一根廊柱上都纏滿了百合花,頭頂也是,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花架,美得讓人有些眩目。 阿妧穿的也是一條素白的長裙,穿行在長廊中,幾乎與身旁的一簇簇百合花融為一體,讓人疑心這純潔纖秀的少女是否花神落入凡塵。 她從這頭走到那頭,最后在廊下停下了腳步,抬手撫上一朵百合的花莖,低頭輕嗅。 鈴鐺也收拾好,走出了房門,顯然也像阿妧方才那樣,愣在了那里。 “姑娘,這么多花,哪兒來的?。俊扁忚K邊走邊問。 阿妧道:“我也不清楚?!彪S后向她招招手。 鈴鐺快步走到她身邊,聽見她道:“不過百合的根莖倒是一味很好的藥材,幫幫忙,咱們把它收拾一下。” 兩個人忙了半天,將一院子的百合花的根莖都挖出來,放在一間通風(fēng)的屋子里,等晾干后備用。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了,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又?jǐn)[滿了半枝蓮。 好吧,這東西能全草入藥,阿妧收下了。跟鈴鐺又忙了半天。 接下來的幾天一醒來就能看見滿院子的花,每天還不重樣,阿妧又覺得蕭叡有點(diǎn)可怕了,沒什么意義的事還干得這么起勁。 這天剛收拾完蕭叡送來的萱草,攤在太陽下晾曬,就看見幾天沒出現(xiàn)的蕭叡從院門外走進(jìn)來。 他環(huán)顧四周,眸光微動,慢慢走到阿妧身邊,抬手拿起一朵半干的萱草,問她:“你不喜歡?” 阿妧當(dāng)然不是不喜歡,只是不想跟他玩這些男女之間所謂的互通情意。 “沒有。”阿妧低著頭整理藥草,想了一想,決定換個委婉些的說法,“我跟鈴鐺就兩個人,你每天送這么多花,有些收拾不過來,以后別送了吧。” 蕭叡點(diǎn)點(diǎn)頭:“嗯,是我考慮不周?!?/br> 他語氣太低太沉,阿妧的手頓了一下,抬頭去看他。見他神情沒什么異常,便又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兩人將這件事放下,蕭叡忽道:“要不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