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舒瑤跟劉漢英不約而同地喊出聲。 劉漢卿站在沈涵飛身旁,朝著舒瑤跟自己弟弟點點頭。 “真沒想到,當然我玩笑一句,卻一語成瀣,舒小姐真是仁甫兄的女兒!”劉漢卿看著舒瑤,不無感嘆道,“我此番奉命調查全國娛樂,離開滬上已有數(shù)日,若不是方小姐電話打到我府上,我竟不知他一遭不測!香城一別卻跟仁甫兄陰陽相隔,行兇者心狠手辣,更沒想到,孽子秋盛譽竟也參與其中,里通外合、慘無人道,著實讓人心痛啊!” 聽到這番話,舒瑤瞬間明了,原是劉漢卿相助,難怪臧科研下令拘捕秋盛譽。 舒瑤長吁一口氣,她行禮對劉漢卿表示感謝,隨后,轉身看向劉漢英,“那劉律師,為避免意外,我們今天就向法庭申請強制執(zhí)行吧!” 還沒等劉漢英回答,卻聽方茹也緊接著說道,“那我們也去申請!” “不可以,你們今天剛剛宣判,需在七日內,秋盛譽沒有履行法院判決時,我們方能申請強制執(zhí)行!”劉漢英道,“包庇兇犯,擾亂警方調查,最少三年,七姨娘,你不用擔心,這次他跑不了!” 他說著,嘴角揚起輕松的微笑,作為一名新晉律師,他不怕失敗,怕的是贏了以后,委托人拿不到錢。 這下好了,秋盛譽被控制了,就沒法轉移財產了。 可他的微笑還沒在臉上停了一息,就聽到劉漢卿當頭棒喝:“你小子,秋家出了這么大的事,若不是方小姐告訴我,我還不知猴年馬月才知道!你真是大膽了!來滬上打官司也不告訴我!” 劉漢英被兄長吼得大氣不敢出一聲,他頭腦有些發(fā)懵,暗道是,怎么?許老先生來找我,不是你安排的?他以為是兄長見他畢業(yè)這么久也沒獨立打過一次官司,特意安排了這么個機會給自己揚名! 原來不是??! 但到底,他沒敢當著舒瑤等人說出口,若是讓他的委托人知道自己在南京沒打過任何的官司,那豈不是很失望。 劉漢英低著頭,一臉認錯的模樣。 劉漢卿氣得在弟弟肩膀上打了一下,“既然已經來滬上了,那也不急于回去,方小姐的官司也交由你吧!” 方琦也起訴了?舒瑤心頭一震。 她鼻尖有些發(fā)酸。 方琦是個有精神潔癖的女子,她跟自己一樣也走了起訴這條路。 直覺告訴她,方琦原諒她了! 半個月之后。 劉漢卿再次蒞臨許家。 他與許常德對坐在花園涼亭中,隨著他抬起的棋子落下。 劉漢卿以半子贏了許常德。 這還是兩人做師生后,第一次。 劉漢卿拱手道:“老師承讓了!” 許常德神色有些落寞,他放下手里的茶盞,搖搖頭,“是你技高一籌!我老了!” “不、不,老師正值壯年,何處此言!”劉漢卿趕緊恭維。 “哎,你不要奉承我了,老了就是老了”許常德一臉消沉,想起,前些日子他打電話去南京給舒瑤找律師的事,以往跟他交好的幾個律師竟然都躲著他,壓根不接他的電話,這種小事他又不能去打擾總統(tǒng),幸遇到初出茅廬的劉漢英,方才解了燃眉之急。 他退居二線已經多年,撮合秋、舒兩家的事,本是為答謝舒瑤救命之恩,沒想到鬧到最后竟成了這種局面,秋仁甫死了,舒瑤靠打官司才拿到自己的那份家產。 他清楚記得,秋盛譽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他本是不服老的。 現(xiàn)如今不得不承認。 劉漢卿看著老師這般模樣,疼在心里,卻也不知如何勸慰,畢竟說什么都像是奉承,他拿起茶壺,給老師喝光的茶盞里倒?jié)M了茶,然后靜靜地陪著。 許常德就這樣一杯一杯地喝著。 但不管喝多少,壓在他心頭的烏云卻怎么也揮散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又開口了:“漢卿啊,我聽說軍隊整合已經完成了?” “奧,是,已經整合完畢了,除去個別偏遠山區(qū),軍隊由小歸大,由散入整……”劉漢卿簡單向老師說著這次整編的情況,當然,他沒有說什么細節(jié)。 隨后,劉漢卿主動說到了許攸寧:“香城與周邊其他四個縣城取消部隊,隊伍整編進第二集團軍,攸寧的隊伍編入第三師,他任師長!” 原本只顧喝茶的許常德聽到這,握著茶盞的手突然一抖,許攸寧跟著第二集團軍也算是有淵源。 許攸寧以前是在為國民軍聯(lián)軍第二路第三師,這支部隊打的最后一場仗,便是后被稱為富源戰(zhàn)役。 這場戰(zhàn)役,國民軍聯(lián)軍損失慘重,許攸寧所在的第三師幾乎全師覆沒,他險些也差點回不來,許攸寧從戰(zhàn)場上抬下來時,半條命都沒了,在醫(yī)院里待了大半年,還是許常德活動了好幾個月,才給他在香城弄了個司令。 后來,國民軍聯(lián)軍也正式更名為為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軍,許攸寧的第三師也便消失了,有幸存活下來的士兵,或編入第二集團軍,但絕大多數(shù)人隨著許攸寧到了香城。 兒子常說,比起在富源丟了命的弟兄,他是幸運的,但正因為幸運,才越不甘心,才越想給兄弟們報仇!” 此刻,許常德不用去問兒子,就能知道這次整編后,兒子定會主動要求去前線。 可他就這一個兒子啊。 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他老兩口怎么辦? 他不能讓兒子再去前線! “漢卿,現(xiàn)在還能再調動嗎?”念頭在許常德腦子里徘徊多時,最終,他還是顫抖著說出了口。 劉漢卿虧欠地搖搖頭。 涼亭的立柱后,許攸寧早已站了多時,他將父親的不舍與擔心全部收入眼中,他很想上前勸慰父親,告訴他,自己會好好照顧自己,絕對不會在發(fā)生富源戰(zhàn)役的事,但他的雙腿卻如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