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許攸寧努力回想著剛剛的情況:起先桌上是空空的,后來是那個服務員送了紅酒,在后面就有了這紙條。 他更是記起,跟蘇瑾上樓時,就是這個服務員提醒他走錯房間的,難道說…… 許攸寧當即意識到,這位服務員就是他們的自己的同志,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五號包廂的那位長袍男是孫國權的人。 許攸寧未做遲疑,直接把紙條塞入口中,咽了下去,撇頭看向圍欄外,蘇瑾已經(jīng)擠到許瀛月身旁,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長袍男被人壓在地上。 此時,舒瑤也從休息室位置趕來過來。 她眼圈紅腫,滿臉寫滿倦容,原本豐盈的臉頰似在一夜間就凹陷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頹廢無力。 許攸寧不忍再看下去。 按照紙條上的內(nèi)容,他應該快點帶蘇瑾離開這里,但他真的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下去面對舒瑤。 于是他背靠著沙發(fā),閉上眼睛,好似睡著。 小賈在前面給舒瑤開路,很快就把她引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 沈涵飛已經(jīng)在問詢事情經(jīng)過。 長袍男自稱為張鷹,濟南人,來滬上倒騰絲綢。 被盜人趙二,東北沈陽人,來彼岸花純碎為了消遣。 盡管張鷹一再否認自己有偷盜行為,但的確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趙二裝錢的荷包袋。 “冤枉啊,冤枉!”張鷹百口莫辯,他焦急地指著樓上,“我今晚租下了那五號包廂,是下來上茅廁的,的確有穿過舞池,可真不知道這荷包袋是如何到我手上的!” 但他的話卻沒得到圍觀人的肯定,大家在議論中仍然是對他偷盜行為的不屑。 張鷹環(huán)顧四周,看到了舒瑤,連忙上前將她拉過來,“她是彼岸花的老板吧,你們不信可以問他,況且那荷包里才多點錢,我一外地人,至于嘛!” 沈涵飛瞥眼看向舒瑤,當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樣時,差點驚呼出聲。 張靜姝打電話只告訴他舒瑤精神不假,怎么人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沈探長,他說的是真的,今晚他以一塊銀元租下了視線不是很好的五號包廂,吃喝用又花了一塊銀元,出手還算闊綽!” 舒瑤把張鷹進舞廳后的舉動一一說給沈涵飛。 話音剛落,沈涵飛還沒說話,那個叫趙二的就叫起來了,“怎?他出手闊綽就不會偷東西了,說不定,他花的那些銀子也都是偷來的!” 面對他的叫囂,舒瑤并未激動,只是側(cè)臉平淡道:“我不過是在陳述事情的經(jīng)過,你又何須這么激動!” 隨即,她看向沈涵飛:“沈探長,此事如何定奪,您說了算!” 沈涵飛回頭看了看自己帶來的那些弟兄,他們得知是張靜姝打電話讓自己來彼岸花后,非要跟著一起,嘴里雖然嚷嚷的要親眼看看他們這個大氣的嫂子,其實不過是想來彼岸花找?guī)讉€舞女放松放松。 他掃視一圈后,選擇了兩個不大樂意來這種喧鬧場所的手下:“大國、二飛!你們把這兩人先帶回巡捕房好好做做口供!” “我是冤枉的,憑什么抓我!”張鷹氣得揚起公文包,作勢就要去跟沈涵飛爭辯,卻被大國、二飛從身后逮住。 “帶你回去不過是做口供了解情況,你若繼續(xù)折騰,可不是了解情況這么簡單了!”沈涵飛訓斥道。 張鷹一聽,這才放棄抵抗,但他卻緊皺著眉頭,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就在大國、二飛拉著他出彼岸花門口時,他突然朝著那圍觀的人群高聲喊了一句:“救我?。 ?/br> 圍觀的都是看熱鬧的,誰都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很快,隨著張鷹被拖拽出門口,大家四哄而散。 唯獨蘇瑾還站在原地。 張鷹那撕心裂肺地呼救聲響徹耳旁,此刻的她,滿腦子就一個念頭她得救張鷹! …… 一個時辰后。 趙二做完筆錄從巡捕房出來,他直奔孫國權府上。 卻見劉茂早已等候在那里,在聽到趙二的匯報后,他轉(zhuǎn)身便進入了孫國權的書房。 姜外義在就任南京大總統(tǒng)后,任命孫國權為滬上臨時負責人,由他全權負責清繳滬上地下黨。 見劉茂悄躡手躡腳地進來,秘書輕聲喊醒了孫國權:“老板,劉隊長來了!” 孫國權摘下老花鏡,抬眼看去,見只有他一人回來,便問:“事情怎么樣?可有抓到接頭人?” “回老板,我們在彼岸花等了一晚,也沒等到接頭人!”劉茂如實稟報。 沒抓到人? 孫國權不解,難道共匪已經(jīng)知道“飛鷹”被捕? “張鷹呢?怎么沒回來?”孫國權追問。 “是這樣,老板,我們在久等不到接頭人后,擔心繼續(xù)等下去會被察覺,于是便換了第二套計劃!”接下來,劉茂便把如何讓趙二污蔑張鷹的事稟告給孫國權,“若共匪已經(jīng)到了彼岸花,發(fā)現(xiàn)張鷹被抓,定會設法搭救,如此一來,我們再來個甕中捉鱉便是!” 劉茂一臉諂媚地看著孫國權,仰著臉等待著夸獎。 孫國權卻抬手給了一巴掌,“去你媽的甕中捉鱉!‘飛鷹’本就被老子抓了,還用你多此一舉演這么一出戲!若是共匪已經(jīng)知道‘飛鷹’被抓,會傻得等你去抓!” 劉茂的笑容僵持在臉上。 卻聽孫國權問:“張鷹他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