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你很介意么?”夏露夾起飯菜又喂了賈珍一口。 賈珍猶豫了一下,還是吃了,一邊咀嚼一邊點頭。 “你吃了也沒見你怎么樣,再說了,我們一早就相濡以沫了,現(xiàn)在交換一點口水,又必要這么害羞么”夏露表示,前天晚上,他們都已經(jīng)負距離交流了,現(xiàn)在不過是交換一點口水,有什么可介意的,再說她確實是真的餓了,等伺候完這個少爺用膳,她還不知道能吃上幾口呢,現(xiàn)在和這個少爺一起吃,喂他的同時把自己的肚子也給填飽了,一舉兩得。 “你、你、你……”賈珍的臉紅了,這個女人未免也太不矜持了吧,還有,相濡以沫是是這么用的么?賈珍有些懷疑自己的智商?!拔覀円院笥辛撕⒆樱^對不能交給你教他們”,賈珍忽然來了一句。 夏露挑眉,“難道你教他們?”。 賈珍抿了抿嘴,道:“不管誰教,但是,你肯定不能教,一教就把孩子給教壞了,之前的三從四德,還有這次相濡以沫,你知道相濡以沫是什么意思么?”。 “相濡以沫的意思就是兩個人交換口水,就像我們,用一個碗一雙筷子吃飯,這就是交換口水”夏露看著賈珍,忽然起了逗弄之心。 賈珍的眉頭皺了皺,果然,以后有了孩子,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教導,“相濡以沫的意思明明就是同在困難的狀況下,還用自己微薄的能力幫助彼此”,賈珍急了,都說人后教妻,看來他得多教教這個女人,在他面前犯這種錯誤也就罷了,但是,如若出去交際的時候,也犯這種錯誤,那丟臉才丟大了。 “等等,相濡以沫是出自《莊子*大宗師》中的,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這句話,如若按字面理解,就是泉水干涸,魚兒困在陸地相互依偎,以唾沫相互濕潤求得生存,此時此境卻不如我們彼此不相識,各自暢游于江湖,所以,按字面理解,我一點錯兒都沒有”夏露得意洋洋,小樣,和姐斗,懟不死你。 “我們現(xiàn)在講的是學術(shù),不是字面解釋”賈珍急了。 “行行行,你厲害,先吃飯”夏露懶得和這人爭,她現(xiàn)在只想填飽肚子。 賈珍抿了抿嘴,不行,人后教妻之事,還是要提上行程,他賈珍的夫人,總不能在外頭丟臉不是。 夏露可不知道賈珍心里想的什么,只自顧自的喂自己和賈珍吃飯,等兩人在不知不覺中,把盒子里的飯菜都用掉了之后,賈珍忽然感覺自己的肚子不舒服,很明顯,他吃撐了,今天晚膳的飯量,早已經(jīng)超過了他平時使用的飯量,但是因為心里想這事兒,而且還是和夏露共用一個盤子吃飯,等吃完之后才發(fā)覺,他吃多了。 “怎么了?”夏露看著賈珍臉色不好,有些心急,這人別出什么事兒吧,她還不想這么年紀輕輕就守寡,而且,她才嫁給賈珍沒幾天,賈珍就死了,先不說劇情的問題,就是她婆婆,就能活剮了她,想想榮國府日后賈珠的媳婦李執(zhí),雖然有生下賈珠的遺腹子賈蘭,但是,賈王氏依舊不喜歡她,覺得她害死了賈珠,她不要和李執(zhí)那樣,夏露打了一個寒顫。 “肚子有些不舒服”賈珍十分的郁悶。 “肚子怎么會不舒服呢?”夏露把手伸進被子里,手捂住賈珍的肚子,輕輕的揉了揉,“要不要給你叫大夫過來看看?”,她真有些怕賈珍出事兒,以后出事兒倒是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出事兒,她才慘了。 “不、不用,就是吃得太多了”賈珍想了想自己平時的飯量,耳朵不由自主的紅了紅,他都不是小孩子了,居然還會吃飯吃撐,實在是羞愧。 聽到賈珍的話,夏露狠狠翻了一個白眼,呵呵,吃飯吃撐了,這人也是厲害了,自己能吃多少,沒有一點點數(shù)么?這人上輩子是金魚么,只要有食物,就不停的進食,最后把自己給撐死了,夏露很是無語,不過給賈珍揉肚子的手倒是沒用抽出來。 賈珍的肚子被夏露這么揉著,倒是覺得還是挺舒坦的,于是,想起今日夏露給他說的書,“你給我繼續(xù)說你白天你說的那個書唄,小王子之后呢?”。 夏露又犯了一個白眼,這廝的要求還真是多,不過,她還是開口繼續(xù)講小王子,反正也無聊,只要這廝能消停一會兒,浪費一點口水也沒什么,于是,夏露一邊給賈珍揉著肚子,一邊給賈珍講小王子,心道,這廝如若能在小王子的故事中學到什么,也不枉費她浪費的口水了。 第35章 第二日,賈珍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床鋪又冷了,他抿了抿嘴,叫了一句來人。 “少爺醒了?”小緋聽到動靜,走了進來。 “你們家奶奶呢?”賈珍問道。 “少爺忘記了,今日是奶奶三日回門的日子,奶奶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出府門了,到回去的路上了吧”小緋算了算時辰。 “為什么她沒有叫我,不是應該我陪著她一起去的嗎?”賈珍算了算時間,確實,是到了那個河東獅回門的日子了,可是那個河東獅怎么都不帶著他一起回去的? 小緋恭敬的回答道:“可是,太太說,您的腿斷了,這次就不用隨奶奶一起回門了,等少爺?shù)耐群昧酥?,再去奶奶的娘家請罪,所以,這次您就不用陪同奶奶一起回去,奶奶走的時候,見您睡得正香,就沒有讓奴婢叫醒你”。 “行了,爺知道了,你下去吧”賈珍有些心氣不順,至于哪里不順,他也說不上來。 “是,但是少爺,您現(xiàn)在不用用早膳么?”小緋走之前,還是猶豫的問了一下。 “用什么用,爺一點胃口都沒有”賈珍瞪了小緋一眼,這丫頭,怎么一點點眼色都看不明白的。 “哦,那奴婢出去了”小緋聳了聳肩,她都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少爺時不時的亂發(fā)脾氣,聽到賈珍讓她下去,只能轉(zhuǎn)身離去。 就在小緋快要走出內(nèi)寢的時候,賈珍忽然將人叫住了。“回來”。 小緋無奈的轉(zhuǎn)身,道:“少爺,還有什么吩咐嗎?”。 “去,給爺找兩個小廝過來,爺要上凈房了”賈珍感覺到自己肚子不舒服,臉色十分不好看。 “是,奴婢這就去”小緋連忙出去,找小廝過來,抬賈珍去凈房。 夏露坐在回娘家的馬車上,帶著她的陪嫁兩個丫頭碧云和碧月,還有寧國府的一個丫頭,小翠,原本她并不想帶著小翠的,可是早上給她婆婆請安的時候,她婆婆說,小翠必須得帶著,如若她娘家忽然問起什么賈家的事情,你才嫁過來不久,這時候有小翠在,就能一下子回答出來,這樣,才能很好的顧全她的臉面。 等把小翠帶上,坐在回娘家的馬車上,夏露才完全想明白,她家婆婆為什么要讓她把小翠帶著,也是,畢竟在她婆婆眼中,賈珍先是污蔑她,她把賈珍的腿給弄斷了,然后賈珍又打了自己,甚至,還想讓自己給三個姨娘做吃食,她怕自己在娘家告狀,畢竟父親和賈敬的關(guān)系還算是不錯,這些事,夏露敢保證,她的便宜婆婆絕對沒有把這些事兒告訴賈敬,不然,賈敬不過問幾句,怎么也說過不去,所以,她敢確定,她的婆婆把所有的事情都給瞞下了,除了之前瞞不住的,賈珍腿斷一事。 所以,讓她把小翠帶上,她再娘家就不會亂說話,這樣,賈敬也就什么都不知道,她最心疼的兒子,也不會因為這些事兒被賈敬打板子。 夏露原本不想小翠和她一起回去的原因,也是有些排外的因素,畢竟回去的是夏家,帶陪嫁丫頭就好了,雖然陪嫁丫頭跟著她的時間也不長,可是,到底是不同的,既然她婆婆怕她告狀,讓她帶著小翠,那她就帶唄,本來,她也沒打算告狀的。 賈珍從凈房出來,整個人都輕松了,這時候小緋打來水,等賈珍洗漱完畢后,小緋才開口:“少爺,現(xiàn)在需不需要擺早膳?”。 “擺吧”賈珍并不是很在意道。 小緋聽到賈珍的話,開始去傳膳了,沒過多久,賈珍的早膳就擺在桌子上了,賈珍拿起筷子,隨便夾了一道吃了兩口,感覺一點胃口都沒有,不由自主,他就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暴力女喂他吃飯的場景,他小聲低喃道:“果然,吃飯要兩個人吃才有胃口”。 “少爺,您說什么呢?”小緋沒聽清賈珍嘴里說的話。 賈珍翻了一個白眼,道:“沒什么,你先出去等著,不用站在這里伺候我”,賈珍覺得,有這樣一個沒眼色的丫頭站在旁邊,他都食不下咽了。 “是”小緋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心里腹議,少爺越來越不好伺候了,之前她就應該跟著奶奶一起回娘家的,讓小翠留在這里伺候少爺,小緋撇了撇嘴,對小翠有些不滿,雖然都是落英院中的四個大丫頭,但是,彼此之間也是有競爭的,小緋一直看不上小翠,雖然是太太交代的,落英院中,少爺和奶奶有什么事了,一定要先稟報給她才是,可是,即使是告訴太太,這也是出賣了少爺和奶奶,她才看不上呢。 小緋出去之后,內(nèi)寢只有賈珍一個人,他看著滿桌子的食物,依舊還是有些食不下咽,順便吃了兩口,又叫小緋進來收拾掉了,然后又躺在床上,看著床頂,想起他和夏露用的兩次晚膳,貌似他兩次晚膳都吃得挺香的。 “既然如此,那夏氏,爺就給你一個驚喜”賈珍看著床頂,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果然,他就是善良,夏氏這樣討厭,他還想著給夏氏驚喜。 “小緋,去,把太太叫了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和她說”賈珍又開始使喚小緋。 剛剛坐下休息沒有多久的小緋,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好吧,您是主子,我是丫頭,您說的我都得去做,小緋無奈,只能去寧慶堂找賈何氏。 “珍兒找我?”賈何氏有些吃驚。 “恩”小緋點了點頭。 “他可有說什么事兒?”賈何氏疑惑的問道。 “沒有,只是找太太挺急的”小緋道。 “敬大嫂子,咱們就一起去看看被,珍兒腿斷了,我都還沒去瞧過他呢”賈張氏笑瞇瞇的,今日,她妯娌又開始顯擺,說賈珠已經(jīng)啟蒙了,自然是要請最好的夫子,話里話外,就打上了她們張家的主意,說實話,這事兒,她并不想攬在身上,如若之后,賈珠的功課不好了,以王氏的脾氣,一定會怪夫子沒有教好,到時候肯定會連著她一塊埋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一點也不想去做,早上,在婆婆那里立了一早上的規(guī)矩,她就是沒松口,現(xiàn)在得了空,不想在榮國府看到王氏小人得志的嘴臉,只能跑到東府來躲躲清靜。 “行,我們兩個一起去,看看那個孽障究竟又在鬧什么”賈何氏站了起來,和賈張氏一起,去往落英院。 賈何氏和賈張氏一起來到了落英院,“小祖宗,你這又是怎么了?”。 賈珍看到賈何氏過來了,眼睛一亮,道:“太太,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兒喲”。 “什么事兒?你赦叔媳婦過來看你了,你這孩子怎么不先打招呼”賈何氏瞪了賈珍一眼。 “赦大伯母,抱歉,剛剛沒看到你,你來陪太太說話?。俊辟Z珍看到賈張氏,問道。 “對啊,你的腿是怎么了?”賈張氏問道。 賈珍剛想說,是夏氏那個暴力女給弄斷的,但是想著前面他也說是夏氏弄斷的,結(jié)果老爺和太太都沒有相信,反而批評他,說他誣陷夏氏,到嘴邊的話便又吞了回去?!笆俏也恍⌒膹拇采纤は聛砹?,摔到腿了”。 “怎么能這么不小心呢,可請?zhí)t(yī)看了?”賈張氏問道。 賈何氏心道,果然,這孩子就是想著污蔑夏氏,現(xiàn)在承認了吧,腿是他自己不小心摔斷的?!罢埜械拇蠓蚩戳?,畢竟這孩子才大婚,現(xiàn)在就請?zhí)t(yī)不吉利,府中坐館的大夫醫(yī)術(shù)也不比宮中的太醫(yī)差,就讓他先看了,等過些日子,再請宮中的太醫(yī)瞧瞧,愈合得怎么樣”,賈何氏代替賈珍回答道。 “恩,斷腿這事兒可要仔細注意,別挪動腿了”賈張氏道。 “這個是自然的,珍兒媳婦心細,在床頭綁了綾布,珍兒的腿擱在綾布上,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會沒輕沒重的碰到受傷的腿”賈何氏道。 “果然是一個心細的賢惠的,之前倒是沒人想到把腿擱在綾布上”賈張氏點了點頭。 賈珍在一旁,聽到自己的母親和大伯母夸獎夏露,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巴,那個女人,才不細心賢惠,明明就是一個河東獅,而且還慣會兩面三刀的,可是,這府中,不管是老爺還是太太,都被那個女人灌了迷魂湯,都覺得那個女人好。 “對了,你要我來是要說什么事兒???”賈何氏好奇的問道。 “就是想求太太,我一個人用膳不太習慣,可不可以早膳的時候,讓夏氏陪你一起用,晚膳陪著我一起用唄”賈珍問道。 賈珍此言一出,賈何氏的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她倒是沒想過,夏露這么快就迷惑了自己的兒子,讓夏露晚上不用去給她請安,而是想著,這孩子莫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新招兒,來欺負夏氏?!澳氵@又的打算做什么?又想了什么新招兒欺負你媳婦?”。 “我才沒有,我只是覺得一個人用膳不香罷了”賈珍覺得自己好冤枉,難不成,他就長了一副壞人臉,專門欺負夏氏的么? 第36章 賈張氏在一旁臉上帶著笑意的看著賈珍,并沒有說什么,畢竟,她雖然算是賈珍的嬸母,但是,這到底是東府的家務事,她是沒資格出面的。 “太太,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欺負夏氏的,如若真有,你再讓夏氏陪你去用晚膳唄”賈珍道。 賈何氏抿了抿嘴,想了想,或許珍兒真的是想對夏氏好一些呢,兩個人之前也不是特別熟,陪著珍兒用晚膳,兩夫妻能快速的熟悉起來,等珍兒和夏氏熟悉起來之后,珍兒就能知道夏氏的好了,必定不會再隨意欺負夏氏,她也不用時時擔憂被老爺知道后,珍兒又被老爺打板子,這么一想,賈何氏點了點頭。“行,我就同意了你這個要求,但是,你如若再敢欺負你媳婦,我就把你送去金陵”,賈何氏威脅道。 賈珍抿了抿嘴,最后有氣無力道:“是”,賈珍心里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他還欺負那個女霸王,明明就是女霸王欺負他好不好,可是,即使是他親娘都不肯相信他,他被女霸王給欺負了。 等這事兒完了之后,賈何氏帶著賈張氏回去寧慶堂,路上,賈何氏看著賈張氏,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道:“赦弟媳婦見笑了,那孩子,就還是沒長大,總喜歡作弄他媳婦”。 “珍兒還是孩子呢,等再長一些了,就好了”賈張氏笑瞇瞇的,心里卻和賈何氏有不一樣的看法,所謂旁觀者清,她是真的從珍兒眼睛里看到了委屈,夏氏是不是真如敬哥嫂嫂所說的那樣溫婉賢惠她不知道,但是,她敢肯定,夏氏肯定是一個不簡單的,敬哥嫂嫂性子雖然不古怪,但是,新媳婦要立馬討得她的歡心,還是很難的,就短短幾天,她從敬哥媳婦嘴里已經(jīng)聽到過不止一次夸耀夏氏的話了。 “哎,他今年都二十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長大,我們老爺每每看到珍兒,都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之感,他總感覺自己后繼無人,怕日后他去了,珍兒無法支撐門楣”賈何氏嘆了口氣,她其實也挺明白,自己老爺所擔憂的,珍兒在讀書上確實沒有天賦,賈琳讀書的天賦倒是不錯,可惜,身子骨不強,老爺不敢讓他去參加科舉,如若賈琳能有出息,珍兒的壓力也能稍微小一點,至于說壓著賈琳,她覺得沒有必要,爵位已經(jīng)是他們爺繼承了,那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珍兒以后繼承爵位,朝政上有賈琳幫助,她覺得挺好的。 賈何氏想到這里,不由得想起西府的代儒族叔,實在是可惜了,老榮國公夫人還在的時候他還能考中舉人,老榮國公夫人去了,科舉上再也不能進一步了,也不是說他文采不行,而是被西府嬸嬸給壓制了下來,至于為什么被西府嬸嬸壓了下來,她也聽過赦弟媳婦說了兩句,主要是因為賈珠,他們勛貴讀書,其實并不能拜很好的夫子,畢竟讀書人都講究風骨,赦弟生的孩子還好,有張家,可是政弟生的孩子,這就有些慘了。 王家和史家都是從武出生,且家族里根本沒出過讀書人,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夫子,所以,在賈珠出生的那一刻起,西府的嬸嬸就開始謀劃,讓原本考中了舉人的賈代儒再也不能參加會試。不能參加會試,自然,也就無法考中進士,自然也就是不能做官了,畢竟,只要考中進士,就能參加殿試,殿試是不淘汰人的,只會重新排名,殿試之后,他就能進入朝堂做官了,如若代儒族叔做官之后,怎么可能還會去教一個小孩子讀書? 賈何氏想到這里,心里對西府的賈母挺不恥的,為了一個還不知有沒有讀書天賦的孩子,就能毀掉另外一個有天賦的舉人,而且這事兒,她合計了一下,估計西府的叔叔也知道,只不過假裝不知道罷了,畢竟人都是自私的,代儒族叔不過是庶子,為此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他的想法,不過這些都是西府的家事,和他們東府沒有關(guān)系。 “我看珍兒是好的,只是玩心太重,日后有了孩子,自然穩(wěn)重了下來,你不用擔心”賈張氏安慰道,心里卻有著淡淡的傷感,她又想起瑚兒了,她那可憐的孩子。 “借你吉言”賈何氏道,又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張氏,嘆了口氣,“人還是得向前看,過去的就過去了,早些和赦弟再生一個吧,不然,你那妯娌,都要爬到你頭上了”,賈何氏為張氏擔憂,好在,東府沒有這些污糟事兒,以前唯一讓她不順心的就是錢氏,錢氏是一個沒福氣的,早早就去了,現(xiàn)在娶了夏氏,她一下心氣就順了。 “我知道的,不用擔心”賈張氏道。 這邊,夏露回到了夏家現(xiàn)在住的院子,一大早,夏母和夏父就拉著夏霽等著了,見榮國府的馬車到了,終于是松了口氣。 夏母看到了夏露,卻沒有看到賈珍,有些疑惑,問道:“你相公怎么沒有跟著你過來?”,夏母有些惶恐不安,難不成賈家已經(jīng)知道小露兒的性子,對此很不滿,故而,姑爺沒有跟著小露兒一起回門? 夏露看了小翠一眼,然后道:“我不小心,把相公的腿給弄斷了”。 “什么?”夏母驚訝了,小露兒把姑爺?shù)耐冉o弄斷了?不僅夏母驚訝,夏父和夏霽也很是驚訝。 夏露剛想點頭,結(jié)果小翠開口了,“老爺夫人,其實少爺?shù)耐炔皇巧倌棠膛獢嗟模巧贍敳恍⌒膹拇采纤は聛斫o摔斷的,奶奶是不想老爺夫人責怪少爺,所以才把錯誤攬在自己的身上,這次少爺沒有跟著奶奶回門,覺得很抱歉,等少爺?shù)耐群弥?,他會親自登門請罪的”小翠搶著回答,果然,太太沒有料錯,奶奶確實想把錯誤攬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夏家到底是老國公爺?shù)挠H衛(wèi),和老爺交情很好,萬一在老爺面前說漏嘴,老爺又是正經(jīng)人,那不還得賞少爺一頓板子,所以,太太就想說直接承認了,少爺是不小心,自己從床上摔下來的。 夏露看著小翠開口替她開脫了,便也閉嘴了,心道,這年頭,說真話反而不被人相信。 夏母有些狐疑,夏露身邊的丫頭她都是認識的,可是這個小丫頭她不認識,她一下就明白,這個小丫頭恐怕是寧國府的丫頭,跟著小露兒一起回門的,小露兒從小跟著她父親學武,以前她和西北其他孩子打架的時候,斷腿斷手什么的,實在是太頻繁了,她一點也不懷疑,小露兒把自家姑爺?shù)耐冉o弄斷這回事兒。 可是,看著賈家丫頭的態(tài)度,她又覺得不太像,如若是夏霽有了媳婦,然后夏霽的媳婦把夏霽的腿給弄斷了,那她還對這個媳婦有好感?不立馬休了這個媳婦,已經(jīng)算是她仁慈寬大了,當家主母的態(tài)度自然是會影響到丫頭的態(tài)度,可是丫頭的態(tài)度絕對不是新媳婦把自家少爺腿弄斷時應該有的態(tài)度。 就在夏母有些懵的情況下,夏父開口了,“別都站在這里了,先進去吧”,夏父的想法很簡單,不管姑爺?shù)耐仁遣皇切÷秲航o弄斷的,可是看著小露兒的情緒和丫頭的態(tài)度,反正小露兒沒吃虧就行。 “對對對,快進去吧”夏母回過神來,開始打起精神,做好一個當家主母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