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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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望我宗族宅院內(nèi), 有一片巨大的蓮花池。池內(nèi)有一個(gè)小亭, 亭里無石凳,唯放一面屏風(fēng)。 這屏風(fēng), 便是望我一族赫赫有名的‘月上梢頭’了。 如果非要解釋, 月上梢頭其實(shí)是一幅施有大神通的畫卷。 畫面上有一輪明月, 隱藏在黑色條紋下,仿若樹枝陰影, 遮擋視線。 只有感應(yīng)到望我一族族人的血脈時(shí), 才會‘喚醒’畫中明月。 月亮緩緩攀升,散發(fā)耀眼光芒。漆黑條紋逐漸隱去, 好似明月終于攀過梢頭, 再不用受到黑影遮掩。 是以這輪明月懸在湖中時(shí), 包括歸皂在內(nèi)的幾百名修士,都已知曉。 千晴當(dāng)真擁有望我一族血脈。 他是東昆仙主獨(dú)子,望我貴族這一代的獨(dú)苗。無論日后成就如何,他都會是望我一族不容置疑的家主。 歸皂等人齊齊后退, 單膝跪拜, 看著千晴。 歸皂強(qiáng)忍心中激動, 對千晴說: “屬下無禮,請尊主寬恕。不知屬下可否上前扶尊主起身?” 千晴趴著的姿勢頗為不雅,然而竟然沒人膽敢擅自上前,輕舉妄動。只敢眼巴巴地跪在那邊,熱切地看著這個(gè)日后注定要成為望我族家主的少年。 千晴狠狠喘了口氣。他胡亂擦了擦身上的血,就在鳳昭明上前一步要拉千晴的手臂時(shí), 他很快自己爬了起來。 歸皂在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尊主,若要去祠堂祭拜……可先凈身后再……” 話音未落,千晴便已大步向前走去,竟是絲毫沒將歸皂的話聽進(jìn)耳里。 歸皂馴順地低下頭,再不吭聲。 從方才千晴攀爬通天塔,他便已經(jīng)知曉,這個(gè)年紀(jì)輕輕的少年,內(nèi)心堅(jiān)毅,不可動搖。 歸皂從未見過有人能在這樣短的一段時(shí)間內(nèi),連爬通天塔五層臺階。 事實(shí)上千晴確實(shí)渾身浴血,身體已然到了極限。 但歸皂莫名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與其余金甲修士擔(dān)心傷到尊主,扯下通天塔陣,那么千晴還會繼續(xù)向上攀爬,至死方休! 這是多么強(qiáng)悍的恒心。 看著千晴前去的背影,歸皂感慨一聲,望我一族除血脈稀薄外,世代昌榮,果然還是有原因的。 哪怕是這樣的一個(gè)少年,從未受過任何培養(yǎng),都能有這樣的精彩的表現(xiàn)。 流血的話,應(yīng)該是很痛的。 然而千晴低下頭,看著地面上自己一滴滴的血跡,不知為何,竟然察覺不到疼痛。 他順著那個(gè)陌生的男音,疾步朝東方走去。 遠(yuǎn)見一巍峨宮殿,連向天橫。 前有拱形長橋,猶如貫虹,勢拔天足。 千晴的身影在這雄威建筑面前,顯得分外渺小。然而他前行時(shí),望我一族數(shù)萬修士,竟無一人膽敢上前阻攔。 祠堂門上,雕有兩只圓耳猛獸。 察覺到有人靠近,木板上刻畫的猛獸眨眨銅鈴大的雙眼,突然‘活’了,好猛獸,嗷叫一聲,四爪扒地,騰云躍起,朝千晴撲來。 千晴不躲不閃,守護(hù)祠堂的猛獸剛要碰到他的身體時(shí),鳳昭明抬手一指,欲將它驅(qū)趕。 但這神物生來便是為了防備修士攻擊,尋常攻勢對它不起作用。 鳳昭明輕‘咦’一聲,待要繼續(xù)施法,忽聽千晴呵斥:“退下!” 聲音不大,然則氣勢驚人。 那兩只圓耳猛獸脊背硬毛倒立,耳朵背起,貼在頭頂。雖然是一幅齜牙咧嘴的兇惡模樣,然而怎么看怎么外強(qiáng)內(nèi)干。 見猛獸仍舊擋在祠堂門前,千晴冷哼一聲,抬手前推。 便見那只瘦而長的手掌,帶著淋漓血滴,動作緩慢,卻仿佛有開天辟地般的氣勢。 兩只圓耳猛獸嗅到手掌的血腥氣味,低吼著,四肢卻不自覺的向后倒退。 堅(jiān)硬的石板被獸爪抓出條條印痕。 千晴緩緩前行逼近,當(dāng)他把那兩只圓耳獸逼到木門上時(shí),千晴眼內(nèi)精芒直射,驟然迅速向前一推。 那兩只圓耳獸嗚的一聲,扭頭鉆回木門,縮成一團(tuán)。 千晴伸手推開祠堂大門,右腳前跨了一步。 待他走進(jìn)祠堂,身后大門‘吱’的一聲,自動合上。 千晴回頭望去,眼神警惕。 但很快又察覺到前方的異樣,他扭過身,仰頭一看。 便見祠堂正中央,有一口莊嚴(yán)棺槨,棺槨上,坐著一個(gè)身著紅袍、額間畫有金色額點(diǎn)的男子。 那男子相貌端正,眉眼柔和。 望著千晴時(shí),有一種難言的慈愛。 那男子緩緩抬手,對千晴說:“過來?!?/br> 一種血脈相連的至親至密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千晴邊走邊問:“你是誰?” “過來,千晴?!蹦悄凶游⒉豢陕劦貒@了口氣:“我的時(shí)日不多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千晴小跑著上前,抓住男子的手,跳到棺槨上。 那男子的手沒有溫度,握著像是一團(tuán)空氣,軟綿綿的。 不似活人。 “你是……東昆仙主嗎?” 千晴盤膝坐在男子面前,看著這個(gè)男人的眼睛。 男子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雙眼溫和無害,如同浩瀚河海,容納萬物,看著千晴時(shí),好似永遠(yuǎn)不會生氣。 千晴猶豫了一下,說:“那你……是我爸爸嗎?” 東昆仙主并沒有說話,他抬起手來,用手心擦千晴臉上的血跡。 擦了兩下,男子手掌張開,手背朝上,示意千晴去看。 千晴學(xué)著他的樣子,同樣露出手指。 他今年十五歲,尚未發(fā)育完全,然而個(gè)頭不矮,手指修長。 與東昆仙主放到一起,如出一轍。 這樣直觀的對比令千晴愣了。 東昆仙主含笑,握住千晴的手,道:“你是千晴,你是我的孩兒?!?/br> 千晴深深低下頭,喉嚨里面好像被人塞了個(gè)饅頭進(jìn)去,噎得他說不出話來。 但他吸了口氣,強(qiáng)忍著問:“是真的嗎?” 望我東昆輕輕點(diǎn)頭,再次伸直手指,給千晴看。 千晴肩膀抖了起來,他說:“你是我的爸爸嗎?我……好想見你。瘦喜的mama,怕他腳冷,每年冬天,都要給他納新鞋墊,她病死的那天,手里還拿著一只鞋墊??晌摇沂裁炊紱]有?!?/br> 東昆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時(shí)間緊迫,可他沒有開口打斷千晴。 他只是深情地看著這個(gè)孩子,看他用手背擦眼睛,擦下血和淚。 “有乞丐搶我的蒸餅,我頭又痛,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挨打的時(shí)候……很怕這么死了,誰都不會記得我。” “我看到有的人坐在父親的肩上,吃糖糕。”千晴忍不住哭了起來:“可是我什么都沒有。” “好孩子,”東昆仙將千晴抱在懷中,撫摸他的頭頂,道:“好孩子,不要哭了?!?/br> 雖然這樣說,但自己也不禁落下淚來。 這樣波動的情緒,將東昆殘余的一絲魂魄幾要撕裂,他連忙安鎮(zhèn),笑了笑,說:“千晴,看,這是什么?” 千晴用力擦了擦臉,抬頭去看。 便見東昆指尖有兩條銀色的細(xì)鏈,隱隱閃現(xiàn)白光,交叉碰在一起。 銀鏈很短,恐怕還沒有東昆手指寬。 “這是我的一截骨骼?!睎|昆道:“當(dāng)年除了你的脊骨外,其實(shí)還留下這個(gè)。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 說著,東昆手指緩緩點(diǎn)向千晴額頭。 他道:“再過幾日,你開始修習(xí)仙術(shù),體內(nèi)沉睡的伏龍便會蘇醒。你年紀(jì)尚小,無法控制伏龍,此物能助你一臂之力?!?/br> 東昆的手指距離千晴額頭越來越近,千晴也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厭煩感,很想扭頭躲開。 大概是知道千晴的心情,東昆的手指在距離千晴一段距離時(shí),緩緩?fù)O隆?/br> 那兩條銀鏈如有意識,游龍般向前,貼到千晴額間銀色圓點(diǎn)。 剎那間,玄英仙尊為了幫助千晴脫困、壓制伏龍靈力的黑色咒語,驟然被清除干凈。 只剩兩條交叉銀鏈,融進(jìn)千晴額間銀點(diǎn)。 “好孩子,”東昆殘影越發(fā)模糊,他看著千晴,眼神滿是不舍。 “為父把你托付給鳳昭明仙君,日后你隨他修行仙術(shù),匡扶正道,斬除邪佞,無愧天地……” 祠堂外,鳳昭明神情一怔。 他望向遠(yuǎn)方,覺得有什么東西,永遠(yuǎn)的離開了。 擎天之柱,正陽仙宗。 “你說什么?”青陽仙尊愕然道:“要小公爺拜鳳昭明為師?那豈不是……亂了套嗎?” 玄英仙尊替青陽仙尊倒了一杯六角雪冬仙茶,便見杯內(nèi)茶葉根根如同綻放的雪花,不沉于底,飄飄然,有一番靈動仙意。 玄英仙尊笑著說:“輩分到?jīng)]有亂,只是以小公爺?shù)纳矸輥碚f,本尊之前還以為,他應(yīng)該拜白藏仙尊為師,抑或是望我族請來其他仙宗名師??赊D(zhuǎn)念一想,鳳仙君雖然年輕,但也挺有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