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好!” “師兄說的太好了!” “你們欺人在先,臭不要臉!” 正梧洲居民彪悍易怒,罵人的語句張口便來。 其中東陵仙宗修士不甘落后,也怒聲斥責,“有膽來戰(zhàn)!” 就在這時,千晴忽然壓了壓手臂,示意眾人安靜。 千晴道:“東陵仙宗……哼,東陵仙宗。你宗的朱昌鵬修士何在?” 聽到‘朱昌鵬’三字,東陵仙宗弟子不由一愣,有人道: “眾位師兄與師尊在我等前方,先行進入擎天之柱。你問我朱昌鵬師兄作甚?” 千晴道:“怪不得沒見到畢須贏那老家伙,只有你們大貓小貓兩三只。唉,哪怕是你口中的朱師兄,也贏不了我,說什么 ‘有膽來戰(zhàn)’,……對付你們,還需要有那種東西嗎?” 千晴話說得極快,侃侃而談。 其實,千晴早就想找機會痛罵潦極洲的畢須贏仙君了。 緣何? 因為東陵仙宗的畢須贏仙君為人十分自傲,不滿自己時常被人拿來與鳳昭明相提并論。 他曾在公開場合,不止一次地提到“鳳昭明這小輩如何如何……” 鳳昭明仙君寡言冷淡,絲毫不在意他人看法。 但千晴是睚眥必報的性格,連帶著看東陵仙宗整宗上下都很不順眼,話說起來相當不客氣。 東陵仙宗的弟子,可不知千晴是敢叫親外公白藏仙尊 ‘臭老頭’的人,首次聽說有人膽敢稱呼畢須贏師尊 ‘老家伙’,一時間不敢置信地愣在那邊,沒來得及開口反駁。 后又聽他厚顏無恥說朱師兄也贏不了他云云…… 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忍無可忍地大罵道: “胡說!” “朱師兄從未來過正梧洲,你怎么可能見過他呢?” “再者,朱師兄有金丹高階修為,你這小賊只有初階,竟敢在這里胡說八道!” “你是活膩了嗎?” 千晴笑道:“你們朱師兄沒說過嗎?也是,他在凍森荒原大敗而歸,自然不敢仔細講解其中細節(jié)?!?/br> “不錯!”苦終宗弟子呼應道:“落水狗當然不會說自己落敗的事情了!” 眾人轟聲如雷,經久不歇。 東陵仙宗弟子面面相覷,臉色難看。 有人咬牙拔劍,道:“鄉(xiāng)野賤修,竟敢敗壞我東陵仙宗名譽,既然如此,那只能動手了!” 東方旭日高升,耀眼的陽光緩緩刺透擎天之柱的濃霧,映在東陵仙宗弟子的劍尖上,散發(fā)出奪目的光芒。 安靜站在一旁的瘦喜輕聲嘆了口氣。 盡管千晴這十余年間,接受的是正梧洲最正統(tǒng)最體面的教育。 然而他的內心,還是那個十幾歲的桀驁少年,不僅不怕闖禍,而且天不怕地不怕。 爭強求勝,好勇斗狠。 以他對千晴的了解,這場打斗是決計避免不了的了,無論是誰來勸說,哪怕是鳳昭明仙君親自下山來提千晴的領子,恐怕也不頂用。 是以瘦喜向前走了一步,準備迎戰(zhàn)。 第165章 便在這時, 有另外一個白衣修士, 微微傾身,攏手湊到千晴耳側, 對他輕聲說了些話。 千晴兇狠激烈的表情凝固, 凝神聽臨子初說話。 邊聽邊點頭, 口中道:“嗯,嗯, 在這里確實不好。” 待臨子初收回皓月般的手臂時, 千晴對東陵仙宗門下修士道: “此處是唯一一條能夠安全通往擎天之柱的小徑,在這里比斗不太方便。我們換個地方, 比試一番?!?/br> 這話說得讓喜之郎不由愣住。 他總以為千晴還是那個聽不去別人言語, 不達目的, 誓不罷休的狠人。 誰能想到,臨子初只用了寥寥數語,便能將千晴勸住呢? 他忍不住側目看了看臨子初。 便見那人相貌高雅,云淡風輕, 一雙眼如霜似雪, 只有望著千晴時, 眼神中方才有光芒流轉。 這十余年中,瘦喜心里提著的一根弦,總算是落了下來。 在這不太合適的情形下,瘦喜放心的想,千晴他總算也找到了個冷靜謙和的愛侶,看顧著他, 與他互補。 瘦喜在這邊東想西想時,站在另一戰(zhàn)隊的黃鶴總算緩了過來。 他咬牙切齒從面前的師兄擠過,站在第一排,捂住高高腫起的臉,狠狠道: “你方不方便與我何干。今日我們不死不休!” 言語很辣,聽得臨子初雙眉緊蹙。 他冷冷開口道: “道友,你在為方才那一擊不依不饒嗎?你要知道,那一擊,若不是阿晴手下留情,你此刻早已被燒成灰燼,魂飛魄散?!?/br> 瘦喜下巴一跌,好罷,這位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脾氣的,激人言語張口便來。 黃鶴果然聞言大怒:“去死!你當他是望我千晴嗎?還魂飛魄散!” 話音甫落,苦終宗這邊的弟子齊齊靜默。 不錯,千晴當然就是望我千晴,他手中持著的令牌,為卻炎灼火令,乃是天底下至陽至熱之物,尋常修士觸碰便會被燒為灰燼…… 那又怎樣? 盡管苦終宗弟子均知,黃鶴面前的人就是他口中提到的望我千晴,但這一切能讓東陵仙宗的修士知道嗎? 不能啊,正梧洲是此次演武大會的東道主,正陽仙宗的小仙主跑出來同人亂斗,傳出去豈不是會傷了仙宗臉面。 連千晴都忍不住暗道:“好險!” 他當然不想讓旁人發(fā)現自己的身份,這才戴上面具。 可方才情緒激動時,他其實說了不少暴露身份的信息。幸而東陵仙宗眾修士只把那些話當做吹牛放屁,壓根沒把千晴往仙主遺脈那邊聯(lián)想。 畢竟仙主之子應該是活在傳說里的,若非千晴不喜歡被修士團團圍住,偷跑出來,這次出門,理有千萬修士守護在他身邊,排場極大。 苦終宗眾修士的沉默,讓敵對一方的東陵仙宗莫名緊張,緊握手中仙劍,劍尖對準敵方,不知道他們要耍什么花樣。 千晴連忙開口打破寂靜,口中道: “不死不休,哼,我來這里是要參加演武盛會,誰要和你們不死不休?” “你……,”黃鶴憤憤不平:“你要怎樣?!” “我早說了,要同你們比試一番?!鼻鐚⑹种猩舷聮仈S的卻炎灼火令收回袖口,正色道: “我正梧洲,有獸類名喚 ‘沼澤蚊王’,生長在擎天之柱半山腰的第二階段中,唯有勇敢善戰(zhàn)的修士能馴服這種荒獸。正所謂 ‘擎天有三險,險險不通山’。” “你們可敢來我擎天之柱第二階段,與我等比試,誰能擒獲更多沼澤蚊王嗎?” 擎天之柱共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修士尚可御劍飛行。 到了第二階段,周圍環(huán)境就開始變得惡劣起來。 瘴氣橫生,霧鎖仙山,更有兇獸沼澤蚊王盤踞,路途艱險,難以攀爬。 時常有修士意圖拜訪仙宗,攀爬擎天之柱,遭遇危險,喪命于此。 然而,自從仙主之子歸宗后,眾仙宗不遺余力,開辟了一條狹窄,但安全的小路,能容修士上山,徹底避免了修士遭受沼澤蚊王以及潛匪修士sao擾的可能。 自此之后,沼澤蚊王逐漸淡出人們的世界。十余年過去了,不少正梧洲的修士,都已經忘卻了這種傳說中的兇獸的恐怖。 正梧洲的修士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潦極洲的仙宗弟子了。 他們是聽也沒聽過沼澤蚊王的惡名,更不會害怕。 有人嗤笑道:“區(qū)區(qū)蚊蟲,有何可怕,有什么好比的?” 不僅是他們,連苦終宗的修士也有人變了臉色,竊竊私語。 他們之中顯然有人曾經見識過沼澤蚊王的可怕之處,正與同伴交談。 瘦喜等了好半天,眼看臨子初一臉淡然,不似要阻止千晴的模樣。 他心中十分著急,忍不住對千晴傳音: “千晴……擎天之柱第二階段實在太過危險。即便要比試,也不必挑那種地方吧。” 瘦喜率領眾師弟來這里,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演武大會。 對他來說,名次什么的無所謂。能夠平安的完成盛會,不給正陽仙宗添麻煩,就很好了。 哪怕是遇到東陵仙宗弟子的挑釁,瘦喜也沒當回事。潦極洲的修士就是這個樣子,有什么好計較的? 他實在是不能明白,千晴這種爭強好勝的心。 可又擔心挫敗己方志氣,是以瘦喜表面上只能作出不動如山的神色。 然而,淡定的神情根本沒維持多久。 只聽千晴傳音道: “就是危險,才有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