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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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晴瞇著眼睛。 他仍舊是被五花大綁的躺在山壁前,巨網(wǎng)內(nèi)。但方才焦躁到發(fā)狂的情緒已然煙消云散。 “因為……”千晴道:“師尊為人剛正,極有分寸,輕易不插手其他仙尊弟子之事。大哥,你目前隸屬玄英仙尊,我?guī)熥饏s將你同我一同懲罰,顯然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徒兒一樣。他對你,同對我一般無二了。只是師尊轉(zhuǎn)念一想,你似乎也沒有犯什么錯誤,所以才會將你的手腳解開?!?/br> 臨子初點了點頭,覺得千晴所言果真很有道理。 被鳳昭明仙君罩在巨網(wǎng)下,臨子初卻沒有絲毫反感,不僅如此,臨子初的胸口更是仿佛有暖流淌過。 “哈哈,”千晴有些狼狽地躺在臨子初腿上,笑道:“既然師尊知道我想早日迎你入門,那么他定然不會擋在我前面阻攔。大哥,你且看著,師尊的好事不遠了?!?/br> 臨子初輕輕撫摸千晴的頭發(fā):“你是說鳳昭明仙君與連瓏玉仙子的婚事?” “有可能?!鼻邕t疑了一會兒,猶豫道:“……可能是連瓏玉仙子,也可能是百忍宗主。無論是誰,為了你我婚事,師尊都會盡快做出選擇?!?/br> 臨子初感嘆道:“鳳仙君如此對你,自是沒有辜負東昆仙主了?!?/br> 轉(zhuǎn)眼間,已過兩日。 荒涼孤寂的山峰上,有白頭紅爪的飛鳥嘎嘎飛過。 千晴蹲在巨網(wǎng)邊,唇齒翕動,不一會兒,便從口中發(fā)出了極其類似鳥類的鳴叫聲。 叫聲婉轉(zhuǎn)動聽,很快便吸引了正要飛過坐忘峰的紅爪飛鳥。 那兩只鳥兒撲打翅膀,落在山壁上,好奇地歪著頭望向千晴與臨子初。 千晴雙手、雙腳被縛,此時欣喜道:“乖鳥兒,快過來,幫我解開這張巨網(wǎng)?!?/br> 那鳥兒眼神靈動,似乎能夠聽懂千晴言語,聞言,果真跳到網(wǎng)上,用鳥喙啄咬罩住千臨二人的巨網(wǎng)。 那巨網(wǎng)看上去灰不溜秋,毫無靈氣的模樣。然而一旦被飛鳥觸動,便有隱隱金光閃現(xiàn),與之抵抗。 越來越多的飛鳥聚集在巨網(wǎng)前,撲打翅膀,將千臨二人圈圈圍住,幾乎形成了一堵白墻。 群鳥在山壁上啄了半天,也沒把巨網(wǎng)怎樣。 千晴看得急躁,奮力掙扎。 捆住千晴手腳的繩索卻越來越緊,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他心想:“師尊對我和大哥的手段了如指掌。這些日子,我二人用盡手段,也無法解開這捆仙繩。 “還有一日,便是演武盛會開幕儀式。難不成,我當(dāng)真無緣此次盛會不可?” “夠了。”無奈之下,千晴驅(qū)走飛鳥,與它們告別后,極其沮喪地靠在臨子初身上。 “大哥,還有一日,便是演武會了。這里荒無人煙,鳥不拉屎,沒人過來幫忙。我們逃不出去,這可怎生是好?” 這兩日千晴不分晝夜,不斷地嘗試著,想要離開坐忘峰。 臨子初把千晴的努力看在眼里。作為千晴最親近的人,臨子初當(dāng)然知道,千晴是多么期待這次演武會。 他輕嘆一聲,道: “……說不定明日鳳昭明仙君便會將我二人放了。他那樣疼愛你,總不忍心讓你在這里煎熬。” “不,”千晴焦躁道:“師尊他,是真的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br> 鳳昭明仙君對待千晴無微不至,撫之若兄,教之若父。 然而,大概是千晴的幼年經(jīng)歷太過悲慘,這也導(dǎo)致了鳳昭明看管千晴過于嚴格,不愿放手讓他歷練。 譬如,千晴相信,鳳昭明一定不愿意讓自己參加演武會,因為他不期待千晴能取得榮耀,他只希望千晴能夠平安。 距離演武會,只有不到三個時辰了。 千晴雙手雙腳被捆住,只能蹦跳著,來回在巨網(wǎng)中走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千晴越發(fā)急躁,眼眶都有些紅了。 “阿晴,你過來。” 臨子初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想了想,他朝千晴招了招手。 “嗯?” 盡管千晴此時心情惡劣,聽到臨子初喚他,千晴還是跳了過來,傾身貼到大哥身邊,問:“怎么了?” “阿晴,我有辦法,也許能讓你我離開此處?!?/br> 話音甫落,千晴就驚喜道:“真的?是什么?好大哥,快告訴我。” 還有三個時辰,便是演武會的開幕式。 此時四洲仙宗弟子定然已經(jīng)齊聚演武峰,宣榭堂。 千晴心中急切,可想而知。 臨子初微微搖頭,道:“不過,我不知此法是否有用?!?/br> 千晴急切道:“暫且一試?!?/br> “嗯,”臨子初道:“這個方法,也只有現(xiàn)在使,才有可能成功。” 聽了這話,千晴不由一怔。 什么方法,只有臨近演武會開始時,才有可能成功? 第173章 沒等千晴詢問, 就見臨子初抬起手, 忽然從身后摸出一塊雕刻著六角雪花形狀的令牌。 眾所周知,正陽仙宗有四位仙尊, 分別是青陽仙尊, 朱明仙尊, 白藏仙尊,以及玄英仙尊。 不同的仙尊座下弟子, 佩戴不同形狀的令牌, 用以區(qū)分彼此。 譬如白藏仙尊麾下弟子佩戴令牌上雕有渾珍圖案,葉柄細, 扇葉長。而玄英仙尊麾下弟子的令牌則雕有雪花形狀, 瓣有六角, 晶瑩剔透。 臨子初手中的令牌,正是玄英仙尊座下弟子的標志。 臨子初道:“仙宗將令牌發(fā)給弟子,除了標識外,還有求救的作用。每枚令牌, 捏碎之后, 仙尊都能感應(yīng)到?!?/br> 仙宗弟子, 保命手段眾多。可若當(dāng)真陷入絕境,無法逃脫,那么捏碎令牌,便能獲得救助。 鳳昭明考慮了千晴與臨子初所有的傳音手段,用巨網(wǎng)形成結(jié)界,不讓千晴傳信引人來到坐忘峰。但鳳昭明卻絕不會也無法禁住令牌的傳信神通。 千晴先是一喜, 道:“好極,原來大哥手里也有雪花令牌?!?/br> 千晴曾經(jīng)見過仙宗其他師兄弟佩戴令牌,知曉這令牌的作用。 可他自己本身隸屬于朱明仙尊,也就是逝去的東昆仙主曾經(jīng)的夏之一脈。由于東昆仙主仙去,朱明仙尊暫缺,所以千晴本身并沒有這種令牌,被困時就不像臨子初這般,能想到這里。 但他很快又是一怔,道:“若捏碎這枚令牌,便是玄英仙尊知曉此事?” “嗯?!迸R子初點了點頭。 真說起來,三位仙尊里,若能將白藏仙尊喚道坐忘峰,將千晴與臨子初救出,是最好不過之事。 畢竟白藏仙尊老來得孫,對千晴著實看重,愛逾性命。 若是喚來青陽仙尊,就略顯遜色。這位仙尊瞻前顧后,謹慎怕事,救千晴之前,要仔細考量鳳昭明是否會發(fā)怒。青陽貴為仙尊,也不認為鳳昭明是顆好拿捏的軟柿子。 至于這玄英仙尊,無疑是最末的選擇。 皆因這位仙尊性情十分古怪,恣意任性。他只做自己感興趣的事,不感興趣的事絕不沾染,哪怕是一個眼神也懶得看過去。 千晴猶豫道:“再過三個時辰,演武會就要開幕了。三位仙尊忙于接待四洲修士,玄英仙尊能抽出身來幫忙嗎?” 臨子初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玄英仙尊可能會來……” “此話怎講?” “如果三日前,我捏碎令牌,”臨子初右手弓起,手掌合攏,將令牌握在掌心,他道:“阿晴,你覺得玄英仙尊會怎樣?” 千晴想了想,道:“他肯定懶得理會?!?/br> “是的,”臨子初道:“他不僅不會理睬,反而還會將這當(dāng)成鳳昭明仙君交給我們的考驗。若你我無法逃離坐忘峰,那么即便我們沒有出現(xiàn)在演武會,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了?!?/br> 千晴嚴肅的點了點頭。 玄英仙尊的性格,是有些冷漠無情的。 在他的眼中,只有有意思的人,和沒用的人。 有意思的人,無法通過他的考驗,就轉(zhuǎn)變?yōu)闊o用的人。 “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br> 臨子初右手猛然用力。 白玉般的手指將令牌折成兩半后,仍在不斷施加力度。 堅硬的令牌也不堪重負,發(fā)出猶如骨骼碎裂的聲響。 咯咯—— 不一會兒,那令牌就在臨子初的巨力下碎成渣子。 臨子初張開手,碎渣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他道:“這幾日,玄英仙尊礙于自己的仙尊之位,不得不疲于接待四洲修士?,F(xiàn)下恐怕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限。” 千晴“嗯?”了一聲,有趣道:“確實如此。無論是什么事,只要能讓玄英仙尊找到借口出來遛遛,他恐怕都會答應(yīng)?!?/br> “正是?!迸R子初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望向不遠處的功德峰、襄和峰。 此時此刻,也只有玄英仙尊能請來幫忙了。 阿晴那樣盼望著參加演武盛會,臨子初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他失望。 擎天之柱,玄英仙殿。 有一銀袍修士,盤膝端坐于瑤臺上方。 他個子極高,身材瘦削,貌比好女,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正瞇眼望向臺下站著的眾多年輕修士。 那些修士皆盡來自正梧洲,乃是擎天之柱其他仙宗內(nèi),實力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佼佼者。正是這樣的天資英才,方有資格拜見玄英仙尊。 此時,這些天之驕子,正仰著頭,一臉興奮地望向玄英仙尊,盼望著仙尊開口教導(dǎo)。 “大道難踏,難追,難求?!毙⑾勺鹕舷聝纱綐O薄,微笑時唇角幾乎能貼到耳垂,“我輩修士求仙問道,決計不能忽略基礎(chǔ)。所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今日,本尊便來向各位,講解定身陣法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