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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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昭明長身而起,面朝長窗。 看著攘邪閣外深山屹立,顧絕峰岑,川澤粼粼,仿佛那一日銀河倒瀉般的滂沱大雨,已經(jīng)是前生之事。 ——十八年了。 鳳昭明吸了口氣,長袖下瘦長的手掌握緊成拳,良久,他才開口道: “本尊考量你三個問題。若你皆能答出,本尊便破例收你入門。爾月,你言下之意如何?” 爾月連忙起身作禮,惶恐道:“仙尊大人乃是正陽仙宗四位仙尊之一,弟子絕不敢奢望高攀——” “本尊有一幼子,單名為端?!兵P昭明表情淡淡的,不理會爾月言語,打斷他滔滔不絕的瞻仰之詞,開門見山道:“它胡鬧頑皮,身體卻頗為虛弱。無論本尊如何小心在意,每隔一年,鳳端便會大病一場。何解?” 爾月微微怔住,半晌,輕聲道: “……聽聞鳳端誕生時月數(shù)不足,乃是仙尊大人您施展逆天仙術(shù),為其強行續(xù)命。這樣的孩子生而虧損,應當……應當離母體越近越好。若是貪玩跑遠,想走出正陽仙宗大門,恐怕尚來不及到擎天之柱山腳,便會病倒了?!?/br> 鳳昭明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第二件事,則是端兒時??谕挛垩?,不堪入耳,屢教不改。” “敢問是何污言?” 鳳昭明張了張口,似要言語,但終究也沒能說出話來。 “此言是鳳端從何人言語之處習得?” “大抵是千晴說過,被它學了去。” 爾月道: “既如此,仙尊大可不必擔憂。鳳端多半是要吸引你的注意,故意為之。下次它再滿口胡言,你便用竹板抽它屁股,日后便可清凈許多了?!?/br> 鳳昭明皺眉,輕嘆一聲,道: “……時至今日,我子鳳端仍無法化為人形,口中能言的話語也是寥寥無幾。是本尊害它誕生后,無母照看,險些喪命。又怎能對它動手?便是它說些污言穢語,本尊心中,也是只有憐意?!?/br> 十八年來,鳳昭明獨自一人照看鳳端,其中艱辛困擾,從未向任何人傾訴。 而此時在爾月面前,堂堂四尊之一的鳳昭明,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惆悵倦怠之意。 “本尊總覺,端兒它誕生之時,恐怕是傷了腦子,致使它直到如今也無法化形,且……無論它日后如何……” “不!” 見到鳳昭明眉宇間憂心忡忡,爾月再也忍不住了,他急切道:“劍獸族人本就是成年后才可化身為人,本尊保證,端兒絕不是腦子有問題!” “……” 此言一出,爾月方知糟糕。 感覺到鳳昭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爾月脊背登時涌出一層冷汗。 他后退一步,喉嚨干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誰想鳳昭明竟好似沒聽到一般,仍是那般不動聲色的淡薄模樣。 星辰般深邃的雙眼,好似明察世間萬物,靜靜望著爾月。 爾月深吸口氣,道:“弟子失禮。” “無妨。” 鳳昭明擺了擺手,臨窗而立,頓了頓,道:“本尊便收你為入門弟子。從今日起,你到后峰修行?!?/br> “是?!?/br> 擎天之柱,第一階段,山之腳下。 “應該就是這里了。怎么沒有見到人呢?” 千晴踮起腳尖,少年人細長的脖子,猶如禽鳥般伸長著,眺目四望。 對臨子初道:“滄舒,為何沒有見到父尊大人他們?” 臨子初安慰道:“莫急,再找一找?!?/br> “唉,你我二人修為長進,這些年來均沒有踏出正陽仙宗半步,生怕引來靈力波動,危害下界凡人。這次若非你我成親大典,我們也不能下山。只是下山后必須隱匿修為,與凡人無二?,F(xiàn)下神識也無法外放,連找個人都找不到,真是……” 聽著千晴呶呶不休連連抱怨,臨子初微微一笑,握住千晴的手。 千晴便好似被人扼住喉嚨的白鷺,登時不再亂叫,心臟一緊,道:“你……你……” 正要開口說些什么。 忽聽“嗖——”的一聲破空之響。 千臨二人齊齊回首,便見一只紙疊的青色紙鶴,電閃雷鳴般朝著千晴飛來。 千晴用一只手輕輕捏住紙鶴,察覺紙鶴中記載的內(nèi)容后,微微一怔,旋即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臨子初見著紙鶴,知道這是從鳳昭明所在的朱明仙殿里傳來的信箋。 “阿晴,這傳信可是與 ‘那個人 ’有關(guān)?” “嗯?!鼻鐚⒓堹Q直接遞給臨子初,笑道:“清風、明月告訴我,師尊要收一個相貌平平無奇,性格唯唯諾諾的少年郎做入門弟子。這兩個道童,還在瞠目結(jié)舌,不敢置信呢?!?/br> “畢竟昭明仙尊,千年來也只收了你一位弟子?!?/br> 臨子初翻閱過紙鶴后,將青鶴握在掌心中,再張開手掌,信箋便化為萬千冰晶,消散在空中。 臨子初回想著傳信中那少年修士的相貌,感嘆道:“也不怪清風、明月辨認不出。那個人是使用了什么招數(shù),方能令眾人觀他相貌,產(chǎn)生天差地別的錯覺?” 聞言,千晴表情也嚴肅了些,輕輕搖頭。 臨子初感嘆道:“十八年的沉睡,只是讓那個人對于光陰大道,了解更深了……” 千晴應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倒在臨子初肩頭。 “爾月拜入師尊門下,豈不是成了我的小師弟?要叫我大師兄?” “……” “他剛剛?cè)腴T,每日要到后峰修行。鳳端最喜歡在那里玩耍,定會每日sao擾爾月,哈哈哈,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見到鳳端將他惹毛了的模樣。” 兩人正在笑鬧著講話,忽聽不遠處有人呼喚。 “少莊主?是你們嗎?” 千晴與臨子初同時回過頭去。 便見不遠處,站著十幾個男女修士。 正中央是一位氣質(zhì)端莊,眉眼溫和的修士,赫然便是臨子初的父親,臨家莊莊主臨文謙。 臨文謙左面則站著柳管家。 右面站著的則是臨子初的胞弟臨午馬,正牽著自家九歲的兒子,道:“快看,那就是你的仙人伯伯?!?/br> 臨午馬的兒子年紀太小,見到陌生人后,第一個反應就是躲在了父親身后,極其戒備的看著千臨二人。 臨午馬表情尷尬,低聲呵斥兒子。他擔心兒子的舉動會惹怒千晴,或者讓臨子初不喜歡。 幸而臨午馬這個雖然只比自己年長幾歲、但身份高貴不可相提并論的哥哥臨子初,并不是太在意侄兒的無禮,只是微微一笑,略作寒暄后,便叫一行人上路了。 第227章 擎天之柱高聳巍峨, 瘴氣彌漫, 靈霧凝結(jié),好似皮革一般, 凝成膠狀。 臨家山莊一行人, 但凡有開脈成功者, 踏入擎天之柱,均覺這里靈氣充裕, 灌盈體內(nèi), 說不出的舒爽暢快。在這山脈修行一天,堪比凡界修行十日。 人杰地靈, 無怪仙門宗派均將門戶落于此處。 只是山壁周圍, 有飛騰鳴叫的不落兇鳶, 體型龐大,遮天蔽日,張口時利齒森森,令人膽寒。 更偶有兇蚊飛過, 手臂粗的吸血口器, 銳利如針, 好生駭人。 幸而臨家一行人有千臨二人守護,這些兇蚊,雖然表情兇悍,但各個都好似被千晴豢養(yǎng)過的家畜,雖然剽悍,但也聽話, 沒做傷人的事情。 這般過了幾日,眼看便要踏入擎天之柱頂峰。 臨家莊人原地歇息,待喝足水后,準備一口氣登臨正陽仙宗大門。 “千晴大哥?!?/br> 這些天來,年輕人之間都混的熟了,有臨家莊的弟子叫得親熱,湊到千晴身邊,說道:“自打昭明仙尊整頓之后,攀爬擎天之柱,再也不是什么太危險的事情,何必要大哥您親自來接人?我聽說千晴大哥你不能輕易下山,歸宗后會不會被師尊責罰?” 話音剛落,這弟子的后腦便被人敲了一聲。 “你懂個屁,千晴大哥好生珍惜子初哥,這才親自下來,不僅是為了臨家莊的臉面,更是為了二人的情誼。他們兩個天作之合,情深意切,誰又能來責罰他們啦?” 千晴哈哈一笑,道:“話雖如此,不過這一次,我與你們子初哥,是冒著當真會被責罰的風險,也執(zhí)意要下山的?!?/br> “怎么?有什么事一定要千晴大哥與子初大哥親自出手的?” “嗯,這件事說來話長……” 千晴言語略一停頓。 與此同時,坐在千晴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臨子初,忽而抬起雙眼,露出鋒利警惕的眼神。 他握住手中的長劍,低聲道:“來了?!?/br> 狂風吹過,塵土揚起,迷了眾人的眼。 原本猶如野狗般趴在千晴身邊的兇蚊,瞇起一雙兇狠的斗眼,撲扇著翅膀飛了起來。 “好啊,可算是來了?!?/br> 千晴冷笑一聲,對著狂風中幾道模糊的黑影說道。 臨子初手持長劍,劍身指地。他上前幾步,將眾人護在身后,以劍尖畫了一個圓,而后對臨家莊人道:“有敵人來襲,不可走出此圈半步。” 臨家莊人齊齊站起,問:“何人如此囂張,膽來冒犯!” 狂風中走出幾十個高矮胖瘦的修士,他們與尋常修士截然不同,周身散發(fā)出一種詭異的魔氣。 臨家弟子瞳孔驟然縮緊,驚呼道: “魔修?這……這些魔道賊子,怎敢來擎天之柱上撒野!” 聽到臨家弟子驚呼,那些魔修怪笑起來。 “今日便是爾等喪命之日。望我千晴,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