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她深深看了一圈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們,把她們或思索或迷惑或質(zhì)疑或不以為然的神色盡收眼底,她嘆了口氣,以一名先行者的身份語重心長地告誡道:“所謂的女性獨立,不僅僅是經(jīng)濟上的獨立,更是思想上的獨立。我已經(jīng)做了我能做的一切,接下來就要看你們的了?!?/br> 樂景看著這個憂心忡忡的老人,寬慰道:“那美好的仗你已經(jīng)打過了,當跑的路你已經(jīng)跑盡了,所信的道你已經(jīng)守住了,從此以后,必有公義的冠冕為你留存。1” 梁梅儒愣了下,隱晦地說:“這句話,你我共勉?!?/br> 雖然世人永遠不會知道眼前青年的名字。但是在她心中,永遠有一個公義的冠冕為他留存。 梁曉看著兩人這默契的模樣,有點糊涂了。她之前自動把曾奶奶口中的故人替換成了初戀情人,并在心里暗暗揣測難不成這個小帥哥是初戀情人的后代?可是現(xiàn)在她看兩人的互動又覺得不像。以她對曾奶奶的了解,雖然她已經(jīng)極力掩飾了,她還是看出她對青年的態(tài)度頗為敬重。以曾奶奶的資歷,華夏能使她敬重的人寥寥無幾,這個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樂景站了起來,笑容慢慢和梁梅儒模糊記憶里的笑容重合,“既然你過的不錯,那么我就該走啦?!?/br> 梁梅儒怔了一下,想要挽留,卻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最適合兩人的結(jié)局。 她也站了起來,笑容悵然若失:“我送您?!?/br> 樂景擺擺手:“哪有長輩送晚輩的道理。”他溫柔地看著梁梅儒,“再見了?!?/br> 梁梅儒心領神會,她低聲回答:“再見了。” 兩人都明白,這一別,便是永別了。所謂的一期一會,不過如此。 梁曉就見那位青年走后,曾奶奶獨自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眾人面面相覷,用眼神打著官司,默契的同時選擇了聊起其他不相干的話題。 就連那些在外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都不敢打擾曾奶奶,畢竟曾奶奶現(xiàn)在雖然脾氣好了一點,但是積威甚重,這些學生都曾經(jīng)被她罵的狗血噴頭過,此時看她心情不好,自然不敢觸霉頭。 “抱歉,因為今天遇到了故人之后,難免失態(tài)了。”梁梅儒從沉默中走了出來,嘴角再次綻放出別無二致的笑容,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精神。 這里的人哪里敢責怪梁梅儒,自然紛紛表示不礙事。 “曉。”梁梅儒看向她最滿意的孫女,輕輕說道:“放歌?!?/br> “什么歌?” 梁梅儒雙目微闔,肅容道:“《天耀中華》,最大音量?!?/br> 就讓這首歌,給那個人送行吧。 “我是多么的幸運,降生在你的懷里,我的血脈流淌著,你的神奇和美麗……” 樂景剛走出院門,后面便隱隱約約飄來深情的歌聲。 “天佑中華,天佑中華 風雨壓不垮,苦難中開花 真心祈禱,天佑中華 愿你平安昌盛生生不息啊 天佑中華,天佑中華 祥云飄四方,榮耀傳天下 真心祈禱,天佑中華 愿你平安昌盛生生不息啊 真心祈禱,天佑中華 這是我對你最深沉的表達……” 他緩緩抬頭,明日高懸,風和日麗,是個好天氣。 天佑中華啊。 青年閉目露出一個虔誠祥和的笑容,無聲說道:“天佑中華。” 風雨壓不垮,苦難中開花。 作者有話要說: 1那美好的仗我已經(jīng)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jīng)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jīng)守住了,從此以后,必有公義的冠冕為我留存?!妒ソ?jīng)。提摩太后書》 第51章 鬼話連篇(1)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題記。 樂景提著大兜小兜地從商場走出來,出了一身汗。他無奈地瞥了一眼老神在在趴在他肩膀上的維克多,“這東西可是有一半是你要買的,你不幫我拿東西就算了,就不要給我增加負重了。” 黑貓睜開一只眼睛睨了他一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輕巧地從樂景肩膀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小聲嘀咕道:“所以就應該讓凱恩斯來?!?/br> 樂景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好吃懶做的某黑貓:“凱恩斯要留下來看家,還要做飯?!?/br> 東西那么多,他也懶得跟來時一樣坐公交,干脆打車回去算了。 這個位面最讓他滿意的一點不是方便的現(xiàn)代科技,而是可以通用的人民幣。也就是說地球華夏的貨幣可以在這個位面使用!所以他也不打算太委屈自己。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聽到他的目的地,出租車司機紛紛都拒絕了,連個解釋都不給掉頭就走。 所以他在街頭等了半個小時,終于又盼到一輛車時,他二話不說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后,才說道:“師傅,去城郊西村。” 透過后視鏡,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司機的瞳孔緊縮,臉色發(fā)白,說話聲音都有點結(jié)巴了:“你、你說去哪里?” 樂景好脾氣的重復道:“城郊西村?!?/br> “那地方太遠了!不去!”司機斬釘截鐵地說道,卻一看就知道只是托辭。 “加錢也不去?”樂景問。 司機猶豫了一下,問:“你加多少?” 樂景算了算路程,試探地說道:“五十?” 司機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說道:“一百,加一百我就帶你去?!?/br> 樂景點了點頭同意了。正好他也想知道為什么出租車司機都對這城郊西村聞之色變。 車上司機主動攀談道:“你是從外地來的?” “嗯對。”樂景隨口說了一個外地地名。 “怪不得呢?!彼緳C恍然后又疑惑起來,“城郊西村那么偏,你怎么會想到住那里的?” “在大城市呆膩了,想體驗一下田園牧歌的生活?!?/br> 停到樂景的回答,司機欲言又止地瞥了他一眼,臉上表情變幻。 在樂景的再三追問下,他終于道出了原因。 西村說是一個村子,其實也沒幾個人家了,跟個荒村差不多。在晨安市出租車司機圈子里,流傳著不少關于西村的詭異故事,什么夜半鬼影鬼嚎啦,什么綠衣僵尸啦,反正邪乎的不得了。再加上前些日子那里出了一件命案,三個年輕人不明不白的慘死在了荒地里,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于是本來就邪乎的流言就越傳越邪乎了,是以本市的出租車司機都不愛去那里了。 “你知道西村那地方以前是什么地方嗎?”等紅燈的時候,司機扭過頭神秘兮兮地開口說道:“是戰(zhàn)場!當年抗日戰(zhàn)爭的時候,西村還叫西縣,縣里駐扎著一個營的兵力??墒切」碜咏圃p啊,他放火偷襲!當時打了三天三夜,這一個營的人都死光了,西縣也被小鬼子給打了下來?!?/br> “你說,當時死了那么多人,那怨氣煞氣該有多重啊,能不鬧鬼嗎?” 樂景沉默了一下,認真地看向莫名興奮的司機:“師傅。綠燈了。” “???哦?!彼緳C踩下油門,車平穩(wěn)地在老舊的房子里穿行。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司機不免有些失望,他不死心的問道:“你不怕嗎?” 樂景還真不怕。 他之前不也平安在那里待了好幾天,別說鬼了,那地方連個人都少見。在他看來所謂的鬼故事都是以訛傳訛,自己嚇自己的。地球上的華夏流傳的詭異恐怖鬼故事多了,可是樂景就從來沒見過鬼。要說怨魂纏身,他也沒見他那表弟來找他償命。雖然也不排除真的有鬼神的存在,但是在他看來很多鬼故事很大程度上都是以訛傳訛的封建迷信,當不了真。 因為路不好,且村口狹窄,樂景就讓司機在村口停下了。 司機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全身莫名有些發(fā)涼。他探出頭看了眼荒蕪的村子,內(nèi)心的陰冷感徘徊不去,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覺得這不是一個村子,而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怪物。 他后知后覺地打了個哆嗦,連忙調(diào)轉(zhuǎn)車頭逃也似的離開了。 樂景回到書店,凱恩斯已經(jīng)做好飯了,滿滿當當擺放了一大桌,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樂景夸獎道:“沒想到你手藝這么好。”而維克多更是不客氣地直接上嘴狼吞虎咽起來。 凱恩斯抿了抿嘴唇,“你喜歡的話,以后我天天做?!?/br> 樂景沉默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真賢惠,可以嫁了?!?/br> 維克多無語地看了眼正在“打情罵俏”的兩人,忍不住問道:“樂景,我們什么時候搬店?。俊?/br> “搬店?”樂景挑了挑眉,驚訝問道:“為什么要搬店?” 維克多比樂景還要驚訝:“你問我為什么?這里荒無人煙鳥不拉屎,而且還交通不便,最重要的是,你是開書店的——這里別說客人了,連人都找不到幾個!” 樂景放下飯碗,淡定地說:“可是這里不需要房租啊?!?/br> 維克多:…… “而且這里空氣多好,風景也好,待在這里就當度假了。”樂景安慰道:“我們在這里待幾天就走,你就忍忍吧?!?/br> 維克多:“我忍不了了!” “沒有掙錢的米蟲沒有發(fā)言權?!?/br> 維克多:qwq ※ 晚上的時候,作為佛系青年的樂景十點半準時上床睡覺。 然后他是被小號聲吵醒的。 他懵逼地從床上彈了起來,窗外“滴滴滴滴”的響亮沖鋒號聲一瞬間讓他不知今夕是何夕。 小號聲畢,窗外緊接響起了呼嘯的嘶吼喊殺聲,好像有幾百人在大喊大叫,聒噪的聲音震得樂景的耳膜都隱隱作痛。 他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里12:00了。 ……大半夜的,這是誰家電視開那么大音量??! 不對。樂景后知后覺意識到,他就住在村頭,周圍根本沒有任何住戶!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刷的一下拉開了窗簾。借著明亮的月色,就見院外旌旗高懸,煙塵滾滾,一穿著破舊軍裝的隊伍排著整齊的隊形,在隊首騎馬軍人馬刀的指引下朝著空無一物的前方發(fā)起盛大的游行、沖鋒。 騎馬軍人豪邁大笑幾聲,大聲唱起了《大刀進行曲》: “全國武裝的弟兄們, 抗戰(zhàn)的一天來到了, 抗戰(zhàn)的一天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