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饒白夢又失眠了。 只要一閉上眼,她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女兒血rou模糊的下。體,耳邊就響起女兒尖銳的哭聲。 她翻了個身,看著坐在床邊抽悶煙的丈夫。 “老齊?!彼f:“別抽了,對身體不好?!?/br> “不抽我心里難受?!?/br> 饒白夢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自從那件事后,他們整個家都垮了。她成夜成夜失眠,丈夫這個從不抽煙喝酒的人,成為了一個老煙槍,老酒鬼。 她對丈夫說:“明天我想去醫(yī)院看慧慧了,你也去吧?” 齊河抽煙動作一頓,饒白夢看出他心動了。可是最終這個男人只是彎下腰,搓了搓臉,澀然開口:“我就不去了。慧慧見了我會害怕的?!?/br> 自從那件事后,十歲的慧慧就對男性有了心理和生理的恐懼,她抗拒一切男性的靠近,包括自己的父親。而且她精神方面也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 所以他們才把慧慧送入了專門的兒童心理治療中心進(jìn)行開解,調(diào)養(yǎng)。 兩人相對無言之際,齊河的手機(jī)突然開始震動。他隨手接聽了電話,原本木然的表情在聽到電話那端的機(jī)械合成音后徹底被點燃了。 “找到那個人渣了!”齊河扔掉煙,又哭又笑對坐在床上的妻子說:“天網(wǎng)剛剛給我打電話了!那個人渣躲到了隔壁s省q市,就在剛剛,已經(jīng)被警察逮捕了!” 饒白夢晃了晃身子,淚水奪眶而出,她猛地站了起來撲到丈夫懷里,兩人抱頭痛哭。 三年了。 自從女兒被那個戀童癖強(qiáng)jian后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 這三年來,他們?nèi)颐恳惶於蓟钤诰薮蟮耐纯嘀小Nㄒ恍男哪钅畹木褪前涯莻€禽獸逮捕歸案,給慧慧報仇。 他們等了三年,盼了三年,終于等來了遲來的正義。 饒白夢平生沒有過什么宗教信仰。但是這一刻,她的真的在心目中開始信仰這個名叫天網(wǎng)的神秘網(wǎng)站。 她不知道天網(wǎng)背后是誰。 無論那是誰,那都是救苦救難,懲惡揚(yáng)善的活菩薩。 ※ 夜幕低垂,黃村陷入一片黑暗的寂靜。這是個貧窮的小山村,娛樂很少,所以一到晚上村子里就很安靜。 鄭彤光著身子縮在墻角,隔壁的電視聲穿過墻壁在她耳邊隱隱響起,歡聲笑語,好不熱鬧。她緊緊抱著膝蓋,只感到一陣從私。處蔓延全身的巨大寒意。 她有時候甚至有種錯覺,下。身那里就是一個破布袋子,漏著涼風(fēng)。 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抱著手機(jī)開始看韓劇了。她剛上大學(xué),正是愛做夢的年紀(jì),自然也幻想過遇到屬于她的“霸道男主角”,然后展開一段甜蜜的戀愛。 她低頭看著拴著她腳脖的鐵鏈,以及從腳脖蔓延全身的紅紫淤痕,盡管已經(jīng)過了一星期了,她還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荒謬。 怎么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她從來沒想過這樣影視作品中的厄運(yùn)會降臨到她的身上,有朝一日她也能和拐賣婦女這個名字扯在一起。 她只是幫一個迷路的老奶奶找路,沒有絲毫戒心地跟著老奶奶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接下來的一系列事情是她從未想過的噩夢。 她被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男人打暈。再次醒來時,她被五花大綁放在車顛簸的后座上。 兩天后……她來了這里。 成為了一個老男人的妻子……不,說妻子不過是抬舉了自己。 在這里,鄭彤只是一頭牲口。她唯一的價值就是子。宮。 男人強(qiáng)暴了她。然后把她全身扒光,綁了起來。男人說,只有她生了孩子,他才會給她衣服,放了她。 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也來看過她。 彼時她還沒有徹底絕望,她天真地對她們說:“我爸爸是大學(xué)教授,我mama是高管,我不是什么沒有名分的人,只要你們救我出去,我爸媽一定會給你們好多好多錢的!” 然后她就看到女人們對她露出復(fù)雜的笑容,里面似乎有悲憫,有同情,有認(rèn)命般的麻木,還有空洞的絕望。 “沒用的?!边@里年紀(jì)最大的女人說道:“你逃不了的?!迸丝斩吹难凵窭锸锹槟镜慕^望:“整個村子里的女人都是被拐賣出來的,警察也是本地人。” “我跑過,然后被警察送了回來?!?/br> “我爸爸是醫(yī)生?!迸四救坏卣f道:“我曾經(jīng)也是名牌大學(xué)的碩士。” “等你生了孩子就好了?!庇信税参克骸澳菚r候你男人會對你好的,你也不用被綁起來了,說不定還能回娘家看一看呢?!?/br> 瘋了。 都瘋了。 她們,他們,都瘋了。 鄭彤卻不愿意瘋下去。 在享受過衣食無憂,前途無量的正常生活后,誰還愿意活得像個牲口呢?! 她是人!不是沒有感情沒有思想,給口飯就能活下去的牲口! 而且……爸爸mama還在等著她呢。她突然失蹤,他們不知道該有多么擔(dān)心難過。 就算為了他們,她也不能死。 鄭彤顫抖著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可能正有一個新生命正在醞釀。指甲不由自主深深陷入腹下皮膚,狠狠摳挖起來,她恨不能直接把那一塊rou連同子。宮給深深剜掉! 如果沒有了子。宮,如果沒有了它……她是不是就能離開這里了? 她低頭怔怔的看著自己被摳挖的流血的下腹,腦海里的那個想法越來越壯大,也越來越有誘惑力。 她的目光在簡陋的房間里巡視著,不放過一個邊角,卻沒有在屋里找到一個銳器。 對哦。她后知后覺想起來。為了防止她自殺,男人早已把所有的銳器收起來了。這個屋子里除了她身下的這張床什么都沒有。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尖尖的床腳處。 她好像魔怔了一樣,從床上爬了下來,把自己柔軟的腹部慢慢對準(zhǔn)床腳。 屋外突然傳來響亮的狗叫聲,汽車的引擎聲打破了村莊的寂靜。鄭彤動作一頓,心中不可抑制浮現(xiàn)絲絲希望。 是不是……是不是…… 她轉(zhuǎn)身拼命向門口跑去,忘記了雙腳腳腕處的鐵鏈,狠狠摔倒了地上。她不顧渾身的疼痛,拼命用手拉扯著粗重的鐵鏈。鐵鏈清脆的聲音引來了隔壁的那個醉醺醺的男人,他提著酒瓶子,在鄭彤絕望的眼神中露出一個獰笑:“怎么,想跑?你是老子花三萬塊錢買來的,不給老子生兒子,別想跑!” 他把酒瓶狠狠向地上一摔,蹣跚著向鄭彤走來,“嘿嘿嘿,生兒子,生兒子……” 鄭彤拼命搖頭,坐在地上不住后退,早已哭干的眼眶再次涌現(xiàn)guntang的淚水。 就在這時,門被碰的一聲撞開了,門口露出鄭彤日思夜想的熟悉臉孔——“爸爸?。?!”她失聲痛哭道。 她從來沒見過儒雅氣溫的爸爸這樣猙獰的模樣。 男人扭過看向門口紅了眼的鄭父,嚷嚷著,“這里是我家,這是老子花錢買來的女人,你給我滾!” “畜生!”鄭父氣的發(fā)抖,揮拳向男人打去。不止是鄭父,她的舅舅們,叔叔們,哥哥們,十幾個人涌進(jìn)屋子把男人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 大舅舅脫下衣服給她披上,護(hù)著她上了車。mama抱著她失聲痛哭,她躲在mama溫暖的懷里,終于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了??諝庵衅≈舅秲?。 爸爸mama守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渾身顫抖,嚎啕大哭。 …… 很久很久后鄭彤才知道,父母是怎么千里迢迢找到她,救出她的。 是天網(wǎng)。 那個神秘的網(wǎng)站,給警方和她的父母發(fā)送了她所在的地理位置。 不僅她成功地被救了出來。整個村子里的女人都被解救了。而所有參與拐賣事件的人都得到了法律給予的懲罰。 無數(shù)人人生就此改寫,而這不過僅僅是天網(wǎng)鑄就的奇跡中的不起眼的一個而已。 這個隱于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神秘網(wǎng)站,它是好人的保護(hù)神,是讓壞人聞風(fēng)喪膽的克星,它讓無數(shù)人重獲新生,也讓無數(shù)人鋃鐺入獄。 愛天網(wǎng)的人把他奉若神明,恨天網(wǎng)的人恨不能把它挫骨揚(yáng)灰。 但是無論是那種人都要承認(rèn),天網(wǎng)之下,罪惡無處可藏。 天網(wǎng),is watg you。 第86章 如何在末法時代成為大 殷谷笑苦著臉把被子曬到了晾衣桿上,青色被子上面明晃晃的一大片水漬看起來無比刺眼。 她恨恨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頭,難得在道觀留宿一次,就犯了把水灑到被子上的錯誤,讓師兄知道了又要笑話她毛手毛腳了。 “早上好,殷道長?!鄙砗笸蝗淮┏鲆坏雷屗直苤患暗氖煜ぢ曇簦淼暮钾Q起來了。 這些日子他們在劇組抬頭不見低頭見,別提有多尷尬了。結(jié)束了道觀里的戲份時她著實松了口氣,以為很快就能擺脫她的黑歷史了。沒想到黑歷史自己找上門來了。 她一邊心里嘀咕著一邊扭過頭想給大仙打個招呼,眼尾無意間掃過被子上的那攤濕痕,然后她整個人都石化了。 等等! 這個場景是不是有點容易讓人誤會? 她猛地抬頭看向樂景,想解釋一些什么,然后就正好對上了樂景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看向被子的微妙眼神。 殷谷笑悲憤伸出手:“住腦啊,你聽我解釋!” 青年微笑:“嗯?” 你這很有內(nèi)涵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誤會了吧?! 殷谷笑覺得她有必要為捍衛(wèi)自己的清白而奮起了! “我這是不小心把水灑到被子上了!”她梗著脖子解釋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她都22了!才不會尿床呢!不會!??! 樂景沉默了一下,慢悠悠地說道:“正常人都會認(rèn)為是水灑到被子上了吧?”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漲紅臉的殷谷笑,“所以你以為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