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陽：“咦？”

    “鬼趨光？呵，”江風(fēng)說，“你見過幾個鬼在白天跑的？”

    “……”張陽陽說，“您教訓(xùn)的是。”

    二人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戶邊查看。

    然而那張鬼臉牢牢地霸占住了玻璃,擋住二人視線。見他們靠近,鬼臉咧開嘴，露出一排尖銳呈鋸齒狀的鋒利牙齒來。

    張陽陽寒毛直豎，打了個哆嗦。

    張陽陽問：“臥靠這鬼怎么那么丑？”

    面色青白，五官平坦沒有起伏,兩頰有畫得圓圓的腮紅?；钕褚粡埫撓聛淼拿嫫?。

    江風(fēng)說：“死人妝不都是這樣嗎？”

    張陽陽：“我沒見過??！”

    江風(fēng)：“我也沒有?！?/br>
    隨著二人說話,那鬼臉開始朝著窗戶的邊緣移動。似乎是在試探進(jìn)入房間的方法。

    “我靠靠靠！江哥救命！”張陽陽用力掐著江風(fēng)的手道，“真的要進(jìn)來了！”

    江風(fēng)沒說，其實通往陽臺的門還開著，怕把他嚇?biāo)馈?/br>
    “去拿打火機(jī)跟沒用的衣服或紙?！?/br>
    張陽陽立馬說：“你想要什么我都貢獻(xiàn)給你！”

    他們將窗太周圍的東西都清理干凈，窗簾也緊緊捆到墻上，確認(rèn)不會落下來,然后就在窗戶邊上點(diǎn)火。

    玻璃容易受熱，被火一炙烤，很快就燙了。

    那鬼臉大概是受不住，沒過多久，還是一臉忿忿地從窗戶上脫離。

    張陽陽差點(diǎn)想給江風(fēng)跪下：“哥！你真是一個天才！”

    江風(fēng)：“把火滅了?！?/br>
    房間里完火，煙大散不出去，特別熏。

    張陽陽過去打了一盆水澆過去。然而就算這樣，燒完的灰燼也開始飄起來，不可避免地落到旁邊床單上。污水更是流了滿地，融了衣灰之后將整間屋子弄得臟兮兮的。

    江風(fēng)看得非常不舒服。

    張陽陽連忙說：“我睡這邊，我睡這里！”

    江風(fēng)繼續(xù)看向窗外，沒有搭腔。

    街上的道路跟建筑還是跟以往一樣，連閃爍的路燈位置都是相同的。

    空中飄著無數(shù)盞橘燈，隨風(fēng)向著黑漆漆的盡頭飄去。

    路上沒有一輛車，也沒有半個人影，整座城市像是像座空曠無人的鬼城。

    但張陽陽肯定，隱蔽處肯定是有東西的，就像他剛才看見的鬼臉一樣。

    張陽陽問：“我們還能回去不？”

    “噓。”江風(fēng)說，“看那邊?！?/br>
    街道的盡頭處，竟然直直駛來一輛大貨車。車頭開著大燈，明明在這完全空曠的路上，他卻在緩緩向前。

    開過大路口的時候，忽然一個急剎車。因為車子承重太重，慣性太強(qiáng)，制動后反而帶翻了車身。整輛大貨車轟然倒地。

    江風(fēng)跟張陽陽同是一驚。繼續(xù)旁觀。

    前方確實完全沒有動靜了，那車就靜靜地躺著。

    張陽陽問：“剛剛是撞到什么了嗎？”

    江風(fēng)搖頭說：“不知道。出去看看？”

    張陽陽連忙告饒：“大俠，留我一命吧！誰知道外面那是鬼車還是個啥！”

    江風(fēng)：“鬼車跟大貨車一個樣？”

    “你知道馬路上最可怕的車是什么車嗎？大貨車！幽靈車系！尤其是在上高速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大貨車旁邊永遠(yuǎn)空無一車?！睆堦栮栒f，“我不止一次看見大貨車司機(jī)過彎超車堵車加塞，單手握盤打電話，開得極其風(fēng)sao而蕩漾。哪天出現(xiàn)大貨車一樣的鬼車我一點(diǎn)都不好奇！”

    江風(fēng)：“那你留著，我去看看？”

    張陽陽兩腿一軟就跪下：“別，我求您了！”

    江風(fēng)：“……”

    江風(fēng)又往外一看，說：“不見了?！?/br>
    張陽陽跟著爬起來看去：“誒？”

    江風(fēng)沒了興趣，走回床邊：“算了，睡覺吧?！?/br>
    張陽陽：“給我開盞燈吧……”

    江風(fēng)：“隨便。”

    張陽陽就守著那盞昏暗的床頭燈，扯著被子，僵硬躺下。

    張陽陽一夜沒敢睡，到天亮了才有了點(diǎn)困意。準(zhǔn)備閉眼的時候，又被江風(fēng)喊醒。

    “干嘛？”

    江風(fēng)：“買電腦。今天周六?！?/br>
    “你還記得這事呢！”張陽陽坐起來說，“你還敢打游戲？！”

    江風(fēng)說：“有什么不敢的？”

    張陽陽懷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才愿意收留我一晚上的？”

    江風(fēng)：“沒有。去不去？”

    張陽陽想了想，泄氣道：“還是去吧，反正留這兒也是擔(dān)驚受怕。”

    張陽陽換了衣服，又洗了臉。兩人去樓下吃完早飯，往市區(qū)的電腦城趕去。

    那老板張陽陽還挺熟，幫著同學(xué)在他這里買了好幾臺，這時候也不招待了，讓他自己挑。

    張陽陽就帶著江風(fēng)去后排擺放零件的柜臺，開始選顯示屏一類的材料。

    等把東西都整理好，已經(jīng)是中午了。

    老板讓他們寫下地址，收起單子說：“行了，a大附近的那個和諧小區(qū)是吧？晚上送到。運(yùn)費(fèi)二十啊?！?/br>
    張陽陽：“那我們走?！?/br>
    兩人出了店，一路沿著防洪壩步行。

    張陽陽看他一直在擺弄手機(jī)，問道：“你打給誰呢？”

    江風(fēng)：“一個道士。”

    張陽陽危機(jī)感爆棚：“你這就——用完就丟？！”

    “……”江風(fēng)說，“我讓他幫忙看看你撞邪的原因。”

    張陽陽松了口氣：“那、那還行?！?/br>
    兩人走了沒多遠(yuǎn)，就見一群人擠在前頭熙熙攘攘。張陽陽拉著江風(fēng)跑進(jìn)人群中。

    水里有四五個青年，似乎在搜尋什么東西。在河上旁觀的人或拿著手機(jī)，或焦急指點(diǎn)。

    河里青年問道：“人呢？”

    “就在你左邊??！”

    那人又鉆下去，幾息后重新飄上來，說道：“沒有啊！”

    游在旁邊的一個人抹了把臉，說道：“臥靠見鬼了嗎？我也看不見??！”

    岸上的人急道：“就在左邊?。【驮谀莾?！快沒動靜了！”

    其中一男人開始往岸上游，虛脫道：“不行，我沒力氣了，再下來個人替！”

    “下去四個人了，再不撈上來尸體都涼了??！”

    “怎么會看不見呢？分明就在那里?。　?/br>
    “??！沉下去了！”

    張陽陽跟眾人一樣，看見一個黑色的頭顱冒在水面上，就是不明白那幾個男的為什么看不見。當(dāng)下開始脫上衣外套道：“江哥你在這里等等，我下去看看！”

    江風(fēng)攔住他：“這河不對勁，你小心撞鬼，我去?！?/br>
    張陽陽怔了下，重新看河面，才覺得不對勁。是啊，這么明顯一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他心底一陣惡寒，嘴角抽搐。還沒回神呢，身邊“噗通”一聲，就見江風(fēng)跳下去了。

    張陽陽急道：“江風(fēng)你小心啊，不要托大！有問題就出聲或伸手！”

    江風(fēng)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從碧綠的湖水里，看見了一個惡鬼和一個女人，正在往湖底沉去。

    那鬼跟他昨天撞見的惡鬼很像，有著一米多長的舌頭，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長帽，只是臉不一樣。他正用自己的長舌緊緊裹住女子的手臂跟腰身，任由對方怎么掙扎，都不放手。

    江風(fēng)快速游過去，然后一手掐住那根舌頭。

    惡鬼顯然沒料到有人能碰到他，更沒想到江風(fēng)手勁會這么大。瞪大眼睛，總覺得面前這人類兇神惡煞，本能地躲開。

    江風(fēng)從他手里搶過溺水者，又繼續(xù)去掐那惡鬼的脖子。

    對方在水里像魚一樣敏捷，長舌甩動，瞬間退開距離。

    江風(fēng)追不上，加上手上這人貌似快不行了，只能先放過他，往湖面游去。

    他冒出水面換氣，正聽見張陽陽喊：“江哥！你再不上來我下去了！”

    緊跟著眾人高喊：“哎呀，上來了上來了！”

    旁邊的男人過來幫忙，將那女人接了過去，一起帶著游向岸邊。

    眾人瞬間圍過來，查看他們的情況。

    一個醫(yī)生站到溺水者旁邊，給她做腹腔按壓。

    江風(fēng)吐出一口河水，甩了下頭發(fā)，推開眾人走向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