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王纖,這個人,是她同父異母的meimei。 聽起來其實很好笑。 她爸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是他牽著自己的手送走了mama。十幾年的感情,朝夕相伴。 她mama臨終前告訴她要聽爸爸的話。她聽了。 對方總是以心力交瘁的模樣讓她懂事一點,甚至連胡惜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她太任性了。 面對所有的事情,她還是心存僥幸。希望一切可以有緩和的機會。畢竟她只是一個孩子,她不想一個人。 所以她一再忍讓、順從。 可是,今年母親的忌日,他跑去跟自己的新歡慶祝。大年三十,收到自己自殺示意的短信,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胡惜醒悟了。 她曾經(jīng)嫉妒過這個人,可是仔細想想,有什么好嫉妒的? 所謂的父愛如此廉價又不值錢,卑劣而腥臭。誰愛要就拿去,她這輩子是注定享受不到了。 胡惜低下頭,也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跟你媽真是一個樣,小三生的女兒,都跟你一樣賤嗎?” 女生怔了下,然后惱羞成怒道:“我要撕爛你的嘴!” “誰撕爛誰的嘴?”胡惜將她用力按在桌子上,不讓她掙脫,冷笑道:“去年我高考,你媽故意把我吃到食物中毒。這次期末考,你又往我包里塞東西誣陷我作弊。我作弊?呵,呵,整個考場里有誰成績比我好?我閉著眼睛都能考得比他們高。你以為我是你嗎?腦子留在脖子上只能做個裝飾,還偏偏要靠整容才能發(fā)揮它的功效性。要不怎么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呢?全是那么腌臜的手段,敢來點光明正大的嗎?” 王纖猛然爆發(fā),掙脫她的束縛。用身體將她撞開。 胡惜背部磕到雜物箱,吃痛地抽了口冷氣。 王纖指著她罵道:“賤人!” 胡惜也罵道:“知道什么叫賤嗎?你跟你媽合在一起才是雙賤合璧!” 眾人怕她們打起來,紛紛出聲相勸: “喂,你們兩個都別吵了。” “大家說話都留點德,沒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樣吧?” 王纖:“胡惜你瘋了嗎?” 胡惜爆發(fā)了:“你家現(xiàn)在用的錢全是我的!你爸就是個吃軟飯的東西,他有什么本事?你回去問問他,為什么我姓胡他姓王!拿著我媽的遺產(chǎn)在這里揮霍你心里不覺得慚愧嗎?你一個孕期出軌生出來的也敢在我面前叫囂?小人得意什么?還有一個月我就十八歲了,等我成年,所有的東西我都要拿回來!你就跟著那個姓王的哪里來滾哪里去!” 眾人都被她的話驚住了。 因為印象里,王纖就是一個白富美,腳上穿的是名牌,手上戴著的名表,身邊跟著一幫富二代。胡惜則完全相反。一雙鞋子洗得快發(fā)白了。 王纖說胡惜是他爸前妻的女兒,眾人就以為胡惜是非婚生子,沒有血緣關系的那一種。胡惜自己也不主動澄清,只是陰森地笑笑,沒想到是這樣。 王纖先動的手,胡惜被同學拽住,一時無法躲避也無法反抗??粗趵w的眼睛要噴出火來。 同學們尖叫著出去找老師。 眾人將兩人拉開,擋在中間,避免她們再動手。 孔溯很生氣。她監(jiān)護的人被打了。 都是鬼,別的鬼可以打家劫舍,怎么她就那么沒用呢?合著一次白死了? 一股怒意在心頭徘徊,她感受手上有了些變化,在王纖身邊轉(zhuǎn)悠,突然伸出手試著拉了下她的褲子。 “??!” 雖然是寒冬臘月,但王纖里面沒穿秋褲。褲子一脫,露出她白花花的大腿。 王纖低頭去拽褲子的時候,孔溯順勢按著她的頭往下一壓,然后踢一腳在她膝蓋后面。 “噗通”一聲,那女生就那么在胡惜面前跪下了,褲子還沒穿好,行的是標準的跪拜大禮。 胡惜見狀,笑出聲來。 老師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辣眼場景。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第51章 救三 半個小時后,胡惜的父親跟繼母,還有王纖一起被請到辦公室。 學生們躲在教室外面,鬼鬼祟祟地聽墻角。 班主任看了眼門口,見人趕不散,就不再管了。 他把兩位家長請到旁邊先坐下,胡惜和王纖則站在辦公桌邊。 王纖哭得可憐,幾乎喘不過氣來,臉頰通紅,滿是委屈。 班主任嘆了口氣,說道:“胡惜,這已經(jīng)是你第三次出事了。第一次,你把考試的小抄方在包里帶到考場。你說是王纖陷害你,往你包里放的東西。監(jiān)考老師沒有看見你作弊的舉動,加上你一直表現(xiàn)很好,學校特例不予追究。” 胡惜說:“本來就是。” 王mama在旁邊慍怒道:“我女兒不會做這樣的事!” 胡惜斜眼瞪了那女人一眼。 王父訓斥道:“像什么樣子?!” 班主任皺眉,示意他們不要開口。繼續(xù)說道:“第二次,學校夜里巡查,發(fā)現(xiàn)宿舍樓后面的花園里有對小情侶。老師追到一半的時候你出現(xiàn)了。你說是王纖給你打電話,約你出去的。早戀的事情,學校給了你警告。” “真的就是她!”胡惜說,“那男的又丑又渣,我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上那種人?相比起來,某些人無時無刻不想著陷害別人,不才可怕嗎?” 王纖自顧著哭,眼淚啪啪地掉。王mama在旁邊拉著王先生長吁短嘆。 胡惜看得心煩:“你哭屁!” 王mama扯著老公急道:“你看!” 班主任斜了王mama一眼:“兩位,孩子之間的事,光靠打靠罵是沒有用的。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之前,不要先急著給哪一方定錯?!?/br> 孔溯跟在胡惜身后,說道:“人家段位比你高啊胡meimei。” 胡惜一個哆嗦,朝自己身后看去。 孔溯:“咦?” 班主任:“胡惜,你在看什么?” 胡惜將頭轉(zhuǎn)回來。 班主任:“這次呢,你想怎么解釋?” 胡惜坦蕩道:“我沒什么好解釋的。先動手的人不是我,先找罵的人也不是我。教室里那么多人看著呢。她還打我了,我都沒自衛(wèi),說起來,主動挑事毆打同學,是不是應該處分?” 王mama一聽立馬急了,說道:“那你也不能脫了她的褲子讓她給你跪下?。∥业奶靺?,校園霸凌的事情我看新聞都怕的慌,沒想到第一個這么做的竟然還是她jiejie!” 王mama:“那還有誰!” 胡惜“嘁”了一聲。 班主任聽著心里不舒服。 這兩位家長他見過也交談過好幾次了。兩人表面對胡惜關心且眼里,做出了繼母跟生父該有的最佳態(tài)度,家庭不和睦的只要原因是因為胡惜太過叛逆。可實際上,的確是偏心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王纖跟胡惜會是姐妹。 他從事執(zhí)教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家長沒遇見過?在識人方面還是有些自信。這位女士做事說話明顯不踏實,字里行間都有一股叫人生厭的引導性。而父親又不靠譜。胡惜在家里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他更偏向于相信自己的得意門生。 胡惜哂笑:“你哪只眼睛看見了?嘴皮子上下一搭隨口污蔑是嗎?也是,你的拿手絕活不就是搬弄是非嗎?不過這次真是不好意思,不好讓你污蔑的。人證還在外面站著呢,你隨便出去問問。” 班主任打斷她說:“胡惜,老師現(xiàn)在不說誰對誰錯,老師是覺得你的狀態(tài)很有問題。你的成績下滑了。上次??嫉某煽兡闵踔吝€比不上去年這個時候?!?/br> 胡惜張口欲言,又找不出措詞。 班主任說著又轉(zhuǎn)向?qū)γ娴膬晌唬骸斑€有家長,多關注一下自己的孩子吧。她可是一個高考生。去年真的太可惜了,她的成績重點大學絕對沒問題。我直白地說,出現(xiàn)食物中毒的問題是你們家長的失職啊。我教了那么多年書,就沒聽過哪個家長在高考前夕讓孩子吃剩飯把孩子吃進醫(yī)院的。” 他說著火氣也燃上來,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如果胡惜今年高考再來一次食物中毒,他真的是會報警的。 可是這些話他不能說。 可就是這幾句話,王氏夫妻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臉瞬間沉了下來。 王mama說:“老師,您這話說的導向性也太強了吧。我不關心孩子嗎?她高考出了問題我心里也悔的呀??晌夷苡媚敲炊镜姆椒ㄈズσ粋€孩子嗎?她高考失誤將來出了什么問題,我就會高興了嗎?她一個小孩子不懂事這么想,怎么您一個老師也說這樣的話?” 王先生還圓滑一些,不想得罪這個老師,扯著王mama說:“你別胡說。老師說的沒錯,去年的確是我疏忽大意了?!?/br> 班主任最后看向兩位主角,說道:“這件事情,我不想鬧大。你們兩個好歹是姐妹,互相認個錯,寫份檢討,下次大會的時候,上司令臺宣讀一下,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br> 王mama聽見自己女兒受了那么大委屈,竟然也要跟著受罰,還要當眾認錯,頓時心里不公平了?;艁y無措又委屈的樣子道:“老師,您……您得公平??!” 班主任:“不然你覺得呢?” 胡惜咬牙切齒:“好生氣啊。我多挨了一巴掌我還沒說呢?!?/br> 孔溯搭上她的肩膀:“你技術不過關啊,知道什么叫白蓮嗎?jiejie教你?!?/br> 胡惜猛得呲聲,感覺有背部什么東西貼上來了。周身被一股陌生的氣息所包裹,好像是躺在六月初的河水里,不算太冷,但涼颼颼的。一眨眼,身體已經(jīng)不受自己控制了。 這感覺……真奇妙! 眾人都是狐疑看向胡惜,不明白她出這聲是什么意思。 “胡惜”退了兩步,腳步虛浮地靠到辦公室門邊,抬起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淚顏來。 她哭得才叫真委屈,眼淚含在眼睛里,表情中有三分倔強和不甘,還哭得很漂亮。 胡惜這女生,自尊心特別強,整個人非常倔,就算受了委屈也絕對不會示弱,相反還非要杠贏你。什么事都藏在心底自己解決,跟王纖完全不一樣,班主任是知道的。 這種性格不說好或不好,但肯定會非常辛苦。 現(xiàn)在她一哭,他瞬間就心軟了。錯愕之余無奈嘆道:“有話好好說,啊,沒什么好哭的?!?/br> “我可以跟誰說啊?唯一真心疼我的親人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連家都沒有,每天晚上都嚇得睡不著?!焙讼履?,對對著門外大聲道:“可憐我媽死的早,雖然給我留下了幾個億,但我卻一分都不能用。我最信任,最崇拜的爸爸,卻在我媽下葬的那一天就給我?guī)Щ貋硪粋€后媽,還有一個meimei和弟弟!” 王先生面色發(fā)白,打斷她道:“別胡說,那是你趙阿姨結婚時帶來的孩子。你怎么能這樣污蔑她呢?” 胡惜咬唇,抽泣了一聲:“是不是你自己清楚。你摸著你想良心。不,你摸著你的臉自己說,這兩個究竟是不是你生的!長得根本一模一樣,都那么丑!” 門外有人“噗哧”笑出聲來,又很快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