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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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爺皺了皺眉頭,不過卻沒說話。 玖荷上前一步,接過了皇帝手里的東西,道:“多謝陛下?!?/br> 跟有失偏頗而且完全站在陶依依一方的太后相比,明顯皇帝要更可信一點,而且……上輩子皇帝就幫她洗脫冤情,這份好感從上輩子一直帶到了這輩子,玖荷怎么也不相信皇帝會害她。 “打開看看?!被实鄣?。 忠肝義膽。 皇帝年紀(jì)雖輕,不過從小便請了名家教習(xí)書法,到現(xiàn)在這字不說自成一派,但是拿出來也是很有風(fēng)骨的。 玖荷面上一喜,再次道謝。這紙上墨跡還沒干,明顯是剛寫好的,八成是得了消息之后匆匆寫好,興許也是替她解圍的。 畢竟太后的脾氣,在沒有誰比皇帝更清楚了。 皇帝見她看自己的字兒,不知道怎么就生出點害羞的情緒來,解釋道:“皇帝寶璽一共二十四枚,只是都不在我手上,等將來——我再給你用上大印!” 太后面色巨變,忽然想起方才睿王爺夸她也是用了這四個字兒:忠肝義膽! 再去看睿王爺,他正看著皇帝淡淡的笑,眉眼間全是欣慰。 他們兩個是事先商量好的?但是……又這么容易就露了破綻?而且這個事先……太后眉頭深鎖,這場告御狀會不會也是他們安排的! 太后搖了搖頭,戰(zhàn)報是早上來的,她親手拆的,應(yīng)該不會……可是如果真的想從邊關(guān)送消息回來……聽說廖將軍跟睿王世子有舊……這是針對她的套! 不可能,他們怎么可能算得了那么長久?這個局要從過完年就開始布置了。可是為了親政……似乎也不算的什么麻煩。 這個可是廖家的丫鬟,那國公府究竟知不知情呢? 一時間太后心里閃過千百個念頭,最終還是決定要先試一試。 “這丫鬟為人太過尖利,”太后擺出她平日里的嚴(yán)厲表情來,道:“方才在哀家面前竟然指責(zé)主人家的不是,忠肝義膽這四個字,她如何當(dāng)?shù)闷?!?/br> 最后一個“起”字兒幾乎是喊出來的。 第42章 殿里安靜極了。 “忠肝義膽?”太后大聲吼出來, 幾乎都有了回聲。她又去看玖荷,道:“你說!你當(dāng)不當(dāng)?shù)钠疬@四個字兒!” 太后說完, 眼角便浮現(xiàn)一絲笑意,這個法子百試百爽,不管是在后宮,還是在朝堂上,只要“當(dāng)不當(dāng)?shù)钠稹边@話問出口, 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行的。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 睿王爺咳嗽一聲,正要說話, 沒想玖荷忽然抬了頭起來。 “我當(dāng)?shù)钠穑 ?/br> 皇帝笑出聲來, 太后氣得臉色鐵青,睿王爺咳嗽了一聲,卻難掩里頭的笑意。 太后身邊的宮女一見形勢不對,立即上前一步道:“在太后面前言語失當(dāng),掌嘴!” 皇帝道:“這便掌嘴了?不太好吧, 方才明明說的是忠肝義膽來著?!?/br> 太后皺了皺眉頭,強壓著怒氣道:“你們知道她做了什么!把手伸出來叫皇帝跟王爺看看!” 這話說的是陶依依被打,玖荷聽懂了,但是陶依依緊張的什么都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宮女下來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 陶依依才反應(yīng)過來,這才伸了手出來。 一只手的手指肚腫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青紫色, 另一只手打了手背,倒是沒怎么腫,只是涂了不知道什么做的黃褐色的藥膏,看著很是可怖。 皇帝跟睿王爺掃了一眼便移開了。 陶依依側(cè)過頭去,只是一想自己被兩個人男人死死盯著,雖然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王爺,但是她害羞的滿臉都紅了,又越發(fā)的覺得委屈,再加上七分的做戲,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都三天了還沒好,臉都是叫丫鬟洗的,也沒法吃飯……” 太后贊許的眼光在她臉上掃了過去,道:“女孩子家的手都是要精細保養(yǎng)的,沒想你一個丫鬟也好下這么重的手,莫不是心里有怨氣?” 玖荷心里明白,可正是因為明白,才越發(fā)的連句軟話也說不出來,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就這么顛倒黑白! “打她用的是陶家的家法,我們家老夫人親手給我的。她只要姓陶,我便打得!”玖荷鄭重其事,一點都不避諱,看著太后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況且太后也不問問是為了什么,就先說我打了她?” 玖荷忽然轉(zhuǎn)身看著睿王爺,“我就問一句,平日里王爺修面的時候,下人手里可有刀?可拿著刀對著王爺,還叫王爺不要動?” 睿王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的是!”說著又看太后,語重心長道:“也該多聽聽別人意見才是,不然被小人蒙蔽了眼睛該如何是好?” 睿王爺越看玖荷越喜歡,又道:“不僅僅是忠肝義膽,正直這二字你也當(dāng)?shù)钠?。?/br> “多謝王爺?!本梁筛A烁I碜印?/br> 陶依依聽見小人二字,雖然想辯解,可是又沒有玖荷膽子那么大,況且也沒指名道姓的說是她,若是別說她不敢出聲,就算是出聲了……豈不是坐實了小人二字?當(dāng)下急得紅了臉,眼淚也一滴滴往下。 太后越發(fā)的生氣了,她已經(jīng)表明了對陶依依的維護,睿王爺當(dāng)著她的面將人逼哭了,叫她的臉往哪兒擱! “我就不信陶老夫人能讓你這么打她的孫女兒!”太后氣得手都抬了起來,指著玖荷道:“不過是仗著老夫人不在,狐假虎威,肆意行事,公報私仇罷了!還帶著少爺搬出來!我看你是存了帶壞少爺,又要拿捏住他的心思!” 聽見太后一連蹦出來三個成語,睿王爺知道太后是氣得不行了,當(dāng)下收了看熱鬧的心思,咳嗽一聲,正想緩和緩和氣氛。 沒想玖荷忽然又上前一步。 “不順著太后的心思便是狐假虎威,肆意行事,公報私仇了?”她原封不動將方才太后的話又說了一遍,“我看——” “大膽!”太后抓起方才她喝茶的杯子就扔了過來,“掌嘴!打板子!” 只是太后力氣不大,而且為了顯示權(quán)威,又是在慈寧宮正殿見的他們,兩人離得極遠,這杯子連一半的距離都沒飛出去,就落在了地上。 況且……睿王爺跟皇帝同時站了起來,似乎是都想擋在玖荷身前,只是看杯子落地,互相又對視一眼,這才又坐了下來。 杯子落在大殿的金磚上,哐當(dāng)一聲碎了,之后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皇帝跟睿王爺交錯的視線就沒分開過。 太后氣憤之余又生出不少疑惑來。 就在這時候,大殿里響起陶行顫顫巍巍的聲音,恐懼中夾雜了幾分堅定。 “不是的,是我叫她帶我出來的,是jiejie做的不對?!?/br> 聽見這話,睿王爺臉上帶上了淡淡的笑容,嘆道:“還是要廣開言路的好。” 太后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別說當(dāng)了太后,就是她當(dāng)皇后,又或者在家做姑娘的日子,什么時候被這樣的挑釁過? 當(dāng)下一字一字道:“對太后不敬——”她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宮女,“依照宮規(guī),你說該怎么辦!” 宮女低著頭,聲音平淡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圣平一年,小路子打了屋里的碗,被打了五十板子,打到四十板子,人就死了。圣平四年,存杏守夜的時候睡了過去,三十板子,攆出宮后病死了。圣平七年,染春聲音大,吵了太后的清凈,打了十板子,吞金自盡?!?/br> 太后看著玖荷,輕蔑的笑了一聲,“你可知道為什么板子越來越少,十板子也能叫人自盡?” 玖荷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可是卻知道太后越庖代俎,把持朝政不肯放手!連別人家事也要插手!真是為了陶依依?替她打抱不平?我看不見得!還是朝政,還是權(quán)勢!” “我勸你管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外戚干政,強搶民女,霸占良田,逼死農(nóng)戶,這可都是太后家里人干的好事兒!你有空管我打人,怎么沒空管這些!不過用了家法你就看不過眼了,那些被你們家里人逼死的百姓呢!怎么不見你替他們伸冤!” 大殿里頭安靜的連穿堂的風(fēng)聲都能聽見了。 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一看不妙,眼色一使,周圍宮女太監(jiān)都走的干干凈凈,連陶依依還有陶行兩個,雖然已經(jīng)嚇得腿抖了,還是被小太監(jiān)抬著出了大殿。 太后的臉色從通紅變成了青白,“把宮里所有人都給我叫來!給我扒了她的褲子,在院子里頭打,狠狠地打!” “你敢!”睿王爺站了起來。 “你要為了個丫鬟跟哀家撕破臉皮不成?” “太后高高在上,能撕到你臉皮的,只有你自己!”睿王爺說的更加的不客氣。 “好!好!好!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太后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手指在幾人中間移個不停,最后落在了小皇帝身上。 “自打先帝過世,哀家兢兢業(yè)業(yè),夜不成寐,這十幾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容易把你拉扯大了,你現(xiàn)在覺得哀家擋了你的路不成?哀家哭先帝去!” “造反?我卓家的江山,這里頭就你一個不姓卓的!”睿王爺冷笑了一聲,“你哭先帝,我哭我爹去!我哭我爺爺去!我哭我太爺爺去!我們家的祖宗基業(yè)被你這個臭老娘們兒攥在手里不說,還被你不住的往娘家扒拉!惹出來的事兒還得我們給你擦屁股!” 他說的又糙又粗,只是這會兒太后氣得已經(jīng)顧不上了。 睿王爺跟太后眼睛瞪著眼睛,誰都不肯先放手。 皇帝長這么大,從前見到的都是言語諷刺,文人那種一個臟字兒不帶的罵法,從來沒見過這么直白的吵架,驚得一動不動,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只是又覺得特別的過癮,腦子一轉(zhuǎn)就想起他天天看的詔書來。 先帝最后一道詔書,封他做了皇帝那一道。 皇帝眉頭一皺,忽然想起個細節(jié)來,“先帝的詔書!”他眼睛睜得圓圓的,語速飛快,“封我當(dāng)了皇帝,指派了顧命大臣那一道,可一點沒提太后輔政??!” 所有人都愣住了,玖荷最先反應(yīng)過來,嗤笑一聲道:“原來還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還不如我呢,我手里好歹還有我們老夫人親手給的家法呢。” 太后一下子倒在了椅子里頭,放聲嚎了起來,“你們一家子欺負我這孤兒寡母來!” 一家子?睿王爺看看他對面站著的小皇帝,還有站在前頭有沖鋒陷陣姿態(tài)的——八成是他姑娘。 真的是一家子啊,這句話太后倒是說對了一半。 睿王爺十幾年沒像今天這么開心過了,人一開心這腦筋就轉(zhuǎn)的特別的快,他也想到一道詔書,也是一道他看了十幾年的。 不過卻不是方才小皇帝想的那一道。 他想的是把他的小兒子過繼給了先帝的那一道。 “……只說了過繼給先帝,沒說記在皇后名下啊……” 這話說出來連睿王爺自己都嚇了一跳。 玖荷再次笑了出來,當(dāng)年的皇后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后未曾生育,皇帝的親生父親是睿王爺,現(xiàn)正好好站著她身邊。 “也就是說這屋里即沒有孤兒也沒有寡母嘍?” 太后一愣,眼睛一閉就朝后撅了過去。 “太醫(yī)!叫太醫(yī)!”太后身邊的宮女也顧不得許多,嚇得臉色都白了。 睿王爺匆匆跑過去看了一眼,急忙一拉小皇帝,又給玖荷使了個眼色,小聲道:“趕緊走,要是真給她氣出好歹來——就是挺難善后的。” 三人急匆匆走出慈寧宮大殿,有了幾分同仇敵愾的情誼,睿王爺哈哈大笑起來,又想起方才太后那句話來。 “……你們一家子欺負我這孤兒寡母……” 他們一家子非但欺負了太后,還把太后氣暈了,怎么想都是他這個當(dāng)?shù)某鲱惏屋桶 ?/br> “王爺。”玖荷出來便看見在一邊立著的陶行,急忙叫了一聲。 睿王爺想陶行方才那句維護來,雖然嚇得腿都軟了,聲音也是抖的,不過依舊站出來維護玖荷,小聲說了一句,“算你小子有良心?!?/br> 他兩步走過去,道:“走,本王帶你出宮!” 看守陶行的兩個太監(jiān)賠笑道:“這太后還沒發(fā)話,您看——” “那你去問問太后,本王等著你!”睿王爺眼睛一瞪,皇帝也往這邊走了兩步,那倆太監(jiān)急忙點頭哈腰沖陶行笑了笑,“小公子路上小心?!?/br> 玖荷忙拉著他的手,將他拉在自己身邊,感覺到陶行手上緊了緊,這才不太擔(dān)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