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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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說過大興縣令不好當(dāng),轄區(qū)內(nèi)皇親國戚功勛貴族比比皆是,能當(dāng)過一年都算是有本事的,等到三年考評的更是寥寥無幾。 因此大興縣令接了這狀紙之后誰都沒見,連師爺都擋在了外頭,午飯都沒吃,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房想了一個下午。 丫鬟告定國公,按理來說是肯定不可能贏的,可是這丫鬟后頭還有廖將軍…… 這個時候不管廖將軍做了什么,朝廷都不可能降罪于他,再說定國公府早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可是定國公府搞不了這丫鬟……難道還搞不了他這個縣令嗎? 但是聽說睿王爺也去國公府里打了一頓,還把定國公府里頭的存糧清掃的一干二凈,據(jù)說當(dāng)天夜里他們吃的米都是出去現(xiàn)買的。 干他娘的! 大興縣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富貴險中求!運(yùn)氣好了搭上廖將軍這條線,還能一戰(zhàn)成名,運(yùn)氣不好……他的上一任丟官,上上一任下獄,他還能不好到哪兒? 想到這兒大興縣令叫了衙役來道:“拿了放告牌,再叫班頭出去轉(zhuǎn)一圈,就說這案子本官接了,明日審理!” 所以被大興縣令這么不要命的敲鑼打鼓一通,至少半個京城都知道了。 而且案件的原告被告,沒有一個是無名之卒。 被告的是才被打了兩頓的定國公府大老爺,大周的一等侯,府上的門匾還是高祖皇帝親手寫的。原告……原告是陶大人的丫鬟,告了御狀都能安然無恙的那個小婦人。 這便又給這案子添了幾分熱度,甚至有些喜歡看熱鬧的早早就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要去大興縣衙等著,看看這案子怎么收場。 不過……說起來還是告御狀都沒告出問題的那個小婦人更有勝算一些。 與此同時,將軍府又來了人。 睿王府派來送東西的人,羅mama笑瞇瞇的站起身來,道:“這是王爺還有世子謝謝您的綠豆湯呢?!闭f著也不叫玖荷起來,便熟門熟路的跟著人往前頭去了。 “您坐著,我去接接?xùn)|西?!?/br> 玖荷正有點不好意思,門口來了個中年的婆子,攙著一個看著五十上下的婦人,看著玖荷道:“這是我們府上太夫人?!?/br> 玖荷一愣。 這是將軍的母親還有……她身邊那個婆子?上輩子孫氏帶著她碰瓷,太夫人一臉的感動,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她可憐,二話不說讓她去將軍府做事,倒是她身邊的這個婆子說不如給些銀子了事。 玖荷急忙起來沖太夫人行了個禮。 太夫人看著她眼圈就紅了,上前兩步拉著她的手道:“你受苦了。” 玖荷錯愕,下意識看了看她身邊那個婆子。只是還沒等看出什么東西來,太夫人就拉著她的手又坐了下來,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又問:“來京城吃不吃的慣?” 玖荷越發(fā)的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了,只得按照她的問題,道:“快十六了,京城各種口味的飯食都有,到?jīng)]有什么吃不慣的?!?/br> 因為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玖荷索性裝成害羞的樣子,連頭都不抬了。 按理來說……她是晚輩,應(yīng)該是她去拜見太夫人的,只是昨天不太適合,今天……將軍也沒說,她就更想不起來了。 況且太夫人一來就拉著她的手哭上了,叫她越發(fā)的不敢問了。 好在那婆子開口了。 “您別傷心,您看她不是好好的,什么事兒都沒有?!?/br> 太夫人抹了抹眼淚,又問:“告御狀的時候害不害怕?小小的年紀(jì),怎么就有勇氣來京城了?” 又拉著她的手看,指著她昨天用銀簪子刺出來的那個小口氣道:“快去拿膏藥來,我給你涂涂?!庇值溃骸拔乙幌肫鹉氵@一路受的苦,便止不住的心痛?!?/br> 玖荷將手抽了出來。 她好像有點明白了,太夫人這是……心疼她? “我們太夫人最是悲天憫人的了,”那婆子開口,聲音里有幾分告誡,“聽說你是將軍救回來的,又聽見你這一路的事情,特地來看看你?!?/br> 玖荷道謝,想起上輩子她什么都不問,便安排她在將軍府做事兒,又柔聲道:“若是您想見我,差人來說一聲便是,該我去拜見您的。” 那婆子臉上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只是太夫人眼圈還是紅的,玖荷想著不如夸夸將軍?道:“還要感謝將軍救我?!?/br> 那知道這句話說出口,太夫人臉色變了變,忽然又嘆了口氣道:“他總算是開始做善事了……只怕太晚?!?/br> 說著眼圈又紅了。 玖荷驚得什么都不敢說了。 “我日夜念經(jīng),就是為了他這個孽障;我平日里連個螞蟻都不忍心才死,卻生了這么個兒子,取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我只盼著——” 婆子咳嗽了一聲,伸手去扶太夫人起來,又道:“到了晚膳的時候了,二姑娘許都等著您了。” 太夫人抹了抹眼淚,站起身來,又道:“你長得很是有福氣,不過也別在他身邊待久了,免得——” 婆子再次咳嗽一聲,道:“你安心住下便是,若是有什么不夠的只管說?!?/br> 便又扶著太夫人走了。 玖荷看著她的背影站了很久……雖然早就聽說廖家這位太夫人的事跡,可是這般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也是她從來都沒想到的。 羅mama帶著東西回來了,看見玖荷站著,道:“可是坐累了?”又看外頭天道:“現(xiàn)在還是太熱,不然能陪著您在院子里走走了。” 玖荷回過神來,看著她手上那個漆皮的食盒,道:“拿了什么過來?!?/br> 羅mama將東西放在桌上,打開蓋子就是一陣涼氣襲來。 玖荷挑了挑眉毛,羅mama笑道:“說是番邦進(jìn)貢的水果,王爺叫切了果盤又拿冰墊著,您嘗嘗。” 兩人將東西都拿了出來。 晶瑩剔透的水晶盤子,里頭墊著一層冰塊,上頭鋪著一層顏色鮮艷的水果,讓人一看就有了胃口。 玖荷顧不得想那位太夫人了。 只是沒過多久廖紀(jì)安回來,玖荷看著他難免想起他母親來,稍稍有些不太自在,很是客氣的讓了讓水果。 倒是叫廖紀(jì)安一頓的忐忑。 一夜過去,第二天天剛亮,玖荷便起身了,動作很是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就打算往大興縣衙去了。 羅mama看著她洗漱的樣子有點心酸,道:“當(dāng)年王妃屋里有十二個丫鬟伺候,世子妃屋里也有六個……什么都不叫自己動手?!?/br> 玖荷很是熟練的梳好了頭發(fā),說起來這個圓髻真的是很方便,比其他的發(fā)飾要簡單多了。 “那么多丫鬟,可記得住名字?” 羅mama笑了,“一年記不住,難道兩年還記不???不過近身的也就那么兩三個而已?!?/br> 等到玖荷收拾完畢,三人上了馬車往大興縣衙去了。廖將軍捉的那些婆子等人,已經(jīng)提前送去了大興縣衙,讓縣令問話去了。 縣衙門口已經(jīng)站滿了人,玖荷下了馬車,毫不畏懼的往里頭去了。 “就是她,告了侯爺?shù)哪且粋€。” 人聲嘈雜,只是一點都不影響玖荷,她就這么坦然的走了進(jìn)去。 廖紀(jì)安倒是沒從正門進(jìn)去,而是從旁邊的小門進(jìn)了縣衙。 這是這一進(jìn)去,就看見縣令點頭哈腰的正在跟睿王爺還有世子行禮。 廖紀(jì)安笑了笑,上前道:“你的羽林衛(wèi)不用你管了?” 卓長東瞪他一眼,“你的二十萬大軍還沒到京城?”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羅mama上前見禮,站在了睿王爺身后。 縣令羅世帶著他們一起從小門進(jìn)了大堂,大堂右邊是記錄的文書,左邊設(shè)了一道十二面的屏風(fēng),后頭擺著桌子椅子,還有兩壺茶,三盤點心,睿王爺看見笑了笑,能這么短的時間里頭準(zhǔn)備好,這羅大人也算是個人才了。 三人分別坐定,聽見羅大人一拍驚堂木,下頭一陣威武,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 羅世看著下頭站著的玖荷,眼皮子跳了跳,將那句“下跪何人”咽了下去,又想起屏風(fēng)后頭的那三位爺……一開始不明白王爺是來干什么的,可是看著世子跟將軍那兩句看似互懟,實則玩笑的對話之后,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是叫這一位跪了,他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反正也不差這一個了。 “你是何人!”羅世這一句話問出來,自己都覺得很是沒有氣勢。 玖荷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道:“民女孟氏——” 屏風(fēng)后頭王爺還有世子的臉色不太好了,廖紀(jì)安倒是一切如常。 “狀告定國公府的大老爺,定國侯強(qiáng)強(qiáng)民女,逼良為娼!” 羅大人點了點頭,這么干凈利落的告狀不多了,哪次有婦人來告狀不是先哭哭啼啼一通的?也怪不得將軍還有王爺都來了。 只是羅大人又想起來王爺還有將軍似乎為了這姑娘起了爭執(zhí),當(dāng)然傳到現(xiàn)在,當(dāng)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怕是只有這兩位知道了,不過…… 羅大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在大堂走神了。 師爺咳嗽了一聲,板著臉很是嚴(yán)肅正經(jīng)道:“定國侯未曾到案?!?/br> 羅大人昨天就打定主意要判這位孟氏贏了,況且人證齊全,當(dāng)下道:“可是畏罪不敢來?” 屏風(fēng)后頭,睿王爺臉上有了笑意,廖將軍點了點頭,世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 師爺?shù)溃骸斑€有證人,大人不如先審問證人?!?/br> 羅大人一拍驚堂木,道:“帶證人?!?/br> 下頭衙役打了一排二十五個證人上來,羅大人眼睛不由得抽了抽,要說這證人全是國公府的,都來指認(rèn)自己主人家,也是很少見的。 二十三個婆子,十九個破了頭的,兩個被咬了手的,其中一個就是方mama,還有兩個婆子完好無損。 還有兩個男仆,一個是管家,一個是車夫。 那二十一個要么包著頭要么包著手的婆子,看見玖荷都是往后一縮,還有人的手就搭在了自己頭上,像是還在疼一樣。 至于那兩個被咬了手的,方mama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神要多狠毒又多狠毒,剩下的那個連頭都不敢抬。 衙役將她們一一排好,領(lǐng)了頭一個婆子上來。 那婆子跪在地上,跟一邊直立的玖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下跪何人!”羅大人終于能問出這句話來了。 “奴婢是定國公府里的婆子安氏。” 這些人早就被廖將軍派手下敲打過一遍了,雖然不是各個都聽話,但是已經(jīng)夠用了,當(dāng)下這婆子也不用縣令吩咐,一五一十全倒了出來。 “奴婢是在正堂掃地的,前天中午我們府上大老爺?shù)男P忽然來叫,說是大老爺吩咐我們捉個女子,事成之后一人五兩銀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