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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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本梁奢p聲道:“我聽你說完?!?/br> 廖紀(jì)安一聲輕笑,“你真不走?” 玖荷沒忍住沖他腿上踢了一腳,廖紀(jì)安這才松開了手,玖荷立即便把兩只手都藏在了身后。 “后來我回了京城,發(fā)覺你也來了京城,我這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我——” “這大庭廣眾的,還是佛門清凈地,你就來敢說這個!”玖荷慌忙之間也不知道為了什么,立即將廖紀(jì)安的話語打斷了。 廖紀(jì)安嘆了口氣,道:“我家里是個什么樣子你也知道,原先我不在家,我的兩個meimei都過得不太好,家里更是亂糟糟的。我母親……從我父親過世之后,便整日的哭哭啼啼,后來倒是不太哭了,但是我竟然不知道是前頭那個整日哭著不管事兒的母親好一些,還是現(xiàn)在這個——” 玖荷不敢抬頭,想安慰他卻又覺得語言無力,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止住了話語,苦笑一聲道:“我到現(xiàn)在還是孤身一人……我原先想著要找個脾氣潑辣的,能護著我兩個meimei,護住祖上留下來的基業(yè),還有我新掙來的家產(chǎn)——就算是我死在戰(zhàn)場上,這些人也不至于被我母親連累到無家可歸?!?/br> “不會的?!本梁商ь^便看見他落寞的神情,心里有些難受,便輕聲安慰道:“仗都打完了,西戎人是你親自打跑的,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沒有把握?咱們后頭都會是平平安安的了?!?/br> 廖紀(jì)安看著她笑了,“可是遇見你,我忽然覺得以前這念頭是錯的,什么找一個就算是我死了也能護住我這一畝三分田的人?若是能跟你在一起,我絕對不會打一場敗仗,就是爬也要從戰(zhàn)場上爬回來,死也要死在家里——不對,我絕對不會死在你前頭!” “你這——都說的是什么??!”玖荷跺了跺腳,兩只手都貼在了臉上,只是心中又有熱血一股一股的涌出來,她只覺得手上一點都不必臉上涼,耳朵尖上那一處更是——若是現(xiàn)在到了油上去,肯定就要著起來了! “所以——”廖紀(jì)安頓了頓,隨著他這鄭重其事的語氣,玖荷的目光不由得移到了他臉上,又跟他的視線對上了。 黑的好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郡主可愿意嫁給我?做廖將軍夫人,做武陽伯夫人,做我未來孩子的母親?” “你快別說了!”玖荷只覺得渾身都要燒了起來,急忙轉(zhuǎn)身就要往山下去,前頭便是那下山的轉(zhuǎn)彎了,過去就是放生池。 放生池前前后后總是有人在的,看他還敢不敢說! 廖紀(jì)安緊緊在她身邊跟著,又問了一句,“郡主可愿意?” 玖荷忽然停了下來,“現(xiàn)在……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朝堂上內(nèi)憂外患的——” 廖紀(jì)安打斷了她,很是自信地說:“沒有外患了?!?/br> 玖荷睨他一眼,“好好好!沒有外患只有內(nèi)憂!你就不能再等等?非要現(xiàn)在說這個?御史天天上折子參我,參我哥哥,雖然都是咱們定下來的計策,可是他們還沒出最后一招,還沒上折子說要趕我爹爹出京,若是你現(xiàn)在說要——”娶我這兩個字兒還是沒說話,“那就暴露的太不值得了!” 說完玖荷便覺得不對勁兒,她這話里話外的……怎么總覺得像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的樣子?她頓時愣住了。 可是不知道廖紀(jì)安是沒聽出來,還是非得要個準(zhǔn)話,又道:“咱們現(xiàn)在說好了,我還得去跟王爺說,況且還有三書六禮等等,辦下來怎么也要到明年了,再說你要是跟我說定了,我也就不胡思亂想了。” 玖荷只覺得臉上這熱潮是一波連著一波,總之是越來越燙了,她慌忙轉(zhuǎn)身,“你別說了,哪兒有直接來問我的?再說我上頭還有長輩,你上頭——也有長輩,怎么好越過他們直接來問我?” “我想娶你,我自然是要先問你愿不愿意了,咱們不搞那些虛的?!绷渭o(jì)安緊緊跟在她身后,一聲接一聲的問,“你愿意嗎?” “我不愿意!”玖荷被問得煩了,心中又是羞愧難耐,忽然停下身子,轉(zhuǎn)身沖著他喊了一聲。 廖紀(jì)安立即愣住了,怔怔地看著玖荷,道:“原來你不愿意……” 玖荷一時間又有點心疼,“你總得叫我想想吧?!彼÷暤溃骸澳氵@才說了多久……女孩子總得矜持一些……就是尋常人家議親,來來回回的也得好幾次……哪有你這種才說了就逼著人給回話的。” 總之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不過看著廖將軍面色不像方才那樣慘白了,便又轉(zhuǎn)身道:“趕緊下山,難不成你要在這兒吃齋?” 廖紀(jì)安跟在她身后,卻不知道安安靜靜的,只說“小心前頭的石子兒兒”,“這一段有點陡”,“小心樹枝”,“你看,有個大雁在天上飛”,“你走慢點”。 玖荷很是有幾分哭笑不得,但是方才那焦躁中又有忐忑的心情是消失的一點不剩了。 兩人已經(jīng)快要到下山轉(zhuǎn)彎的那個路口了,前頭不算太密的樹林雖然能勉強擋住視線,卻擋不住聲音,玖荷已經(jīng)能聽見下頭說話的聲音,她終于又松了口氣。 原先不覺得,現(xiàn)在怎么都感覺跟他在一處有點別扭,似乎還有點危險。 方才被他握過的手腕便又燙了起來,玖荷放慢腳步,看了看自己裙擺上已經(jīng)沾上了幾根枯草,立即停了下來,又轉(zhuǎn)頭回去看廖紀(jì)安。 他下擺上也沾了草,肩膀上還有一片枯樹葉子,玖荷指了指,道:“你理理再下去?!?/br> 廖紀(jì)安卻有點不以為意,“不過兩片葉子?!?/br> 玖荷臉上又是一陣燒,忍不住指著小路道:“你看看這路,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得,上頭那觀景臺也是一樣,咱們兩個不過上山一趟,身上便有了雜草樹葉,若是——” 廖紀(jì)安忽然蹲了下來,嚇得玖荷立即朝后退了一步,壓低了聲音道:“你這是要做什么!” 誰知道廖紀(jì)安不言不語的,伸手抓了她腳腕,給她摘了裙擺下頭的沾著的枯草。 玖荷嚇得連腳都動不了,又覺得自己臉上這是徹底的涼不下來了,“你快起來!” 可是廖紀(jì)安依舊不緊不慢的,把她裙邊的幾根枯草全清了個干凈,這才站起身來,又繞了她一圈,點了點頭,這才開始打理自己。 廖紀(jì)安的余光落在玖荷臉上就沒移開過,方才抓過她腳腕的手也下意識維持著那個姿勢,還很是用力。 他終于知道前頭那瑩白圓潤的腳腕,握在手里是個什么感覺了。 第81章 玖荷有點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廖紀(jì)安慢條斯理又去清理自己身上的雜草等物, 剛等他收拾好, 玖荷抬腳便走, 只是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太對,當(dāng)下停住腳步, “你走前頭!” 廖紀(jì)安笑笑, 正好借著拐彎的地方跳了下來, 走到了玖荷身前半步。 玖荷深吸了一口氣, 以前她也不在乎這個,可是現(xiàn)在——她狠狠瞪了一眼廖紀(jì)安的背影,這才一前一后的下山了。 只是才下去就看見放生池周圍又多了兩個人,一個穿著僧衣,披散著頭發(fā)的西戎王子,還有一個則是他的隨從。 西戎王子正跪在廖老太太面前, 不知道在說什么。 廖紀(jì)安神色一黯,兩步走了過去, 玖荷這會兒也顧不得什么害羞等等的情緒了,緊緊跟在他身后。 “……那日我在你們的馬草里頭放了百晶草的種子, 馬吃了就會癲狂……” 西戎王子會說大周的話, 只是磕磕絆絆的,腔調(diào)聽起來也有點奇怪。 “果然是你!”廖紀(jì)安拎著他的領(lǐng)子將人提了起來。 “快將人放下!你怎么還是這么魯莽!”開口的是廖老夫人,語氣里滿是埋怨, 還上來在廖紀(jì)安手臂上拍了一下。 廖紀(jì)安雖然早就已經(jīng)長大成人,做了三軍統(tǒng)帥,過了要母親關(guān)懷的年紀(jì), 但是聽見這話眼里不由得還是閃過一絲傷痛。 玖荷不可置信的看著廖老夫人,忍不住道:“您沒聽見他說什么?他可是害你們驚馬的罪魁禍?zhǔn)祝 ?/br> “你先聽他把話說完。”廖老夫人又道。 廖紀(jì)安冷哼一聲,還是將人扔到了地上。 西戎王子苦笑一聲,對廖紀(jì)安道:“你放心,我原先是想著救下你母親,便有恩于你,這樣也好借這個回西戎?!?/br> 玖荷要被他這個說法氣笑了,“有恩?你這是純來找麻煩的吧!” 那西戎王子看她一眼,叫了聲郡主,顯然是早就已經(jīng)將京中的權(quán)貴打聽的一清二楚了。 “以后再不會了,我父親將我妻兒全部送來了大周,明顯是……不打算要我了?!蔽魅滞踝雍苁前謱χ渭o(jì)安行了個西戎的大禮,“我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原本以為父親就算沒法接我回去,至少也要跟大周交涉一番,卻沒想他這么輕易就把人送了來,一個都沒落下……” 廖紀(jì)安一聲不吭只是看著他,玖荷臉上掛了冷笑,西戎王子逐漸說不下去了,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尷尬,轉(zhuǎn)向廖老夫人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我想要在大佛堂出家,以前的事情總是要交代清楚的?!?/br> 廖老夫人連連點頭,眼里似乎已經(jīng)有了淚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佛堂佛法高深,也許幾十年之后又是一位高僧。” 玖荷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又覺得自打認(rèn)得這位廖老夫人,在她身上已經(jīng)見過太多次不可置信了。 善佳在一邊一臉的為難,聽見這話連扶也不扶她了,連連朝后走了兩步。至于繼王妃還有喜鵲兒,兩個臉上的表情都不是那么的自然,卻還強忍著站在廖老夫人身邊。 得了這么樣一句話,西戎王子似乎又找回了點自信,便又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廖紀(jì)安雙手合十一拜,道:“我已改了大周名字,叫做西門順,只是這名字等我梯度之后怕是也用不了了。我的妻妾子女在質(zhì)子府里生活……這兒的環(huán)境比西戎好上許多,想必她們也能順順利利的生活下去吧?!?/br> 說完這一番話,他又沖幾人行禮,這才又帶著隨從走了。 廖老夫人唏噓不已,玖荷真想敲開她腦殼看看里頭是不是面糊糊。 廖紀(jì)安客客氣氣叫了聲母親,道:“我先送郡主回府?!?/br> “不如吃了素齋再走?”喜鵲兒脫口而出,“聽說大佛堂的花生豆腐很是有名呢?!?/br> 繼王妃拉了她一下。 只是廖紀(jì)安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看一眼,說了一聲“不必”,又對善佳道:“路上小心。” 這才帶著玖荷走了。 廖紀(jì)安心里想必是有怒氣的,步子邁得又大又急,縱是玖荷不像一般閨閣女子那樣柔柔弱弱的,也敢邁大步走路,也要趕一趕才能跟上。 不過還沒走出山門呢,廖紀(jì)安心情便平復(fù)了下來,回頭一看玖荷在后頭緊緊跟著,腳步立即就慢了下來,道:“沒累著你吧。” 語氣已經(jīng)跟往常一模一樣了,玖荷白了他一眼,道:“方才那個西戎王子說的話你也信?他來大周是什么時候?給你馬草里下毒又是什么時候?什么叫做為了回西戎才出此下策?他根本就是等在大佛堂準(zhǔn)備守株待兔的!我就不信他是真心出家!” 那知道這話說出來廖紀(jì)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你能維護我,我很高興——” 玖荷臉上刷的一下又紅了。她不禁暗暗罵了自己一句不爭氣!早先跟外祖母聊的時候,別說臉紅了,她能談笑風(fēng)生,打趣兒的把自己摘出來說婚事,什么功勛一個個挑個遍,還能抱著玩笑的心情看那些人在她面前獻殷勤。 可是對上廖紀(jì)安,怎么就摘不出來了呢?這一天臉紅的次數(sh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么多! “誰維護——他下手了,總不能叫他逍遙法外吧!盜馬者死,怎么害死馬就沒事兒了呢?” 廖紀(jì)安道:“他蹦跶不了多久了。而且你想,不管他是真想出家,還是假的想叫咱們放松警惕,他若是真剃度出家了,他難道還能出了這大佛堂?” 玖荷思忖片刻,道:“的確如此。就算廟里存了些靠著他宣揚名聲的意思……也會把他看得死死的?!本梁梢恍Γ拔胰羰欠秸?,我一定叫他待在顯眼的地方,來個人就能看見他?!?/br> 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大佛堂也的確是這么做的,她第一次來,看見這人跪在馬車上山的路上,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都能看見。第二次來他跪在了從天王殿出來往禪房走的路上,還是人人都能看見。 “我再派兩個人看著他,看他還能折騰出來什么!” 說話間便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玖荷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扶著他的手下來的,原先不知道的時候還好說,現(xiàn)在他說了這樣的話,倒叫玖荷有點沒法跟他坦然相處了。 當(dāng)下玖荷兩步趕在前頭,先行上了馬車。 廖紀(jì)安從她這舉動中看出點慌張來,很是滿意的又上了車轅,連甩起鞭子來都比往常更加的有節(jié)奏了。 到了王府,玖荷下了馬車,福了福身子道了聲謝便回了屋里,只是回去又覺得好像有點失禮?原先他來王府的時候都是怎么招待的?可是現(xiàn)在王爺不在,哥哥也不在…… 玖荷略略皺了皺眉頭,吩咐飯菜又叫人去請王公公陪著,這才總算是能將這件事情丟在一邊了。 雖然今天出去……不過給馬下毒的事情總算是水落石出了,而且這么一來,她以后就算是再出門裝樣子,也再不用去大佛堂了。 廖紀(jì)安在前院等著,只是等來等去,等來的不是佳人,而是個老太監(jiān),這心理落差不可謂不大,他強打起精神來吃了飯,客客氣氣的告辭了。 他們兩個一個在王府前院吃飯,一個在王府后院吃飯,雖然沒在一處,不過思緒都往對方哪兒飄了飄,不僅如此,在大佛堂吃素齋的母女四人,聊得也是他們兩個。 “有點太過張揚了?!绷卫戏蛉说溃骸笆裁慈硕疾粠В透疫@么一個人跟著外男出來?”她一邊說一邊搖頭,“縱然是將軍跟王府素有交情,她這也太沒有警惕心,太沒有規(guī)矩了?!?/br> 喜鵲兒開心的都快笑出來了,不過她在廖老夫人面前一向是活潑乖巧的形象,當(dāng)下又給老夫人盛了半碗青菜豆腐湯,道:“天氣干燥,您多喝些湯。” 廖老夫人沖她笑笑,繼王妃便嘆了口氣,道:“她原先過的那日子……”繼王妃有點想把她那一對養(yǎng)父母說出來,不過卻更加擔(dān)心走漏消息被王爺責(zé)難,只得有點遺憾道:“興許老百姓家里沒這么多講究呢?” “她現(xiàn)在又不是老百姓了?!绷卫戏蛉说溃骸吧匣亍阋猜犚娏?,上回驚馬她也在,”廖老夫人想起玖荷掀了簾子就往車下跳的那一幕,不由得皺了眉頭,“性子太野,不知道禮數(shù),你得跟她好好說說才是?!?/br> 繼王妃又是一聲嘆氣,“我這身份,不太好說她。也不怕您笑話,她一回來便住了原先王妃的正院,就是晨昏定省我都不好開口的,更別說教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