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兩個男人,在之前煦風餐廳已經(jīng)碰過一面。 霍啟真沒有動他,左手的皮質手套,逐漸被捏緊。 從兜里摸出繡有“沈欣媛”名字的手絹,捂在鼻子上,他輕輕一聞,望著阮司南,吸氣,聲音凉幽幽地說:“我聽媛媛的話,這次我不動你,我放你走,但是下一次,不一定就這么好運氣了。” “因為一個人的好運氣,總有被用光的時候?!卑咽纸佒匦率栈乜诖?,霍啟真望著他,笑了。 明顯感覺到沈欣媛在保阮司南,他也調查過,阮司南當年為救媛媛,這兩條腿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層關系,他想,阮司南今天肯定沒有這么容易地離開醫(yī)院。 霍啟真站了起來。 然后,用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微微一笑。 保鏢便清楚老板的意思是什么,走上前,提起阮司南的胳膊,將他重新扯回輪椅上坐好。 也是在這一刻,帶著阮司南前來的那名護工,被剩下五名保鏢追捕到。 霍啟真強大到就像一座橫亙在面前的山峰,阮司南其實不怕,可他怕其他的事,怕丟人現(xiàn)眼,怕在沈欣媛的面前,鬧笑話。 最后,在幾名保鏢的監(jiān)視下,護工推著阮司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前面和霍啟真說過話的保鏢,又折返回來,立即當著沈欣媛和霍葉舟的面,雙膝跪倒在霍啟真的面前。 霍啟真也沒看他一眼,霍葉舟其實已經(jīng)習慣了哥哥的這個治人的畫面,盡管林菀一般不讓他看到,但一起生活的家人,總有一天能體會到霍啟真的日常狀態(tài)。 他身邊的人,都特別的怕他,除了能夠親近他的家人之外。 連霍啟真的私人秘書江立,也由內而發(fā)地害怕他。 他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允許有人,在他一定的能夠忍受的范圍內,犯一些讓他覺得是特別低級的錯誤。 當然沈欣媛沒有機會看到他這種在商場上的,像是捕手一樣的樣子。 他對她,一向是溫和的。 霍啟真沒讓那個保鏢起來,坐回沈欣媛的身邊,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握了握。 沈欣媛感覺他右手的指尖,很冰涼。 他低垂著眼瞼,又湊近一些,望著她:“媛媛,你怕我嗎?” 小時候沈欣媛說的話,已經(jīng)變成他心里的一根刺。 江立曾經(jīng)問過他,為什么寧可在背后默默地關注沈欣媛的動向,也不直接去找她。 答案他沒有回答江立。 其實很簡單。 一個是,沈黛怕他,不喜歡他,所以他不能去找她們。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時候的沈欣媛,曾經(jīng)說過:“mama說,哥哥很可怕。所以我也覺得,哥哥很可怕。” 這都過了多少年了,也許沈欣媛看見他真實的面目,還是會覺得他可怕。 他已經(jīng)做好聽到那個答案的心理準備,但內心還是一陣陣的刺痛。 伸手,想要撫沈欣媛的眉眼。 沈欣媛卻很奇怪地說:“不怕啊,為什么要怕你?” 不過,她摸了摸舟舟的頭,和霍啟真說:“能不能請那個保鏢站起來?舟舟太小了,給他看到這種畫面,不太合適?!?/br> “好,”霍啟真笑著,捉住她收回來的手,把她的掌心攤平,覆在他的臉上,“我聽媛媛的話。” …… 阮司南被護工從醫(yī)院里推出來很久,都一聲不吭著,但護工莫名能感受到他內心世界的激蕩。 剛剛的情形,真的是很驚險的一幕。 在一開始,阮司南要求他引起門口保鏢們的注意,護工還有些不愿意。 但在阮家的飯碗也很重要,照顧阮司南,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小心行事,每個月可以獲得高達十萬元錢的收入。 幸好阮司南沒出什么大事。 護工感覺自己的后背,都是汗。 手心里也是。 幾次推著推著輪椅的時候,有點打滑。 沒一會兒,護工帶著他來到停車場里。 司機看到兩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沒敢多問什么,全程默默地將他護送回家。 …… 到家以后,便驚動在客廳里守著很久的岑鳳華。 阮司南被護工抬著輪椅,推向客廳里。 岑鳳華趕緊過來,細聲細氣地問:“司南啊,你今天怎么突然出去,都不告訴我一聲?” 阮司南是趁她睡午覺的時候偷偷離開,本來那個護工也不敢有這么大的膽子帶他出去,可阮司南的態(tài)度很強硬,就是要必須立即到醫(yī)院看看情況。 岑鳳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阮司南不想回答,突然陰冷地笑一笑,又將自己關進房間里不出來。 岑鳳華急得在門口敲門:“司南,到底又怎么了?你開開門好不好?!” 但是里面,沒有任何人回復的聲音。 岑鳳華只能轉而去問護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護工說:“是少爺說,要去找沈小姐,從微博上面看到沈小姐受傷的消息……” 岑鳳華沒將這兩點聯(lián)系上,沈欣媛受傷,怎么還能上微博了? 她mama是名人,可她沒有遭到曝光。 岑鳳華年紀有點大了,玩不來小年輕的這些產(chǎn)品,包括微博,她很少去看里面的動向。 但知道,那是一個集合娛樂、八卦、新聞等實時社交網(wǎng)絡平臺。 護工皺眉,說:“是網(wǎng)上傳,夏星淳的緋聞女友是沈欣媛沈小姐,在醫(yī)院里,夏星淳親自吻了沈小姐?!?/br> “沈小姐?”反正阮司南也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岑鳳華忍不住罵一句,“果然她就是一個小狐貍精,勾搭完司南這孩子,現(xiàn)在又去撩夏家的那個了嗎?” 夏星淳,這名字,她一點都不陌生。 因為沈黛嫁入阮家之前,岑鳳華想要徹底的了解她的底細,包括沈黛的親生父親的老底,也都扒了一遍。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她再清楚不過,夏星淳是星光娛樂公司老板夏宇光的兒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和他們阮家的情況一樣。 護工說:“但是我們去的時候,夏星淳不在那邊,在那邊的,另有其人?” 岑鳳華驚訝一下:“什么人?” 護工只覺得他眼熟,后來仔細一想,倒是真的想到是誰,趕緊說:“霍啟真。而且不是他一個,帶了八名保鏢在那邊。” “什么?”岑鳳華萬分震驚,“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護工點頭:“是真的,不會認錯,畢竟霍啟真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各大新聞媒體上,也會參加一些公益活動,他的臉,我不想認識,都不行了。” 岑鳳華感覺自己有點站不穩(wěn),身體晃了晃,向后面猛退一步。 護工趕緊扶住她,岑鳳華訥訥地望向護工,說:“司南他惹上了霍家?” 她肯定不會懷疑護工的話,只是,她由衷地希望,這能夠是一場夢。 畢竟,在沈黛嫁入夏家之前,最先嫁入的是霍家。這件事,岑鳳華也比誰都清楚。 現(xiàn)在調查的資料,還被鎖在柜子里,已經(jīng)鎖了長達十年之久。 岑鳳華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不暢了,望著護工,一直反復說:“他怎么能惹上霍家,怎么能?” 突然,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幾乎目眥欲裂:“都是那個姓沈的小狐貍精搞的鬼,她要不是招惹了霍啟真,又招惹司南,會發(fā)生這么多事嗎?” “不行,”她訥訥地重復,“我得快點告訴萬清,讓萬清及時收手,這件事,我們阮家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 阮萬清接到母親電話的時候,人正在從酒廠里趕回來的路上。 今天新進了一批儀器,他前去檢查。 另外,于上周時間,研發(fā)部門已經(jīng)研究出一樣新品,最近正是投入實驗的階段,公司的事務有點忙。 聽到岑鳳華在電話那端,一個勁說:“萬清,收手吧,現(xiàn)在還來得及,司南那個孩子的愿望,我們不能滿足了。” 說到“愿望”兩個字,阮萬清立即明白他的母親在指什么事,脫口就說:“是欣媛的事嗎?” 他最近查過沈黛的行程了,還有差不多兩周的時間,拍攝任務才能結束,劇組那邊還會舉辦殺青宴,所以沈黛在國外,會稍微逗留久一點。 其實稍微等一個三周的時間,就能將沈黛等回來。 但阮萬清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多等一天,阮司南的情緒變化,就會惡劣一點。 為了給兒子辦到這件事,他也算cao碎了心,但這件事只有他和岑鳳華知情,沒能告訴阮司南他們正在做什么。 阮萬清已經(jīng)叫私人助理,幫忙看最近的航班,大概就這兩天的時間,把手頭上的事務忙完,就會去沈黛所在的拍攝地點一趟。 他打算當面見一見沈黛,好好和她談談接下來兩家孩子的發(fā)展情況。 阮萬清想讓母親不要太擔心,估摸著,阮司南可能又碰上什么突發(fā)情況,在家里心緒不穩(wěn):“媽,這件事你放心交給我,機票還沒訂,不過這兩天就能搞好?!?/br> 豈知,電話里一聲低吼:“我讓你收手!” 阮萬清深吸一口氣:“怎么了?” 岑鳳華說:“你知道沈欣媛現(xiàn)在背后的男人是誰嗎?她惹上霍家了?;魡⒄姘。 ?/br> 年紀不大,手段卻很狠的那個業(yè)界鮮少有大佬敢得罪的霍啟真。 …… 阮萬清接到電話不久后,趕回家里。 如他猜測,阮司南這一次,確實遭遇到什么事,岑鳳華將護工和她的對話內容,一五一十復述給阮萬清聽。 房間內,聽不到任何砸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