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我也覺得挺可笑?!鳖櫱逡莩读顺蹲旖牵鞍滓酪?,你父母把白宇凡帶到哪里去了?” 白依依皺皺眉頭,突然噗嗤一笑:“顧清逸,你又胡思亂想些什么?我弟弟去哪里了關(guān)你什么事?” 顧清逸冷冷的看著她:“換一種說法,你讓你父母把白宇凡送去哪里了。” “我mama想我小姨了,就去看她meimei,不放心小凡,就一起帶去了,你以為是什么?” “白依依,你真把我當(dāng)成傻子?” “如果你連顧君揚如此簡單的算計也看不透,那你和傻子有何區(qū)別?” 顧清逸“呵呵”笑了兩聲:“你非要我說這么明白?你如此會未雨綢繆的人,一定不會被人抓到把柄,顧君揚一定開始懷疑了,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把白宇凡送走了。我敢保證,白宇凡絕對不再你小姨那里,就算你父母在那里,你也不會把他的行蹤放在明面上。你非得讓我去查他們的行蹤?” 白依依冷冷的看著他,隨后側(cè)開身體,讓他進(jìn)屋,她把門關(guān)上。 她深呼吸一口氣,似乎想和他心平氣和的說話:“顧清逸,不管你聽到了什么流言蜚語,我只能告訴你,那些都是假的。我的確把我弟弟送走了,原因并非你們所想,只是不希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影響到他,甚至影響到我的父母。你和顧君揚做什么我都無所謂,但別影響我,也別影響到我的家人,我的要求我認(rèn)為并不過分。” 顧清逸勾著嘴角沒有說話,不過從神情判斷,他并沒有相信她的話。 白依依也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顧清逸,七年前我就和你沒有關(guān)系了,我的確對不住你,但說句難聽的話,你未嘗沒有在我身上得到快樂和歡愉,所以談不上虧欠你。何況當(dāng)時我生怕被你家報復(fù),連當(dāng)年高考都沒有參加,怕我爸媽擔(dān)心假裝出國,一年后才參加高考正常入大學(xué)。以后我也沒有想和你有牽扯,和顧君揚結(jié)婚,你如果調(diào)查一下,也應(yīng)該清楚,是顧君揚拿我家人威脅我,我沒有辦法同意了。我選擇的道路,我自己承擔(dān)后果,我不怨誰,但莫須有的東西也別附加在我身上。我七年前就迫不及待的想逃離你,怎么可能還會和你有別的干系?” 顧清逸拍拍手掌:“反應(yīng)真快,連為什么推遲一年進(jìn)入大學(xué)都找出了合理借口?!?/br> “原來我在你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信譽可言?!?/br> 顧清逸正準(zhǔn)備說話,門鈴響了,白依依愣了一下,隨即走向大門,從貓眼看出去,臉色難看起來,顧家的人竟然來了這里。 她快步走到顧清逸面前:“藏起來吧!你女朋友也在。” …… 顧君揚摸了摸褲袋里的鑰匙,突然莞爾一笑,如果用鑰匙打開門,看到白依依和顧清逸都在,他們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找出個理由來,未嘗不能說服人,但如果顧清逸是躲在哪里被找出來,意義就不同了,如果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為何要躲? 顧君揚繼續(xù)按著門鈴,并焦躁的拍著門。 白依依開了門,看到這么多人,她似乎嚇了一跳,隨即憤怒的看著顧君揚:“我已經(jīng)承諾不要你們顧家一針一線,你還要帶你家人來逼迫我什么?這房子是我自己的錢買的,不是你們顧家的錢,你難不成還要把我趕出去?你們顧家窮得這樣一套房子也不肯放過了?” 顧二爺和顧二夫人明顯被兒媳婦的態(tài)度嚇到了,顧二夫人瞪著白依依:“你怎么說話呢!當(dāng)初千方百計勾引我兒子,讓我兒子娶了你,沒有我們顧家,你們家那破公司早完了……” “所以我就該對你們感恩戴德?應(yīng)該包容你兒子對我拳腳相加,應(yīng)該像保姆一樣伺候你兒子二奶……” …… 顧家長房看戲一樣看他們爭吵,顧家三房站一邊不說話。 顧君揚冷冷看著白依依:“你為什么要和我離婚,你自己心知肚明。” “所以你連婚姻的過錯方都要推到我身上?你們顧家律師雖然厲害,我倒想看看是不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br> “牙尖嘴利?!鳖櫨龘P冷哼一聲,“說吧,顧清逸在哪里?” “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哦,顧清逸失蹤了?那你們應(yīng)該報警,找我做什么?” 顧君揚意味深長的笑笑,隨即暗示的看了自己父母一眼,讓他們一起找人,這房子就這么大,要藏一個人,很容易就能夠找到。 顧大夫人有些擔(dān)心,看了看白依依神色,又開始對顧君揚諷刺起來,而顧君揚恍若未聞。 兩室一廳的屋子,一會兒就被翻個遍,就連窗子外和窗簾背后都被翻找了一通,更別說柜子之類能藏人的地方了。 顧君揚卻沒有失望的表情,他對著白依依笑了笑,然后走進(jìn)了白依依睡的臥房。大家仿佛也感覺到什么,跟著顧君揚一同走進(jìn),只是不知道顧君揚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很小的臥室,衣柜床和寫字臺,家具都無法多放,窗子外還有防盜窗,人不能逃出去,能夠躲哪里? 顧君揚挽起袖子,把衣柜的滑動門移開,里面是琳瑯滿目的衣裙褲子,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抬頭看了看衣柜上面的地方,衣柜上面似乎只是一堵墻,而不是一些小柜子,墻外面貼著墻紙,有些詭異的格局,但一時半會兒又不明白詭異在哪里。 只見顧君揚把目光放在了衣柜右邊分成一格一格的地方,他爬上去,在最頂格的頂端敲了敲,發(fā)出的聲音讓眾人都跟著變色,上面是空的。 已經(jīng)有人明白了,下面是衣柜,上面應(yīng)該就是橫著的小柜子,應(yīng)該是柜子門的地方被木料直接擋住,而不是做成門,外面用墻布直接遮掩,仿佛一堵墻一般,這是利用視覺,做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這樣的空間絕對能夠藏人。 在顧君揚把頂格的木板向左邊推了推,露出一個正方形的洞時,顧家長房的人已經(jīng)變了臉色,難道顧清逸真的藏在里面? 顧君揚勾了勾嘴唇,白依依裝修的時候,他并不知道這個地方,只是每次看著就覺得有點奇怪,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當(dāng)他看到另一間屋子柜子上面的柜子時,突然恍然大悟。他不知道白依依想做什么,也沒有問過她,可他知道,這絕對是一個躲藏的絕佳地方。 一般人誰能夠猜到? 顧君揚爬了上去,他拿出手機,打開了手機上的自帶電筒,頭伸進(jìn)了那個洞里,沒有人看到他此刻的臉色。 ———————— 顧君揚的臉色難看至極,沒有人問他看到了什么,顧家大爺和顧大夫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這會兒顧三爺站了出來,他爬上去看了看,對著眾人開口:“空的,什么都沒有?!?/br> 白依依疑惑的看著他們:“你們究竟在翻找什么?上面的地方用不著,所以就做了這樣的設(shè)計,本來是打算全封住,后來覺得這樣有趣,就留了一個洞,跟秘密躲藏地點似的,如果哪天有什么小偷之類進(jìn)來,我也可以有個地方藏起來?!?/br> 顧君揚兇狠的看著她,如果不是有人在,他大概已經(jīng)控制不住對她動手了,這個惡心的賤女人。 顧大夫人笑起來:“找什么,當(dāng)然是找我兒子,這樣才能夠找到所謂證據(jù)冤枉他,可惜了,我兒子就是一個正直善良的好男人,哪里會像別人那樣背著自己妻子做些惡心事?!?/br> “你說誰呢!” “我說的誰,大家不是心知肚明?” …… 像一場鬧劇似的,一群人轟轟烈烈的來,然后又離開,只是戴夢慈深深的看了白依依一眼,她不相信顧君揚會莫名其妙的帶他們來這里,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們沒有想到的東西,只是顧清逸確實不在。 顧君揚臉色陰沉,仿佛下一刻就要狂風(fēng)暴雨,誰也不敢惹他,肯定是來晚了一步,顧清逸提前一步離開了,真是該死,在路過垃圾桶時,他把褲袋里的鑰匙扔了進(jìn)去,本來想摔手機,但不想在人前表現(xiàn)出如此大的憤怒。 長房人高高在上,二房則灰頭土臉,這是簡直是丟人,夫妻二人都忍不住對自己兒子皺眉,這做法太兒戲了一點。 …… 白依依站在客廳,望著門的方向,最終嘆了一口氣,麻木的開始收拾著房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走進(jìn)房間,爬在桌子上,手在窗子上敲了敲,然后顧清逸從防盜窗下面的地方推開一個鐵板,爬了出來。 這所謂的書桌,其實是把飄窗向上加高了一段距離,做成了一個書桌,如此以來,從窗子看出去,原本防盜窗底應(yīng)該深陷,但此刻離窗子的距離卻并不深。因為她在防盜窗底部到窗子中間做了一個隔斷,下面形成了一個獨立空間,空間外面擺放著亂七八糟的紙塊,無論從外面還是里面,都不會想到這個特殊的地方,何況她還在上面擺放了幾盆花,花盆下面依舊放著硬紙板。 如果仔細(xì)研究,這個防盜窗很有學(xué)問,它不只是可是藏人那么簡單,還可以直接逃到外面去,這樣的設(shè)計對很多人來說簡直莫名其妙,顧清逸卻似乎能夠明白。 那是他們在那個老屋子里看電影,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了一部關(guān)于屠殺的紀(jì)錄片,然后開始聊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應(yīng)該如何辦。那時候她就說,得在自己房間做些保護(hù)自己的措施,哪怕不可能遇到那樣的大屠殺,也可以在遇到危險時自保。 原來她真的這么做了。 “就這么怕死?”顧清逸跳下書桌,嘴角的諷刺卻更像是在掩飾什么。 “我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我以為你早就知道?!?/br> 顧清逸冷冷的笑了:“你似乎并不想和我有什么糾纏,真是可喜可賀,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你別玩花招了?!?/br> “如果我沒有頭暈眼花,是你自己主動來的這里?!?/br> “白宇凡在哪里?” “我說了,那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私事,我憑什么告訴你?” “白依依,你也不想這件事沒完沒了吧!我要和白宇凡做親子鑒定。” “他和你沒有關(guān)系。” “有沒有關(guān)系,鑒定后就知道了。如果沒有關(guān)系,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對我們都好,何必在心里有一個疙瘩?!?/br> 白依依笑看著他:“你今年多大了?竟然會覺得我會為你生孩子……這簡直……你竟然會相信……” “那你就當(dāng)我是傻子吧,反正你七年前就是如此認(rèn)為。白宇凡在哪里?” “他真的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為何要苦苦糾纏?” 顧清逸看著她的眼睛:“白依依,你是不是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以為你把白宇凡送走了就萬事大吉?顧君揚已經(jīng)被你逼急了,他如果要找到白宇凡來威脅你呢,你又當(dāng)如何?你或許覺得你把白宇凡藏得很緊,但你這樣的人,能讓你信任的人很少,讓你把白宇凡交給他的人就更少,一一盤查,總能夠找到他在哪里。所以做親子鑒定,如你所說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也斷了顧君揚找他的心,畢竟你把白宇凡送走,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他又不傻。” 白依依第一次露出了有些脆弱的神情,她深深的看著顧清逸:“就不能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什么都沒有聽到嗎?” 顧清逸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嘆了一口氣:“你既然愿意和戴小姐交往,那就是真的接受了她,如果不是爺爺出事,你們的婚禮應(yīng)該都提上行程了,你們應(yīng)該沒有多久就結(jié)婚了吧?我也會和顧君揚離婚,能離婚的幾率非常大,到時候我會和我父母離開這座城市,去外面發(fā)展。以后我會過得不錯,你也應(yīng)該會過得很幸福,這樣不好嗎?” 顧清逸的手緊緊捏成拳頭,他似乎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竟然在請求他,因為一旦他堅持,他們彼此的未來很可能都天翻地覆。 值得嗎? 顧清逸吞吞口水,巨大的真相撲向他,他有些狼狽的走出臥房,走到客廳時,他腳步一頓,轉(zhuǎn)身走回臥房,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為什么?” 白依依聽懂了他的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顧清逸眼眶發(fā)紅,他搖晃著她的肩膀,眼睛仿佛快滴血:“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 她不是不愛他嗎?她不是對他全都是利用嗎?為何還要為他生一個孩子? 她的嘴角動了動,突然找出來的借口在看到他的眼睛時,沉默了,她對他說了那么多的謊言,竟然在這一刻不忍心繼續(xù)說了。 顧清逸猛的推了她一把:“憑什么一切都在你的算計當(dāng)中,一切都得按照你的安排來?我的人生憑什么由你安排,憑什么?” “你就不想想戴小姐?” 顧清逸冷笑起來:“我和她的事關(guān)你什么事?你說說看,關(guān)你什么事?你不是聰明嗎?你不是會算計嗎?你不是很了解我嗎?你說說看,你說我會怎么做,你說,我到底會怎么做?” 白依依從床上爬起來,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摸摸他的臉:“顧清逸,你別這樣。” “我怎樣了?你說說看,我怎樣了?” “對不起?!彼p輕的開口。 年少輕狂,她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和拯救家里公司相比,她更多的是喜歡那種征服的感覺,于是成就了那樣一場算計。 “你對不起我什么?是騙了我,還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他搖晃著她的肩膀,“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有沒有……” 一切都是算計,一切都是謊言,還是在他沉醉在那場美妙的愛情中時,她也認(rèn)真過。 …… 戴夢慈不知道為什么,本能的走在最后,撿起了那把鑰匙,在小區(qū)門口,大家都各自散去,她借口有事,沒有和大家同路。她走到了一邊,站在顧清逸的車前,他真的在這里,從看到這車時,她就知道。 從理智上她很清楚,自己應(yīng)該馬上離開,然后把今天的事忘掉,何況白依依早就和她打過招呼,她不該懷疑什么,然而她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再次走進(jìn)了小區(qū)。 她拿出鑰匙打開門,聽到聲音時,心里咯噔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顧清逸歇斯底里的聲音時,她竟然很想笑,這一刻的顧清逸一點也不紳士,一點也不像疏離美好的美男子,她卻覺得很真實,然后才是心酸,這樣的他從未在自己面前展現(xiàn)過這一面。 白依依突然偏過了頭,因為她看到了戴夢慈。 隨著她的目光,顧清逸也看了過去,然后他緩緩的放下了手。 戴夢慈什么都沒有說,轉(zhuǎn)身離開。 “不去追嗎?” 顧清逸頓了兩秒,這才跑了出去。白依依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淡漠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