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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天下第二權(quán)臣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他曾旁敲側(cè)擊地問過從小服侍魏寧的侍女翡翠,對方?jīng)]有提主子太多的事情,但透露出來的信息中還是讓人可以琢磨出許多東西。

    比方說魏寧曾經(jīng)同代王是很親近的,而且十分仰慕這個兄長。

    這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作為侍女的翡翠也不知情。

    有些事情,除非當(dāng)事人,從外人嘴里是沒辦法撬出更多東西的。

    徐元嘉往魏寧的身邊靠了靠,他想要知道魏寧的秘密,然而話到嘴邊,那些出去吃飯的人卻從外頭回來了。

    畢竟時間緊迫,做主子都在辛勤工作,有幾個人敢在這種時候偷jian耍滑。

    這些人進來的時候,不自覺打了個冷戰(zhàn),明明是陽春三月,桃花盛開的時候,怎么這里突然冷了下來。

    先前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只回來一遭,便成了這樣。

    好在后來漸漸的回了暖,他們也只當(dāng)是出了外頭又回來,檔案室這邊本就比外頭幽涼許多,沒有把這奇怪現(xiàn)象放在心上。

    魏寧不是什么粗神經(jīng),當(dāng)然也注意到了徐元嘉的不高興。

    他甚至都在想,夏天的時候把徐元嘉放在身邊,然后惹地方生氣,可能連屋內(nèi)的冰盆都不需要放了,打住,還有一堆的公務(wù)要處理,他把心神重新收回來,專心致志地處理這些麻煩的公務(wù)。

    順帶又在心中罵了幾句暴民,原本是十幾個人的活,全部壓在了他的身上,還要在短時間內(nèi)讓青州步入正軌,替圣上推薦出一個不錯的青州刺史的人選。

    說到能臨危受命的人,他不自覺瞥了一眼徐元嘉:“元嘉覺得青州刺史的位置如何?”

    “不是科舉入仕放能為官嗎?”

    “科舉之道,只是朝堂選拔人才的一種方式,但不拘泥這一種。”對平民舉子來說,寒窗苦讀多年,再通過科舉進入朝堂,那確實是唯一的出路。

    皇室宗親和世家子弟沒那么多條條框框限制,譬如代王他們幾個皇帝親子,除非想要折騰自己,不然不可能會同尋常學(xué)子一樣,進入那臟兮兮的考房,在那里待個兩天兩夜,熏得一身臭氣出來。

    魏寧越想,越覺得徐元嘉合適:“元嘉此次表現(xiàn)這般好,只要遞上的折子中,點名你的功勞,再向陛下表明青州此時的處境,刺史之位,落到元嘉頭上,也不是不可能?!?/br>
    青州好歹也是一個偌大的州城,現(xiàn)在雖然遭了如此大災(zāi),變得荒涼,但依著徐元嘉的本事,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把這里發(fā)展成三萬戶的上州。

    “刺史之位,陛下說許就許的嗎?”

    尋常百姓人家,想要當(dāng)個衙門的差役,若無關(guān)系,都要想法子送禮。魏寧口中,一州的地方長官,卻如此輕而易舉,當(dāng)真是權(quán)位的好處。

    “青州如此棘手,只要是當(dāng)真有為之人,陛下自然會許這個位子。但若是元嘉做得不夠好,不僅是你,作為舉薦人的我也會受到牽連?!?/br>
    只是一方刺史罷了,刺史行督查之職,如今又被削弱了兵權(quán),比起前朝時期,手中的實權(quán)虛了許多。

    像當(dāng)今皇上的寵妃如妃,兩個兄長都是草包,皇帝還不是給了他們四品大員的位置,盡管是虛職,那也是油水十分多的虛職。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便是如此。走科舉,博個狀元頭名,是為了面上好看、名聲好聽,也是為了徐元嘉以后致仕更加光明通達。

    魏寧知道徐元嘉的能耐,也知道對方有本事能爬多高,但他還是把不好聽的話說在了前頭:“元嘉入朝為官,若是沒有機遇,可能忙忙碌碌,五年,十年,都是個六品撰修。青州刺史,好歹也是個五品大員,你可以考慮一下。”

    最初的時候,徐元嘉不是向他求個榮華富貴么,他本就不是安于后宅的人,遲早也要一飛沖天的。

    真是……魏寧的話越說越讓徐元嘉心頭火起,他聲音都帶了幾分冷硬:“我昨日同夫君說過,既然是一道來的,便應(yīng)當(dāng)一道離開才是?!?/br>
    魏寧沒再做聲,徐元嘉現(xiàn)在顯然很不冷靜,等冷靜下來,他自然會把此中利弊權(quán)衡得明明白白。

    差不多給災(zāi)民派發(fā)的粥都完了,所有人都得以短暫的休息。

    先前幫著魏寧這邊整理文書的侍從,一字不漏得把魏寧夫妻兩個的對話傳遞給了代王。

    后者臉上還掛著誦經(jīng)時的悲憫神情,神色淡淡地道:“請魏大人過來同我議事?!?/br>
    魏寧這邊,徐元嘉顯然還在同他置氣,屋子里都不像昨日那么氣氛曖昧。

    魏寧心大,也能受得住,徐元嘉不理他,他也不多說什么去招惹他,這種時候,多說多措。

    沒人伺候,他自食其力,舒舒服服用上來的熱水沐浴一番,換了褻衣,上了床,彈指熄燈。

    結(jié)果燈剛滅,有人便在外頭敲門:“魏大人,王爺請您過去,說是有事相商?!?/br>
    一直默默悶氣的徐元嘉猛地坐了起來:“他要找你做什么?”

    魏寧看了他一眼,略顯驚訝:“怎么,你還沒睡?”

    “睡了,又被擾人的蒼蠅吵醒了?!逼鋵嵭煸胃緵]睡,他這些日子過得太順風(fēng)順?biāo)簩幙偸亲o著他,以至于當(dāng)魏寧突然變了態(tài)度,他根本無法接受。

    其實這本來就是魏寧一開始救下他的態(tài)度,也是他當(dāng)初的態(tài)度,最初說的好,只講究利益,不談情誼。

    不過后來,朝夕共處,便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這樣。這些時日以來,魏寧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的那些樣子,都是假的不成。

    惱人的蒼蠅還在外頭敲門:“魏大人。”

    魏寧出聲應(yīng)道:“你先去回稟代王,我片刻后便來?!?/br>
    徐元嘉點了燈,烏黑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中有些晦暗不明:“你當(dāng)真想讓我留在青州?”

    “這自然還要看元嘉你的意愿?!?/br>
    徐元嘉冷笑道:“世子還會看我的意愿?”

    魏寧十分自然地答:“那是自然,我不想你恨我?!?/br>
    徐元嘉這種人,對他千般好,他不一定能記得,但對他不好,他鐵定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魏寧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么養(yǎng)成這種性子,可他當(dāng)初決定了要與虎謀皮,便不會后悔。

    如徐元嘉所言,如果用得好,徐元嘉就是他的劍,而且是一把極其鋒利的,淬毒的寶劍。

    很多東西和人,魏寧都能拿來利用,唯獨感情方面,他并不想做什么狠毒的大丈夫,他會覺得惡心。

    他把外衣穿好:“你早些休息,明兒個還得早起?!?/br>
    按照小童的指引,魏寧到了代王的住處。在柔和的燭光下,代王仿佛周身沐浴了一道圣光,見他過來,他的臉上自然地浮現(xiàn)出一個笑容來。

    被他眼睛注視著的人,總有一種自己是被這個人特別憐愛的錯覺。

    魏寧甚至都沒有走過去,他站在玄關(guān)的位置,不肯前進半分:“王爺找我過來,有何事相商?”

    “許久未見面,想同你敘敘舊,不行嗎?”

    姜恪覺得自己的這位表弟身上有諸多變化,簡直可以說是同從前判若兩人。

    不過他觀察了幾日,魏寧還是從前的魏寧,興許是因為人長大了,變得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魏寧轉(zhuǎn)身欲走:“若是敘舊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代王道:“你是想讓徐元嘉,做青州刺史吧,你要做的是事情,我自然不會去阻攔你。只是徐元嘉是個什么人,你了解嗎?”

    “我的枕邊人,自然比王爺更為了解?!?/br>
    “那他的真正身世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怡情,大虐傷身,我不寫be,只寫he,也不寫虐文,但一味的甜你們不會膩嗎,這張請大家吃玻璃糖

    第41章

    魏寧的眉心一跳, 他按了按額角:“他能有什么稀奇的身世?”

    “他并非徐郴的兒子,不是嗎?”

    原來是說這個:“徐郴認下了他這個兒子, 那他就是?!?/br>
    這種事情在京城常見的很, 魏寧也不怕人查。

    “我原本想著, 一個鄉(xiāng)野村夫, 除了那一張臉, 哪里能做你的世子夫人,這幾日看來,他比我想的更優(yōu)秀?!贝醯溃澳切〇|西,你不覺得依徐青奴的身世,不是他該懂得的東西嗎?”

    魏寧問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代王含笑說:“只是作為兄長, 關(guān)心弟弟是否所遇非人罷了?!?/br>
    他心中好奇, 便特地去查了查,結(jié)果查出來,徐元嘉不過是一個偏僻小山村長大的小孩。

    若是這孩子當(dāng)真有這么聰明,早就聞名鄉(xiāng)里, 應(yīng)當(dāng)是出了名的神童,偏生徐青奴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孩子。

    既然徐青奴很普通,那站在魏寧身邊的, 便有可能是有些人安排下來的探子。

    當(dāng)初魏寧鏟除那個地下的黑市,本就太順利了些,魏寧到底還年輕,有些事情想不到那么長遠。

    魏寧冷淡道:“王爺言重了, 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便撒手人寰,我可沒有什么兄長。”

    把兩個的關(guān)系撇清后,他又說:“既然您查過了內(nèi)子,也應(yīng)該知道,他并非徐家夫婦所出。為求自保,適當(dāng)?shù)牟刈疽彩潜匾?。而且子?guī)他身上帶了徐家的信物,他本就是徐家的兒子?!?/br>
    徐元嘉自然不是徐郴的孩子,這點是他胡扯的,但徐郴認了,還讓人上了族譜,誰能說徐元嘉不是。

    這一點姜恪還真沒查到,撫養(yǎng)徐元嘉的徐氏夫婦兩個,并不是本地人,他們是逃難尋親來的,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帶了徐青奴和抱在懷里的孩子。

    鄉(xiāng)下叫阿貓阿狗的很多,徐青奴這個名字算不得多出挑,至于徐青奴的父母偏心眼。

    徐大又不是沒有給這個孩子飯吃,村子里的人哪個不是一生生幾個,有誰能把一碗水端平的。

    而且徐青奴他瘦瘦小小的,從小就不愛說話,性格又有些古怪,做父母的偏愛白白胖胖嘴巴又甜的小兒子再正常不過。

    根本沒有人懷疑過徐青奴不是徐大和王翠花的兒子,代王得到的消息,自然也比不上魏寧這個活了兩世又和徐元嘉有頗多糾葛的人。

    代王難得露出了有幾分驚異的表情:“看來是我屬下辦事不力?!?/br>
    “你看人的眼光的確不怎么樣。”魏寧毫不留情地奚落了他一句,不過想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自嘲道,“算了,不說你,我看人的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br>
    他看著代王:“不管他以前是徐青奴或者是其他人,現(xiàn)在他是我的世子夫人,徐元嘉。無論是什么后果,我自己能承擔(dān),不希望王爺再以為我好為由,插手我榮國公府的家務(wù)事。”

    代王的神情顯得有幾分受傷:“表弟,你變了許多,上一回我見你的時候,你還不是如此?!?/br>
    魏寧反問他:“王爺喚我一聲表弟,那可還記得,我們上一回相見,是什么時候?”

    “不過是半年前的事情?!?/br>
    “準(zhǔn)確的說,是十個月之前,三年內(nèi)我同王爺說的話,比不上今晚王爺同我說的多。”

    魏寧苦笑一聲:“本來也沒有什么太深的兄弟情,表哥的表弟那么多,也不缺我這一個,何苦非得強求我像小時候那樣,跟在你后頭轉(zhuǎn)呢?”

    魏寧到底還是記起來代王是個皇子,而且上一世的許多事情,這輩子還沒發(fā)生過。

    其實說來也怪他自己,代王的眼中,本來就沒有他的位置,只是他覺得自己是特別的那一個,沒有看明白,所以一頭栽下去。

    他把代王當(dāng)兄弟,但代王從來不缺他這樣的兄弟。

    至于為何這一世代王為何對他關(guān)注遠比前一世多,跳出來之后,魏寧也看的透徹。

    一個是因為以往圍著自己轉(zhuǎn)的人,突然離開了,不再招招手就湊上來,姜恪難免有些好奇,另外一個原因,或許是他這一世遠比上一世爭氣許多,利用價值也自然高出不少。

    他不是小孩子了,是非黑白分得太分明。這虛假的兄弟情,還是要維持一番的。

    魏寧也不想像個怨婦一樣數(shù)落姜恪,本就是他自己把代王想的太好,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