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他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這番神仙樣貌,要是練成了一個滿身肌rou的壯漢,魏寧鐵定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這種毀自己長處的事。 這些時日,他請了教他練太極的教習,也打算學鞭法或者劍法,但那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事。 魏寧背了徐元嘉半路,出了大量的汗,又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剛好看到藏在山林間的一處清幽寺院,眼前一亮:“我們?nèi)ツ沁吙纯?,討些水喝?!?/br> 他走到那一處,抬頭一看:文昌帝君廟。 這里確實供奉了文昌帝君,但徐元嘉顯然是故意帶他走錯路的。 魏寧裝作自己是文盲而且算數(shù)不好,什么話也沒說。 向廟宇中的道士借了間供香客歇息的房間,魏寧才把徐元嘉放下來,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徐元嘉的鞋子某處不自然的黑了一塊。 因為徐元嘉的鞋子是黑色的,他自己也不說,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異常。 “你把鞋子脫了?!?/br> “這里是廟宇之中,做這種事情不大好吧?” 其實他也沒有那么信神佛,但做這種褻瀆神靈的事情,還是感覺不大好。 “你腦袋里都想什么呢?!蔽簩幎紫聛恚拔铱纯茨愕哪_是不是磨破了?!?/br> 徐元嘉把靴子褪下來,果然,雪白的襪子紅了一大塊。 走了這么長的山路,徐元嘉早就起了水泡,然后自己又把水泡給踩破了,左腳還好,只是發(fā)紅,右腳都是血。 剛開始他覺得疼,后來習慣了,也就沒吭聲,反正這種苦他又不是沒吃過。偶爾撒撒嬌是可以,他畢竟是個男人,也不能每回都向魏寧示弱。 “都成這樣了,你也不說?!蔽簩幹逼鹕韥?,“我去問問看有沒有金瘡藥,你在這里待著,先忍著些?!?/br> 這座寺廟香火還算不錯,魏寧很容易就買到了止血藥和繃帶,以及一雙寬大的沒用過的道士布鞋。 藥效自然比不上府上的,不過聊勝于無,能止血就行。 拿東西很順利,但回到徐元嘉所在,魏寧卻花了許久的時間。 他蹲下了替徐元嘉上藥,后者問了他一句:“你怎么去了這么久?” “回來的時候走錯了路,耽擱了些時間。” 魏寧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很是勉強。 徐元嘉注意到魏寧的手頓了頓,每次魏世子扯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的謊的時候,就會有這種輕微的不自然。 很顯然,方才在外頭是發(fā)生了什么。 “不想同我說么?” “真的沒什么,藥換好了,你拿著之前的鞋子,我們下去吧?!比狙男涌偛荒苤苯觼G人家清修之人的廂房里。 魏寧背著徐元嘉出了房門,結果他們走到了廟宇的門口,一個粉色衣衫的小丫頭見著他們,眼睛一亮,提著個籃子走過來:“多謝公子先前幫了我家小姐,這是我家小姐做的齋飯,公子若是不嫌棄?!?/br> “我不餓?!卑殡S著魏寧話音的是他肚子咕咕的叫聲,還有徐元嘉的。 徐元嘉揪了魏寧一下:“夫君,這救人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同我提一句?” “只是順手的小事,齋飯就免了,我們很快下山,今日的事情,讓你家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他只是看有賊人想要侮辱某位女性香客,那個地方?jīng)]人,他就出手幫了一把。 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唯一不正常的,是那個被他幫的香客,是替兄長前來祈福的太子太師的孫女,他上一世的世子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問你們,甜不甜? 第53章 徐元嘉就趴在魏寧的身上, 在丫鬟提到她家小姐的時候,魏寧的背都繃緊了。 他同魏寧結識到現(xiàn)在, 也快小半年了, 從來不覺得魏寧是那種碰到女子便會害羞緊張的人。 且不說魏寧喜歡男子, 翡翠、珍珠, 那些大丫鬟, 各個都是個頂個的漂亮。 若是魏寧真心有意,早在他弱冠之時便能將丫鬟收了房。 作為榮國公世子,魏寧先前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也不少,雖然沒同哪家姑娘有過直接的接觸,可美人絕對不少看。 “英雄救美”這種老掉牙的橋段,徐元嘉都聽膩了, 但一想到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魏寧身上, 他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便是魏寧自己不喜歡,其他人纏上來也夠他慪心的。 京城中長成魏寧這樣,還娶了男妻的,并不多, 早知道他就不為了一時意氣喊魏寧夫君,這樣至少那想報恩的小姐找起人肯定沒有那么容易。 他努力往上蹭了蹭,到魏寧耳邊吹氣:“我們快下山去吧, 我肚子也餓了?!?/br> 魏寧一個激靈,把徐元嘉背穩(wěn)了,往山下沖。 等下了上,上了馬車, 徐元嘉便問魏寧:“方才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你走錯了路,所以路上耽擱了,怎么又來了個英雄救美?” 他不是不想信任魏寧,只是魏寧這招惹桃花的能力實在強悍了些,那左家的小公子,打發(fā)出去的丫頭瓔珞,還有疑似白月光的代王。 這些人都是在他之前的事情,這么長的時間沒成,之后也不好有未來,稍微喝一點醋,把事情輕輕揭過,就算是過去了。 可現(xiàn)在這個,是在他之后的事情,他如何能不警惕。 “本來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到那個人,魏寧心情就不好,平日里徐元嘉拈酸吃醋,還算是閨房之樂,但他當真是一點都不想提到自己前世的世子夫人。 魏寧這么含混不清,拒絕談話的態(tài)度,上一次還是在代王身上。 徐元嘉見他這哥態(tài)度就覺得不好:“難不成你救下的是今上的哪位公主?” “公主如何會只帶一個丫鬟出門,你不要多想。只是看著有無賴潑皮欺辱香客,隨手救了個人罷了?!?/br> 世間對女子多有苛刻,魏寧雖然因為某個女子不想再同女人有什么交集,但也知道這世上好姑娘很多,只是他魏寧碰不到罷了。 至于這白撿來的一世,已經(jīng)上了徐元嘉這艘賊船,他也沒想著要下去。 徐元嘉覺得魏寧心太大了些:“你隨手救個人,就能招來個對你芳心暗許的姑娘家,當初的徐紫嫣你可忘了,只見了你兩面,便想著嫁入榮國公府當小妾?!?/br> “她不過是貪圖榮國公府權勢罷了,況且你也說過,你家夫君我家世煊赫,才華橫溢,姿容出眾,年紀輕輕便是尚書省右仆射,京城對我懷愛慕之心的人,如同過江之鯽,你各個都要拈酸吃醋,豈不是要把自己泡在醋缸里?!?/br> “但是那些過江之鯽你不曾多看一眼,只獨這一個,你在意良多。” 魏寧有些惱怒,他矢口否認道:“我沒有在意她?!?/br> 那個人勾起了他太多不愉快的回憶,那些刻意被他隱藏無視的記憶,在看到對方正臉的時候,便如同潮水般涌來,讓他籠罩在一種十分陰暗的情緒當中。 察覺出魏寧十分不悅,徐元嘉安靜下來,他默默地盯著魏寧脖子上的小金鎖,本來在那女子之前,他們之間的氣氛非常好,感情也看著再進一步,但那女子的出現(xiàn),卻讓他所做的努力一掃而空。 徐元嘉在魏寧的身上體驗到了挫敗感,他反思了一遍,是不是他今天自己的態(tài)度有問題??梢酝膊灰娢簩幦绱?,直覺告訴他,魏寧同那女子絕對存在貓膩。 而且如果沒有半點貓膩,這種事情,魏寧為何要刻意隱瞞,難道他還會攔著魏寧不去救人不成。 一直到馬車夫把他們帶到附近的酒樓,兩個人還相顧無言,氣氛僵持得不得了。 下去的時候,魏寧要背徐元嘉,結果他拒絕了:“這點路我自己能走。” 本來徐元嘉是不高興的,末了,又擔心魏寧誤會似的,添上一句話:“這里是鬧市,先前是在山上,你背著我,讓人看見了不好?!?/br> 他這么說了,魏寧也沒有多強求。 點菜的時候,他還是注意了些徐元嘉的口味,選的都是些清淡的菜:“雖然是小傷,還是不要吃辣,多喝點魚湯。” 這家店的飯菜不錯,可惜不管是魏寧還是徐元嘉,都吃得索然無味。 等到回府,氣氛一直很糟糕。魏寧回去也沒休息,而是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 至于徐元嘉,自個在臥房里看書,讓琥珀叫了幾個人來,吩咐他們?nèi)ゲ橐徊槲簩幘认碌哪俏慌憧汀?/br> 而京城的某處大宅,驚魂未定的主仆二人也平安地回了府中。 把替兄長求的符交給母親,林母夸贊了女兒貼心:“有你祈福,你兄長定然能考個好成績?!?/br> 其實她在家中已經(jīng)設立佛堂,向佛祖祈愿嫡子林康能夠順順利利,但女兒同兄長親近,執(zhí)意要去九華山祈福。 兄妹兩個感情這么好,女兒又撒了幾句嬌,她哪里能夠拒絕的了,安排了護衛(wèi)和丫鬟,便由著林妍去了。 林妍的婢女如絲便說:“夫人,今兒個小姐去九華山為少爺祈福的時候,遇到了賊人?!?/br> 林母大驚,趕緊拉著女兒仔細看:“你沒傷著吧?!?/br> 林妍神色微紅,搖搖頭道:“女兒沒事。” 林母松了口氣,想想也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林妍回來的時候便不是這副樣子。 如絲又說:“小姐沒事,是因為有位公子及時搭救?!?/br> 林母先是呵斥如絲:“我不是讓你們跟著小姐,今兒個帶去的護衛(wèi)呢?!” 要是她的妍兒出了什么事情,這些丫鬟不死也得給她脫層皮。 林妍搖頭:“不怪如絲,是我自己要走開的。她當時在的時候,也努力幫我,只是我們兩個都是女子,哪里敵得過那賊人?!?/br> 林母看了眼如絲,小丫鬟的手和胳膊都破了皮,而且隱隱能看到袖子里紅得發(fā)紫的手指印。 “看在你忠心護主的份上,今兒個便不罰你?!?/br> 知女莫若母,她看林妍微紅的臉頰:“那救你的公子是何人,你可知曉?” 若是郎未娶,女未嫁,那人又是個好兒郎,那也不是不能湊成一樁好事。 林妍已經(jīng)及笄,也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只是老太爺喜歡這個孫女,想著多留女兒兩年。 但林母看來,人可以多留兩年再嫁,但婚事可以先定下。 林妍搖搖頭:“我本說要答謝,但那位公子不肯透露姓名?!?/br> 小丫頭如絲又說:“我后來找到那公子,他下山的時候,身上背了個像仙人一般好看的男人,可我聽那背上的男人喚他夫君。” 林母的臉色一變,她仔細問了救下林妍那年輕公子的樣貌,心里對是誰有了數(shù)。 “救你的人當是榮國公世子,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br> 林妍是她的女兒,林家正兒八經(jīng)的嫡女,魏寧已經(jīng)有了世子夫人,她的女兒難道還要上門給人做妾不成。 “您說的是那位娶了男妻的榮國公世子?!?/br> 林母眼含警告:“是他,所以不要多想。如絲,帶小姐下去,她今兒個受了驚,讓她好好歇息?!?/br> “是,夫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