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聶懷桑在妣云羅的提醒下,和很多大夫?qū)ふ遥K于弄出麻藥,能讓人的感覺不那么靈敏,但是韶云的傷口受到了感染,若是想少些傷疤,就必須把那些臟rou爛rou全部割除,然后再用酒精清洗,這個過程,即使服用了麻藥,也會感覺到激烈的疼痛。 韶藏站在門外,一瞥見韶云身上的傷,便已經(jīng)唇色發(fā)白,雙腿發(fā)軟。 等看到聶懷桑把韶云身上的爛rou一塊塊剜下來,登時心疼難當(dāng),想要別開眼,卻又不忍心移開。 “七公主,池公子,求你們收留韶云,韶藏會一輩子記得您們的恩情。” 聽了韶藏的話,妣云羅想起自己前世的養(yǎng)父,不由會心一笑道:“以后,就讓他更名換姓,跟著我?guī)熜职??!?/br> “謝謝七公主?!?nbsp;韶藏又是磕頭一謝,接著便緩慢邁步走進了屋子里去。 立在外面,池硯有些訝異地望著妣云羅,發(fā)現(xiàn)她其實并沒有那么冷漠。 “小師妹——”池硯聲含歡喜地喚了妣云羅一聲。妣云羅抬起頭來,美麗的容顏透著一股溫柔,池硯見狀,飛快地低下頭去,對著她嫣紅的嘴唇吻了一下。 從前都是妣云羅主動,他總是被猝不及防地襲擊,這次是他第一次主動,卻讓他有種偷香竊玉的美妙之感。 池硯的這個吻仿若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開,但妣云羅卻好似品嘗到了一股甜蜜青澀的味道。 “子墨,欠你的我會還你,不過我想,我們可以提前談個戀愛。” 妣云羅笑靨如花,池硯并不懂戀愛是什么,但心里卻生出了無限歡喜。 他一定要努力變強大,讓小師妹可以暢快的活著,每天無憂無慮的微笑著,再也不用去算計什么。 * 這一天,韶藏與韶云父子相見,兩人抱著心酸地哭過一番之后,韶藏從藥廬出來,當(dāng)即便去找了池硯。 “師兄,就是那個,你再放高一點。” 春季草長鶯飛,風(fēng)回大地。 妣云羅確定了要和池硯在一起之后,便想著要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在讀大學(xué)的時候,她一個人辛苦掙錢,努力學(xué)習(xí),根本顧不上談戀愛,如今便想著要補回去,于是便拉著池硯,在外面一邊放風(fēng)箏,一邊等韶藏出來。 “池公子,我們韶家定然會盡力提大王洗去污名,還望您在大王面前,多多為我們美言。” 韶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妣云羅,她面若桃李,神色慵懶地翹著二郎腿,還脫了鞋子,赤著腳,將風(fēng)箏拴在腳踝上,悠閑地一晃一晃,這實在不是良家婦女的行為。 若不是她行為不端,惹來閑言碎語,敵國的人怎會趁虛而入,他兒子如何會沖動,他們韶家如何會? 韶藏神色幽暗地盯著妣云羅,那目不轉(zhuǎn)睛地樣子,使得池硯面色一黑,不微微側(cè)身一擋,用手捂著嘴咳嗽了一聲。 “咳——” 韶藏聽到這一聲咳嗽聲,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的目光從妣云羅臉上,移到池硯身上,面含一絲感激,當(dāng)然還有一絲同情。 方才他的舉止對七公主實在太冒犯了,辛虧池公子好心提醒,而且若不是他向大王求情,那他和他的兒子,就真的成了韶家的罪人了。 他想到池公子風(fēng)光月霽,可是卻被迫與七公主成婚,他心里定然也委屈至極。 晉藏躬身對池硯行了一個大禮,表示恭敬和謝意,當(dāng)即離開。 池硯面色含笑地望著他離開,等他快要消失的時候,面色一下子陰郁下來。 他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緩緩來到妣云羅面前,看著她脫到一旁的鞋子,目光再落到她雪白小巧的足上,不由有些不開心道:“小師妹,大庭廣縱之下,不要把腳露在外面,尤其是當(dāng)著陌生男子的面?!?/br> 妣云羅上輩子,不是沒有試著何人談過戀愛。那時候,那些男子,有的為了表示紳士風(fēng)度,走在大馬路上都要時不時拉她一下,搞得她像個不會走路的智障一樣,刻意得令她煩不勝煩,還有一些,一天到晚守在微信邊,不停地發(fā)消息,一不回就說她不在乎他,還經(jīng)常疑神疑鬼,吃她和某個男人的醋。 當(dāng)時,對于這些人,她就只有一個感覺,就是不舒服,八字犯沖。 可是當(dāng)下,她仰望著池硯,望著他管東管西,一臉吃醋的樣子,竟然覺得挺可愛、挺享受。 妣云羅對著種感覺有些陌生,但卻并不反感,甚至因為平靜無波的心里多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而有些激動。 “師兄,到了吃晚飯的點了,你幫我穿鞋子。”妣云羅嗓子有些低沉下來,并用腳掌輕輕蹭了池硯的小腿。 她這樣的舉動,帶著點暗示和誘惑,池硯想到她之所以會對這些這么熟練,都是因為…… 他想到這里,呼吸一窒,眼神變得幽暗無比。 他握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后,有些無奈地退后了一步,緩慢地蹲下身子,捏著妣云羅的腳踝,替她把鞋襪給穿上。 “小師妹不要胡鬧。珍惜你的人,一定不會再大婚之前對做出格的事。而你,也不要輕易……否則,日后若是遇到了心愛之人,便要悔恨終身了?!?nbsp;池硯面上帶著寵溺而又溫柔的笑容,想要慢慢教她,讓她知道什么樣的男人,才是真正對她好。 池硯一身白色的衣服,蹲在自己的面前,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令妣云羅想到了前世的父母,只有他們才會不厭其煩地溫暾教導(dǎo)自己,說女孩子不可以夜不歸宿,要自珍自愛,不要隨便和人發(fā)生關(guān)系。 “師兄,我不想走路,你背我回去吧?!卞屏_望著池硯,眼含期待,聲音里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 聽了她的聲音,池硯的理智瞬間土崩瓦解。 不由無奈地轉(zhuǎn)過身去,道:“小師妹,你上來吧?!?/br> 妣云羅從地起身,撲到池硯肩膀上,用雙臂圈著他的脖子,只覺得他脊背寬闊,就像小時候,她為數(shù)不多爬在父親的脊背上一樣,感覺寬闊安全。 池硯背著妣云羅,心情卻有些不平靜。小師妹的胸前的柔軟就貼著他的脊背,令他感覺整個后背都快要燃燒起來。 池硯甜蜜而又飽受折磨地將妣云羅背回了住處,之后便立馬紅著臉,逃也似的,離開了。 * 池府,池硯幻想著妣云羅的樣子,在浴桶里喘息著解決了。 等他換上衣服出來,家丁忽然來報,說妣水玥來找他。 “嗯?!背爻幠弥寂凛p輕擦拭著頭發(fā),眼里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不過很快又面帶恰到好處的笑容。 “水玥師妹,天色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到一個男子家里拜訪有些不妥,下次可得注意些?!?/br> 妣云羅行為放蕩,師兄你不也還日日往她那里跑么。 妣水玥心里不甘,面上卻不表現(xiàn)出來,只苦笑道:“師兄,若非難事,我怎么會冒昧來打擾你。” “哦?”池硯面露不解道:“寧王已經(jīng)受封了封地,八公主近來也沒為難你,小師妹還能有何不順心之事?” “師兄,你被升為左徒,師妹我本該帶禮物來祝賀你,只是……”妣水玥面露為難道:“只是那葛新是我的好朋友,敢問師兄,他犯了何罪,竟然被抓了起來?” “小師妹,這種話,你以后且莫再說,也別再提起這個人?!背爻幟嫔珖烂C,語氣嚴厲,妣水玥聽了,有些感動他依然關(guān)心自己,只是想到他喜歡妣云羅,她便冷下心來,面帶懵懂道:“師兄,葛新是涂畔宮的工伊,涂畔宮發(fā)生了大火,王兄是不是因此責(zé)怪他呀?” “若是這個,大王斷不至于抓他一個?!俺爻幝犃隋h的試探之意,瞇眼一笑道:“他乃是廖國的jian細,潛伏在我大晉,不僅散播大王和七公主不利的謠言,意圖使得大王失去民心,還貪墨涂畔宮修建的錢財,用來為廖國國君招募賢士……此等用心險惡之人,自然要千刀萬剮,小師妹你以后結(jié)交朋友,可千萬擦亮眼睛,否則只會害人害己?!?/br> “哦~噢?!卞h怔忡了一下,心中含著一絲慶幸。 葛新對她真是有情有義,一點也沒將她暴露出來。 “嗯,謝謝師兄提醒,我以后再也不過問他的事情了?!?/br> 妣水玥神色溫柔似水的點了點頭,但心中卻不以為然。 她要怎樣才能救下葛新呢? 第59章 原本,池硯是要隨著寧王去封地,但是卻突然被封為了左徒,不知道是在辦什么? 馮妃暗暗探聽消息,只知道這些變故是發(fā)生在妣云羅去向晉晟王謝恩那天。 她到底說了什么,令晉晟王改變了主意,妣雅南去封地的事情,會不會受到影響? 馮妃按捺著性子等著妣水玥,終于等來了結(jié)果。 馮氏:“這七公主妣云羅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竟然將一切謠言都推到一個廖國的jian細上,不僅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就連大王,也在這件事中,獲得一個明察秋毫,大度寬容的名聲?!?/br> “是呀,七姐確實厲害,也很令人忌憚?!?/br> 走到今天這一步,妣水玥也不得不正視對方,認可她的優(yōu)點。 “只希望寧王的封地不要受到影響才好?!瘪T妃眼里含了一抹擔(dān)憂。 景氏族人她還沒來得及向大王美言,便被池硯給搶先了。 想到他已經(jīng)升至左徒,還即將迎娶七公主妣云羅,馮妃直覺危險,當(dāng)即去告別妣水玥,前往朱雀臺。 朱雀臺,晉晟王又把采蓮叫到了身邊,他發(fā)現(xiàn)在這后宮之中,只有她不含任何目的,宛若妻子對待丈夫一樣,殷切體貼地關(guān)心著他。 “好蓮兒,你跟了寡人那么多年,怎么一直沒有動靜呀?”晉晟王將采蓮抱在懷里,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道:“寡人好想和你生一個王子或者公主,他們一定會像你一樣,溫柔孝順?!?/br> 晉晟王的聲音里透著溫情,馮妃在外面聽了,心里有些吃味,但更多是懼怕。 這個采蓮,從前她覺得她毫無威脅,可是如今她已經(jīng)十分確定她就是七公主的一顆棋子。 “大王,你和蓮妃在聊什么呀?” 馮妃深受晉晟王寵愛,她來朱雀臺,向來不需要通報,此刻她笑靨如花地走進來,聲音和煦親熱,可晉晟王聽了卻十分厭惡和反感。 “我和采蓮正在商量,讓她給我生個孩子?!?/br> 晉晟王心里憋氣,便故意拿話來刺激馮妃,直到瞅著她笑容僵在臉上,他心里才好受了點。 “蓮妃meimei生的孩子定然像她一樣聰明乖巧?!?nbsp;馮妃笑著夸獎了采蓮一句,見晉晟王嘴角上揚,連忙問道:“三位王弟都已經(jīng)去了封地,不知寧王何時出發(fā)呀?七公主和池公子,大王不舍得他們過去,便留了下來,但是寧王人小,妾身擔(dān)心他管不過事情來,所以得重新派人跟著過去,這人選大王心里可有數(shù)?” 往日里,只要馮氏問什么,晉晟王都知無不答,可是現(xiàn)在一想到她的惡毒用心,他只覺得她說的話簡直是帶毒的蜜餞。 “愛妃說的對,寧王年紀確實太小了。”晉晟王道:“最近廖國的jian細竟然公然在我國作祟,這必定是廖武王的意思,他心懷不軌,對我大晉虎視眈眈,寧王的封地離廖國如此的近,寡人擔(dān)心他的安危,所以想等六國論學(xué)之時,聯(lián)合其他國家,討伐廖國,等廖武王徹底臣服于我大晉,再讓寧王去封地,這樣寡人才能安心呀?!?/br> “呵呵!”馮妃假笑了一聲道:“大王為寧王考慮得真周到,他知道了,定然會更加孝敬你?!?/br> “寡人答應(yīng)了父王定要照顧好下面的弟弟,自然要盡心盡力?!?nbsp;晉晟王說完這句話,便溫柔地拉起馮妃的手,用器重的眼神望著她,道:“愛妃,勞煩你替朕去水云臺跑一趟,去寬寬寧王弟弟的心,讓他不要亂想?!?/br> 晉晟王向來沒有太大腦子,這件事完全是七公主在背后cao控,馮妃聽他這樣說,不疑有他,笑著道:“臣妾定然會將此事辦得妥妥帖帖。” 馮妃邁著輕快的步伐出去后,晉晟王坐在里面,面色當(dāng)即陰沉了下來,采蓮在一旁看著,有些擔(dān)憂地喊了一聲“大王”。 采蓮的面孔清秀文雅,眼神清澈干凈,仿佛從來不受權(quán)利的誘惑和污染,令晉晟王很快便得到了慰藉。 “采蓮,你和寡人說,你一直沒有孩子,是不是黎后,她像母后對待宓氏那樣,讓你……” 晉晟王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疼無比,當(dāng)即一把將采蓮攬入懷里,她身形纖細柔 弱,仿佛只要一個用力就會捏碎。 “大王,黎后她對采蓮很好。采蓮是奴婢的身子,懷不上孩子,只是因為命苦,怨不得別人?!?nbsp;采蓮聲音平和溫婉,但卻令晉晟王更加心疼。 “是不是宓氏,她對下人非打即罵,你從前在她身邊,定然受了不少罪?!?nbsp;晉晟王想到宓氏,此刻并沒有半分溫存,反而因為之前謠言的事,心存忌憚。 這個女人同八妹一樣,是個愚蠢無比,嘴巴不把門的人,教她活在這世上,說不定那天又掀起無數(shù)的流言蜚語。 “方寒,宓氏是七妹的娘親,你說寡人要怎么處理她才好?” 晉晟王抬起頭來,望著方寒道。 “大王,屬下聽聞宓氏已經(jīng)瘋了,且口不能言。” 方寒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