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沈宴州看她沉睡了,也沒動,保持著原有的姿勢閉上了雙眼。 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 整個世界很安靜。 他躺在沙發(fā)上,懷里是心愛的女人,歲月靜好的滿足感在心里流竄。他幸福又滿足,只想這樣的日子長一點再長一點。 第二天,他們相攜去姜家看姜爸。 姜家長女嫁了豪門,生活水準大幅度提高,但并沒有搬進新市區(qū),而是住在原有的老城區(qū),環(huán)境不算好,街道坑坑洼洼,兩旁很多攤販,喧鬧而擁擠。 黑色款奢華大氣的勞斯萊斯前進的不容易,駕駛位上的保鏢隊長打開車窗,時刻注意著街道詳情,生怕撞到什么或者被什么東西刮蹭到。這可是最貴的限量版勞斯萊斯,刮點皮,他這半年的工資是沒指望了。 “還要多久?” 是沈宴州詢問的聲音。 車窗打開,外面的熱氣夾雜著各種食物的混亂氣息飄進來,甚至還有臭豆腐的氣味,足以想見,多么折磨人了。 姜晚也沒想到這里能又破又亂成這副樣子,孫瑛那女人怎么想的,為什么不搬走?聽劉媽的話,沈家給了不下一千萬了,這擱個平常人家是逍遙快活一輩子也夠了。 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豪車在一棟舊式樓房停下來。 天色尚早,兩棵大柳樹下坐著幾個乘涼的老頭老太,見有豪車駛過來,紛紛看過去。樓梯口幾個玩鬧的小孩也看到了豪車,一窩蜂地圍上來。 沈宴州率先下了車,一身灰色休閑西服,紳士地為姜晚打開車門。 姜晚下了車,一襲一字領(lǐng)露肩雪紡碎花連衣裙,頭上戴著米色的沙灘帽,整個人看起來時尚又優(yōu)雅。 兩個隨身保鏢也先后下車,從后車廂拎了不少禮品。 豪車,保鏢,一堆禮品,這算是很有臉面的回娘家了。 第27章 永遠屬于我? 小孩子嬉鬧著圍上來,一個扎著兩條馬尾的小姑娘站在她身邊,摸著她的長裙,仰起頭,閃著黑葡萄般的眼珠羨慕地說:“jiejie的裙子好漂亮哇?!?/br> 女孩旁邊的男孩更小些,頭發(fā)卷卷,皮膚很白,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呆萌極了。他正玩著紙飛機,聽到了,抓住她的小手,軟糯糯地說:“西西,快來陪我玩,我以后也給你買這么漂亮的裙子。” 童言稚語很是喜人。 姜晚很喜歡小孩子,忍不住伸手揉揉小男孩卷卷的頭發(fā),笑著說:“jiejie可是聽到了,你以后要給西西買裙子哦。” 小男孩有點害羞,紅著臉躲開她的手,重重點了頭:“我會的。漂亮jiejie?!?/br> “嗯,真懂事。你叫什么啊?” “陽陽?!?/br> “是陽光的陽嗎?” 小男孩還沒上學,不識字,閃著兩只茫然的大眼睛,萌萌的可愛極了。 他旁邊的女孩點了他的額頭,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陽,有點嫌棄地說:“唉,你真笨啊,都說了好多次,是天上太陽的陽啊?!?/br> “哈哈?!?/br> 姜晚被逗笑了,又揉揉男孩的卷發(fā),讓保鏢打開禮品,拿出些水果點心給孩子們吃。 沈宴州一旁看她陪著小孩子說話,眼眸越發(fā)溫柔:也許,她很喜歡小孩子。如果他們有了寶寶,她一定是個好mama。 不遠處,那些乘涼的老頭老太看到了,小聲說著: “這是誰家的小夫妻啊,瞧著挺恩愛的?!?/br> “看著像是姜家的晚晚?可真是出息了?!?/br> “難得是沒忘本,每次來都是大包小包的,這老姜家可真是八輩子燒高香了?!?/br> “那是,瞧這女婿長的,十里八村沒見這么俊俏的小伙子,就跟那電視上的明星似的?!?/br> …… 議論聲傳入耳畔,姜晚微微一笑,向他們微微躬身問好,才往樓里走。 樓里沒有電梯,水泥制作的樓梯臺階有些高。姜晚穿著銀色的尖頭高跟鞋,跟很細,上樓梯很不方便。 沈宴州看到了,隨手把休閑外套脫下了,遞給了保鏢,自己微蹲了身體,輕聲說:“過來,背著你。八樓,別崴著腳?!?/br> 姜晚心里正后悔穿了高跟鞋,不想,就聽到了他的話。她看著他微彎的后背,又看了看一層層的樓梯,掙扎兩秒鐘,妥協(xié)了。她趴到他背上,手臂環(huán)著他的脖頸,有點不好意思:“我會不會很重?” 原主體態(tài)豐腴,體重應(yīng)該是過百了。 沈宴州背的很輕松,一層層邁上去,氣息依然很穩(wěn):“你還可以再重點?!?/br> “才不要?!苯砉麛嗑芙^:“好女不過百,回去我就減肥!” “你敢!”他回過頭來,音量也抬高了:“不許減肥!我說真的!” 霸道的寵溺。 姜晚忍著笑,故意噘著嘴問:“為什么?” “胖胖軟軟的抱著舒服?!?/br> “……” 這么不美妙的回答,怎么能止住她減肥的心思? 姜晚不滿意,貼著他的耳朵呢喃:“這理由不好,換一個,我要聽情話?!?/br> 沈宴州并不算浪漫,甜言蜜語隨口來不了。他背著姜晚到了八樓才想出來一個,俊臉微紅,不知是累的還是羞的,聲音低低的:“你再重些,沒人背得動,永遠屬于我,好不好?” 他聲音輕若微風,俊顏一片羞紅,姜晚看的少女心爆炸,狠狠親了下他的臉頰,笑著應(yīng)了:“好啊好啊,永遠屬于你,永遠只讓你背?!?/br> 保鏢面無表情地在一旁敲門。 門開了,姜茵站在里面,笑容僵硬地看著沈宴州把人背進去了。 “這怎么回事?”姜茵妒忌了,吵嚷起來:“姜晚,你沒腳??!怎么能讓宴州哥哥背你呢。多累??!” 姜晚不理她,從男人背上下來,四處環(huán)視一圈,這房子與外面的破舊相比,裝飾的非常富麗堂皇,觸目全是炫金色,亮閃閃,奢華的歐式水晶吊燈,土豪金的貴妃式沙發(fā)、就連茶幾也是上好的紫檀木,名貴的地毯更是從客廳一直鋪到臥室。 呵!真有錢! 姜晚看了一圈,聽到主臥傳來聲響:“是晚晚回來了嗎?” 她聞聲走進去,主臥里姜爸躺在大床上,左小腿打著石膏,身板瘦瘦的,看這挺可憐。也許是原主的情緒在作祟,她竟覺得有點難過。 “腿怎么了?” “下樓的時候,摔著了。嘿,不疼,一點也不疼?!苯獓鴤ビ悬c不好意思,笑著撓撓頭,看向她身邊的沈宴州,“州州也來了,快坐吧?!?/br> 沈宴州沒坐,站在姜晚身邊,出聲問:“醫(yī)生怎么說?” “沒啥大礙,一個月就能拆了?!?/br> “嗯。這兩天的飲食要注意下,酒不能再喝了?!?/br> “我知道,茵茵都給藏起來了?!?/br> 孫瑛見他們兩人聊著,對著沈宴州說:“你們爺倆聊著,我跟晚晚說些體己話?!闭f罷,半拖著姜晚去了隔壁臥室。 姜晚本不想去,但女人力氣太大,她又不好在姜爸面前鬧得太難看,只能如了她的意。 臥室是姜茵的房間,粉紅色的墻壁上貼得竟然是沈宴州的照片。她也不知道姜茵是怎么弄來的,但看的委實糟心。她冷著臉,也不說話,忖度著孫瑛的想法。 孫瑛松開她,也不跟她廢功夫,伸手道:“給我吧?!?/br> 姜晚有點懵:“給什么?” “錢啊。宴州每次來,就沒空手來過。那什么補品,我可不稀罕?!?/br> “你不稀罕,那補品也不是給你的,是給爸爸的?!?/br> “你爸爸躺床上,還不是我伺候,保姆還得給點辛苦費呢?!?/br> 姜晚再一次對她的厚顏無恥表示嘆服,要錢要的這么理直氣壯,是她瘋了,還是她傻了?她搖頭,聲音冷淡:“沒有。你想要,去問宴州要?!?/br> 孫瑛自然不敢去要,以往都是她暗示下,哭哭窮,沈宴州主動給?,F(xiàn)在沈宴州沒主動給,她只能找姜晚算賬,質(zhì)問道:“你不會是私吞了吧?宴州那孩子向來出手大方,你說說,是不是他給你了,你不想給我們?” 她說著,手就掐了上來,訓斥道:“小沒良心的丫頭,沈家那么大的家業(yè)都是你的,你還貪這點小錢,真是白養(yǎng)你了,可憐你爸還躺在床上……” 姜晚不妨被她掐了下,手臂紅通通了一片,疼得她皺緊眉頭,煩躁道:“他大方是大方,但不傻,你瞧瞧,這生活水準比之沈家都不差,他就是再有錢,也不會給你們揮霍?!?/br> 這話一出,孫瑛就氣了:“死丫頭,你說什么呢?給我們怎么就是揮霍了?你爸不能掙錢,你meimei剛大學畢業(yè)還沒工作,家里上下都靠我,沒錢哪還活得下去?” “之前的錢呢?” “都花了??!現(xiàn)在物價上漲,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哪樣不要錢?” 說來說去就是沒錢,要錢! 姜晚煩不勝煩,壓抑著性子詰問:“所以,我有義務(wù)養(yǎng)著你們了?沈家有義務(wù)養(yǎng)著你們?每年每月送上錢供你們揮霍?好,為人子女,你們老了,該我養(yǎng)著你們。但姜茵呢?我和她同是姜家女兒,她每月給你們多少生活費,我翻倍給,行不行?至于沈家的錢,你們是別想了?!?/br> 孫瑛被她整懵了會,瞪著眼睛驚叫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會去工作,對于你們的養(yǎng)老,生活費我會跟姜茵平分?!?/br> “你瘋了!” “瘋的是你們,一次次去要錢,有考慮我在沈家的處境嗎?你們是賣女兒嗎?每年還收利息?” “混賬東西!”孫瑛氣的罵出來,“你自己去過少夫人的日子,留著家人過窮苦生活。姜晚,你的良心就不痛嗎?是個人發(fā)達了,都會幫襯下娘家吧?你就這么見死不救?” 呵!見死不救! 她可真會夸張! 真快窮死了,早該跪下哀求了,還有閑情來罵她? 姜晚拉開房門,想要出去,孫瑛氣得抓住她的頭發(fā),一巴掌就想扇過去,但半路被沈宴州攔住了。 “小賤人!” “住手!” 一聲冷冽的低喝傳來,孫瑛嚇著了,白著臉,訥訥地說:“宴州……” 沈宴州把姜晚拉過來,護在身后,眸光凜冽森寒:“別說了!我都看見了。一直以來,我都看在晚晚的面子上,多盡幾分孝心,也想您體諒她的不容易。不想,您對她又打又罵,真過份了!以后,我跟晚晚該盡的孝心還會盡,再想其他,再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