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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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心全是冰涼的汗水。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晚了些。喜歡的朋友可以收藏作者的專欄【孤篷撈星星】,不定期有小短篇和有趣的腦洞奉送哦qwq祝大家假期愉快! 第25章 醉春風(fēng)(下) “如果不愿意,現(xiàn)在停止還來得及?!?/br> 早就知道她心里還是在意,盡管臉上看不出端倪。 她微微抬起眼,半晌,靜靜道:“我不會半途而廢?!?/br> 他頷首,不再開口,轉(zhuǎn)而望向窗戶。風(fēng)吹起竹葉,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輕響,伴隨著那閃半掩的窗口里,傳來的若有若無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和喘息。 涼玉覺得自己的雙足仿佛在地上生了根,變成一株不會思考的植物,她的喉頭發(fā)緊,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不能呼吸,痛覺一波一波地侵襲她的心口,慢慢地,竟然有些麻木了。 這是她一手策劃,一手安排。他把她推進深淵,她必定要讓他同樣付出代價。此時此刻,她有種奇妙的感覺——從這一刻起,她再也不會被他牽扯疼痛,聽著這萎靡的樂曲,竟然感到有幾分索然無味。他再也不是天邊那一朵云霞,而是她腳邊的塵埃,與其他的塵埃并沒有什么不同。 她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悲哀而迷茫的笑。 鳳君靜靜看向遠方,將她一拉:“快走,溫玉到了。”他帶著她的腰,落在青松頂上一處細小的枝干,他罩了一個仙障,將二人的氣息蓋住。謹君府的一片竹林,就在他們腳下,房子成了小小的一團,她驚訝地回頭望他:“鳳君!” “別急?!彼徛晫捨?,眼里帶笑,“再等片刻。” 溫玉一襲妃色的裙擺,宛若一朵嬌艷的牡丹,開在他們腳下,她拖著層層疊疊的衣裙,越走越慢,最后站定在那扇窗前。 涼玉動了動身子,想看看她臉上的神色,被他一把摟緊:“別亂動,小心被發(fā)現(xiàn)?!彼⒓磭樀脺喩斫┯玻皇蔷o緊盯著下面,壓低聲音:“既然危險,何必久留?” 他在她耳邊輕笑:“你不是喜歡看捉j(luò)ian么?那我們就看一會兒?!?/br> 她無言以對,靠在他懷里,臉噗地紅了。 溫玉站在窗前,不聲不響,只默默聽著,宛如一座雕塑。忽然間里頭的叫聲大了起來,窗戶忽然被開了半截,露出半張沾著發(fā)絲的白皙的臉,眼睛半閉,眉毛還緊緊蹙著,似難受又似快活的模樣。 溫玉伸出手,扶住了窗欞。那張臉距她只有半米不到,偶然睜開眼睛,恰與她四目相對。 “啊!”屋里驟然響起一聲尖叫,然后是東西翻倒的聲音。溫玉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流觴披了一件單衣,赤著腳便跑了出來,跪倒在她腳邊,瑟瑟發(fā)抖。 “殿下……殿下……殿下聽我解釋……”流觴抖得厲害,牙齒打顫,語不成句。 “不用解釋?!睖赜褚琅f是柔柔弱弱的的聲音,流觴聽起來卻如陰森森的嘲笑,“我看你們都很快活?!?/br> 流觴的眼淚滿臉都是,忽然開始在身上亂摸起來,“不是殿下、殿下叫我來這兒的嗎,我、我一到后廳,北辰上仙便從背后抱住我,我還以為、還以為……” 越說聲音越小。 她的確是貪功,接了令牌后,誰也沒告訴,獨自前來。誰知道一來便遇上季北辰如此模樣……她的確傾慕季北辰,可前有涼玉,后有溫玉,她只敢遠觀,不敢覬覦。誰知今天,平素清冷地令人不敢染指的少年粗暴地將她壓在塌上,滿頭是汗,擺明了要同她歡好。 他臉色潮紅,仿佛有些神志不清。 她心里一時僥幸,想抓住這個機會:早就受夠了溫玉的多疑,倘若能依靠季北辰,成了他的女人,日子未必比現(xiàn)在更壞……可誰知這個時候,卻讓溫玉撞了個正著! 她瞪大眼睛,忽然發(fā)起狂來:“令牌呢?令牌呢?我放在里衣里的,怎么找不到了……”抬眼看見溫玉正陰陰地注視著她,嚇得慢慢放下手去,頹然癱倒在地上。 涼玉微斂雙目。令牌是她親自打磨,一筆一劃書寫,流觴前腳拿著令牌進了謹君府,后腳她就讓鳳君攪了一陣風(fēng),把她脫下來的里衣里裝的令牌吹到了地上,吹進了后廳的柜子后面。 無論如何,這塊令牌是絕對不會讓溫玉看到的。 “殿下……殿下相信我……我確實拿了令牌才進的門,門口侍衛(wèi)可以作證……”流觴哭著辯解,頭發(fā)半垂,遮住了臉,卻沒注意衣襟滑落,香肩半露,露出了肩頭大片曖昧的紅痕。 “本殿沒有給你發(fā)過令牌。你手上的令牌,又安知不是你自己偽造的?騙過謹君府的人開了門,你知道騙不過本殿,便佯裝丟失,毀滅證據(jù)?!睖赜裾f著,竟然輕輕笑了起來,笑聲陰惻惻的,使人聞之膽寒。 “沒有,絕對沒有!殿下,我……” 后廳的門打開,季北辰只穿著中衣,發(fā)髻有些凌亂,白皙的面容還殘存著歡愛留下的潮紅,他拿手扶著門,有些失態(tài)地看過來。 “上仙!上仙!”流觴如得大赦,膝行過來,抱住他的腿,哭得梨花帶雨,“若非上仙主動,我、我也不會一時糊涂……” 季北辰為人冷淡,但頗有君子之風(fēng),她不信他會棄她于不顧,畢竟,于情于理都是他占了便宜! 季北辰低下頭去,怔怔地望著腳邊的女子,他的眸子閃了閃,抬眼定定地望著溫玉,眼里滿含了懊悔和痛苦:“溫玉,我……” “北辰若是喜歡她,收了便是,不用跟我解釋。本殿約了五斗星君議事,先去了。”溫玉的笑容溫婉,語氣平靜,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緩慢地轉(zhuǎn)身,竟然就要離開。 “溫玉!”季北辰面色一變,忽然一腳踏在流觴胸前,踢得她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他沒有低頭向下望一眼,快走了兩步擋在她面前,臉色蒼白,眼里一片幽暗,聲音里含了三分戾氣,“你一句都不想問我?” 溫玉聞言怔了怔,將他壓皺的衣領(lǐng)溫柔地撫平,平靜地笑道:“怎么了,要生這么大的氣?”語氣嬌嗔,與平日里一般無二。 他臉色蒼白,倒退兩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倒在地上的流觴捂著胸口,掙扎著坐了起來,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忽然又混合了委屈和憤恨。胸前的白衣已經(jīng)被血染紅,她潔白的齒縫里也溢滿了鮮血,顯得極其猙獰。 她顫抖著手指著前方的兩人,笑出了淚花來:“我知道了,是你們兩個合演一場戲,故意發(fā)假令牌給我,讓我背勾引上仙的罪名……繞這么大的一個圈子,不過就是為了除掉我!何必,何必要這么麻煩……” 流觴笑得牙齒咯咯作響,她一天內(nèi)驟經(jīng)大喜大悲,已經(jīng)有些癲狂。 季北辰聞言,看著溫玉,仿佛不認識她一般,冷笑道:“你還給她發(fā)了令牌,我派人叫的是你,你讓她先來,你這是何意?” 溫玉臉上仍然是處事不驚的溫婉,她看著他的臉,眼中一片平靜:“令牌不是我發(fā)的。我聽說你叫我,便來了,沒想到看見這種事?!彼冻隽艘唤z掃興的神色,下一瞬,又朝他溫柔地笑一笑,“北辰,五斗星君還在書房等我,我先回去了?!?/br> 她的眼光從他冰冷的臉上轉(zhuǎn)下,盯著地上的流觴,眼中毫無波瀾。流觴怨毒地看過來,口中喃喃自語:“這二百年,我像狗一樣為你驅(qū)馳,你是如何對我?我早該知道,你們兩個就是豺狼虎豹,早在二百年前算計涼玉……” 涼玉正聚精會神地聽著,讓鳳君攔腰一提,便騰空飛走了。 她禁不住低呼起來:“怎么這時候走了?”鳳桐低聲道:“再往后,溫玉回過神來,便走不了了?!?/br> 他們落在先前的槐樹上枝干上,鳳桐放下她,替她整了□□吹亂的頭發(fā),意味深長地笑道:“怎么,熱鬧沒看夠?” 她怔怔地點點頭,又立即搖頭:“我只是覺得奇怪,他們兩個,很有點怪。”她微微側(cè)過頭,眼里是深重的茫然。 鳳君告訴過她,這二百年,季北辰和溫玉同進同出,他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已經(jīng)昭示眾人——可是,如果他們真的已經(jīng)是那種關(guān)系,她不禁喃喃出聲:“溫玉的反應(yīng)不該是這樣……” 鳳桐以一雙修長好看的手半遮眼睛,閑閑地誘導(dǎo):“如果是你,你會如何?” “如果是我……”她咬了下唇,脫口而出,“我一定罵人,興許當(dāng)場大哭一場,誰的解釋都不要聽,說不定還要打他們一頓……多看一眼都受不了……忍不了……” 說著說著,發(fā)覺鳳君在盯著她笑,臉紅起來:“咳,我果然是太不溫柔了……” 因羞赧低下的眼,過了片刻,忽然亮起來,宛如星子跳上了天幕, “鳳君的意思是,他們奇怪,是因為溫玉一點也不生氣,怎么會不生氣,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怎么能忍得了……” 她的雙眸閃爍,嬌嫩的唇瓣微張,陽光照在那上面,像最幼嫩的花瓣一般誘人。 他微微出了神。當(dāng)年的小姑娘,已經(jīng)變作最美麗誘人的大姑娘。 直到她軟軟的身子毫無戒備地靠下來,靠在他胸前,打破了他一點過分的綺思。她把雙手舉在眼前,十指投下的陰影便變換地落在他的衣擺上,她的聲音很輕:“真是奇怪,季北辰那么喜歡溫玉,溫玉卻不喜歡季北辰?!?/br> 她勾起嘴角想要笑,可是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向兩邊抽動著下撇,眼里酸澀極了,不爭氣地涌上來許多眼淚,脹得眼眶發(fā)疼。 看啊,如今輪到你嘗一嘗這愛而不得的滋味。 她瞪大黑峻峻的一雙眼睛,動也不動地看著前方,蠻橫地不許眼淚掉下來。 她安靜地吸收著這份情緒。好在鳳君看不到她的臉,這樣,他就沒理由笑她了吧? 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化作許多銅錢般的小光斑,暖暖地撒在他們身上,他靠著樹干,她靠在他懷里,頭頂只有青翠的鳥鳴聲。他的手輕輕撫弄她垂在身前的黑發(fā),偶爾擦過她的肩膀,有點癢癢的。 她的心忽然一片平靜,平靜得只想這樣偎著他,一輩子都坐在這棵樹下。 “天氣這樣好,不如鳳君給我講個故事吧。”她的聲音又得意起來。 他冷哼一聲:“不要得寸進尺?!?/br> 她不說話了,闔著眼睛,含著笑等著。 靜默,心里數(shù)過十秒鐘。他的聲音果然在耳畔響起:“上次,講到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是周日,不過……五一加更~歡迎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