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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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硬著頭皮見禮:“娘娘莫怪公子率性,謝過娘娘體諒臣不能騎馬,特派了車?!?/br> 鄭貴妃十分關懷:“馬車可還舒適,路上有沒有顛著?” 涼玉聽得頭皮發(fā)麻,忙道:“馬車十分舒適,多謝娘娘。” 皇帝聞言,贊許地看了鄭妃一眼:“貴妃近兩年愈發(fā)沉穩(wěn),曉得為朕分憂?!贝蠖请畹挠蚁鄳T于察言觀色:“娘娘不愧是陛下的賢內(nèi)助?!?/br> 鄭貴妃掩口:“瞧你們,將我夸上天了。”她沖著皇帝露出個羞怯而狡黠的笑,“陛下莫要將臣妾想得太好,臣妾如此作為,還有一絲私心呢?!?/br> 皇帝饒有興致:“哦?婉婉有什么私心?” 鄭貴妃看向不遠處的鄭袖,眼里流露出寵溺又無奈的神情:“還不是為了阿袖——臣妾今日,還想促成一樁好姻緣?!?/br> 皇帝愈發(fā)納悶:“朗月看上了哪位佳人?” 鄭袖欲言又止,竟然還羞澀地低頭笑了笑。 “這會子曉得害臊了。你不說,阿姊替你說?!编嶅Φ妹髅娜缁ǎ斑h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蕭老夫人身邊的侍婢。” 第36章 步步殺招(中) 涼玉宛如遭到當頭一擊,直直愣在原地。皇帝本來微笑著聽,待聽到“侍婢”二字,皺了皺眉:“朗月不懂事,你也跟著糊涂?朗月是忠勇侯嫡子,怎可跟侍婢湊一樁姻緣。” “公子身份尊貴,老臣惶恐?!睕鲇竦穆曇粑⑽⒋蝾?。 貴妃輕笑了一聲,絲毫不惱:“陛下先別急,叫來那侍婢見一見,就知道與旁的侍婢有何不同?!被实勰似蹋骸艾F(xiàn)在何處,召來。”貴妃指著涼玉背后,“方才各位許是見過了,就坐在車外趕車呢?!?/br> 這樣一說,眾人都有印象,紛紛朝馬車的方向看去。鳳桐一身松花緣,陽光下閃著墨綠的色澤,短衣窄袖,成了眾人眼中焦點。他從涼玉背后走出,與她擦肩而過時,遞了個安撫的眼神。 涼玉默然,攥緊了手指。 貴妃與小鳳都是男裝打扮。但是前者顯然陰柔,后者卻將男裝穿出了一股挺闊的意味。他身材高挑,脊背挺直,纖腰一束,正顯出胸口高挺,長靿靴拉膝下,走路緩而從容,竟比看似柔弱的貴妃更多了幾分吸引力。 “奴婢小鳳,見過陛下,娘娘?!?/br> 聲音細細的,但講話毫無怯意?;实凵藥追峙d趣,待見她抬起頭來,卻有些失望——實在是過于平庸的一張臉,除卻眉梢眼角似有似無一股媚氣外,找不出任何特點,這等姿色,在他宮里,頂多算是中下。 他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這有何難,一個侍婢,朕就下令……” “陛下,恕老臣多言?!笔捠贤蝗怀雎暣驍?,將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她不顧皇帝難看的臉色,跪下去:“小鳳自五年前服侍老臣,衣食住行無不盡心竭力,老臣視其如親女,感情深厚,小鳳知恩圖報,一心為老臣養(yǎng)老送終,請陛下看在老臣茍延殘喘的份上,予臣以恩澤?!?/br> 皇帝臉上有些掛不?。骸袄戏蛉?,何至于此,快起來?!?/br> 貴妃笑了笑,“——唉,可憐朗月一片癡心,本宮亦是好心,老夫人此舉,倒是折煞本宮了?!?/br> 皇帝聽了心里不痛快,一時間左右為難,只得將矛頭轉(zhuǎn)向朗月:“男子漢大丈夫,別總躲在jiejie身后,讓女人替你說話,你怎么想的?” 朗月此刻祭出一臉深情,哽了一下,才緩聲道:“臣不敢求陛下恩典,臣只曉得自己是真正喜歡這個女人,不在乎她的身份,臣愿意娶她做平妻?!?/br> 一番告白顯得大膽而真誠,一旁的少年們聽得心跳狂亂,唯有左相幾個面面相覷,搖頭嘆息。鄭袖身邊的鄭襯似被一語點醒,眉間動容,忽然間開口:“兄長自小穩(wěn)重,相信此話也并非一時沖動,臣愿意替兄長求一個恩典,求蕭老夫人忍痛割愛?!?/br> 皇帝面色稍霽,緩聲道:“好,既然你敢說,朕就準你娶侍婢做平妻。如若你父親有異議,朕去勸他——老夫人看朗月如此癡心,不如就給他個機會?” 涼玉舒緩表情:“老身并非鐵石心腸,公子一片心意,老身不忍拒絕——只是,郎情妾意,方能成就一樁美談。陛下只問公子之意,卻沒有問小鳳的意思,既然老臣視她如親女,要做這個主,就必須問過她的意愿。” 皇帝道:“小鳳,你有何意見?” 眾人灼熱的目光紛紛落在鳳桐身上。 鳳桐行了一叩大禮:“得鄭公子此等厚意,奴婢三生有幸??上驹缫汛蚨ㄖ饕?,此生在應侯府過活,永不離開,請陛下恕奴婢死罪。” 一時間只余靜默。 皇帝有些太陽xue疼,正要發(fā)作,卻聽見貴妃笑道:“好了好了,本是好事,怎么要死要活的?!彼D(zhuǎn)向鄭袖,“年輕人的心思多變,記起來快,忘得也快,有什么大不了的?!?/br> “既然老夫人和小鳳都不愿意,臣妾也不愿勉強,不過——既然有這個緣分,本宮愿請小鳳和阿袖喝兩杯酒,兩杯過后,相安無事,以后誰也別招惹誰。陛下看這樣可好?” 皇帝讓她這孩子氣的處置逗笑了:“好?!?/br> 涼玉才要張口,只聽見風桐淡道:“謝過娘娘。” 太監(jiān)掌酒,酒壺是青玉雕成,上有鸞鳥雕飾,鳥尾巧妙地圈成把手,那內(nèi)監(jiān)倒完兩杯,無聲退下。鳳桐手指執(zhí)著酒杯,注視里面的液體。 鳳桐抬頭,恰與對首的朗月對視,少年的眼里有揶揄的神色,更多的卻是意味深長,他隔空一敬,仰頭一飲而盡,抬手抹了唇邊的酒漬,沖他邪邪一笑。 他低眉,兩指捏著小巧的酒杯,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一番,心下已經(jīng)了然。 他亦勾起嘴角笑了笑,抬袖掩口飲酒,手指一勾,酒液結成一滴一滴的冰露,盡數(shù)飛到他指尖上。 鳳桐亦擦了擦嘴,放下酒杯。 涼玉本能地伸手去拉他衣袖,他迅速地反握住她的手。涼玉覺得指尖一陣濡濕,仔細一看,地上滴滴答答許多水痕。她瞬間放了心。 “鳳君……” “別緊張。”他悄聲道,“我說過,他想要本君,也得看他的本事?!?/br> 這件事只能算是圍獵的一個小插曲,就這樣巧妙地揭了過去?;实厶ь^看了看天,“什么時辰了?”天上陰云密布,仍然沒有放晴的意思,此刻空氣里有些悶熱。 “陛下,別再耽擱,我們開始吧?!闭f話的是一直耐著性子看相親的平昌王。 “四弟真是急性子?!被实坌α诵?,一聲令下,“下午卯時,仍是此處見,誰打的獵物最多,朕重重有賞?!?/br> 少年們歡呼起來,眾人紛紛策馬揚鞭,往叢林深處四散飛奔。鳳桐趕著車,亦慢悠悠地往里走。此番他們來,并非打獵,只是走個過場,還沒開始,涼玉已經(jīng)覺得蕭氏的軀殼不堪重負了。 芷蘭宮上林苑不愧是最大的林苑,松木無數(shù),雖然天氣燥熱,林中卻有涼風陣陣。偶然聽到“駕、駕”的聲音,一陣馬蹄奔騰,平昌王志在必得地從不遠處飛奔而來,一箭飛出,一只奔騰的小牛已然中招,猛地撲在地上,鮮血汩汩而下,后腿還在不住抽搐。 早有隨從喜滋滋地收撿了戰(zhàn)利品,又往遠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