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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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妾身,不知貴人是哪位?” 女子囂張至極:“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諱。”她眉頭微皺,對身邊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低聲說了幾句王媼聽不懂的話,那人騎上馬朝魏無恙軍營方向馳去。 綠珠這些日子跟當(dāng)?shù)厝舜蜻^不少交道,馬上就聽出那女子說的是匈奴話,觀她排場和行事做派,隱隱約約猜到了她的身份。這明顯是來興師問罪的,心頭微動,她想到了一個擺脫王媼的絕佳主意。 “貴人此話差矣,大司馬貴為三公,身為大司馬親母,連翁主兒媳都要避其鋒芒,自請下堂,她怎么就不配知道您的名諱?” “哦,是嗎?那還真是厲害呀。” “到近前來說話?!迸游⑽⒁恍Γ姓惺?,示意她上前。綠珠心中一喜,忙不迭走到她跟前,微微曲身。 “這張小臉長得可真招人稀罕吶,小嘴也甜,還真是對我的胃口。”女子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摩挲,眼底流光熠熠,讓人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多謝貴人夸獎?!本G珠佯裝羞澀地低下頭去。 “我身邊正好缺個伺候的人,你過來伺候我吧?!?/br> 綠珠臉色一白,連忙跪下:“承蒙大長公主厚愛,但賤民身份卑微,不知進退,唯恐沖撞了大長公主。” “你既能猜出我的身份,就說明你不是個笨的,你又何須自謙。倘若再推辭,就是瞧不起我了?!眲⑾s衣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絕美的臉上是不容置喙的堅決。 綠珠知道自己這是碰到厲害角色了,臉色更加慘白,額上汗如雨下,袖子里的一雙手掐得手心都破了。 “賤民知錯了,請大長公主恕罪?!?/br> “真的知錯了?” “賤民真的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br> 劉蟬衣這回真笑了,說話的聲音一聽就很舒心,令人如沐春風(fēng)。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懲大誡,我要稍微懲罰你一下,讓你以后不再犯同樣的錯,你服不服?” 綠珠瞳孔微縮,一頭磕在地上:“賤民心服口服?!?/br> “你要干甚么?別以為你是大長公主就可以隨便打人!”王媼跳出來將綠珠護在身后。 “蠢不可及?!眲⑾s衣嗤笑,“她剛才都把你賣了,你還在替她數(shù)銀子,魏無恙怎么會有你這樣的母親?” 聽她如是說,王媼的臉漲得通紅,猶自強辯。 “她是我甥女,怎么對我也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你一個外人何干?!?/br> “來人,給我掌這兩個庶人的嘴,一個想借本公主的刀殺人,另一個以下犯上,全都給我狠狠地打,不要留情。” “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匈奴侍女走上前,掄起胳膊就要往王媼二人身上招呼。王媼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著嗓門大哭大鬧:“快來看啊,大長公主打人了,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br> “把她嘴巴堵住,給我狠狠地打?!?/br> 匈奴侍女手腳麻利地堵住王媼的嘴,一巴掌扇到綠珠臉上,她的半邊臉頓時腫得小山一般高。 “王媼,你看清楚,你嚷一個字,我就讓人打你甥女一巴掌,剛才你一共嚷了二十三個字,所以你甥女要替你受二十三巴掌?!?/br> 劉蟬衣說完話,匈奴侍女兩只手左右開弓,把綠珠的兩邊臉都打腫了,看著慘不忍睹。 “賤婦!”王媼朝劉蟬衣狠狠啐了一口,氣急敗壞道,“你跟劉芳洲那個小婦一樣,你們姓劉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br> “小婦?!”劉蟬衣好看的丹鳳眼瞇成一條線,“你就是這么稱呼我劉家翁主的?” 王媼得意洋洋:“是又如何?那小婦對上我還不是乖乖寫下休書滾蛋了。” “啪!” 劉蟬衣走上前,親自給了她一巴掌,把她半邊臉打偏過去。她金尊玉貴的女兒,劉氏翁主,匈奴王太女,居然被這個市井潑婦罵作小婦,還被她給逼走了! “若不是看在魏無恙的面上,我要你死?!彼p眸赤紅,周身煞氣逼人,狠絕的模樣像是地獄里爬上來的玉面羅剎,王媼嚇得定在原地,不敢哭泣。 “大長公主請息怒,千錯萬錯都是無恙的錯,請大長公主責(zé)罰?!?/br> 魏無恙騎馬匆匆趕回,遠遠見到自己母親被人掌摑的一幕,雖然他對她有怨,但胸口還是忍不住絲絲拉拉的疼。 他終究做不到對她無動于衷,只是她這樣的性 子,若是在不知收斂,遲早會害了她自己,今天讓她吃個教訓(xùn)也好。 “當(dāng)然是你的錯。身為丈夫,不能護住妻子,任由無知君姑橫行妄為;身為家主,不能明辨是非,任由卑鄙小人挑撥離間,你錯得離譜。” 劉蟬衣本來只是陪芳洲做戲的,卻被王媼那聲“小婦”氣得五臟六腑都疼,連帶著魏無恙也沒有好臉色。她喜歡這個女婿沒錯,前提是他能護住腓腓,現(xiàn)在這么點小事他都擺不平,以后怎么在腓腓跟前當(dāng)差,怎么輔佐她? “大長公主教訓(xùn)得是?!蔽簾o恙沒有替自己辯解,任由劉蟬衣將他罵個狗血淋頭。 王媼卻是心疼得要命,她捧著半邊臉口齒不清道:“你有什么資格教訓(xùn)無恙,他和翁主已經(jīng)和離了,你管不著他了?!?/br> 劉蟬衣冷笑:“說你蠢還真是高看你了?!?/br> “他們是太皇太后和陛下賜的婚,沒有二位圣人的同意,怎么和離?想砍頭嗎?” 王媼傻眼了,指著魏無恙急道:“無恙這里還有翁主親筆寫的休書,是她自己要和離的,關(guān)我們什么事?” “休書在哪里?”劉蟬衣斜睨著魏無恙,臉上一片慍色。 魏無恙認命地掏出貼身收藏的“休書”,恭敬地遞到她手上,劉蟬衣接過一看就怒了。 “好啊,魏無恙竟敢停妻再娶,我要到陛下面前告御狀,你,你,還有你……”她的手指指向在場的三人,恨聲道,“一個都沒想跑,輕者下大獄,重則棄市?!?/br> 綠珠終于支撐不住,“嗷”地一嗓子暈了過去。王媼再也沒有先前的得意與跋扈,面上血色褪盡,看著就教人瘆得慌。 魏無恙苦笑著看向劉蟬衣,搖搖頭嘆了口氣。 唉,有個護犢子、又愛入戲的外姑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無恙,無恙,你去把翁主找回來吧,求她跟你復(fù)合。只要她愿意重新跟你在一起,叫阿母做什么都愿意,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阿母不能毀了你?!?/br> 虎毒不食子,到底還是顧念他的,魏無恙聽得心中一熱,朝劉蟬衣投去期盼的目光。 “哼?!眲⑾s衣驕傲地偏過頭去,你母親心疼你,難道我就不心疼我女兒么?態(tài)度不誠懇,認識不深刻,她才不要輕易讓他過關(guān)呢? 魏無恙無法,只得走到王媼面前,將她扶起來,說道:“阿母放心,翁主大度,一定會原諒我的。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愿望,就是之前說的,不管納妾之事成不成,阿母都要將翁主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尊重她,疼愛她,善待她。阿母若是能做到,我就去將翁主接回來;若是做不到,那就作罷,以后也休得再提?!?/br>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將翁主當(dāng)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王媼把著兒子的手臂,點頭如搗蒜。 魏無恙再次看向劉蟬衣,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看我干甚么?趕緊去接腓腓回來啊,杵在這里等著過年嗎?” 魏無恙終于咧嘴笑了。 “真蠢,連個家事都擺不平,不知腓腓看上你哪一點?!眲⑾s衣嫌棄不已。 “你說誰蠢?”王媼就是見不得兒子被人糟踐。 “怎么,還想挨打?那一巴掌不痛快?” 王媼偃旗息鼓。 “見到翁主,給我把態(tài)度擺正一點,若是以后再敢對她不敬,我就給陛下寫信,把今日之事全都告訴他,讓魏無恙吃不了兜著走?!?/br> “來了半天也不知道請我進去坐,真是蠢死了?!?/br> 王媼:“……” 一行人嘩啦啦消失在屋內(nèi),魏無恙轉(zhuǎn)身去了隔壁。 “擺平了?”門后露出一張俏臉,巧笑嫣然。 魏無恙一把掐到她臉上,恨恨不已:“小犢子,你要請大長公主過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今天都快被她兇死了?!?/br> “你是心疼君姑挨的那一巴掌吧?” 魏無恙沒有吱聲,芳洲正色道:“無恙,五百金擱在窮苦黔首人家身上,一輩子都花不完,可外姑一年就揮霍光了,你若是再不殺殺她的性子,遲早會給她自己和你招來禍患的?!?/br>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難受?!蔽簾o恙悶悶道。 “沒有人可以絕情棄愛,尤其是親情,你要是不難受就不是我喜歡的魏無恙了。”芳洲挽著他的胳膊,笑道,“走吧,我們回去給君姑壓壓驚?!?/br> 這邊府里,劉蟬衣正在一遍遍端詳芳洲寫的那封“休書”,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不禁對女兒越來越佩服。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我有五重深深愿:一愿細君千歲,二愿己身常健,三愿深情相顧戀;四愿婦唱夫隨,五愿生死不離散?!?/br> 第90章 芳洲和無恙相偕走進門,王媼一看見她就像看見了親人,連忙起身拜倒:“翁主,妾身被豬油蒙了心,不該逼著你同意無恙納妾,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您大人有大量,要怪就怪妾身,請您跟無恙重歸于好吧?!?/br> 芳洲一把托住她,還未說話,就聽劉蟬衣嗤笑一聲,輕飄飄的語調(diào)里滿是不屑:“笑話,腓腓憑什么要原諒你?你以為你誰,想離就離,想合就合,我堂堂翁主還得聽你差遣?” “啊?!”王媼傻眼了,急得六神無主,“噗通”一聲直挺挺跪倒在芳洲腳下。 “翁主,妾身誠心悔過,妾身發(fā)誓以后一定將您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再也不會干涉你們夫妻之間的事?!?/br> 她說得懇切,劉蟬衣卻聽得一把邪火“嗖嗖”往上躥,柳眉倒豎,一巴掌拍在案上:“你還想有下次?我呸,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 這哪里是弱不禁風(fēng)的皇室公主,分明就是頭兇巴巴的雌老虎,王媼面色發(fā)白,嚇得癱坐在地上。 “君姑請起,大長公主只是說笑而已?!狈贾奚锨皵v扶王媼,她卻一動也不敢動。 芳洲無奈,只得走到劉蟬衣身邊,抱住她的胳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撒嬌:“好阿母,您就別再嚇唬君姑了,要不然無恙該心疼了,他心里不舒服女兒不落忍?!?/br> “你呀?!眲⑾s衣點點芳洲翹挺的小鼻頭,心情在她那一聲聲“阿母、女兒”里興奮得無以名狀,見她替王媼求情,不由佯怒道,“活該一輩子被那臭小子吃得死死的?!?/br> 芳洲偎依在她肩頭,笑嘻嘻道:“哪有,分明是女兒將他吃得死死的才對。要不然以君姑這種鬧法,他早該納了綠珠了?!?/br> “他敢!”劉蟬衣陡然拔高聲音。 “好啦好啦,女兒保證他不敢,別生氣了?!狈贾拊谒珙^蹭來蹭去,像只淘氣又可愛的小貓兒,與兒時在她懷里的情景別無二致,劉蟬衣眼眶一紅險些淚崩,動動唇,終究松了口。 “行啦,新做的衣裳都要被你揉壞了,我不跟她一般見識,你去吧?!?/br> “我就知道阿母最疼我?!?/br> 芳洲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起身走到王媼身邊,將驚疑不定的她扶起,溫聲道:“君姑請起,大長公主和我都已經(jīng)原諒你了,往事已了,以后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br> 少女笑意盈盈,溫婉可親,和身后冷著臉、虎視眈眈的劉蟬衣形成鮮明的對比。王媼終于相信魏無恙說的,翁主對她足夠客氣的話了。 “翁主!”她又羞又愧,紅著臉囁嚅,“我之前那么對您,還說您是小……,您都沒有跟妾身計較,妾身向您道歉,有您這樣的妻子跟兒媳,是無恙與妾身之福?!?/br> 說罷,伏在地上深深一揖。芳洲連忙將她扶起,攙著她坐到案后:“君姑折煞腓腓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前的咱們就全翻過去吧?!?/br> “哎!”王媼激動地應(yīng)了一聲,眼里閃著喜悅的淚花。魏無恙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誰說姑媳是天敵?那是他們沒有碰到這么聰慧又大度的好妻子! 是夜,他使壞地將芳洲壓在身下,按著她嚷嚷著算總賬。 “壞東西,我就不該陪你瘋,你的劍走偏鋒險些把我也給搭進去,我阿母倒是乖覺了,可是你阿母看我不順眼了。” 他抱怨的模樣像個鬧脾氣的孩童,芳洲忍住笑,裝模作樣的問:“你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