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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陰陽師]始于鈴鹿山在線閱讀 - 卷二第十章

卷二第十章

    *

    【沖天的火光。

    海上的氣息,與酒的醇香。

    你坐在戰(zhàn)場外的山頂,絕佳的觀景位置,抱膝撐著腦袋看那兩位驚世大妖的爭斗。

    一人身后火光沖天、尸橫遍野,一人身后巨浪騰空、金光躍動。

    你看見不遠處鬼船之上,同族們興奮殘忍的笑臉。

    *

    「膽敢屠戮我大江山的同胞……」

    『大江山的最高處是鬼王座?呵,我知道了。……鮫姬,你知道那里的具體地形嗎?畫下來吧。』

    「看看現(xiàn)在的你,軟弱不堪——這樣的你,也能守護大江山嗎?」

    『鈴鹿山哪里有別的解決方法?倘若有,我們也不必做這些了?!瓌e擔心,有我在,一切總會結(jié)束的?!?/br>
    「……只要能守護大江山,哪怕化成灰燼也……」

    『這樣的犧牲是必要的……只要是為了鈴鹿山,我的一切,都可以犧牲掉。』

    「迎接鬼族真正的意志吧、——」

    「能讓我全力出手,你應該感到榮幸之至。」

    『平安京高手如云,總有一天,我也要全力出手、——』

    「那便、戰(zhàn)個痛快吧!」

    『既戰(zhàn),便生死不論。』】

    *

    你平時其實是不會做夢的,然而無論上次荒川之主身死、金魚姬含淚離開,還是這次鬼王破繭與少主交戰(zhàn),都讓你極度不適。

    你連續(xù)做了幾天噩夢。

    再度從夢中驚醒時,你捂著急速跳動的心臟,發(fā)狠緊攥著問自己:

    「為什么?」

    「——你在怕什么?」

    呼吸急促。

    你想到那個無盡的夜晚,兩位首領(lǐng)對視之時、除卻陣營之敵外、身后升騰的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殺意——黑發(fā)雙角的首領(lǐng)動作一滯,微偏頭瞥向你,金瞳被火光染上可怖的熱;方才破繭的鬼王視線偏移、穿透黏滯的空氣遙遙望向你,唇角殺氣肆意——

    下一刻,火焰與海浪驀然相撞。

    驟然爆炸般散開的蒸汽中,妖氣滔天。

    *

    “噩夢?”他表情微訝,“做了噩夢,為什么會想到我呢?…我并不兼職解夢啊。”

    你扯著他的袍角一言不發(fā),月華下銀鱗流光。

    “我最近事情很多?!彼拇脚衔⑽⒚蚱饋恚凹热荒阏娴暮芾_,我犧牲一下也沒關(guān)系?!?/br>
    “不過在這之前……”蔚藍眼眸明澈,他偏頭望向你,神色沉淀下來,“我能問問,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嗎?”

    “我記得你的味道。”你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突兀的笑了一下,露出尖尖的牙齒,“我們族群的嗅覺很靈敏?!?/br>
    “真是失策…沒想到會先被你發(fā)現(xiàn)?!蹦阍?jīng)認為是妖怪的天才陰陽師揉了揉太陽xue,無奈的說,“那么,是怎樣的噩夢呢?和上次一樣嗎?”

    “差不多吧?!蹦愫觳磺宓恼f,直接坐在人類房屋的地面上,靠在他腿邊,雙手交迭著放在他腿上,身體前傾、仰頭專注的望著他。

    他頭發(fā)很長,松散隨意的束在身后,此刻明月高懸,為發(fā)絲增添了些許近乎透明的華光。

    他分明逆著光,面容不那么清晰,你卻看得恍惚了。

    ……這個人身上,好像一點黑暗都沒有。

    似乎不太習慣你此時的姿勢,他不適的擰了擰眉,卻沒說什么,只問你,“還是討厭的事情?”

    “嗯,我不喜歡這樣。最近,不喜歡的事情變得好多啊,出現(xiàn)了超級多討厭的發(fā)展。”你用力揪著他的羽織,淺紫色的指甲對比妖異,“你肯定也知道啦,鬼王座那場決戰(zhàn)的情況,哪邊都不算贏,不上不下的停在那里,真的好討厭?!移鋵?,根本不在意這場戰(zhàn)斗到底哪邊會贏……不,也不能說不在意,如果可以的話肯定是……”

    你語無倫次,表達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忍不住露出厭煩的表情,揪緊了他的衣服。

    白發(fā)的陰陽師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你,好像打算等你說完。

    “我當然希望少主可以贏啊?!蹦惚荛_他的視線,喃喃著說,“但這好像又不是輸贏可以解釋的……贏了,又能怎樣呢?!?/br>
    “感覺,越來越糟糕?!边@話在初次見面時就說過了,此時那種心情卻愈演愈烈,在胸中燃燒成不安的火焰,“所有人,好像都變得、陌生了……”

    連曾經(jīng)安居樂業(yè)的海妖們,也變得殘忍嗜殺——你甚至覺得,在那場爭斗中,與妖兵鬼族交戰(zhàn)之時,他們早已忘記最初的目的——只為鮮血和本能而戰(zhàn)斗。

    但你分明記得,他們原本并沒有這樣的本能。

    “我們分明是為了守護大家才出海的,如今變成這樣……不是舍本逐末了嗎?!?/br>
    你根本不在意海妖們殺了多少敵人、手段有多殘忍,倘若他們原本便是如此,對你來說自然無所謂??蓡栴}在于,他們原本不是這樣的——你們出海,本就是為了讓鈴鹿山恢復到原本的樣子,這樣大家才能繼續(xù)安居樂業(yè)的生活??墒碌饺缃?,且不說成功與否,哪怕真能成功,回歸的妖怪們,還會是原本的大家嗎?……你們,又真的能過回原來的生活嗎?

    你原本想和少主說些什么,可離開鬼王座的那個凌晨,一見到你、他便當著身后跟來的久次良的面,異常粗魯?shù)某哆^你親吻起來……那時久次良臉上定格的錯愕神色,你記得清清楚楚。

    *

    【「那天帶回來的味道。」腦后的力道按得你發(fā)疼,少主側(cè)過頭、唇角擦著你的唇滑到耳畔,在勾玉邊輕聲說,「是那家伙吧?」

    他話語中含著股平靜而扭曲的意味。

    你已經(jīng)很久沒感受到這種情緒了——時隔多年,你居然再度從少主身上,感受到了恐懼的戰(zhàn)栗。

    「……真該殺了他?!顾米哉Z的聲氣說,牙尖劃過你的耳朵,暈開一線血痕。

    滔天巨浪洶涌,鬼船搖晃不休,正等待著海國首領(lǐng)的指示。

    你周身一方空間中,時間卻仿佛凝滯,充斥侵蝕黏連濃稠、令人不適的可怕殺意。

    他身上仍殘留方才戰(zhàn)斗的guntang溫度,肌rou也興奮得緊繃著,連呼吸頻率都加快了,金瞳異質(zhì)的亮。

    他臉上映著交錯的光影。

    你嗅到海水中火焰炙烤過的燒焦氣息。

    還有血的味道。

    他受傷了。

    「少主、……我們該回去了。」久次良好像看了你一眼,隨即便垂眼恭敬的低頭提醒,「源氏妖兵和大江山鬼族兵力仍在……我們該離開了。」

    「那便走吧?!股僦髦逼鹧鶝龅墓斫遣吝^你的額頭,回頭與他對視一眼——你看不見少主的神情,只看見人類妖怪又低垂了幾分眉眼,灰白黯淡。

    「雖然不是最佳的結(jié)果,但此行大江山損失慘重……想必接下來一段時間,大家都會輕松些了?!?/br>
    既然結(jié)界已經(jīng)設下,這處位置便沒那么重要了。只是沒能殺掉那位首領(lǐng),著實有些可惜。

    少主分明知道你在外的那些事情,也幾乎從不過問,為什么這次、卻這樣在意?

    那天晚上,鬼船之上久違的獨處,他環(huán)著你的腰,在側(cè)頸留下細密的吻,伸長的鬼角分開濕發(fā),與勾玉撞出發(fā)悶的脆響。

    「小鯊魚,想離開了嗎?」指尖自下而上插.入,將發(fā)絲分成發(fā)散的線條,少主貼在你耳邊,氣息濕潤,聲線卻極度陰冷,「……絕不允許?!?/br>
    「誰都可以離開……」他緊緊抱著你,從你頸窩抬起頭,金瞳仍殘留著戰(zhàn)斗時那抹狂亂的殘熱,話語輕柔,「唯獨鮫姬不行?!?/br>
    ——究竟是什么呢?

    他抱得實在太緊,骨刺壓在肌膚上隱隱作痛。

    被火焰灼燒的傷口滲出源源不斷的血液腥氣。

    ——他究竟在怕什么、又為何會怕呢?

    “我不會離開。”你毫不猶豫的承諾,“誰都可能會離開,但鮫姬絕不會離開?!?/br>
    月光與火光交錯,少主身后金色明環(huán)電弧閃爍,映出發(fā)白的明亮。

    ——他究竟自這場無端打響的戰(zhàn)斗中,感受到了什么呢?

    「不許背叛我?!顾麑W⒌耐M你的眼睛,細密的吻落在臉側(cè)鱗片,近乎固執(zhí)的重復,「不許欺騙我?!?/br>
    他逆著光,神色幽暗晦澀,只眼瞳閃著異質(zhì)的金。

    ……怎樣都好,你根本想不明白那種事呀。

    眾多問題與疑點在腦中盤旋,然而你唯獨能確信的,便是——

    “不會背叛的?!蹦悱h(huán)住他的肩,不知為什么笑起來,軟軟的倒在他懷中,抬眼看他,“無論是什么理由,鮫姬都不會欺騙少主啊……因為,對最愛的人說謊什么的,根本是做不到的事情嘛?!便y瞳映著晦暗的金。

    你呢喃著吻他的唇,聲氣揉成雜亂模糊的碎片,“只要能和少主在一起…”燃燒的焦慮在交纏的舌尖化開,你與他一同倒在榻上,低喘著說出最后一句話,“…其他一切都拋棄掉,也無所謂?!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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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鮫姬還是稍微有點成長的。

    她又不是沒有感情…和朋友決裂了不可能不難過的,只不過和鈴鹿山的大家比起來,外邊的朋友都沒那么重要而已。

    但這不代表她就不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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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這章的時候yys還沒出新劇情,寫完才發(fā)現(xiàn)莫名有點對上了,連著本卷第一章也有點內(nèi)味了,我就是大預言家吧!

    *

    對比之下有沒有覺得少主就連黑化都那么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