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楚雨萱交代，他們五個人昨天晚上撞見鬼了，鬼親了她額頭和臉頰，鬼的舌頭也碰到了她的大腿，所以她這些部位才會長頭發(fā)；而其他幾個男性都跟鬼舌吻了，所以……池隊，你有什么想法。”

    池漾，南城市公安局刑偵一隊的隊長，今天來醫(yī)院看一個案子的受害者，碰巧遇上局里其他科的同事們報告這事兒，他就順道過來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他媽詭異。

    同事小高記錄分析完畢，就下意識地看向了池漾，畢竟這尊大神可是局長的寶貝，年紀輕輕就破獲多起刑事大案。

    池漾抬手抓了抓脖子，“我在想啊，咱們老閆恐怕很想被那女鬼舔下天靈蓋兒。”

    小高一愣，接著噗嗤一笑，“池隊你真損，叫閆局聽到不得踹你啊，不過你這思路可以啊，原來這世界上的女鬼不是只有會嚇人的，還有做好事管生發(fā)的！禿頭黨的福音?！?/br>
    “都記錄完了吧?！背匮N著二郎腿，瞇著眼睛。

    小高說，“基本情況都記錄完了，該采集的標本也都采集了。池隊有什么指示？”

    “這頭發(fā)多礙事啊，都記錄完了，就給人剪頭發(fā)呀?！背匮炖锏踔鸁煛?/br>
    小高：“行嘞，知道了?！?/br>
    來給幾人剃頭發(fā)的人還是盧護士，找別的護士怕嚇壞，盧護士好歹已經(jīng)受過驚嚇，心情趨于平穩(wěn)了。

    盧護士以往跟過多臺手術，備皮這事兒也做過多次，但這次，還真是……刺激啊。

    先給那姑娘剃頭發(fā)，當然，剃的只是面部和大腿多余的頭發(fā)。

    別說，這些頭發(fā)摸起來柔光順滑，比姑娘正牌的頭發(fā)質(zhì)量還好！

    盧護士一邊剃著一邊感慨，這頭發(fā)還真多，光額頭和臉頰上剃下來的頭發(fā)，攥成一束，直徑都超過5公分呢！

    姑娘腿上的頭發(fā)更多，全部剃下來之后，真是一大束！

    小高在一邊嘖嘖稱奇：“上回治安科抓的那個收頭發(fā)的說，現(xiàn)在市場對真發(fā)的需求量極高，一斤質(zhì)量上好的真發(fā)，能賣到3000塊呢！這一束我稱了下，居然有五斤半！一萬六啊！”

    一束直徑超過十公分，長度超過50公分的頭發(fā)，發(fā)絲柔韌黑亮，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這可都是錢??！

    池漾一挑眉，“你找下卷宗，找找那收頭發(fā)的電話，叫人過來，把頭發(fā)拿給他看看。”

    “干嘛？”小高問。

    池漾說：“收頭發(fā)的對頭發(fā)最了解，不管是真人的毛發(fā)，還是其他什么合成的，他肯定比咱懂得多，也能說出些道道來?！?/br>
    “明白?！?/br>
    這邊盧護士給楚雨萱弄完之后，又開始給其他幾個一嘴頭發(fā)的男人剃。

    備皮這么多次，還是第一次剃嘴皮子跟舌頭。

    張嘴，舌頭伸出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幾個男的嘴里舌頭上長的頭發(fā)，比楚雨萱的還多，也長！

    盧護士把所有頭發(fā)都剃下來之后，幾人總算是暫時恢復了正常，一個個都嚇得不輕，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所有人剃下來的頭發(fā)，總重量為25.8千克?！?/br>
    粗略算下，51.6斤，一斤3000塊，十五萬四千八百塊！

    小高快要瘋掉了，他抓著池漾的手說：“池隊，這案子您跟不跟？請務必帶我去！我也想被女鬼親吻，我也想一夜之間長出來價值十五萬的頭發(fā)！”

    “滾?！?/br>
    池漾帶著小高，來到受害人所說的那個小區(qū)。

    小高小聲說：“池隊，真去啊……要不，要不先去求個平安符？或者拎盆黑狗血？也不行，黑狗血這東西難找，要不找兩個黑驢蹄子？池隊，咱總要做好準備才能去拜訪女鬼吧！”

    嘰嘰喳喳的小高，被拽著后頸衣領，拖進了小區(qū)。

    “池隊放手，池哥，放手放手，喘不過來氣了！”

    小高揉著脖子，開始打量這小區(qū)。

    他想了想，又跟池漾說：“池哥，這小區(qū)我有印象，兩年前吧……就那棟，5樓，有個高三女孩兒跳樓自殺了……等等，楚雨萱說的房號是哪個？502？臥槽，這不就是那個跳樓自殺的女生家的門牌號?。　?/br>
    池漾一點兒都不意外，“他們提到有兩個女鬼，一個是長舌頭長頭發(fā)的女鬼，叫絲絲；另一個是穿著高中校服，頭顱是爛的女鬼，叫小美。”

    小高抽了抽嘴角：“特么的編故事還挺有邏輯前后呼應啊?！?/br>
    池漾瞥了他一眼，“編故事？那你看到的價值十五萬的頭發(fā)是假的嗎？”

    小高懵了一瞬，聲音有些抖：“池哥，那頭發(fā)……那頭發(fā)難道還是真的？”

    池漾無語，“你什么意思？逗我玩兒呢?！?/br>
    小高都快哭了，緊緊抱著池漾的胳膊，牙齒在打顫，“池哥，我以為……我以為是幾個受害人吃飽撐著沒事兒干故意?；印@這這……這世界上哪有鬼啊……”

    池漾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沒有，調(diào)查過才知道。對了，去物業(yè)那邊，把住戶信息調(diào)出來，有鑰匙的話也帶過來?！?/br>
    小高整個人都是飄忽的。

    池漾已經(jīng)提前上了樓，在502的房門前看了看，又伸手敲門。

    沒有任何回應。

    不多會兒，小高就帶著物業(yè)的人上來了。

    “這戶房主買這套房子是為了投資，一直都沒住過，從買下來交房之后就一直是出租。兩年前出了高中生跳樓的事情之后，房子就一直沒再租出去過，一個月前房子總算租出去了，租房人的信息在這兒……房子物業(yè)這邊有一把備用鑰匙。”

    池漾看了租房人信息 ，又接過鑰匙，開門。

    房門打開。

    小高在外面縮著，面露難色：“池隊，池哥，真要進去嗎……”

    池漾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東西是在里面還是外面？”

    一句話說得小高瞬間竄起來，死死地靠著池漾，寸步不離。

    進屋，觀察。

    房間打掃得非常干凈，纖塵不染，桌子上吃剩下的零食也都收的很好，廚房有輕微使用痕跡，浴室、臥室、書房……

    上午的陽光從窗口投射進來，小高松了口氣，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池漾說：“讓鑒證科的人過來，找一下有沒有那幾個受害者的指紋血跡什么的。還有把物業(yè)的監(jiān)控視頻也拷走?！?/br>
    小高點頭。

    池漾又看了看租房信息，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開始給租房者打電話。

    沈西園做完死魚眼的題，腦子發(fā)蒙，手機響了。

    一看，沒有存儲的陌生號碼。

    接通后。

    “你好，我是南城市公安局……”

    沈西園正煩躁呢，沒聽完就直接掛斷電話。

    傅準抬頭：“誰？”

    沈西園沒好氣地說：“詐騙電話。”

    話音剛落，手機再度響起。

    “你好，請不要掛斷電話，我是南城市公安局……”

    沈西園：“騙錢騙到我頭上，你是嫌命長了嗎？再敢打來，我叫你見鬼啊信不信！”

    池漾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摩挲著下巴。

    看樣子租房的也是個暴脾氣啊，動不動就掛電話。

    等等。

    池漾瞇了瞇眼，暴躁小丫頭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再敢打來，我叫你見鬼……

    池漾解鎖手機，再度撥打了那個號碼。

    第三次打來。

    沈西園直接拉黑，在心中默念：送這詐騙犯1小時的陰陽眼！

    池漾看著手機屏幕，頗為無奈。

    之前兩次打過去的還都接通了，這次的干脆直接掛斷，不用懷疑，肯定也拉黑了。

    他搖頭失笑，抬頭找小高。

    下一秒，他愣住了！

    遠離客廳的衛(wèi)生間門，半開著，兩個女性擠在一起，偷偷看他。

    那兩個女性……

    一個一頭垂地的黑長直，雙眸血紅臉色青白嘴唇烏紫，另一個頭上有密密麻麻的針腳針線，看著就像是用針線縫好的頭，這個穿著一身裙式校服。

    這兩位抱團擠在一起，偷偷看他。

    目光對上時，那兩位嚇了一跳，趕緊縮回到衛(wèi)生間去。

    池漾忍不住用力地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再看過去……那兩位還在！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小高，“小高，你去衛(wèi)生間看下有沒有使用痕跡?！?/br>
    小高點頭，朝著衛(wèi)生間走去。

    池漾目光一凝，小高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明明衛(wèi)生間半開的門處擠了兩位身份存疑的生物，可小高直直走過去，沒有任何反應。

    “小高?！?/br>
    池漾在小高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的時候叫住了他。

    小高已經(jīng)伸手要推門了，聽到聲音回頭，“怎么了池隊？”

    池漾說：“你出去打個電話，詳細核查一下受害者身份。”

    “哦，那衛(wèi)生間……”

    “我去看。”

    池漾自己走向衛(wèi)生間。

    那兩個不明生物不斷地往后縮，他推門，那兩位直接縮到衛(wèi)生間馬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