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沈西園緩緩放下結(jié)印的手,挑了挑眉,目光一點點上移,最終落在二樓包廂的位置。包廂的玻璃是鍍膜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對沈西園來說,她看東西可不一定用的是眼睛。 拳臺上,足足一分鐘過去,泰拳選手還是不動。 現(xiàn)場安靜了下來。 裁判趕緊上前查看泰拳選手。 可當(dāng)他的手剛一觸碰到泰拳選手,泰拳選手忽然爆開,整個人忽然爆裂開來,如煙花一般散開。 所有人都懵了! 泰拳選手衣服已經(jīng)化為碎片,然而爆開的是他身上的血rou! 臉上的皮rou、眼睛、耳朵,還有身體上的血rou,全部碎成小塊,如煙花一般爆裂紛飛。 最終,臺上只剩下一具白骨! 原本嘈雜哄鬧各種聲響震耳欲聾的內(nèi)場,此刻安靜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拳臺上,韓越還趴著,嘴角流血,渾身多處骨折,他動彈不得,只有頭顱勉強抬著。 而他面前不遠處,是一尊跪著的人形骨架,森森白骨泛著寒光。 “啊——” 人群中驟然響起一聲凄厲的尖叫。 是一個年輕男人,他尖叫哀嚎,“我的臉,我的臉怎么了,好痛,好痛,救命??!” 隨著這個男人的哀嚎,周圍許許多多觀眾也開始哀嚎痛呼。 他們有的是臉上,有的是手上,皮rou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了一般,流出膿水,散發(fā)著惡臭,甚至還能看到有蛆蟲在怕。 有個嚎哭的男人,眼睛被腐蝕成了一個空洞,青黃色的膿水流了滿臉,蛆蟲在他眼睛的空洞里爬進爬出…… 其他人的情況也都類似,只不過他們被腐蝕腐壞的位置可能在脖子,可能在手臂,也可能在胸口…… “是碎rou!” 有人驚呼! “那個泰國佬身上飛出來的碎rou有毒!” 還是有人能發(fā)現(xiàn)真相的。 泰國拳手身上的血rou粉碎爆裂迸射,細小碎塊的血rou噴得到處都是,而但凡被那些血rou噴射到的人,皮膚瞬間就開始潰爛腐蝕流膿長蛆…… 沈藍和虞森坐在第三排,這距離也在碎rou爆裂的范圍之內(nèi),碎rou不如前面兩排更慘,但也沒能完全幸免。 沈藍右臉頰被崩到了小拇指的指甲蓋那么大一塊兒碎rou,頃刻間,這一塊的皮膚就開始灼痛,惡臭傳來,她連忙伸手摘掉那塊碎rou,可臉上還在不斷腐爛,她摘碎rou的手指也跟著腐爛,痛不欲生! “阿森,阿森救我,救我?!鄙蛩{哭喊。 虞森比較幸運,一塊碎rou掉在他胳膊上,他穿著襯衫,他第一時間把碎rou抖掉,但襯衫已經(jīng)被燒爛,他的那塊皮膚也被燒爛,不過程度稍微淺了點,不像直接接觸那么厲害。 “阿森,救我,我的臉……”沈藍驚恐萬狀地哭喊。 虞森連忙抓住她,“冷靜點,這里太亂了,我們先走出去?!?/br> 可是想走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奚睿也被嚇慘了。 他一開始的注意力都在韓越身上,但當(dāng)泰國拳手變成白骨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這他媽什么情況? 接著就是前幾排的觀眾哀嚎慘叫,聲音凄厲慘烈。 奚睿看向沈西園:“為什么我們這么近,沒沾到那東西?” 沈西園:“有我在,能讓你們沾上臟東西?” 奚睿:“……” 傅準(zhǔn)目光凝重,“韓越快不行了。” 沈西園冷笑:“小嵩算計的很不錯啊。用韓越當(dāng)噱頭,不斷抬高韓越輸?shù)馁r率,吸引賭徒們的資金,也吸引泰國拳手背后的人上鉤。泰國拳手背后的人,找來這么個東西本就是孤注一擲,認為這東西絕對能贏,這個人肯定下注了不少……現(xiàn)在,最后時刻,泰國拳手自爆,韓越在臺上可還有一口氣喘著呢,自然是韓越贏,莊家通吃。泰國拳手背后的老板,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奚睿攥緊拳頭,“所以剛才在拳臺上,泰國拳手把韓越打成那樣,其實嵩爺早就知道?” “人,是打不過那種東西的?!?/br> 奚睿咬牙:“從一開始就注定老韓會被暴揍。其實那個人是不是老韓都沒關(guān)系,因為老韓戰(zhàn)績好,他出來當(dāng)這桿槍,才更能吸引押注資金,對嗎?” 沈西園點頭,“應(yīng)該就是這樣。” 奚睿茫然:“老韓喜歡打拳,只想打拳,可……這一場之后,他還能再打拳嗎?他命都快要沒了!” 沈西園冷笑一聲,“所以啊,泰國人需要受到懲罰,那個做局的人,同樣需要受到懲罰!還有在場的所有觀眾,這些為血腥游戲添磚加瓦的家伙們,沒有一個無辜,那就一起受罰好了。” 奚??催^來:“小園園你要做什么?” 沈西園沒有回答,只是笑,“大和尚跟泰國法師斗法呢,你說,我是幫誰好?” 她嘴角帶著微笑,雙手結(jié)印,言出法隨、術(shù)隨心動。 “敕!” 人群中的泰國法師,忽然口吐鮮血,雙眸駭然驚恐萬分,他甚至都沒敢往場內(nèi)多看一眼,就飛速遁走。 二樓包廂。 大和尚度落法師,原本正打坐閉目做法,可驟然之間,他臉色蒼白一片,七竅流血,他原本稍顯豐腴的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瘦削干癟,他原本光滑且富有彈力的皮膚,也rou眼可見地變得暗黃、松弛,布滿斑點…… 度落法師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包廂里的西裝男面色大變:“度落法師,度落法師你怎么了?” 度落手中的佛珠,悄然斷開,珠子一顆顆滾落在地。 度落緩緩地睜開眼睛,滿目驚恐,他顫抖不止。 顯示器中,那個依舊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開口,聲音冷肅:“度落,出了什么事?!?/br> 這個聲音,讓度落渾身一震。 度落緩緩站起來,因為站不穩(wěn),人晃蕩了一下,他勉強站直,對著畫面中的男人說:“嵩爺,度落無能,今日另有高人在場,度落……慘敗,一身修行盡毀……” 視頻中的人終于轉(zhuǎn)過來,露出了半張臉,那人捏著手中的木珠:“是那個泰國法師?” “不,另有其人?!贝蠛蜕新曇纛澏叮澳侨松畈豢蓽y,本可直取我等性命,最終還是留了一線生機。泰國法師沒這等能耐,他比我傷得更重,只怕都不一定能回到泰國!” 賽場內(nèi)。 沈西園目光冷漠,薄唇輕啟:“百鬼幻境,啟!” 今日所有在場眾人,無一幸免,所有人都將陷入她所構(gòu)造的百鬼幻境。 喜歡看血腥對戰(zhàn)?喜歡賭命?喜歡刺激? 那就刺激個夠! “啊——不要啊——” “鬼啊——” 沈西園話音剛落,場內(nèi)再度開始混亂,凄厲的尖叫聲哭喊聲交織,那聲音簡直能刺穿人的耳膜。 奚睿茫然地看著沈西園:“這些人怎么了?” 剛才是血rou腐爛的人慘叫,這會兒怎么那些好好的人也開始尖叫哭喊,面露驚恐?一個個活像是見了鬼。 沈西園沒多解釋,她看向傅準(zhǔn):“把韓越帶走吧?!?/br> 傅準(zhǔn)立刻翻身上了拳臺。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們?nèi)齻€和陷入昏迷的韓越之外,所有人都進入了百鬼幻境,正在經(jīng)歷自己人生中最恐怖的時刻,自然不會有人阻攔。 看著癱在地上的韓越,傅準(zhǔn)無從下手。 沈西園彈了一道符,打在韓越身上。 “直接抱他起來即可?!鄙蛭鲌@說。 傅準(zhǔn)依言,半跪在地上,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韓越,竟然意想不到的輕盈,顯然是剛才沈西園又做了手腳。 韓越被帶走,送去醫(yī)院。 20分鐘后。 三輛黑色越野車停在搏贏俱樂部外面。 最前面車輛上下來幾個保鏢,飛快開始清查現(xiàn)場,站位。 后面車子上下來的保鏢快步走到中間車輛旁邊,打開后排車門。 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躬身站在車門邊,低聲說道:“嵩爺,到了?!?/br> 一雙長腿從車門邁出,下一秒,男人已然下車,他穿著煙灰色襯衫,戴著銀邊眼鏡,手中拿著一串木珠,手腕上還帶著一條紅線編織的手鏈,手鏈的掛墜是一個小小圓圓的西瓜。 “嵩爺,里面的情況十分慘烈?!敝终f道。 黑襯衫的男人卻沒有任何遲疑,大步流星地朝著地下拳場走去。 打開外門,走進第二道隔音門,凄厲的慘叫聲瞬間傳來,那聲音太過慘烈,簡直如同萬鬼哀嚎,瞬間就能把人的血液給凍住。 黑襯衫的男人卻沒有任何表情,一步步走進去。 那場景,果真如同是人間地獄。 其中有一小半的人,皮膚潰爛宛如喪尸一般,還有一多半人,完全陷入驚恐之中,神智混亂…… “嵩爺,我聯(lián)系了玄學(xué)協(xié)會的曲副會長,他馬上就到。”助理說道。 男人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吊著的小西瓜,聲音極富磁性,“韓越呢?” “被人帶走了?!?/br> “傅準(zhǔn)的人?” “應(yīng)該是?!?/br> 男人挑眉,“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