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唐晨立刻明白,走到一邊上去給池漾打電話,這種事情,還是警察接手比較好。 而沈西園,則沖龐主任笑了笑:“不聽話,沈厚崇會讓你身敗名裂?那如果不聽我的話,你猜會怎樣?” 龐剛心中的恐懼已經(jīng)達到頂點。 他這輩子最大的秘密,就這樣被這位沈小姐給說了出來! 她怎么知道的! 龐剛幾乎崩潰。 沈西園:“我再問你一邊,沈厚崇跟你說過什么?!?/br> 龐剛:“我我……我說了,你……放我走……” “行啊。”沈西園點頭。 龐剛咬牙,顫抖著說:“沈總就說讓我……協(xié)助他做個假手術(shù),讓我按照他給的圖紙,在你背上切開幾個小傷口,把他給的東西放進去……還說,還說這不能讓你知道,所以讓……讓我在你背上做完手術(shù)之后,再按照正常肝移植的程序,取你的肝,偽造成一起正常的肝移植手術(shù)……” “就這些?” “是是……是。”龐剛整個人止不住地打冷戰(zhàn),“沈總就跟我說了這些。我想著……我想著肝臟反正能夠再生,就算切掉你一半肝臟做個假手術(shù),也……也不會怎么樣……” 傅準的忍耐已經(jīng)達到極限。 他忽然一腳,揣在龐剛腿上。 “噗通!” 龐剛一個大男人,被踹得直挺挺跪在地上,膝蓋重擊地面,發(fā)出巨響,疼得龐剛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直飆。 沈西園瞪了傅準一眼,“要你多管閑事?!?/br> 她又湊近龐剛,微笑:“切掉我半個肝臟,也不會怎么樣。這包不包括在我意識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下,給我開膛破肚取肝呀?” 龐剛渾身一抖,眼神中是無盡的哀求:“對不起對不起,沈小姐我錯了,我當時真的沒辦法了,都是沈總的指令!都是沈總讓我這么干的?。 ?/br> 傅準臉色驟變,“你說什么?意識清醒的狀態(tài)下做這種手術(shù)?” 沈西園瞪了他一眼,“大驚小怪做什么,我意識要是不清醒的話,還不得真被他們把肝給割了呀?!?/br> 裴洲自己是醫(yī)生,他更懵逼:“什么玩意兒?做手術(shù)肯定要麻醉的,這又不是某些腦部手術(shù),需要病人清醒。這種開胸的手術(shù),病人若是清醒的話,那不等于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 裴洲的話讓傅準臉色更黑更沉。 沈西園沒解釋,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她看著龐剛:“當時明明沈厚崇交代你的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在我背上種植那個符文,已經(jīng)做完了,這個時候你發(fā)現(xiàn)我從麻醉中醒來,你完全可以停止手術(shù)的??赡銥槭裁匆^續(xù)呢?要在我清醒的狀態(tài)下,給我開胸取肝?只是因為沈厚崇的命令?” 龐剛連忙點頭。 沈西園笑:“不,就算沈厚崇不命令,你也會這么做的。畢竟,你可始終都沒忘記,這是一場肝移植手術(shù),如果不切我的肝,那豈不是證明你做了假手術(shù)?甭管我清醒不清醒,你是必定要完成這臺手術(shù)的,我說的對不對?” 龐剛駭然,可他此刻說什么都不敢承認,他只求沈西園能放過她。 沈西園微微嘆氣。 “為什么都喜歡求我放過你們?不放過你們的,明明不是我呀?!?/br> “龐主任,你妻子,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吧……” 第69章 走尸 池漾快要給沈西園跪下了。 “我的祖宗哎!” 池漾無語地說:“你就不能稍微背著點人?現(xiàn)在龐剛殺妻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醫(yī)院, 說什么的都有。問題是我們連案都還沒立, 都已經(jīng)鬧到了網(wǎng)上,網(wǎng)友們義憤填膺地叫我們給說法, 我們?nèi)ツ膬航o??!” “龐剛老婆叫葛慧, 他岳父叫葛峰,葛峰是咱們南城醫(yī)療系統(tǒng)的領(lǐng)導,現(xiàn)在還在位。我們倒是主動聯(lián)系這位領(lǐng)導, 可人家說……不希望傳謠言, 也相信女婿沒有殺女兒, 希望我們能盡快平息謠言,不要再給無辜家屬帶來傷害!” 沈西園有些詫異。 裴洲也很奇怪:“這是為什么?。窟@不是正常人的反應(yīng)吧?正常人在女兒離家出走杳無音訊之后, 聽說女兒有可能被女婿殺害,怎么也不可能這么平靜吧。” 池漾:“的確不是正常人的反應(yīng)??蓡栴}是,沒有葛慧的家屬報案,我們警方連立案都不能,怎么管?讓我直接沖進人家家里去搜查嗎?” 傅準看了沈西園一眼, 說:“龐剛手術(shù)作假, 疑似參與買賣器官?!?/br> 池漾一臉懵逼。 沈西園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 她立刻點頭:“對!池漾, 我在手術(shù)中麻醉失效醒過來, 聽到龐剛說, 不光要切掉我肝臟, 還要把我的腎也給切掉!肝臟是用來給我父親做手術(shù), 但那個腎臟,他可以賣掉!我舉報他!現(xiàn)在有理由立案了吧?!?/br> 池漾的表情,相當一言難盡。 不過…… 好歹總是個借口??! 而且還算是個過得去的借口。 不過,池漾還是有些不確定。 他看著沈西園:“你說龐剛那些,我都知道了,你真是……看出來的?” “不然呢,你告訴我啊。” “行。”池漾點頭,不該懷疑這位華中分局老大的,“有你這句話,我們就去好好搜搜他們家。一旦搜出尸體……有沒有人報案就不重要了,刑事案件,直接可以立案?!?/br> 池漾把涉案的那幾人,龐剛帶的實習生,手術(shù)的助理醫(yī)生張家棟、護士曹瑩以及麻醉醫(yī)生秦平,都給帶走。 傅準也要帶沈西園走。 不過旁邊還有個眼巴巴的沈旭鵬。 “小西……” 沈旭鵬眼巴巴地看著沈西園。 他剛醒過來,聽護士說了沈西園要給二叔捐肝的事情之后,他就顧不得什么,踉蹌著跌跌撞撞地跑來阻攔,可還是晚了一步。 幸好小西沒事。 沈旭鵬愧疚又痛苦。 沈西園打量了沈旭鵬一眼,說:“你剛醒?” 沈旭鵬連忙點頭。 沈西園說:“給你轉(zhuǎn)個醫(yī)院吧?!?/br> 沈旭鵬一愣,連忙又說:“都聽你的?!?/br> 沈西園看向裴洲,“裴院長,可不可以給個床位?他躺了快倆月了,得好好檢查一下吧,也不能著急走動的?!?/br> 裴洲眨眼:“當然可以,我的家醫(yī)院,有錢就能住,不擠?!?/br> 有錢就能住…… 沈西園頓時轉(zhuǎn)頭瞪了傅準一眼。 錢! 錢個屁?。?/br> 她現(xiàn)在就是沒錢! 還欠了奚睿機票錢呢。 說起這個,沈西園也覺得有些奇怪,奚睿往常很熱衷于拉客戶的,怎么最近都沒什么業(yè)績了? 這小徒弟被年幼時救他一命的小青梅的事兒給絆住腳,這些天都不思掙錢了呢。沒了網(wǎng)店資金來源,她現(xiàn)在就是個窮光蛋。 沈西園看向沈旭鵬:“你自己有錢住院嗎?” 沈旭鵬又是一愣,連忙點頭:“有的?!?/br> “那就好?!?/br> 沈西園松了口氣,這年頭,不談錢大家都能做朋友。 給沈旭鵬安排在了裴洲的醫(yī)院。 轉(zhuǎn)院的路上,沈西園問了沈旭鵬,之前的事情。 沈旭鵬早就想跟meimei解釋了。 他說:“我現(xiàn)在記不太清楚是什么時候開始,我總覺得自己腦子里像是多了一個人。他會跟我說話,我做什么事情的時候他也都會插嘴,就跟畫外音一樣?!?/br> “我之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還去咨詢過醫(yī)生,醫(yī)生說我有精神分裂的可能。還說我這個年紀,最容易發(fā)病。我氣得不行!我沒有精神病!腦子里的那個人不是我!” “可不管我看了多少個醫(yī)生,醫(yī)生都是這么說的?!?/br> “一開始其實就是有些聒噪,比如我正在做什么,忽然那人在我腦子里說句話,我還以為是別人在跟我說話,鬧了很多烏龍。最煩的是,他總打斷我思緒,弄得我很暴躁。”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什么不適,我又不想去被醫(yī)生當成神經(jīng)病,就沒再看醫(yī)生。但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天,我好好睡覺呢,一個玩的挺好的哥們忽然叫人來,把我摁著揍了一頓,非說我給他戴綠帽子,我冤枉?。 ?/br> “再后來,各種我沒做過的麻煩事兒找上我,而且我明明睡了一夜,不知道為何,第二天起來還是特別累,我看了個雙重人格的電影,忽然意識到,我那算不算是雙重人格?腦子里的那個人,利用我的身體,晚上出來活動?!?/br> “我又找了心理醫(yī)生,但是心理醫(yī)生告訴我,通常情況下,雙重人格的兩個人格,是不會知道彼此存在的,或者是副人格知道主人格的存在,而主人格一般是不會知道副人格的存在。像我這樣的情況絕無僅有,他覺得比起雙重人格,我更像是妄想癥?!?/br> “我當時很害怕,我開始逼著自己整夜不睡,但不知道為何,我一到晚上就困得不行,很快就睡了,再醒來就發(fā)現(xiàn)他又做了很多事……我擔心會出大事,我就想回老家去。讓我爸看著我,在那地方也出不了什么事,他就算是晚上占了我的身體,一夜功夫他也跑不出咱們大山。” “可是……” 沈旭鵬看向沈西園,“就在我回去的前一晚,我不敢睡,喝了很多很多咖啡,我在裝睡。咖啡喝多了尿頻,尤其是夜里,總想上廁所,我午夜的時候起來那次,聽到二叔跟金慧在說話?!?/br> 沈旭鵬咬牙:“我聽到他們在說什么玉珠、邪珠,還說送你去坐牢,你才能乖一點……對了,我想起來,這些就是在你坐牢前的那段時間!” 沈西園微微點頭。 沈旭鵬的靈魂受損,很多記憶不清楚,這都很正常,他能記得這些已經(jīng)不錯了,指望他記住準確時間,太難。 “那然后呢?你被發(fā)現(xiàn)了?”沈西園問。 沈旭鵬有些羞窘,“嗯,我當時太過震驚,站久了腿也麻,就踢到了東西……弄出響動,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br> 提起這個,沈旭鵬又忍不住咬牙:“被發(fā)現(xiàn)后,金慧看了我一眼,就跟二叔說,正好放在我腦子里的魂養(yǎng)得差不多,也該凝聚了?!?/br> “我當時求二叔,可二叔卻搖搖頭,說我太莽撞,不該那么好奇的。二叔讓我好好養(yǎng)著,日后總有一天,還會把身體還給我?!?/br> “之后,我就徹底失去了身體掌控權(quán)。支配我身體的,變成了那個魂。我原以為他只占用白天,晚上或許能把身體給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