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矮個女子倒在地上翻滾著,嘴里除了慘叫聲再無其他。 葉長秋緊攥銀簪滾到一旁,后背貼在車壁上,微微顫著唇,盯著地上打滾慘叫的女子。 “怎么回事???”馬車外的刀疤女高喝一聲,眼中一獰拉停了馬匹,轉(zhuǎn)身掀開簾子看向里面。 候在門口處的葉長秋眸色一緊,抬起銀簪就要扎進(jìn)女子的脖子里,在離得只有一指距離時卻被女子緊緊抓住了手腕。 一記手刀狠狠劈在他的頸后,葉長秋身子一泄,軟軟地倒了下去。 看了眼再次昏過去的少年,刀疤女皺眉看向凄厲慘叫的女子。 只見女子捂著鮮血狂涌的眼眶,臉色極度猙獰,就著那滿臉的鮮血就好似剛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長長的指甲抓在木板上,發(fā)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我要?dú)⒘怂。?!”女子尖厲嘶吼,腳一蹬就要撲過去將少年撕碎。 刀疤女直接伸手拽住了她的頭發(fā),制止了她的動作,皺眉不耐的嘖了聲:“廢物!”竟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給弄成這副模樣。 矮個女子在她手中不斷掙扎,剩下的一只眼睛猩紅一片,惡毒地盯著昏過去的人,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rou。 整個人幾近癲狂。 看來也是沒用了,刀疤女可惜的嘖了一聲,將女子拖出馬車外,從腰間抽出匕首,輕而易舉地劃開了她的喉嚨。 “呃”矮個女子瞳孔驀的放大,掙扎抽搐間瞳孔慢慢擴(kuò)散,最后徹底失去了動作。 刀疤女面無表情地將人拖下馬車,直接丟下了旁邊的小山崖。 轉(zhuǎn)過身用粗布擦了擦染了血的匕首,掀開馬車的簾子,撕下衣裳的一塊長布,將少年的手綁了起來。 等弄好了,才重新坐回馬車前,牽起韁繩繼續(xù)趕路。 就是停的這么一段時間,后面的童山已經(jīng)趕了上來。她看了眼離著不遠(yuǎn)的馬車,眸子凝重,甩起韁繩更是加快了速度。 前面的刀疤女自是發(fā)現(xiàn)了她,只當(dāng)是路過,回頭看了一眼,牽著韁繩讓開了點(diǎn)路。 童山驅(qū)使著馬車與她平齊,拽緊韁繩,目光沉沉轉(zhuǎn)頭看向她:“將馬車停下!” 嗯?刀疤女雙眼微瞇,冷冷地瞧過去,隔著馬車與她對話:“你是何人?” 童山眉頭緊皺,不答她的問題,目光瞥向她身后的馬車窗簾,隱隱間能瞧見里面的一團(tuán)黑影,沉聲再次重復(fù):“將馬車停下!” 注意到她的視線,刀疤女猜了個大概,竟沒想到這般都讓她追上了,猙獰的眉間微蹙,手里的韁繩猛甩:“駕!” 馬車一下便越過了童山,驅(qū)使著快馬跑在了她前面。 童山連忙追上,牽著韁繩往她那邊靠去,在離著只有一步之遙時,童山腳下猛的一蹬,長腿一跨直接跨到了刀疤女子的馬車上。 “找死!”刀疤女眼中殺氣乍現(xiàn),一個旋身抬腳朝她狠狠踢去。 童山單手抓住馬車框,身子一側(cè)險險躲過。卻不想刀疤女子下一腳立馬而至,童山?jīng)]能躲過,腹部硬生生受了她這一腳,悶哼了一聲,手緊緊扣在馬車框上才沒掉下去。 刀疤女子雙眼微瞇,抽出身側(cè)的匕首,拽著韁繩站起身子,抬手猛得將匕首朝女子劃去。 童山往后仰去,脖間能感受到那匕首寒光從頸間一閃而過,只差那么一點(diǎn),她的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童山咬牙猛的拽住她未來得及縮回的手,用力往一個方向一扭。 咔嚓 手腕處發(fā)出令人牙疼的聲音,匕首也從她的手中掉落,刀疤女疼得冷汗直冒,半跪倒地捂著手腕嘶嘶直喘氣。 童山冷冷地俯視著她,掀開馬車簾子,入眼的竟是葉長秋蒼白的面孔,童山怔住,沒想到被人販綁了的人竟是他! 他不是同開夏一起嗎?怎會被人販綁到這? 在童山怔住的一瞬,刀疤女得了手,撿起匕首猛的劃向她的大腿處,直接劃開了一條血口。 “嘶”童山倒抽了口氣退后了一步,眸中戾意噴涌而出,正要上前拽起那人的衣襟,卻被她靈活躲過,刀疤女傾斜著身子,狠毒地盯了她一眼,猛得抬手將匕首扎進(jìn)馬屁股上,往地上一躍脫離了馬車。 被扎了一刀的馬匹躍起前腿,長嘶一聲,步伐狂亂地往前沖去。 童山在馬車上踉蹌了一下,穩(wěn)住身子,再顧不得腿上了傷口,掀開簾子將里面昏過去的葉長秋抱進(jìn)懷里,手心扣在他的后腦勺上,緊緊護(hù)著。 等她出了馬車想跳馬車時已是來不及,馬匹狂亂地沖向小山崖,童山兩人直接巔出了馬車,隨著馬車后面滾下山崖。 童山緊緊地將人護(hù)在懷里,索性這山崖并不算多高,他們滾落的地方也有些傾斜,滾落期間童山胡亂抓著想捉住一些草根穩(wěn)住身型,可根本沒甚可以抓的住。 后腦勺撞在溪中的石頭上時兩人才停了下來,童山被撞得兩眼發(fā)昏,捂著滲血的后腦勺將人從溪中抱起,走到一邊的干地上放下。 “唔”童山難受地悶哼了一聲,雙手抱著后腦勺揉著,可根本沒辦法緩那尖銳的疼痛。 感受到手上沾了液體,童山將手放到面前看了眼,隨手摘了一旁的葉子揉碎往后腦勺與大腿處的傷口處胡亂抹一通。 靜靜捂了會腦袋,等疼痛緩些了童山才低垂眸子看向地上的人兒,此時的葉長秋頭發(fā)以及衣裳都已經(jīng)被溪水打濕,緊緊貼在他的修長身子上。 銀月下少年美好的身段異常誘人。 童山眸中半分波動都不曾有,低低嘆了口氣,仰頭看向懸崖高壁,看起來倒也不是很陡,她站起身子靠近崖壁,本想嘗試看看能不能這般爬上去,可放眼一看,根本沒有她能借力的地方,光滑的好似讓人削過一樣。 這可如何是好。 那么晚沒回去,阿爹不曉得有多擔(dān)心。 童山眉宇間透出一股談?wù)劦某钜?,后腦勺的疼痛更是讓她思考不能。 罷了,等他醒了再想辦法罷。 從旁邊撿起了一些枯樹枝堆在一起,童山拿出懷兜里沒被水浸濕的火折子將樹枝點(diǎn)燃。旺火下,沾了溪水的身子終于暖和了起來。 看了一眼旁邊的葉長秋,童山將他抱到離火稍近的地方,打算這般將他的濕衣裳烤干。 可烤可會,童山脫下來的粗布外衫都已經(jīng)烤干了,少年身上的都還是如此,只是靠近火堆的手臂處干了一些。 童山靜靜看了他一會,抿唇蹲下身子去解他的玉帶,將少年寬松濕噠的外衣脫下,只剩一件薄薄的里衣著在身,她拿起自己烤干的外衣蓋在他的身上,將少年的長衫攤開放在火邊烤。 靜謐的崖底只有火堆噼里啪啦的聲響,童山握緊手中的尖石,目光警惕地掃著四周。 許久,一聲悶哼從少年口中傳出,葉長秋咬著蒼白的嘴唇,手撫上后頸,后頸那塊痛得他整個人都難受。 “你醒了?”童山坐在他旁邊,伸手將烤干的衣裳遞回給他:“你的衣裳干了?!?/br> 坐起身子的葉長秋這才驚覺自己竟只著了一件薄薄的里衣,他猛得揪起那粗布衣裳掩住自己幾近赤果的身子,一股羞惱之意涌上心頭。 正待童山再說些甚的時候,一記耳光又快又狠的落在她臉上,直接將她整個人都打懵了。 捂著側(cè)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年:“你......做甚打我?” 葉長秋咬著蒼白的下唇,手一伸奪過自己的長衫,桃花眸微微泛紅,眸中水光閃閃,帶著羞惱瞪著她:“你這登徒子敢脫我衣裳!” 童山是冤得不行,指了指山崖再指溪邊,同他解釋:“方才你衣裳濕了我才想著幫你烤干衣裳的?!泵蛄嗣虼?,沉悶地道了一句:“我什么都沒看。” “那又如何?”雖知曉她是為了救他才這般,可葉長秋亦不想對她低頭,低眸將衣裳拉高了些,輕哼:“那你也沒資格脫我衣裳?!?/br> 只有他的妻主才有這般的資格,少年輕瞟了一眼女子,哼,這人簡直是癡心妄想。 童山?jīng)]想到自己救了人竟還這般不討好,抿著唇沉著臉坐到火堆的另一邊,沒再說話。 寂靜的黑夜又只剩下火堆噼里啪啦的聲響。 靜了一會的葉長秋看了眼火堆對面的女子,背過身子快速將烤干的衣裳套上,烤干的衣裳還隱隱能瞧見上面的血跡。 想來是那女人的血噴到他身上的。 葉長秋厭惡的抬起袖子擦了擦,腦海里閃過馬車上那想對他不軌的猥瑣女子,心下更是惡心不已。 胃里翻江倒海,葉長秋捂著嘴干嘔起來,難受得眸中水光粼粼。身后的人卻對他不聞不問,一時間心里更是多了幾分委屈。 這人怎這般小氣,不就是打了她一下而已嗎?作為一個女子竟這般都受不住不成? 愈想愈是委屈,少年紅著眼眶瞪向女子,卻見她連個眼神都沒分過來。 心下更是氣惱,葉長秋手里緊緊攥著衣擺,委屈的目光定在火中片刻,緩了緩心神才輕聲開口:“我們現(xiàn)在在哪?” “不知道?!蓖降暬氐?。 她確實(shí)不知曉這是哪,這條路她沒走過,更不曉得自己摔到了這甚地方。 “你”葉長秋卻只當(dāng)她是生氣了,在敷衍他,但若是要他道歉那是絕不可能的,冷哼了聲,頭一撇,亦不想理會她。 童山?jīng)]有注意他的異樣,目光掃向這茫茫夜空,心下想著對策。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下一章!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咚咚鏘鏘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圭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39241546 5瓶;super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9章 心悸 是現(xiàn)在就去尋上去的路?還是等天亮些再尋出路? 若是童山一人的話倒還好說, 只是現(xiàn)在還帶著葉長秋, 就怕有甚豺狼虎豹她顧不了他。 童山抬眸看向林間的黑路,若是現(xiàn)在去尋路的話也確實(shí)不易, 這里最快的途徑就是爬上這山崖。 她再次站起身子走到崖壁邊, 站在他們滾落下來的地方,陷入沉思。 那邊的葉長秋輕睇了女子一眼, 不明她在想甚。 罷了, 還是等天亮再尋別的出路罷。 童山回頭看了一眼少年的側(cè)顏, 往一旁的林子走去。 時刻注意她舉動的葉長秋心中微緊, 放在膝蓋的手握成拳,輕咬唇便要站起來跟上去, 卻又見她只是撿了一些地上的枯樹枝便又走了回來。 少年心下頓松, 剛要起身的動作微泄,又緩緩坐了回去。 童山將干柴丟到火堆里,坐回原位,望著火堆沉默不言。 葉長秋坐在女子對面, 眸光越過火稍靜靜凝向女子被火光照映的臉龐, 明明平日瞧著木楞的臉,現(xiàn)下看來竟生了幾分沉穩(wěn)可靠。 讓他莫名地覺得很有安全感。 葉長秋目光緩緩向下移,定在女子抿著的雙唇上, 一時口腔內(nèi)泛起了些許涎液, 他眸光淡淡移開,手指劃著膝蓋,下巴微抬, 故作姿態(tài):“我們要什么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