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祝你快樂
電話鈴聲來得不湊巧,我慌張地松開手,還沒品嘗到法式接吻的真諦,不知道是誰很不適宜地打擾。 “喂?” “岑繪?!笔墙瓱?。 我心里咯噔一沉,差點掉了出來。 氣氛很快恢復正常,慢慢地向平靜過渡。簡單來說,我是岑繪,我是我自己,可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我除了我是我,我還是江燁的妻子,是旬一的嫂子。 “我沒什么事,明天周末,所以打個電話問你需不需要明天我去元媛家里接你。” “不,不用了?!蔽倚奶摰乜戳艘谎凵砬暗慕唬麘撀牭剿绲穆曇?,他低著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我捏著手機,仿佛捏著自己的心,還是有這種偷/情的犯罪感,雖然先出軌的是江燁。 沉默是緩解尷尬的最好武器。可是沉默得越久,心里沉甸甸的感覺越難受。 “謝謝你陪我?!苯粡膸r石上面跳下來,他伸手,保護我從上面下來,之后他勸我回到帳篷里面睡覺。 “那你呢?” 江旬一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篝火,很多年輕的男女都聚在一起熱鬧,他說他可以跟他們混一個晚上,我走了兩步回首看他一眼,我知道,他不會離開帳篷的安全范圍。 坐在帳篷里面,我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抽噎,將淚水咽下去,模糊的眼眸還能看清楚他的身影。旬一,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離開后,你要撐起這個家,還有就是,白曉琳真的不錯,她愛你,適合做你的妻子。 我咬著手指,將自己蜷縮在帳篷的角落。 這天晚上,我們都沒有睡,我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面的人影,但凡他站起來走動,我都會緊張地坐起來,我的心跟著他在外面來回晃動。我們始終沒有打開帳篷的門,就連詢問對方情況的勇氣也被江燁的一個電話打得魂飛魄散。 大概是太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驚醒時,我看不到外面的人影,本能地慌張,撲過去拉開了帳篷的門。 大半紅日已吐射萬道光芒,眼前的男孩,背對我的方向,正好被光芒照得奪目。我的世界被他照亮了,如夢浮生,只有他,讓我眼前一亮,我不得不承認,我已經(jīng)無法自拔,我已經(jīng)真的很在乎,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該怎么辦?我該拿我的心怎么辦,求求我自己,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心。 “早安?!苯蛔叩轿腋?,他伸了伸懶腰,跟我打招呼,“準備下山了?!?/br> 時間還早,但是我行走的速度比較慢,所以江旬一打算提前動身,他說,只買了我二十四小時,他要遵守規(guī)則。 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處處都因為規(guī)則牽制著人的思想,無論是道德思想還是人生價值觀,所以我們改變不了我是他嫂嫂這個規(guī)則,也就改變不了現(xiàn)狀。 細想一下,江燁試著改變了情感的規(guī)則,因此他逼迫自己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注定也要痛苦一生。他就是很好的例子,為了不讓大家痛苦,我依舊將這份感覺藏到最深的地方。 最深的地方也最柔弱,一拉扯,就痛得撕心裂肺。 我的腿還是有點酸脹,江旬一故意走得很慢,不過他沒有再牽著我的手,他在我身前,我緊緊地跟隨,一路上,我們少了話語,多了幾分沉思。 經(jīng)過那棵大樹,我突然放慢了腳步,他說的好甜,恍如隔世,我知道,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所以我牢牢地記住這棵大樹,記住大樹下面,有個男孩想要偷吃那個女孩唇上的冰淇淋,他們笑得好甜。 “東西給我吧。”江旬一為了不耽誤時間,直接安排朋友的車子送我們去到那天相遇的十字路口。站在十字路口,他讓我將背包還給他,我明明覺得很沉,可是我不想還給他。 熙來攘往的人群總是很輕易就將我們淹沒,我看著他,欲言又止。 “回去吧,回到我哥身邊?!苯簧焓帜米呶疑砩系谋嘲?,他的這句話徹底斷了我想說的話,不過他也沒說錯,我很快就要跟他哥攤牌了,必須要先回到江燁身邊。 只是,我有點心塞。轉身離開,心情被眼淚潮濕了一大截。 我和江旬一最好不要同時回家,所以我先回去,返回江家的時間差不多就是昨天出門的那個時候,也許就是這么多巧合,或者江旬一只想要我的二十四小時。 對了,一直忘了問清楚,他為什么要刻意買我的二十四小時。 “咔嚓——”我轉動門把,推門進入。 “姐,你回來了。”岑曼奔過來迎接我,不,準確地說,她是來質問我,“你看到二少了嗎?” “嫂嫂怎么會知道,嫂嫂昨天去了朋友家里?!卑讜粤锗洁熘欤拔叶颊f了,每次這個時候,旬一就玩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在國外的那幾年都已經(jīng)習慣了,可是我沒想到他回國后還是這樣?!?/br> 岑曼比較jian猾,想欺瞞她還是要靠點演技。 “姐真的去了朋友家里?” “哎喲,一回來就被你捉著審判,我又不是罪人。”我說謊的功底自然比不上江燁他們一家子,我怕再被岑曼追問下去就會露餡了。 為了避開岑曼的刨根問底,我故意走到白曉琳身邊,無奈之下從她身上尋求幫助。 “你剛才說每次這個時候,旬一就要玩失蹤,那這個時候是什么時候?”我坐在沙發(fā)上,趁著休息抿了一口茶水,從昨天開始就沒好好喝過一口水。 “昨天是旬一的生日……”白曉琳若有所思地嘀咕。 “噗——”這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又被我全數(shù)噴出來。 白曉琳和岑曼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我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唇,尷尬地解釋:“有點燙,有點燙嘴巴?!?/br> 兩個小家伙很明顯不會相信我的解釋,因為剛才那口是涼水。我管不了這么多,在沙發(fā)上如坐針氈,于是我慌里慌張地上樓,心里翻涌著悸動。 “你沒想過在特別的日子里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嗎?” 江旬一提醒過我,只是我太笨了,他說得沒錯,我這個腦袋太笨,需要換個聰明點的腦袋才好。可是,腦袋換了,心卻換不了,這份壓制的心早晚一天要折磨死我,然而,我甘愿被折磨,我想我不光有點笨,還有點被虐嗜好。 剛爬上來,巧的是,撞見婆婆從我和江燁的臥房走出來,她小心翼翼地關好房門。 “媽?”她不知道她的行為全都被我看見。 “岑繪?”一般情況下,婆婆進出我們的房間倒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只不過她自己做賊心虛,反應出來的異常不得不讓我心生疑慮。 “你干什么?你在我們房里有事嗎?” “我,我找個東西,噢,不是,我……”婆婆心里虛得慌,支支吾吾地解釋不清楚,之后她干脆板起個臉,又變成以往那樣的張牙舞爪,“這個家都是我的,我喜歡去哪個房間就去哪個房間,你管得著嗎你,再說了,你又是夜不歸宿,應該是我先來質問你,你還好意思反過來質問我?” 我懶得跟她計較,“我沒質問你,你愛說不說?!?/br> “喂,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心里明明就質問我,你真以為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嗎?你連個蛋都不給老娘生,你還想當家?”婆婆越說越離譜,簡直不可理喻。 我本來就很累,被這個老太婆一吵吵,感覺渾身上下都要散了。 “媽,我今天不想跟你吵,全家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想進去誰的房間都很自由,即便是你把這個家拆了,我們都不會說一個字,所以請你不要再強調我生不生蛋的問題,我是個人,不是卵生動物?!辈恢罏槭裁?,返回這個家我的心情真的好不起來,無論是身還是心,都是前所未有的疲憊不堪。 “哎呀呀,你還敢對我這么大聲?”婆婆舉起手,她不解氣不會善罷甘休。 “媽。”有人及時制止了暴力行為,我聽到是江旬一的聲音,他剛好回家,看到這一幕,他連忙走近我們。 “旬一,你昨天去哪里了,全家人都在找你?!逼牌诺淖⒁饬芸毂晦D移,這就是不平等待遇,我習以為常。 “媽,我有點累,你幫我準備一點羹湯好嗎?” “想吃東西?好好,mama馬上給你準備,你先去房間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婆婆幾乎忘了我的存在,聽到江旬一的請求,她恨不得飛奔到廚房。 江旬一的背包行囊不見了,可能丟給朋友清洗,也可能不想讓家里人問東問西。 “你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他也木然地點頭,之后越過我準備走進自己房間。 “旬一。”我心里一緊,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江旬一似乎等待著什么,他的手觸碰到門把,但他不著急進入,他等我開口,于是我開口,溫柔地對他說:“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