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并肩作戰(zhàn)
“咔——”聲音很輕,如若不是像此刻這樣高度集中精神,我想我應(yīng)該聽不出有人偷偷開了門,企圖潛入我的房間。 我瞟一眼身邊的江旬一,他呼吸很沉,一雙如鷹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地上,他似乎比我更加緊張,握住我的手越來越用力。 “咔嚓——”外面的人可能穿著軍靴,踱步時,有細微的聲響,聲響很有節(jié)奏,隨著節(jié)奏的緩慢和遠近,大概能猜測他先是直接去了臥房。 “會不會是你哥?”我湊近旬一耳邊,小聲地問。 “噓?!毖贿B忙捂住我的嘴,危險還沒有解除的時候,他不敢掉以輕心,哪怕是江燁,他也要確定之后才能暴露。 很快,腳步聲又出現(xiàn)了,他從臥房出來,很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他在廳來回徘徊,就是沒有開門離開。他不離開,而我已然嚇得一身冷汗,不知道是幻聽還是太過緊張,我覺得,他好像越來越靠近酒吧臺,因為聽到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 我微微顫抖著,旬一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雖然房間關(guān)了燈,其實外面的街燈還是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我看到旬一對著我比劃了一下手勢,雖然不明白具體意思,但猜都能猜到,他想引開外面的人,然后我先跑出去。 天知道,我多么不爭氣,我此時覺得雙腿發(fā)軟,估計跑不動了。倒也不是那么沒用,我只是不想留下旬一一人。 就在我們用眼神交流的同時,那腳步聲忽地戛然而止,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旬一覺得一直等下去就是浪費時間,他安撫了我,便小心翼翼,十分謹慎地站起來觀望外面的情況。 我拉著旬一的手,也想要站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邊好像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我下意識地縮著脖子,往旬一的方向靠過去。 “唔——”那人沖到我身后,故意發(fā)出難聽的聲音,嚇得我大叫一聲,撲到旬一身上。 與此同時,江旬一抱著我旋轉(zhuǎn)一圈,隨手將我推到一旁,而自己躍起飛身過去與那人扭打起來。 “這,這……”我咽著口水,被剛才那人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街燈照不到那人的臉,但肯定不是江燁。 “跑啊,或者去找人?!毖坏每蘸鹆艘簧ぷ?,我一愣一怔,呆滯地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彈。我倒是跑啊,跑,對,跑出去叫人。想到此,轉(zhuǎn)身踉踉蹌蹌地到了房門口,豈料空中飛來一把匕首,不偏不倚地插進門把的位置,還好我的手縮得快,否則要被這把匕首砍斷幾根手指不可。 看到匕首,想到了旬一,扭頭望去,他與那神秘人打得不可開交,兩人不相上下,一時分不出勝負,我想助旬一一臂之力,于是將匕首拔出來,朝著他們靠近。 “別管我,你……”旬一分了神,被男人推倒在沙發(fā)上,趁機掐住他的脖子,我見有此機會,便舉起匕首想要對著男人的背部刺下去,本以為我能得逞,哪知這男人同樣機警,在我沖上來的時候,他陡然松開旬一,回頭朝我胸口重重地踢了一腳,這一腳將我整個人飛了出去,匕首也被我甩在了空中。 千鈞一發(fā)之際,那男人接住了落下來的匕首,同時從沙發(fā)上爬起來的旬一奮不顧身地向他攻擊,而站穩(wěn)腳跟的我眼見男人拿著匕首刺向旬一時,也不知道迸發(fā)出什么力量,三兩步地飛撲過去,從背后抱住了男人的腰,暫時勉強控制住他,讓他沒辦法刺中旬一。 我的力量只有幾秒鐘,幾秒鐘后,男人肯定會掙脫掉,迫在眉睫之時,旬一抄起酒吧臺上面的紅酒瓶,朝著男人的腦袋砸了過去。 一股酒香充斥著整個房間,男人倒下了,我也跟著倒下,是虛脫地倒下來。 “岑繪?!苯蝗恿司破可w,趕緊將我扶起來,“事不宜遲,馬上離開這里。” 我還沒緩過神,旬一說,男人很快就會爬起來,我們得馬上走,報警的時間都沒有了。乘電梯下了樓,兩人跑出了酒店,一時間茫然無著落,張望左右方向,不知道該往哪里跑。 “去方婷家?!蔽易プ⊙坏氖直?,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緊張地說,“既然他們沖著我和方婷,也就是說,方婷老家極有可能有對他們不利的東西?!?/br> “好,聽你的?!苯唤辛溯v出租車,我們在凌晨半夜驅(qū)車前往兩老的家。 夜深人靜,稍微一點動靜就能惹來非議。方伯父他們的家在舊區(qū),這一片都是老房子,獨立單間,帶個前后小院,所以我們大半夜地闖進他們家,并沒有打擾到左鄰右舍。 我跟方家老人介紹了旬一,說他是我表弟,旬一還有些不太高興,但白天方家老人見過江燁,總不能再讓他們誤會旬一是我第二個老公吧。 “岑小姐,房間我都收拾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狈讲缸叱鰜恚⑿Φ卣f。 “謝謝伯母,這么晚來打擾實在是抱歉?!?/br> “白天我們還想著留你住幾天,但是看你走得急,也怕你還有別的事情?!狈讲负Φ卣f。 “伯父伯母,我記得方婷以前跟我說過,你們在鄉(xiāng)下還有老屋,對嗎?” “嗯,好多年沒住人了,岑小姐問這個怎么了?”伯父疑慮地問。 “伯父,是這樣的,我,我希望你們搬去老屋住段時間,暫時就不要住在這里。”我和旬一交換眼神,繼而對著方家老人勸道,“但是你別問我為什么,因為我暫時也答不上來,請你們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們好,我和方婷情同姐妹,我希望兩位老人不要出事?!?/br> 方家老人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立馬答應(yīng)我的請求,突然這么說,的確有些奇怪。時間不早了,我和旬一進了伯母為我們準(zhǔn)備的房間,其實就是方婷以前的閨房,伯母說,方婷寄回來的東西都放在床底下,他們打算明年清明的時候全都燒給方婷。 我和旬一送走了老人,然后立刻將床底下的東西拖出來。 “方婷方婷,你要保佑我。”我跪在地上,朝著兩個紙箱子拜了拜,江旬一不屑地笑了笑,“這種時候還相信這些?” “我覺得信則有不信則無,你不信是你的事,我相信是我的事兒,你管不著。”我白了一眼江旬一,然后找來剪刀打開了紙箱子,雖然不知道要找些什么,可按照目前的情況,我們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什么。 當(dāng)初搬家,方婷將大部分家具賣給了二手家具城,只有比較看重的東西才會寄回老家,可是翻找了兩箱紙箱,里面不是名牌包包就是貴重的首飾,了不起還能看到幾本書,或者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物件,沒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 那些人總不能是看中了方婷的這些值錢首飾,所以大費周章地來找我們拼命?找抽嘛不是。 “咦。”我從零散的物件中看到一個眼熟的音樂盒,我撥弄了幾下,不見音樂盒發(fā)出音樂,于是又撥弄上面的按鈕。 “喂,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玩耍?”江旬一翻著幾本書,本就因為毫無收獲而苦惱,看到我玩物尚志,便動嘴教訓(xùn)起來。 “不對啊,這音樂盒怎么沒有聲音?!?/br> “壞了唄?!?/br> “壞了嗎?”我上下左右仔細檢查。 “這音樂盒好像在哪里見過?!毖灰惨鸷闷妗?/br> “跟白曉琳買給我的那個仿古音樂盒一模一樣,所以我知道應(yīng)該怎么弄才有音樂?!?/br> 江旬一湊近一點,斜睨我,“可是音樂呢?” “你不是說壞了嗎?” “哎,不找了,看來沒什么線索,也許是我們猜錯了,那些人說不定就是找你麻煩,跟方婷姐的案子沒關(guān)系?!苯蛔诘厣希晨看蹭?,若有所思地嘀咕,“我們究竟在什么地方掉鏈子了?總感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br> 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床鋪坐在旬一身邊,“我覺得,我們就差找到一個頭緒,就好像繩頭一樣,找到了繩頭,便能牽引著我們靠近真相?!?/br> “對了,你的手機忘在酒店,如果我哥給你電話了怎么辦?” “他一門心思都在梁子柏身上,如果晚上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想,他回去就只是給我收尸了。”想到這里,我有點恨江燁,不是說老公應(yīng)該保護老婆嗎?遇到危險的時候,別說他的人了,就是人影都見不著一個。 折騰一宿,不累也乏,跟旬一商量之后,我們各自睡下了,他睡在廳的沙發(fā)上,方伯母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被子,委屈一晚不礙事,而我在方婷的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才慢慢地進入夢鄉(xiāng)。 我在夢里,聽到音樂盒的樂聲,跟白曉琳送給我的音樂盒不但外型一模一樣,連發(fā)出的鋼琴聲都是一樣的,很好聽,聽得我根本不想醒來。 “岑繪,岑繪,你醒醒……”誰吵我?伴著樂聲好不容易熟睡,又是誰在這里興風(fēng)作浪不得安寧。 “咳咳咳,岑繪。”好像是旬一的呼喚,我猛吸一口氣,突如其來的濃煙吸進了鼻子里,嗆得我不得不清醒過來。 “旬一?”我爬起來,正巧發(fā)現(xiàn)江旬一打橫抱著我準(zhǔn)備逃出門。 “起火了,這房子著火了?!?/br> “什么?”我從旬一身上跳下來,“伯父伯母呢?” “他們已經(jīng)被別人救出去,你別磨蹭了?!苯挥妹砦嬷业淖毂牵覄傄x開,猝然間,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折回去,在床頭翻找了一會兒。 “岑繪,你還找什么?” “音樂盒?!蔽冶е魳泛?,撲進旬一懷中,然后在他的掩護下跑出了著火的房子。 “這個破爛玩意兒,以后我給你買一火車。” “這不一樣,這是方婷留給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