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難分敵友
老師傅出手,方知有沒有。我拖了這么長時間,總算由我媽出面將這件旗袍完成,白曉琳迫切地穿上身,在我們跟前轉(zhuǎn)了好幾圈,她太喜歡了,穿上就不肯脫下,雖然我媽說,還需要完成細節(jié)上面的修改,然而在白曉琳看來,這定制的旗袍簡直貼在她身上,完全不想剝下來。 “媽,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趁著白曉琳自拍發(fā)朋友圈的空檔時間里,我拉著母親去了自己的房間,我將衣柜里面藏起來的那件旗袍拿出來,母親坐在沙發(fā)上,看到我遞給她的旗袍,若有所思地樣子讓我忍不住追問,“媽,會不會覺得很眼熟?” “是挺眼熟的?!?/br> “你在醫(yī)院的時候,有人去探望你,然后把這件旗袍留在你身邊了。” “看我?” 我點了點頭,引導(dǎo)地說:“之前那家醫(yī)院的醫(yī)生跟我說,有一個自稱是你朋友的男人去醫(yī)院看過你,這件旗袍很有可能是他留給你的,為了不弄丟旗袍,醫(yī)生建議我先拿回來暫時保管?!?/br> “男人去探望我?還有這樣的事情,那,我怎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母親著急地問。 “當(dāng)時你的情況還不是很穩(wěn)定,就現(xiàn)在,你不也是想不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我安撫地說,“不過你不要急,能不能想起來都不要緊,我只是想把你的東西還給你,并且媽穿上這件旗袍一定很好看?!?/br> 母親輕撫旗袍,又拉著我的手腕,心事重重地說:“你還別說,這件旗袍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嗯,我見別人穿過,但是我想不起來,是見到誰穿過,我想,我應(yīng)該認識這個人?!?/br>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反正也是毫不相干的人。”正安慰母親的同時,我的手機響了提示音,我打開一看,是楊文華給我發(fā)來短信,說梁子柏剛剛蘇醒,問我要不要來醫(yī)院看他一下。那天搶救過來的梁子柏已經(jīng)昏迷三天了。 我忙于周旋案件的事情,只好將母親送回女傭房間,再三叮囑她不要亂跑,就在房間休息,等我回家,一切安排妥當(dāng),我才放心地出門。 這三天晚上,睡在江燁身邊,我一直都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他關(guān)于梁子柏的事,每每要開口之際,江燁卻談?wù)撝渌?,他近來會去公司上班,覺得累就早些回家,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還不錯,至少江燁能過著正常的生活,如果他看到梁子柏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知道他會怎么想,也不知道他們該如何面對對方。 “叩叩。”我敲了敲門,推門進入,楊文華雙臂環(huán)抱于胸前,站在窗邊遠眺外面的景色,聽到我開門的聲音,他回頭笑著跟我打招呼。而梁子柏躺在病床上,他轉(zhuǎn)院了,又是楊文華安排的,說這家醫(yī)院有熟人,并且比較了解梁子柏的病情。 “岑繪,謝你?!绷鹤影赜袣鉄o力地說道,“謝你還會來看我?!?/br> “醫(yī)生怎么說?”我瞥了一眼楊文華。 楊文華輕描淡寫地說:“吃錯了藥?!?/br> “吃錯了藥?”我詫異地反問,這解釋未免也太兒戲了吧,可是楊文華不想多說,他朝著我聳了聳肩,一副不以為然。 躺在床上的梁子柏面色凝重地看著我們:“華哥,我有話想跟岑繪說,麻煩你先出去一下,謝謝?!?/br> 楊文華走到床邊,拍了拍梁子柏的頭頂,沉聲說道:“生了病還是少說話,知道嗎?” 這是什么意思?楊文華不想梁子柏跟我說話?他沒明說,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出一點疑慮。之后,楊文華離開了房間,順手關(guān)了房門。 “梁子柏?!蔽易诖惭剡?,憂慮地問,“是不是有人要害你,是不是楊文華威脅你,你是不是……” “咳咳咳?!绷鹤影財[了擺手,苦澀一笑,“岑繪,你一下子問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 我定了定神,恢復(fù)鎮(zhèn)定的面容,長舒了一口氣,又說:“你給我的牛皮紙袋,不見了?!?/br> “是嗎?看來,還是被盯上了?!绷鹤影亟z毫不驚訝,他瞅一眼房門口,突然想要掙扎地坐起來,而我本不想幫他一把,可是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有點于心不忍,當(dāng)我靠近一些扶著他坐起來時,梁子柏忽然拉住我的手臂,湊近我耳邊低語,“荔秀區(qū)岳富路十三號胡同公寓201房有我備份的資料,我藏在衣柜后面的暗格,你找機會拿出來,但是我告訴你,我們都被人盯上了,你自己小心??瓤瓤取?/br> “吱噫——”與此同時,房門被推開,醫(yī)生和護士進來要例行檢查。 我被請出去,從病房出來后,我看到楊文華坐在過道的凳子上,他看到我于是站起來,我推了推單肩包,表示要回家了。 “我送你一程。”楊文華堅持開車送我回去,他說,反正探視時間已過,他正好也要離開。 一路上,我們都各懷鬼胎,可在等紅路燈的時候,楊文華扭頭看著我問道:“你好像跟梁子柏走得挺近,我都忘了,那天你們怎么會在商場的露天咖啡廳。” “在咖啡廳當(dāng)然是喝咖啡,這有什么奇怪的。”我平視車前方,冷冷地說。 “是啊,一般情況下這很正常,不過楊叔叔知道,你心里恨著這個男人,既然恨他,又怎么會坐下來跟他心平氣和地喝咖啡?所以說啊,女人的心思真是很難捉摸?!?/br> “是嗎?”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斜睨楊文華,“可我怎么覺得,男人的心思也同樣深不可測呢?!?/br> 楊文華夸張地點頭:“沒錯,像梁子柏這樣的男人,真的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說他為了在江燁身上撈得好處,那可謂是費盡心思絞盡腦汁,特別是他的那張嘴,騙得江燁團團轉(zhuǎn),正因為如此,我才堅決反對他和江燁在一起,這種人根本不配江燁?!?/br> “你早就知道梁子柏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阻止?” “誰說我現(xiàn)在才阻止?我是從一開始就強烈反對,只是江燁用情頗深,根本聽不到我們說的好話?!?/br> “梁子柏的私生活十分復(fù)雜,不知道上次在國外,楊叔叔有沒有一起做個hiv檢測?” “這個嘛……” “為了江燁而勾引梁子柏,叔叔也是為了江家煞費苦心吶。”我挖苦冷笑一聲。 楊文華轉(zhuǎn)了個彎靠邊停好車,他轉(zhuǎn)過身子,語重心長地說:“岑繪,你不能相信梁子柏,無論他跟你說什么,這家伙不安好心,他只會想盡辦法分離你和江燁,我跟你說,我甚至懷疑,岑楠的死就是跟他有關(guān),你不是一直調(diào)查岑楠的死因嗎?我看十有八/九都是他的杰作。” 我睇著楊文華,淡定自如地問:“我很好奇,你憑什么懷疑梁子柏?難道說,叔叔也是知情人?或者說,你跟他們本就是一伙兒的?” “呼——”楊文華吁了一口氣,冷著臉說道,“叔叔沒什么可說的,但就一點,叔叔不可能害小楠,絕不會?!?/br> 不可否認,岑楠在美院上學(xué)的事情,楊文華出錢又出力,那個時候的他十分熱情,并且表示很欣賞小楠的才華,也想過找機會將他送出國深造,當(dāng)時我還是挺感激的,并不覺得這是楊文華的虛情假意,只是現(xiàn)在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對這份親情除了害怕就是抵觸,完全不覺得溫暖,真的,沒辦法感受到楊文華在我們身上傾注的所謂的“關(guān)心”。 可怕的是,如今的我,寧愿相信曾經(jīng)的敵人梁子柏,也不愿相信身邊這位偽善面孔的親人。 “我看我還是自己坐車回去吧。”趁他不備之際,我迅速打開車門下了車。 楊文華沒有強留我,但是他一直盯著我上了一輛出租。 不知道跟蹤我的人,是不是楊文華的人。如果那天的事情不是巧合,那么楊文華必定是跟蹤我和梁子柏其中一人,想想挺后怕的,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不對,好像是自從梁子柏再次出現(xiàn),我才有一種后背發(fā)涼,被人盯上的錯覺,可能被跟蹤,跟梁子柏有關(guān)。 折騰到家,我平定了思緒才開門進入,哪知一進門,就聽到里面,婆婆伶牙俐齒地罵人,平日里,婆婆只會對我開罵,這會兒我不在家,她一個人…… 糟了,不是她一個人,還有我媽。 “神經(jīng)病就是神經(jīng)病,哎喲,我真是倒霉,怎么要跟神經(jīng)病住在一個屋檐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br> “對不起,對不起?!?/br> “媽?!蔽页粤艘惑@,看到母親跪在地上,而婆婆指著她破口大罵。 “嫂嫂,你回來了。”白曉琳憂心忡忡地看著我,我跑到母親身邊,護著她站起來,婆婆盛氣凌人地看著我們,我氣憤不已,怒斥道,“媽,醫(yī)生說了,我媽不能受到刺激,你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看看她干的好事。”婆婆指著地毯上的衣服,氣急敗壞地指責(zé),“這是剛剛在劉師傅那里定做好的衣服,被她糟蹋成什么樣了。” “繪繪,我做錯事了對嗎?我做錯事了,做錯了……”母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自語,我抱著她安撫,“沒有沒有,媽,沒做錯,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br> “喂,岑繪,你就這么算了?” “要多少錢,我賠你就是?!蔽一仡^不氣地吼道,可是這一吼,惹來婆婆極度不滿,她在廳歇斯底里地咒罵我和我媽,她不喜歡我媽住進江家,干脆就一股腦兒地發(fā)泄出來。 我返回房間,一氣之下拿出所有的衣服,準備帶著我媽即可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