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李騰蛟舌尖上的話先過了一遍腦子,方才小心問道:“師妹,這段時間你對我的態(tài)度頗為奇怪,我想問問可是我做錯了什么事情?” “呵,你能做錯了什么,你很好?!?/br> 李騰蛟長舒一口氣,“我就說嘛,這段時間都在峰上修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分明沒有招惹什么事,你怎么可能是因為我生氣,那你可是有什么煩惱?”說著,李騰蛟抬眼看過來。 謝冰潔閉了閉眼,按捺下一腔怒火,過了片刻再睜眼,目光更冷了三分?!芭摾锾珶幔页鋈ヒ粫?。”說著便出去坐著了。 李騰蛟心里有點失落,他還想再與她多待一會的,于是只能透過不斷被風吹開的簾幕,看一眼外面的女子。 河水反照岸上燈火,不知天在水,還是水映天,流光逝水的世界里,只有一襲白衣的女子遙望遠方的背影真真切切。 李騰蛟盯著看了很久,甚至從她的背影里看出了謝冰潔里面衣服印出的形狀,還從微風勾勒下看出了她身體的線條。 人間燈火天上月,眼前仙子凌波來。 李騰蛟心想,既然她沒有生氣,不知能不能問問她我們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關系。 就在他蠢蠢欲動之際,突然一道男子之聲傳來?!叭绱肆汲矫谰?,姑娘怎么獨自一人?” 李騰蛟看過去,對面一條船上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他一身寬大華服,嘴角帶笑,眼睛看向船頭獨坐的謝冰潔。 糟糕,一時大意,讓師妹拋頭露面了,想來謝冰潔的性子也不會搭理這種登徒子。 李騰蛟這么想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女子聲音,“這燈會就是給尚未婚嫁的年輕男女祈福,自然得是獨自行動,公子也不是一人在此嗎?” 李騰蛟循聲看過去,這連調笑帶勾引的語句,居然出自他那冷若冰霜的師妹之口! 他不可置信之后,就涌上一股憤懣,她都不曾對自己這般和顏悅色,怎么就這樣招惹別家公子! 李騰蛟被氣地不行,就想要攪了兩人對話,她氣沉丹田,提著裙擺從船艙中扭著腰走出,笑吟吟道:“meimei真是胡言亂語,我與你一起出來放燈,怎么遇到了英俊公子,就說自己是獨自前來,莫不是怕jiejie將你風采奪了去?!?/br> 他又轉過身向著那邊船頭公子盈盈一拜,“公子見笑了?!?/br> 李騰蛟抬頭眼含秋波羞答答看過去,這離得近了,李騰蛟方才看出對面這男子是個修士!他瞬間懂了謝冰潔剛才性情突變的原因。 這是大魚上鉤了?。?/br> 于是剛才那點子無名之火立刻消散了。 那邊公子見又鉆出來一個美人,嘴角笑意更深?!霸瓉硎墙忝?,是我看錯疏漏了?!彼b遙行禮道:“小生吳云天,一介四海為家的小小散修,看你們姐妹也是修士,今日相見也算有緣,不知你們可愿意移駕這邊,我們一同游湖品詩論道,熱鬧熱鬧。” 兩人的目的就是搞清以爐鼎修煉之人的身份,聽到此人有意接近,自然應邀,李騰蛟以袖遮口,含羞帶怯道:“那就叨擾公子了。” 謝冰潔被他嚴絲合縫地擋在后面,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騰蛟,簡直難以理解師兄為何扮女人如此熟稔。 兩人換了船,于是三人同游流金河,這吳云天深諳女子心理,口才甚好,加之李騰蛟對他另有圖謀,沒多久三人距離就近了許多,之間氣氛也逐漸曖昧。 “吳公子真是了不得,年紀輕輕就修為這般高深,獨自行走江湖來去自如,我們姐妹兩人不過是通些皮毛,門派就被滅了,要想在人世間保全自身,何其困難?!崩铗v蛟雙眉皺起,做西子捧心狀,若有若無掃了一眼吳云天,真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謝冰潔在戲霸師兄的碾壓下,已經(jīng)喪失了表演欲,她看著李騰蛟風情萬種游刃有余,恍惚間已經(jīng)分不清他到底是自己師兄還是師姐。 吳云天慷慨道:“你們姐妹二人有沉魚落雁之貌,江湖險惡,身單力薄在外必然容易遭人覬覦,小的雖然不才,但也有憐惜之心,若是你們愿意,我可以護著你們?!?/br> 他說罷,伸出手,按在了李騰蛟放在胸口的手上。 謝冰潔目光陡然一凜,而李騰蛟心里一個哆嗦,渾身雞皮疙瘩和汗毛全部站起來,心間涌上一股翻江倒海的惡心。 吳云天靠近過來,聲音低沉問道:“姑娘怎么發(fā)抖了?” “……夜風有點涼?!?/br> “是我照顧不周,我們入船艙吧?!闭f著他就摟著李騰蛟的腰要往里帶。 李騰蛟感受到腰間的那只手,更加惡心了,他翻了個白眼,黑燈瞎火入什么船艙,大家都是男人,還有什么不懂的,看他分明是想行不軌之事。 李騰蛟回頭道:“meimei身上熱,愛吹夜涼風,她就別進來了,在外坐一會吧。” 沒料到謝冰潔突然站起來,冷聲道:“jiejie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能進得我進不得?”她氣質冷冽,場面一時間非常尷尬。 吳云天剛才與李騰蛟調情時便注意到meimei表情不自在,為了激起meimei的嫉妒,更是挨近李騰蛟,這meimei果然中計,現(xiàn)在這姐妹倆撕破臉為自己爭風吃醋,更是毫不懷疑。 吳云天舔了舔嘴唇,猶猶豫豫作掙扎狀,“你們姐妹都很好,我也不能厚此薄彼,這船艙里隔音極好,不若我們……一起進?” 他目光在李騰蛟鼓囊囊的胸口掃了一眼,又看向謝冰潔冷淡而妍麗的臉,話語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李騰蛟差點惡心地裝不下去,那邊吳云天則喜滋滋準備好坐享齊人之福,不料謝冰潔冷眸一橫,“不,就我們進,你別進來?!?/br> 說著就一把拉過李騰蛟要往里鉆,吳云天和李騰蛟都不由一愣,這是什么情況?李騰蛟腦子轉得快,立刻打起圓場,對謝冰潔刻薄道:“沒大沒小,你是想造反不成,你若想爭,那jiejie也對你不客氣!” 看來兩人是要為自己一決高下,吳云天笑起來搖搖頭,便坐在船頭等兩人解決。 船艙里,謝冰潔將李騰蛟拉進去以后一甩手,李騰蛟就“咚”的一聲坐在了船壁上,李騰蛟正疼得齜牙咧嘴,緊接著便感到一個東西壓了上來。 謝冰潔俯身過來,一掌撐在船壁上,低頭看他,眼里是無邊怒火,李騰蛟被這氣勢嚇得緊張不已,謝冰潔冷聲道:“師兄,以前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樣的能耐,這么會勾引男人?!?/br> 李騰蛟大腦飛速運轉,回顧了一番自己所作所為,完全沒有問題啊,于是大著膽子道:“最了解男人的不就是男人嘛,而且這也不是什么值得說道的技能?!?/br> “那你學女子也真是爐火純青,以前經(jīng)常觀察女人?” 李騰蛟想都沒想,“以前龍門哪里來的女人,有時去青樓見著那些女人都這個樣子。” 剛說完,李騰蛟就感覺不妙,果然,謝冰潔周身的怒火幾乎rou眼可見地暴漲起來,“哦,師兄還去青樓呢,怪不得啊……” 李騰蛟此時真想把自己舌頭咬下來,他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沒有經(jīng)常去,你聽我說……” 謝冰潔起身,冷冷看著他,似乎是看陌生人一般,根本不愿再聽下去,就要抽身離開。 李騰蛟哪里肯讓她走,立刻去拉她,一把拉住了謝冰潔的手,謝冰潔正欲甩開,不料船遇顛簸,突然劇烈起伏了一下,她站立不穩(wěn),被李騰蛟直直拉回去了。 謝冰潔天旋地轉跌落回去,“噗通”一聲,這就好巧不巧地跌在了李騰蛟懷里。 她又氣又羞,奮力掙扎,李騰蛟見人好不容易被留住,也顧不得什么禮儀,立刻像一直八爪魚一般手腳并用,將謝冰潔死死扣住。 謝冰潔掙扎著掙扎著,就紅了眼眶,“你還抱住我做什么,去尋青樓里的姑娘?。‘敵跏俏蚁沽搜?,你原來也不過是個虛偽小人!我都是自作多情平白浪費了多年?!闭f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 李騰蛟方寸大亂,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你別哭聽我說啊,我以前確實是去過那種地方,但那都不過是為了鏟除那些作惡的仙門,深入敵營之中不得已而為之的,當時溫師弟,對,溫師弟也和我一起的,六峰主都知道!” 李騰蛟毫不猶豫將溫冰炎拉下水,再胡亂攀扯上秦淮月,以自證清白。 果然這招效果拔群,謝冰潔恢復了冷靜,睜著紅紅的眼睛,問道:“真的?” 李騰蛟立刻指天誓地道:“我現(xiàn)在說這慌做什么,你回去直接問他們不就被拆穿了嗎,你確實冤枉我了,我沒有和別的姑娘有過私情,現(xiàn)在仍……仍舊還是完璧之身……” 李騰蛟說著就羞紅了臉,謝冰潔則瞪大了眼睛,她也不難受了,于是硬聲硬氣道:“那你之前殿前對我說的,可是真的?” 殿前,那自然是摘星臺下明光殿前,他抱著她說的那些告白情話,李騰蛟點頭,“自然也是真的?!?/br> 謝冰潔瞪了他一眼,“既然說的是真的,事后我在天一峰養(yǎng)病,你為何沒有來探望我?!?/br> 李騰蛟急忙解釋道:“我去了啊,我可是擔心得很,每隔幾天就去看你,你是知道的啊。” “但是你都是和別人一起來的,什么也不說,看我一眼就又跟著別人一起離開,算作什么探望?!?/br> 李騰蛟一臉茫然,“我不是給你留信了么,在我?guī)サ墓酉旅妫切┕右捕际俏以谛拗穹迳辖o你摘的,雖然難看了些,但是對療傷有益,怎么,你沒有看到?” 謝冰潔一愣,這才想起每次一群人來看她,留下的禮品之中確實有一種果子貌不起眼藏在其中,自己當時郁郁寡歡沒有心情去管,便將禮物都收在庫房里了,現(xiàn)在估計也早就壞了。 李騰蛟見她露出驚愕的表情,知道她定然是沒有看的。 只當自己一直對她不聞不問,因而心有不滿,一路上對自己百般冷淡。 而謝冰潔則心虛起來,“那你為何穿成這樣,裝作女子,剛才還叫那人又摟又抱的,你這樣子成何體統(tǒng),簡直有失禮教?!?/br> “那還不如因為你長得好看,我怕你被那男修盯上,不若我來做誘餌,索性我是男子,就是吃點虧也算不得什么?!?/br> 謝冰潔一愣,“可是……”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挑不出毛病,告白,人家也說清了,還是在眾目睽睽下說的,探望,人家也探了,還帶了親手摘的果子和親筆信,這一路來執(zhí)行任務也都是護著自己,而自己卻一直冷淡他。 李騰蛟見她殷紅嘴一張一合,“可是”了一會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湊過去低聲問道:“可是什么?” 她什么也說不出來,在外英姿颯爽雷厲風行,此時被圈在李騰蛟懷里卻吞吞吐吐羞愧難當。 傳說中的高嶺之花冷傲而孤高,此時卻被他圈在懷里,頭發(fā)散亂,臉頰緋紅,還是個外強中干的綿軟性子。 李騰蛟溫香軟玉在懷,看著眼前人驚慌的模樣,只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他膽子突然大起來,低頭挨近問道:“可是,你還沒給我一個準信,你到底是怎樣想的?” 謝冰潔臉更紅了,“你不要再問了?!?/br> 他更加挨近了一些,和謝冰潔鼻子貼鼻子,說話間鼻息交纏,他心里咚咚狂跳,仍舊壯著膽子逼問:“你必須得說,不然我算作你的什么,是你的師兄,追求者,還是你的別的?” 謝冰潔無法后退,又羞又慌,但是李騰蛟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其中樂趣,不依不饒地問。 她最后低垂著眼,小聲道:“別的?!?/br> “什么?別的是什么?” “你……你太過分了!”謝冰潔羞極,伸手就想去推開緊緊抱著自己的人。 不想,李騰蛟一把扣住她的手,俯下了身。 冷冰冰的謝冰潔,唇卻是溫熱而柔軟的,帶刺的花就這樣在溫熱的懷里卸下自己渾身的堅硬,任君采擷予取予求。 李騰蛟心想,這口天鵝rou,確實好吃。 船艙里響起曖昧的聲音,其間溫度一點點升高,其中兩人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隨著飄飄搖搖的小船隨波起伏…… 就在這時,船艙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你們怎么進來這么久,還好吧?” 吳云天在外面等了很久,剛開始船艙里不時發(fā)出咚咚的撞擊搖晃感,似乎兩人在爭執(zhí),但是后來就沉沉不動了,他左等右等沒有動靜,便打開了船艙門探入腦袋一看究竟。 里面有些黑,只見船艙最里面那jiejie壓著meimei,而meimei似乎全身力竭,軟綿綿躺在下面,手上還抓著jiejie衣襟,jiejie則喘著粗氣抬起頭望了過來。 好一出姐妹相殘的戲碼,自己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男人。他嘆了口氣開口道:“別打了,不要為了我傷了姐妹情分啊,與其鬧成這樣,你們姐妹共侍一夫不也是美事一樁,我吳某人有自信,包管讓你們滿意?!?/br> 李騰蛟放下懷里的人,輕聲道:“等我一會?!闭f著,轉向吳云天,“既然公子這般有自信,那先與我玩玩吧,我們外面來試試?!?/br> 吳云天驚道:“在……外面?” 隨即他露出笑容,“沒想到你這么大膽,我喜歡?!?/br> 說著,李騰蛟笑吟吟出去了。 兩人出去沒一會,這船突然一陣搖蕩,船艙里的謝冰潔擔心李騰蛟不能對付,就收拾了一下頭發(fā)衣襟打開了艙門。 這艘船不知何時已經(jīng)行到了河中游,兩旁河岸已經(jīng)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岸邊一條璀璨的燈火帶,而河水之中擠滿了河燈,上游男女放下的河燈散布在河面上,將小船包圍其中。 船頭只站著一人,穿著廣袖華服。 那人聽得艙門之聲便回身看去,正是恢復了男子裝束的李騰蛟,他臉上還沾著水珠,似乎是剛剛洗盡妝面,幾縷濕發(fā)垂落,目若朗星,斯文清俊。 “你怎么穿著這身衣服,那人呢?” 李騰蛟笑道:“你不是不喜歡我扮作女子么,還瞎吃醋,現(xiàn)在我將他打跑了廢了他的修為,奪了他的衣服,現(xiàn)在師妹再看我,可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