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發(fā)生什么關(guān)系啊發(fā)生!對面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為什么比林景還犯規(guī)??隨便說出這樣的話就不覺得尷尬嗎! 林景笑瞇瞇地說:“那是什么警?片兒警?刑警?戶口警……” 韓鐸說:“不是!” 然后他就安靜下去,安靜了很久,似乎打定主意不再說話了。 就在林景感到遺憾,并放棄套話的時候,他再度開口。 “我是一名緝毒警察。” —— 林景怔住了。 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牽引著他的心臟漏跳一拍。 他清晰察覺出,韓鐸的語氣變了。 變得異常冷淡,嚴(yán)肅。就好像那句話戳到了某種很深處的東西,某種無法碰觸、必須動容的禁區(qū)。 在頃刻間,林景被那句話包圍,似乎有片迷霧在眼前合攏。 一個笑鬧著的韓鐸,搖著尾巴、蹦蹦跳跳地闖進(jìn)去。等到迷霧散開,他安靜站在里面,攜帶深淵般無邊無際的惡,用那雙頹唐深沉的下垂眼,投來冷淡一瞥。 林景輕笑道:“你嚇到我了,我在想是不是該好好打個招呼,正經(jīng)跟你問個好?” 韓鐸沒說話。 林景說:“hello,man,我們正式認(rèn)識了?!?/br> —— 一局游戲打下來,1號3號4號見神殺神見鬼殺鬼,林景全程賣萌,躺平吃雞。 結(jié)束的時候,3號4號承認(rèn)雙排,并邀請他倆以后一起組隊玩耍。 林景很奇怪,“1號是大神,你們可以組他,組我干什么?” 3號4號:“……emmm也沒有為什么,就是一起玩嘛?!?/br> 他們心虛地看了一眼彈幕,上面正在飛速刷屏:“555這兩個小哥哥真的好有愛,果凍菌一定要邀請到他們??!”“莫名覺得他們能在一起的!我們要看后續(xù)!”“看酸奶果凍竟然能在路人身上磕出糖,也是沒誰了……” 沒錯,3號小jiejie和4號小哥哥是一對吃雞主播,一個叫酸奶,一個叫果凍。 當(dāng)下的吃雞主播圈里,流行一種很奇怪的風(fēng)氣,就是主播裝大尾巴狼調(diào)戲路人,生生把一個打槍游戲玩成激情語聊。 酸奶果凍別看名字可愛,其實(shí)都是技術(shù)流主播,根本不會撩sao。他倆一合計,干脆雙排直播,有個話題性。 沒想到第一次雙排,就碰到這么有存在感的路人。 他倆全程你一句我一句,仿佛酸奶果凍根本不存在似的,后者也樂得不開口,心甘情愿當(dāng)一對大燈泡,一邊玩游戲,一邊聽兩人互sao,一邊看粉絲爆炸。 就美滋滋。 ……很多年后,多金夫夫cp粉扒出這些直播,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沒想到啊沒想到,圈中最驢的竟然是自家蒸煮!他們cp粉含著眼淚吃be同人的時候,蒸煮竟然在游戲里甜甜蜜蜜,直播喂糖! 這是后話了。當(dāng)下,林景沒拒絕也沒同意,客氣了幾句就離開游戲,拉著韓鐸開了下一局。 這次是雙人局,隊伍語音頻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林景笑道:“現(xiàn)在,可以好好談?wù)劻恕!?/br> 所以說,游戲是拉近兩個男人關(guān)系的最好辦法。現(xiàn)在,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那么尷尬,開誠布公也不再是難事。 他們首先交流了一下彼此現(xiàn)狀,徹底把情況搞明白了——除了觸感之外,兩人那個部位的感覺全都交換了! 韓鐸問林景知不知道為什么,林景當(dāng)然不能承認(rèn)。 韓鐸若有所思地信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他的身體一向愛出岔子,根源真的有可能在他這兒。懷著這樣想法的他,不禁感到一絲愧疚…… 兩人各懷鬼胎,做了君子協(xié)定—— 事情得到解決前,除了噓噓外,不能以任何方式碰觸那里。 有問題及時交流。 交流方式推薦但不僅限于游戲…… 韓鐸聽完最后一條,大驚失色:“你他媽什么意思?你還想???” 林景急忙說:“閉嘴!想出種鬼主意的到底是誰?我是說我們交換微信。” 韓鐸悻悻道:“哦……” —— 關(guān)掉電腦后,林景爬上床,想起近來亂七八糟的事,整理著自己的腦子。 時間已逾凌晨一點(diǎn),他違背了早睡原則,并且,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他閉上眼睛,又睜開,怔忪地望著漆黑虛空中的天花板。 那句“我是一名緝毒警察”,久久環(huán)繞在耳邊,不肯散去。 那個人真的是韓鐸嗎?這句話是認(rèn)真的嗎? 韓鐸究竟是不是當(dāng)年的天子,如果是,他為什么徹底逃離那個圈子,選擇做一名警察? 如果是,他如何從一個眾叛親離的八歲孩子,成長為一名人民警察,最后拋棄一切榮譽(yù)闖進(jìn)娛樂圈,和一眾炒作成風(fēng)、靠臉上位、爾虞我詐的明星拼殺流量? 林景迷迷糊糊地睡去,他做了一個沉默無聲的夢。 夢中,有座高不可攀的巨山蟄伏在天地之間,山巔高昂,傲然矗立,如同一顆永不臣服的龍首。 夢中,還有個玉雪可愛的小男孩,一步一喘地登上山巔。他伸出一只食指輕觸龍首,紅撲撲的臉蛋上綻開安靜的笑,呼出的熱氣消散在晨霧之中,無影無蹤。 第40章 一張好人卡 賈元勛的第二次生日宴, 在他家豪宅的花園里舉辦。 此時距離上一次宴會,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兩個月, 他的兩個生日早都過完了, 偏偏宴會拖到今天。誰都知道,這場宴會的真正用意不是給他過生日, 而是生意場上的人情往來、利益聯(lián)絡(luò)。 這種大佬云集的場合不是隨時都能有的, 因此來的人極多,各種中小企業(yè)都擠破腦袋往里面鉆。 當(dāng)天下午,林景早早來到賈家大宅, 一直跟在賈元勛身邊,和他同進(jìn)同出、招呼朋友。 賈元勛的狐朋狗友都和他熟,見了就打招呼。這一幕落在其他賓客眼里, 簡直堪稱奇景。 林景無視那些人的目光。他的視線在賓客里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 回頭問道:“怎么會有這么多娛樂圈人士?別告訴我是你請的他們?!?/br> 賈元勛忍不住嘁了一聲,“這就是最膈應(yīng)的地方。你看著今天的主角是我,結(jié)果我特么只是個打醬油的, 這場宴會是人家江云畫主辦的?!?/br> 江云畫就是他那個小三繼母。 嫁入賈家后,她接手了嘉上集團(tuán)的娛樂業(yè), 是嘉上傳媒現(xiàn)任掌舵人, 在娛樂圈一手遮天。 一方面是她的人脈大都在那里,一方面是為了膈應(yīng)賈元勛,她故意往娛樂圈廣發(fā)請?zhí)?,請了一大票臺前幕后的娛樂界人士。 賈元勛說完, 抬起眼皮,往江云畫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一個清秀帥氣的小鮮rou湊在她身邊,不知說了什么,哄得她咯咯直笑。 小鮮rou是許由,為了混進(jìn)來勾搭金主,拿原主死亡的視頻威脅林景。 很明顯,他這次看上的金主赫然就是江云畫。 賈元勛忍不住說道:“婊子配狗,天長地久?!?/br> 林景說:“你后媽這樣亂搞,你爸就一點(diǎn)反應(yīng)沒有?不知道?” “呸!鬼才信他不知道。我也很絕望好,我爸在生意上那么精,碰到這女人就色令智昏了。” 林景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什么。 江云畫的確挺邪門的,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場。具體是什么,還要用天眼看過才知道。 賈元勛話還沒停,“我還想問你呢,這個許由到底什么來頭?你怎么就這么照顧他,這種場合都不忘帶著他?瞧見沒有,勾搭江云畫勾搭得多開心。真該讓我家那色令智昏的老頭子好好看看?!?/br> 林景微笑道:“能勾搭上才好,就怕他勾搭不上,還要來麻煩我呢?!?/br> 他說著也看過去,目光放在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人身上。和賈元勛不同,他關(guān)注的是江云畫本身。 今晚見到的第一眼,他立即確定了,她就是那個買通劫匪對賈元勛下手的人。 很簡單,江云畫身邊跟著一個男秘書,林景曾在天眼畫面里見過這個人,正是和劫匪老大談生意的年輕人。 當(dāng)下,花園中人多眼雜,人群中混著幾個不懷好意的窺伺目光,里面必定有玄門中人。林景沒有肆意開啟天眼,他要找一個江云畫落單的機(jī)會。 正想著,門口傳來一陣動靜,又有賓客到了。 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來人是韓鐸,他身邊跟著一個打扮低調(diào)的小跟班,竟然是項一鳴項警官。 韓鐸看到林景,很自然地過來打招呼,然而走到一半,他被另一個人攔住了。 是韓沐風(fēng)。 林景翹起嘴角笑了笑。今晚這場宴會,還真是牛鬼蛇神什么都有,該來的不該來的全來了。 他端起紅酒,擱在杯壁上潤了潤雙唇,斂起一雙寒潭似的眸子。 韓鐸抬頭看過來,正看到他低頭拿開紅酒杯,帶著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的皮膚在璀璨燈光的照映下,通透如一塊無暇美玉,唇色本就極深,滾上未干的紅酒,就像含了一抹鮮艷欲滴的血。 那種氣質(zhì)太矛盾了,既是從容平淡的溫潤,又是令人驚艷的性感,看得韓鐸喉間一渴,下意識滾了滾喉珠。 林景發(fā)現(xiàn)了韓鐸的偷窺,瞥過去,后者心里一跳,整個人慌得不行,急忙把頭轉(zhuǎn)回來。 接著,他就看到身前一個項一鳴,一個韓沐風(fēng),倆人都用詭異的目光盯視他。 項一鳴:“你……臉紅了?” 韓鐸:“……我熱。” 那廂,林景剛收回目光,就看到江云畫在許由的三言兩語下,咯咯笑著搭上他的手臂,和他走到陰暗的小角落里。 林景和身邊人告了聲暫離,便放下酒杯,不動聲色地穿過人群。 許由直接把江云畫帶到了休息區(qū)的棚屋后面。 他把這個足足比他大一輪的女人摁在墻上,低頭就親,嘴里還說著些含糊不清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