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白郁的故事
任由周悟鬧了好一會,青離才出聲阻止。 白郁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青離這么輕易就放過他。 白澤有些郁悶道:“他是長生大帝,又不是那些二郎神什么的,無事殺你作甚?” 青離瞟了白澤一眼,他倒是沒想到白澤竟然還會為他說話。而白澤心中吐槽,大家都是姓白,怎么差別這么大? 白郁還是悶頭不說話,他此時沉默的樣子,著實與在林子里差別太大,青離只得說:“天庭為什么要追殺你?還有你為什么要將周悟變成魚?” 白郁看了一眼此時趴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事的周悟,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與凡人相戀,龍族與天庭容不得我。無奈之下,才隱藏在人間?!?/br> “就是在周家的那個叫飛兒的女子?”微塵道。 一提到飛兒,白郁表情便柔和了下來,他嘴角含著溫柔的笑。點頭道:“正是她?!?/br> “師父,龍族不得與凡人相愛嗎?”微塵突然問道。 青離點點頭:“龍族屬于仙,神仙是不可與凡人相戀的?!?/br> “那我喜歡師父,這也是天庭不允許的嗎?”微塵睜著清澈的眼睛,認(rèn)真道。 “咳咳……咳咳……”不知是誰被茶水嗆到,連連咳嗽。 眾人看著微塵又看著青離,都在等他回答。青離低笑一聲垂了眉目,避開微塵執(zhí)著的目光。他輕笑道:“你還小?!?/br> “可是我一見師父,便覺得我已經(jīng)喜歡師父很久很久了?!蔽m蹙眉道:“即便我忘了所有的事情,只記得陸壓??稍谝姷綆煾傅囊凰查g,便覺得我定是前世就喜歡你的?!?/br> 微塵突然的告白,讓白澤與白郁不知所以然,面面相覷。不知真相的白郁只覺得微塵太勇敢,卻也替她難過。凡人與仙是不得相戀的,而他在看到微塵時便感覺不到她身上活人的氣息,一時看出不出她什么來歷,只知她身上戾氣十分重。 原以為她是妖或者魔,但一看到她懵懂純凈的眸子,又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不過他想他還是得為她可見的未來感到悲哀。 凡人與仙是不得相戀的。更何況是與已有婚約的長生大帝。 白澤覺得更悲哀的是,他知道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青離笑了,清清淺淺的笑不及眼底。 “微塵,你與我,若相戀,天地不容?!?/br> “比白郁與飛兒還嚴(yán)重嗎?”微塵難過道。 青離不語,只是點點頭。 “可是我不怕?!彼p聲道?!爸灰菐煾?,我便不怕。” “可是我怕。”白澤突然出聲道:“微塵?!?/br> 他說出了青離想說而未說出的話。微塵不解看著白澤。 突然門外有敲門聲響起,暫時打斷了這里的對話。白澤欲起身,白郁卻先他一步快速起身,看他的模樣像是認(rèn)識外面的人。 微塵執(zhí)著的看著青離,似乎得不到他的回答,便不罷休。 門吱呀一聲,開了。 此時青離終于看著微塵給了一個她要的答應(yīng),他亦輕聲道:“我也怕?!?/br> 吱呀的門聲蓋過青離的聲音,除了微塵,注意力被門口人影吸引的白澤也沒有聽到。唯有微塵聽得清清楚楚,她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么,最后卻什么也沒說。眼神終是空洞了。 “哥哥?!遍T外的人影裹在一身黑色斗篷里,大大的帽子遮住她的臉,見到白郁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見他沒事,松了一口氣,便抱住他哽咽道:“哥哥,嚇?biāo)牢伊??!?/br> “沒事了?!卑子羲砷_抱著他的女子,拉著她的手走進(jìn)屋。眾人這才看清的她的模樣,極美麗的一個姑娘,與白郁有幾分相似?!拔襾斫o你介紹一下?!?/br> “青離帝君!” 青離也微微一笑:“白芷姑娘。” “你們認(rèn)識?”眾人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微塵瞥了那個白芷一眼,便興趣缺缺的垂頭,繼續(xù)沉默。 “她曾救過我?!鼻嚯x笑道。 白芷坐在白郁旁邊,羞澀笑道:“帝君言重了,我不過舉手之勞罷了?!?/br> 眾人還不是很明白。白芷見狀簡短的說了一下那日的事情,故事很簡單偶然出海的龍女白芷見到昏倒在海邊的青離,久叫不醒,便偷偷將他帶回龍宮。然后在青離昏迷的那一段時間一直盡心照顧,青離醒后便給了她一塊玉佩,做為報答,他答應(yīng)她一件事。 微塵頭低得更低,一顆腦袋就差低到桌子底下。白芷所說的時間正是那日青離離開桃花谷后發(fā)生的事情,難怪他后來一直都沒有去看她,原來是受傷了,想到自己還偷偷怪過他,心里便止不住的內(nèi)疚。白澤著實心疼,知她如己怎么不知道微塵此時想的什么,從桌下悄悄拉著她的手,給她安慰。 言歸正傳,白芷便問白郁方才是怎么回事? 他們是一母同胞,所以兄妹之間即便在千里之外,亦有感應(yīng)。當(dāng)初白郁拔掉龍鱗割斷龍角時,處于龍宮的白芷亦感覺到他的疼痛。整個人化作龍身,痛得在龍宮里打滾,攪得整個南海波濤洶涌,翻起幾丈高的海浪。若不是龍王發(fā)現(xiàn)得及時,制住了她,恐怕又會釀成一場大禍。雖然沒有擾亂人間,龍王亦將她禁足數(shù)月。 今日在龍宮里也是突然背脊一陣劇痛,像是有人在抽她筋骨,扒她皮rou,后來更似有一座大山壓在她身上,接著便是無數(shù)鈍刃插入皮rou。這痛不見血,她蒼白了眉目,怕旁人看出異樣,將自己獨自關(guān)在寢宮,硬生生忍著這痛。 身體上的痛不及心里擔(dān)憂,待痛過去了,她便憑著感應(yīng)尋著這個地方向找了過來。 “無事。”白郁愧疚道:“因我之故,害你平白受這么多苦?!?/br> “只要哥哥無事,就好?!卑总频溃骸扒嚯x帝君,你怎么與我哥哥在一起?” 白澤指了指日趴在一旁昏睡的周悟?qū)Π总频溃骸澳愀鐚⑺兂婶~,偶然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然后他將事情說了一遍,帝君好心便應(yīng)了他的請求?!?/br> “方才是我與白郁斗法?!鼻嚯x笑道:“連累白芷姑娘了?!?/br> 接下來白郁便將他與飛兒的事情說了個清楚。白芷在一旁沉默不語,表情卻是心疼哥哥。 原來飛兒是南海邊的一個漁家女,從小在海邊長大,性格熱情活潑。本來一個在海邊,一個在海里,一個人一個龍,兩者按理說應(yīng)該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但是很多事就是這般沒有理由。 有一天,飛兒站在海邊等出海的父親歸來。等了許久,沒有等到父親,倒是等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潮水。 潮水來得極快,有幾丈高。飛兒還來不及跑回岸邊,便被潮水卷進(jìn)了海里,她雖在海邊長大,但因父親之故,她并不會游泳。害怕之間已經(jīng)喝了一肚子咸咸的海水,嗓子也澀得厲害,眼睛酸疼酸疼。在沉入海底時朦朧間看見有人如天神般踏浪而來,還未看清他的模樣,她便徹底失去了意識。失去意識前,心中大呼,我命休矣。 踏浪而來的正是白郁,那天他本來只是在海里洗了個澡,又哪里知道會引起潮水,竟將岸邊一凡人卷入海里。大驚之下,連忙化做人身,朝著她的方向極速的踏浪而來。虧得他救得及時,飛兒只是喝了一肚子海水昏了過去。 將她抱到岸邊,平放在沙上。看著濕漉漉昏睡的她,身為一條懵懂剛成年的龍族王子,白郁顯然是束手無策的。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應(yīng)該將她喝進(jìn)去的水壓出來,于是各種壓胸推腹拍背,終于將她肚子里的水全都壓出來了,但她還是沒醒。 這時海里尋他而來的蟹兵蝦將找來了,見他們龍族的小王子對著一個昏迷的渾身濕漉漉的凡人姑娘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心下百轉(zhuǎn)千回,硬是沒看出白郁是在想救她的辦法,還以為他是看上了她。 于是便小心翼翼道:“八王子,龍族與凡人不得相愛。若您當(dāng)真喜歡她,找個沒人的地方速度快些,我們當(dāng)作什么都不知道?!?/br> 白郁先是不懂,隨后便明白,氣得直瞪眼。手指都戳到那蝦兵頭殼上:“你想什么?本王子是想救她的辦法?!?/br> 那蝦兵被他戳得頭都快掉了,連連道歉。虧得白郁平時對他們極寬容隨意,它眼眸一轉(zhuǎn)又想了主意。 “我曾得其他蝦兵說過,若想救溺水之人,將她肚子里的水壓出來,若還不醒,那就需得渡口氣給她?!彼s著小聲建議道:“要不八王子,我勉為其難渡口氣給她?” 白郁雖懵懂,但不代表他傻。他斜睨著那個蝦兵道:“你長那么丑,就算你救醒了她,恐怕她又會被你嚇?biāo)?。?/br> 蝦兵點頭哈腰,連連道:“八王子說的是,八王子說的是?!?/br> 白郁一手摸著下巴,注視著昏迷的飛兒,越看她竟然覺得越順眼,于是不斷說服自己,親這個姑娘應(yīng)該不會玷污他高貴的龍族身份吧?思想工作做了好一會兒,終是下定決心,還是救人要緊。畢竟第一次親人,他命令那些蝦兵蟹將全都轉(zhuǎn)過身去。 懷著忐忑緊張的心情跪在飛兒身邊,慢慢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