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什么禮物?” 徐茜葉指了指會場東面的休息室,“拿到里面放著了,你去看吧,”然后又嗤了聲,“你肯定看不上的?!?/br> 舒清因想了會兒,還是決定去休息室看看宋俊珩到底送了什么。 徐茜葉實在好奇,干脆掏出手機給宋俊珩打了個電話。 也不等那邊說,她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八慰$瘢闶沁^來了吧?剛剛因因下去找你,你們說了什么?又吵架了?還是你又對她干了什么混蛋事?” 那邊默了好久,才聽見有喑啞的男聲響起,“她來找我了?” “你不知道?”徐茜葉皺眉:“她去停車場找你了?!?/br> 徐茜葉過了好久才聽到他略帶緊繃的回答,“……我現(xiàn)在上來找她?!?/br> 停車場里,林祝下意識拉住身邊急忙要下車的宋俊珩,“宋先生?” 宋俊珩仿佛沒有聽見,下了車快步朝上樓的電梯那邊走去。 林祝死死咬著唇,不情愿的看著男人消失在停車場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見為止。 休息室這邊的舒清因找到了宋俊珩讓人送過來的禮物,是和她脖子上這串珍珠項鏈同品牌的項鏈。 舒清因從絨布盒里拿出那條項鏈,對著燈光看了兩眼,“廉價貨?!?/br> 項鏈被丟棄在桌上,舒清因拿起煙灰缸,朝那條項鏈狠狠砸了下去。 受力中心的那幾顆珍珠已經(jīng)碎成了粉末。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舒清因也沒避著,將項鏈?zhǔn)O峦旰玫牟糠秩釉谝慌浴?/br> 沈司岸掃了眼桌上的白色粉末,直接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帶著她往休息室更里面的房間走去。 順道還關(guān)上了休息室的大燈。 環(huán)境驟然變得不可視起來,舒清因迷茫的看著他帶自己來到一個小房間,然后拉上了鎖。 “你干什么?” 她不習(xí)慣黑暗,下意識的想要伸手開燈,卻被他一把桎住。 “別開,”男人的聲音很低,“門縫會漏光?!?/br> 舒清因沒懂他什么意思,但仍覺得兩個人關(guān)著燈鎖在一間房里有些奇怪,于是沒理會他的話,又要解鎖開門。 沈司岸低嘖一聲,單手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往旁邊帶了幾步,將她按在墻上。 他壓著嗓音說:“別讓他找到你。” 舒清因聽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是徐茜葉,還有另一個人。 表姐不知道他們發(fā)生了什么,宋俊珩既然上來找她,那她當(dāng)然有必要帶宋俊珩過來見她。 宋俊珩沒有看到人,只看到了被當(dāng)成垃圾一樣丟在桌上的那串珍珠項鏈。 他閉眼,有種不可名狀的復(fù)雜情緒漸漸涌上心頭。 悶得有些難受,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剛剛應(yīng)該看到了。 他想上來對她說一句生日快樂,卻又不愿上來,一方面在意,另一方面卻又在遷怒。 一門之隔里的舒清因很安靜。 沈司岸用氣音提醒她,“估計宋俊珩已經(jīng)看到那條被你當(dāng)成垃圾扔掉的項鏈了?!?/br> 舒清因的呼吸聲很淺,她身上還有淡淡的酒味,在香氣繚繞的會場被掩蓋,到這里只有兩人,那股混著香水味的淡淡氣味又變得明顯起來。 “那又怎么樣?”她悄聲說:“你覺得我浪費?” 她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用氣音和他在房間里對話。 沈司岸悶笑,語氣輕佻,“一條項鏈算什么,”而后透過從窗外灑進來的月光,看著她黑暗中清麗精致的臉,似乎是炫耀般的對她說,“我可是把整個柏林地產(chǎn)在童州市的建筑開放項目送給你當(dāng)生日禮物了?!?/br> 作者有話要說:開虐! 恭喜我們前夫哥成功作死,喜提火葬場!順便恭喜我們林同學(xué)不久將喜提亂葬崗! 鴨鴨:下!來!讓!我!上! 第13章 對峙 封閉的房間內(nèi),沈司岸這句話總帶著些若有若無的撩撥。 他本意或許并非如此,但有些話脫口而出,卻也側(cè)面映出他對宋俊珩的不屑和自身的驕矜傲慢。 直到徐茜葉和宋俊珩找不到她離開了休息室后,兩人的心情才徹底平復(fù)下來。 沈司岸開了燈,對視在瞬間明亮起來的環(huán)境內(nèi)變得無所遁形。 他垂下眼睫,后退了幾步,又和她保持著安全距離。 舒清因說:“謝謝?!?/br> 她待會兒還要出去應(yīng)酬,見人得帶三分笑,現(xiàn)在跟宋俊珩談了,難免等會要受到影響。 如果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和他維持著那可笑的夫妻關(guān)系,舒清因很有可能會瘋。 她很想質(zhì)問宋俊衡,既然選擇拋下了未婚妻為了利益和她結(jié)婚,又什么不能忠于利益本身?他但凡清清楚楚的和她劃好分界線,他喜歡誰,又因為懷念誰而去找什么替身,她絕不會過問半句。 這一年里,他的在乎和關(guān)切,都是做樣子嗎? 那為什么要答應(yīng)和她慢慢嘗試著靠近和相處,給予她自父親離世過就未曾從異性那里得到過的體貼和溫暖? 他明明很清楚的知道這段婚姻是用來捆綁共同利益的工具。 舒清因是人,宋俊珩也是人。 他的猶豫寡斷和反復(fù)無常,舒清因并非不能理解。 但她驕傲又自負,這樣的感情,寧可干脆的舍棄,也絕不會任由它在肆意蠶食自己所剩無幾的期盼和快樂。 這聲謝謝已經(jīng)算是她拉下面子,態(tài)度很真誠的兩個字了。 沈司岸側(cè)了個身也靠著墻,語氣調(diào)笑,“謝我什么?送你這么大份的生日禮物?” 舒清因嗤了聲,“說得好像這個項目交給恒浚,就只有我賺了,你自己不賺一毛錢似的。” “那難不成連我賺的那份也一并送你?小姑姑,男人的工資只能交給老婆的?!彼袅颂裘?。 他倒還挺居家的。 “別叫我小姑姑,”舒清因蹙眉,“折壽?!?/br> 沈司岸倏地笑了起來,“你收我紅包的時候怎么沒想著折壽。” 她哼哼,“紅包是紅包,你就是在紅包上寫孝敬姑奶奶的,我也照收不誤?!?/br> 男人沒生氣,嗓音低潤,“你想得美?!?/br> 再等兩個人出去的時候,會場里人太多,已經(jīng)很難找到徐茜葉和宋俊珩的影子了。 估計是去別的房間找她了,舒清因想著待會還是給徐茜葉發(fā)個消息,跟她解釋清楚。 結(jié)果觥籌交錯之間,忙著交際應(yīng)酬還來不及,根本沒空拿手機發(fā)消息。 舒清因像個普通的客人穿梭在人流中,偶爾有人臉熟她的送上一句生日祝福,或是干脆把整個舒氏都祝福了一遍。 至于生日禮物,對于這場生日宴的應(yīng)邀而至,或是顯示禮數(shù)的生日紅包,就是禮物了。 舒清因知道這些禮物里,有多少是送她的,又有多少是送給舒氏的。 她沒跟丈夫一起招待客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已經(jīng)很明顯的透露出他們夫妻二人不和的訊息了。 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發(fā)展,因此很多客人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 倒是沈司岸拿著香檳,站在她身邊幫她擋了不少酒。 這個jian商也并不是純紳士風(fēng)度,單純心疼她獨當(dāng)一面才替她擋酒,沈司岸初來內(nèi)地,光是兜里有錢當(dāng)散財童子還不夠,這里很多的企業(yè)代表他都不認識,跟著舒清因,他自己也能認識不少人。 本來就是合作伙伴,再加上兩個人之間還有那么點縱橫交錯的親戚關(guān)系,站一起就是很正兒八經(jīng)的商業(yè)應(yīng)酬。 沈司岸一口一個“小姑姑”,旁人都不好意思往別的地方想。 之前在沈司岸套房門口見過的那個叫孟時的男人也過來幫忙應(yīng)酬。 他和沈司岸都是港大金融系畢業(yè),只不過沈司岸是本地考生,而他是從內(nèi)地考過去的,算起來沈司岸這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有孟時本科四年和研究生兩年跟他朝夕相處的功勞。 孟時人冷寡言,冰著張臉跟舒清因說“生日快樂”的時候,舒清因很不吉利的覺得或許“忌日快樂”這四個字更適合他現(xiàn)在的表情。 舒清因肩膀抖了抖,忽然想離開宴會廳出去透透氣。 宴會廳的大門外有幾個保鏢守著,她剛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個可憐巴巴的年輕女孩兒蹲在大門對面的墻邊,雙手抱著膝蓋,像只無家可歸的小動物。 她居然沒老實待在車上,膽子真大。 “林小姐,”舒清因淡淡開口,“蹲在那兒等人給你投幣?” 林祝抬起頭,干凈清秀的臉上滿是落寞,見有人叫她,便緩緩站起了身,可能是蹲的久了,還要撐著墻才能勉強站在她面前。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你是?” 舒清因輕笑著反問她:“怎么?作為默默守護在宋俊珩身邊不求回報的朋友,連他老婆長什么樣都不清楚嗎?” 林祝睜大了眼,一副不知所措,想要逃跑的樣子。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蹲在這里的,我現(xiàn)在就走。” “別走了,你蹲在這兒要么就是想讓宋俊珩看見你這副可憐的樣子,要么就是想讓我看見你這副無辜又純真的樣子,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看到了,進來吧,”舒清因?qū)﹂T口的保鏢揚了揚下巴,“讓她進來。” 保鏢點頭,放林祝進來了。 舒清因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我們?nèi)€沒人的地方談,你有什么臺詞最好在心里默默過一遍,別讓我看見表演的痕跡在里頭。” 林祝白著臉,忽然咬緊了唇,一副被她欺負了的樣子。 眼前的女人穿著禮服,從容不迫的帶著帶著她穿過人流,不少人在她路過時都沖她點頭示禮,而她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偶爾客氣的以東道主的身份說上幾句。 也有不少人好奇的打量著舒清因身后的那個女孩兒,只是那目光約莫停留了幾秒,又不感興趣的移開,而后繼續(xù)自己的應(yīng)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