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程瑤棠搖搖頭:“這種事,問當(dāng)事人或許更清楚不過了?!?/br> 霍彰:?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身后傳來一道笑吟吟地聲音:“好巧呀。” 霍彰脊背一僵。 他忍不了了,明天就要去長安最好的廟里拜拜,為什么冤家路窄,回回好容易有機會和明曦縣主多聊兩句,江然就會出現(xiàn)! 馬蹄聲‘嘚嘚嘚’靠近,停下后翻身下馬,江然含笑問:“你們在聊什么?” 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剛出現(xiàn),霍彰迅速想開口,結(jié)果對面的人比他更快地說道:“哦,沒什么,只是霍公子最近很關(guān)注你,說你與施家大小姐走得很近。” 話音落下,一時靜悄悄。 霍彰難以置信看著程瑤棠,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干脆利落將話說出來,而不是暗中調(diào)查是不是江然和施懷嫻真的走得很近。 江然揚了揚眉,笑瞇瞇地說:“呀,真的嗎霍公子?” 霍彰儒雅的做派有些繃不住,神色尷尬,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只能暗自惱恨程瑤棠。 江然收起笑容,慢條斯理地說:“霍公子,我平日里最不喜歡胡亂造謠的人,你知道吧?但我想霍公子只是對我的關(guān)注還不夠,怕是不清楚這才說錯了話?!?/br> 已經(jīng)到這樣的地步,才更不能退縮。 霍彰悄然握了握拳,鎮(zhèn)定地道:“或許是我誤會了,只是幾次見到江世子與施家大小姐走得有些近,似乎很親密的樣子,這才與明曦縣主說了說。這也是我的不是,萬分抱歉?!?/br> 江然搖頭:“霍公子,你說的是真話嗎?” 感受到威脅的霍彰:“……是江世子身邊的隨從與施家大小姐走得很近?!?/br> 大飛立即道:“冤枉啊!” 江然似笑非笑:“時隔這么久,原以為霍公子胡言亂語的習(xí)慣改了,沒想到還是如此?!?/br> 話一說出來,霍彰又想起當(dāng)年他初來長安,想要接近程瑤棠,便故意傳散明曦縣主與他走得近的言論。 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造成他與明曦縣主越來越遠(yuǎn)。 霍彰壓下那份緊張,道:“我并無胡言亂語,事實究竟如何,我也只是一個旁觀者,江世子最清楚不過……縣主,我先告辭了。” 說完就走,留下意有所指的一通話。 程瑤棠和江然默默相望。 半晌,程瑤棠翹起唇角:“江世子英雄蓋世,桃花債不少呀?” 作者有話要說: 江然:無情無義的我好冤…… 第48章 江然搖頭:“江然的英雄蓋世,也只給程瑤棠一人知道而已,至于旁人,與我何干,從來不會多加理會?!?/br> 程瑤棠神色中帶著份似笑非笑,慢悠悠地道:“只可惜程瑤棠從來不知好歹,非要作對?!?/br> 江然笑吟吟接:“我樂意?!?/br> 偏偏她就是個口不對心的人,嘴上嗤之以鼻一句“油嘴滑舌”,其實心里美滋滋。 至于江世子嘛,面上笑吟吟,心里緊張得不行,就怕霍彰那混蛋胡亂說話,真惹阿棠生氣。幸好他的阿棠足夠信任他,否則他怕是對霍彰下手,要更狠一些。 程瑤棠見他神色疲憊,風(fēng)塵仆仆,微微皺眉問:“你去哪里了?” 江然道:“奉旨辦事?!?/br> 程瑤棠高高揚起眉頭:“奉旨辦事的江世子,還能這么巧遇,不得不說……和霍公子真是有緣分啊?!?/br> “哪有那么多巧遇?!苯惠p笑,“大飛替我出門辦事,看到了,正巧我回城,就趕來同我說。一猜就知道有人在我背后說事,我不親自過來,怎么夠熱鬧呢。” 對于霍彰,程瑤棠也忍不住要擰起眉頭。 百思不得其解地道:“他的未婚妻子還陷于困頓中,他倒是輕松自在,還有閑心和我說這些。不過,他對待孟若宛,我瞧著也不像是兩情相悅,兩人怎么會湊一塊,還真令人費解?!?/br> 江然低笑:“是啊,怎么可能是兩情相悅,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F(xiàn)在嘛,霍彰其實應(yīng)該很感謝我才對。” “哦?” “孟若宛的事情,是我找出的證據(jù),送她吃牢飯?!?/br> “……” 程瑤棠呆了呆,驚詫望著他。 江然越過她看向斜陽下的皇城,黑眸里倒映著橙黃的顏色,卻透著冰寒。向來清越含笑的聲音此時微微有些冷淡:“她敢欺辱你,我自不會放過她?!?/br> 程瑤棠一怔,擰眉問:“你是說……” 江然看著她,目光疼惜輕柔,提起這件事時,語氣冰冷:“請九空教的人想要害你的,就是她。”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程瑤棠迷惑不解。她和孟若宛從小因為性子的關(guān)系不和,但是她自認(rèn)為還沒到想要這么害慘對方的時候吧。 想過許多人、許多可能性,結(jié)果卻沒想到,是被她一開始就忽視的孟若宛。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程瑤棠剛問出口,立即又聯(lián)想到最近發(fā)生的,那些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頓時脫口而出:“或許我應(yīng)該問,為什么霍家會想娶孟若宛?” “皇后娘娘,江世子遣人送來了這個?!?/br> “江然?” 閉目養(yǎng)神的皇后疑惑睜開眼睛,鳳目望去,下一刻凝住。 片刻之后,太凝宮傳來碟子摔碎的聲響,清清脆脆,令一眾宮人慌忙垂下了頭,膽顫不已。皇后雖然總是看似和藹可親,實則發(fā)怒起來,叫人害怕。 周元昊剛走到門外,一塊碎片飛落到鞋邊,他頓住腳步。 “見過太子……” 宮人紛紛下跪行禮,齊齊的喊聲響起。 皇后似乎才回過神來,收住略微猙獰的神色,恢復(fù)端莊雍容,靠回椅子上。 身側(cè)的貼身宮女伸出手,繼續(xù)為她揉按額角。 立時就有人上前收拾碎碟子的碎片,周元昊舉步走入:“母后又頭痛了?” 貼身宮女說道:“皇后娘娘大清晨就喊頭疼,請了御醫(yī)來看過,只是吃了那么多藥,都不見好。說是娘娘郁結(jié)于心,這才導(dǎo)致頭疼。” 周元昊問:“母后因為什么事煩憂?” 說著,他目光往四周掃去,停在下跪的小宮女身上,那名小宮女正端著托盤,手微微發(fā)抖,至于托盤上面的東西有些眼熟——那是一支金釵,做工華美精致,非常難得。 宮女道:“這是江世子遣人送來給皇后娘娘的。” 周元昊皺眉:“這不是本就是母后的東西嗎?” 半晌后,皇后揮手屏退大半個屋子的人,淡淡說:“前不久,東西送給榮安縣主了?!?/br> “榮安縣主?” 向來陰郁沉冷的太子忍不住露出詫異。 要知道,因為太后和永晉帝不喜歡長公主的緣故,聰慧的母后,一直以來都和長公主、孟家保持距離,對待榮安縣主也總是淡淡的。 至于現(xiàn)在,長公主謀反被刺死,什么人不都是離孟家越遠(yuǎn)越好。 這世間就是如此勢力,卻也理所當(dāng)然。 可母后卻會在前不久賞賜榮安縣主這么貴重的東西? 這實在不符合母后的作風(fēng)。 周元昊忍不住問:“母后……您想做什么?” 皇后淡淡道:“已經(jīng)做了?!?/br> 只可惜,沒成而已。 一開始,周元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皇后嗤笑著說:“江然對明曦,倒還真是上心?!?/br> 一句話叫周元昊冒出難以置信的答案,又不得不肯定那個答案。他問道:“母后您的意思,明曦縣主差點被江湖邪教暗害一事,是您的命令?” “你父王最不喜歡江湖邪教,你母后會親自去做臟了自己的手嗎?”皇后看著自己兒子驟變的臉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說,“你想的不錯,是我暗示孟若宛去做的?!?/br> 周元昊剛從永晉帝那里過來,知道了江然此次又立下功勞。 孟若宛及幾個孟家人謀反的罪證,正是江然尋出。孟家之前借著長公主的勢為非作歹,更是因為江然此次的果斷有勇有謀,斬草除根了。 從小的時候,永晉帝就很喜歡夸江然。 只不過,江然嘛最終長成了個紈绔,人見人罵,人見人厭。 還以為永晉帝對他的疼愛會逐漸消失,誰知道江然卻翻天覆地的變了。 甚至沒有一位皇子有江然的恩寵多。 憋悶不已的來到太凝宮,又是重重一擊撲面砸過來。 皇后冷笑地說道:“你知道母后為什么頭痛嗎?因為母后剛才得到消息,江然不會放孟若宛好過,他已經(jīng)知道是孟若宛與九空教做的買賣,要害明曦。孟若宛現(xiàn)在嚇得半死,竟然冒險偷偷尋人來找本宮!真是沒用的廢物,臨死還要拉本宮下水!” 說到這兒,皇后面色陰沉如水:“前一腳剛踢開孟若宛,后一腳江然就將東西送過來了——這叫什么意思?警告本宮嗎?告訴本宮他知道真相是什么,幕后黑手是誰嗎?嗯?” 望著雍容華貴不在,因為憤怒而略略猙獰面孔的自家母后,周元昊很平靜。 “要讓明曦身敗名裂,是母后的意思,還是榮安的意思?” 屋內(nèi)寂靜無聲。 皇后轉(zhuǎn)眸朝兒子看去,沒說話。 周元昊道:“明曦只是一個小姑娘,您這么做,難道不覺得惡毒嗎?” 皇后提醒:“那是程家嫡女?!?/br> “就算程家功高蓋主,有不良居心,卻也不及我們?nèi)绱藧憾緦Υ@么一個小姑娘?!敝茉话胃呗曇?,“兒臣實在不明白,母后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拍桌,怒聲,“程瑤棠就要嫁給江然了!你能阻止嗎!你能嗎!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江程兩家結(jié)親么?” “本宮看不下去,所以叫孟若宛讓程瑤棠身敗名裂!孟若宛沒做到,本宮不怪她,又滿足她想嫁給霍彰的心愿,為的是什么你知道嗎?為的是孟若宛免去和親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