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戚司安嘴角的笑意加深,拉長聲音慢慢道,“簪子配美人,本王用不上,但也不想埋沒了它,既是你贏得的,就要好生使用,不能叫它蒙塵才對。” 褚尋真:“王爺,明日我便簪上?!?/br> 戚司安笑:“褚先生果然聰慧?!?/br> 褚尋真摸不準瑞親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低頭以笑容應對。 很快,鎮(zhèn)北將軍府便到了。 褚尋真被侍者攙扶下車,轉身謝道,“勞煩王爺了。” 戚司安掀起一角簾子,白皙的指尖與妃色的簾角相錯糾纏,叫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上面,“褚先生,待數(shù)獨圖解出,我再與先生清談?!?/br> 驀地輕笑一聲,馬車駛離。 褚尋真忍不住想,您為什么不在太學里就將數(shù)獨給解出,她不想去清談。 “珍珠兒?” 身后突然傳來聲音,褚尋真轉頭,“舅舅,您怎么在這兒?” “有事同空寧商議?!笔Y勝雪踱步過來。 “舅舅要走了嗎?”褚尋真站在門口問道。 蔣勝雪卻不答,眉間瀲瀲道,“方才那是瑞親王的馬車?” 褚尋真道是。 “接你的馬車呢?” “興許是路上被什么事情給耽擱了吧,出太學后沒有瞧見?!?/br> 蔣勝雪:“回來的路上也沒有碰見?” 褚尋真一愣,確實沒有碰見。 蔣勝雪見狀,眉梢微挑,剛要說什么,就見一輛熟悉的馬車朝將軍府駛來。 “小姐?!泵钪酆兔钪駨鸟R車上下來,看見褚尋真后,臉上焦急的神色才有所緩解。 蔣勝雪問路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回二爺?shù)脑?,路上被人堵了一會兒,才沒有及時接到小姐,幸好之后遇上白府的二公子,這才掉頭回來?!泵钪刍卮鸬?。 褚尋真問:“你們走的是哪一條路?” 妙舟:“小姐,還是原來的那條路?!?/br> 原來的那條路也是最近的一條路,既然沒變,那就是瑞親王的馬車繞遠了? 褚尋真有些怔愣。 蔣勝雪這時道,“進去吧,珍珠兒?!?/br> 說罷,轉身往里走。 “舅舅現(xiàn)在不回了嗎?”褚尋真追上去問道。 蔣勝雪轉頭,笑的冰雪消融,“突然想知道些珍珠兒在太學里的趣事?!?/br> ………… 屋內,拿著褚尋真新畫好的一張數(shù)獨,蔣勝雪道,“所以,瑞親王今日去了太學?” “還有白府的二公子?!瘪覍ふ娴馈?/br> 又想起白桓初在太學里說的話,褚尋真好奇問,“舅舅,瑞親王喜歡算學嗎?” 蔣勝雪聞言,放下手中的數(shù)獨,聲音清冷幽幽道,“喜歡,且瑞親王的算學極好,丹曄寺的慧言大師也極愛算學,兩人算是半個知己?!?/br> “為什么是半個?” “因為,他們二人的性格不合。” 褚尋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珍珠兒?!笔Y勝雪看她。 “嗯?” “你覺得瑞親王如何?” 超出男女之別,長得太過妖嬈美麗。 “同舅舅一樣好看?!瘪覍ふ鎸嵳\道。 蔣勝雪霎時有些一言難盡,半響,輕笑著敲了敲褚尋真的腦門,搖頭嘆道,“該說你聰明,還是傻呢?!?/br> “自然是聰明的?!瘪覍ふ鎻牟粦岩勺约旱哪X瓜。 “不,你是個傻丫頭?!笔Y勝雪輕笑。 第22章 褚尋真出的數(shù)獨叫人想破腦袋,也叫人沉迷。 最開始時只在太學里流傳,教算學的西席喜歡,喜歡算學的學子們也極愛,一些學子們則是避之而唯恐不及。 “繞來繞去的,想不明白,突然間覺得我更想要背書,我愛春秋五經(jīng)!”有學子發(fā)出吶喊聲。 身旁的學子們聞言側目鄙夷,信你才怪。 但真的有學子極愛這數(shù)獨游戲。 北悅齋的一位學子便是,也是被算學西席偏寵的人,算術極好。 這位學子滿臉癡迷之情,回家后就將已經(jīng)解出來的數(shù)獨圖掛在了他買的那張術策圖的旁邊,然后被他開書坊的大哥瞧見。 便不禁詢問:“這是什么圖?” 學子激動道,“大哥,我和你說,這是褚先生……吧啦吧啦?!?/br> “……” “大哥不妨看看,真的極有意思?!?/br> 學子的大哥不像他那般喜愛算學,但卻有個特別會做生意的頭腦,開的書坊也算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 “這數(shù)獨圖你們外舍的學子們人手一張?” 學子點點頭,面帶疑惑,被大哥招呼手過去。 “我想抄謄一份,掛于書坊內。” …………………… 這日,蕭素蘭又親自抱著畫來到書坊。 掌柜的上前迎接,“蕭姑娘?!?/br> “劉掌柜。”蕭素蘭慢聲細語道,“上一幅畫賣完了吧?!?/br> 劉掌柜這次卻面露遲疑,看向書坊內,蕭素蘭的畫還掛在上面。 她于書坊內掛畫,為籌集善款,捐贈給京城里的孤兒們,誰捐的錢款多便將畫給誰,多日來,每次掛畫后便很快的就會被買走。 然而今日,蕭素蘭抱畫再來時,上一幅畫卻還好端端的掛在上面。 劉掌柜不失尷尬的笑道,“書坊內近日掛了褚先生出的數(shù)獨圖,這群讀書人皆沉迷于此,所以就……” 蕭素蘭抱畫的手不著痕跡的緊了緊,面上流露出幾分淡然,幾分好奇,“數(shù)獨圖是什么?” “是一種數(shù)字游戲。”劉掌柜指了指書坊里面,圍成一圈的讀書人皆在熱切的討論著。 劉掌柜道,“數(shù)獨極有意思,聽說當日瑞親王還得了另外一幅不一樣的?!?/br> “瑞親王?”蕭素蘭驀地抬起頭,聲音略微起了絲變化,秋水般的眼眸閃了閃。 劉掌柜毫無所覺,道,“是啊,當日褚先生在太學里授課時,瑞親王和白府的二公子也在,聽說正是因為瑞親王的要求,褚先生才會畫出數(shù)獨?!?/br> “瑞親王……怎么會去太學?” “自然是因為褚先生的講課極為有趣,再者,褚先生是能夠解開術策圖的人,瑞親王也愛算學,去看褚先生的課便不足為奇?!?/br> 蕭素蘭極力的笑了笑。 劉掌柜推崇道,“蕭姑娘要不要也去一觀?” “不了,還有些許事情要辦。”蕭素蘭道,“這幅畫便暫且放在掌柜的這里,什么時候上一幅畫賣出去,便什么時候再掛吧?!?/br> 劉掌柜答應下來,將畫收好。 蕭素蘭垂落在袖內的掌心掐緊,轉身離開。 **** 數(shù)獨的游戲在京城里流傳開來,瑞親王將他獨有的數(shù)獨解開后,未等找褚尋真清談,當今太后的壽宴便要開始準備起來。 今年的壽宴有所不同,叫京城中的眾多女子們分外期待。 只因,大皇子戚奉景到了要選皇子妃的年齡。 太后的壽宴便也是一場為大皇子相看的宴席。 褚尋真聽后,不由得想,這不就是被親朋好友們圍觀的大型相親現(xiàn)場嗎,嗯,古代版的。 蔣紅蓉為此有些發(fā)愁,“要將我們珍珠兒打扮成什么樣子,才好既不被太后大皇子注意到,又能夠漂漂亮亮的?!?/br> 褚尋真:“娘,別想太多,沒有人會注意到女兒的?!?/br> 京城里那么多的閨秀淑女,窈窕碧玉,之前有魏丹語,現(xiàn)在又有蕭素蘭,誰會注意到她。 蔣紅蓉恨鐵不成鋼的戳戳她的腦袋,道,“哪里是為娘的想太多,是你想的太少,你大哥和舅舅說的沒錯,你呀,就是放在別處上的心思太多,以至于到這些事情上,缺點心眼兒?!?/br> “…………” 娘,說歸說,不帶人身攻擊的。 嘆了口氣,蔣紅蓉道,“妙舟,將那件古煙紋碧霞羅衣和煙水絲錦裙拿來?!?/br> “是,夫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