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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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婷萱小小的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可是大華氏哪里管得了這些,她來這里就已經(jīng)是給丁家人面子了,還要她真的低聲下氣不成。 “娘,你不是來這里救弟弟的嗎?怎么發(fā)起脾氣來了。” 吳婷萱字字珠心,大華氏只能強行將火氣又壓了下去。 “原來是貴客到了?!币粋€淡定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丁婕一身素凈的裙衫走出來,氣質上都不知道壓了大華氏和吳婷萱多少層。 “丁婕,你母親和父親不在京城,就允許你們這樣胡鬧了嗎?”她瞥了一眼管家:“這樣的狗東西也敢攔著我們?我到底是你的長輩!” 丁婕從容又鎮(zhèn)定,“姨母息怒,只因我們來了盛京城之后,與姨母從未有過什么交往,又唯恐多番牽絆親近,讓鎮(zhèn)遠侯府誤以為是我們在想法子巴結,是以府里的奴才也不知道丁家還有這樣一門親戚?!?/br> “你……”大華氏覺得自己來這里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她是多傻才會來讓這些低三下四的賤胚子們這樣糟踐自己。 “姨母還是里邊請吧,站在門口說話,有失體統(tǒng)。當然,若是姨母執(zhí)意站在外頭說話,怕丁府這方寸之地污了姨母的鞋子,丁婕也不勉強?!?/br> 吳婷萱這一次沒有任由母親發(fā)脾氣了。她主動跟丁婕示好,帶著母親進了正廳。 管家上前詢問丁婕:“大姑娘,老奴……” “您不必緊張,這個架勢,來不了多久就該走了,茶就不用上了吧?!?/br> 管家:…… 目送幾位主子進了屋子,管家正準備回去,遠遠地又瞧見一輛馬車來了…… …… 大華氏一點都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在丁婕跟進來之后立刻開門見山:“丁婕,你們這是要做什么?難道你忘了,你們也算是鎮(zhèn)遠侯府的子孫,現(xiàn)在你們是在陷害你們自己的親表兄!” 丁婕連請她們坐都免了,直面大華氏的詰問:“姨母說的可是表兄冒名頂替素素文章一事?” “什么叫冒名頂替?事情都還沒查清楚你就胡言亂語,你果然是要害了你表兄是不是!” 大華氏本來是答應來勸她們將鎮(zhèn)遠侯府當做自己的娘家,可是現(xiàn)在她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吳婷萱見狀不好,趕緊一轉話鋒,把丁素也拉下水:“阿婕,你仔細想一想,外界現(xiàn)在的傳言是多么的不堪,敬君是吳府的長子嫡孫,也是外祖父最疼愛的外孫,你忍心看到外祖父因為這件事情氣的生病嗎?好,就當做你們心中有恨,想要報復,那素素呢?你們這這樣做對素素就是好的了嗎?再退一步講,你們現(xiàn)在說敬君盜用了素素的文章,質問的有理有據(jù),可是既然素素真的這么在意自己的文章,一開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怎么沒有揭發(fā)出來!?難道那個時候就不生氣了?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 “因為吳敬君心虛。他已經(jīng)不滿足于冒名頂替了,他甚至對素素下手,要讓素素消失,這樣就像是安慰自己,那些文章就真的是他寫了似的,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充足嗎?” “不可能!”大華氏淚水抖落:“我兒……我兒絕不會殺人放火,他……他絕對不會這么做!是你們,是你們要誣陷他!” “誣陷?”丁婕再也不是昔日那個說話文文弱弱笑不漏齒盈盈一步的大家閨秀了。她措辭犀利而直接,掌家的氣度不輸男兒,此刻面對身份高出她許多的姨母的質問,她也不過是付之一笑:“為了權謀,為了更高的地位,為了排除異己,除掉所有的威脅,不擇手段,哪怕是對著血親之人無情下手,我以為,這是表兄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結果。表兄是姨母一手帶大,姨母尚且玩轉這些,表兄怎么好遜色于你呢?” 大華氏一個沒站穩(wěn),跌坐在椅子上。吳婷萱慌亂的扶助母親,“娘,您沒事吧。” 然而丁婕并沒有準備放過她。 “此外,這件事情始于表兄要對素素下毒手引發(fā)的火災,真要追究起來,還輪不到丁家來追究,僅僅是皇上那里,都是一個大罪。此外,方才姨母說我們誠心報復,這話不妥,勞煩將您剛才的話反過來說,這理才說的通——最初發(fā)現(xiàn)表兄盜用文章,正是因為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所以不去做的太絕,可惜眼下做的太絕的,是表兄他自己。退一萬步說,真的是我們弄錯了,讓表兄含冤受屈了,可是想一想,當初他做那樣的決定的時候,不就是等同于自愿走進了今日的這個死局嗎?” 大華氏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怨恨的看著丁婕。 “你這個賤丫頭,你以為你能威脅到我?我的兒子不是誰都能誣陷的!想拿皇上壓我們?我華云音今日將鎮(zhèn)遠侯府的名譽放在你面前給你毒誓,如今還未出人命,更無人能定我君兒的罪,你用這件事情,可擠不垮鎮(zhèn)遠侯府!” 丁婕卻并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 “既然今日姨母來了,我們不妨將話敞開了說——正如姨母所以為的,有些人生來就尊貴,好比姨母和婷萱,有些人生來就為身份所困,像是帶著一個無形的枷鎖,好比我娘這個庶出的姑娘。生在了這個框框里,可能有人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但姨母好像忘了,這世上,還是有憑借實力來說話的時候。的確,殺人放火,證據(jù)未確定,并不會真的要了表兄的命,可是偷盜文章一事,卻是能拿到明面上,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個清清楚楚。若是姨母還覺得這是誹謗污蔑,丁家等著姨母來要回公道,素素對表哥,也同樣樂意奉陪?!?/br> 大華氏氣的險些嘔血,忽然蹭的一下站起來,揚手對著丁婕就要一巴掌! 砰的一聲,門被一陣大力推開,數(shù)十個家丁魚貫而入,在兩側站位,華氏被簇擁著走了進來。 “娘……”丁婕很是意外,母親不是已經(jīng)在泗陵城…… “吳夫人真是好大的脾氣呀,本縣主隔著一層門都險些嚇出心疾來。哎呀……”丁凝眉頭一皺,身邊的侍從立馬急了:“快!快扶著縣主落座!”這侍從的調調,聽起來更像是內宮的總管,尖細的聲音叫人頭疼。 他盯著大華氏,語氣不善:“吳夫人,縣主的心疾可是滿朝文武皆知的大事,更是皇上和太后放在心尖上憂心的大事,您這么一吼,把縣主給吼得出了心疾,那是要出大事的?!?/br> 華氏看了一眼哼哼唧唧喊心疼的丁凝,眼神里第一次沒有了從前復雜的審視。她道了一句:“請縣主去后廂房歇息?!奔叶儽愎Ь吹恼埗∧ズ笤毫?。 華氏已經(jīng)回來了,丁婕飛快的就收斂了方才的氣息,退到一邊。 對著大華氏,華氏好像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有地氣,這樣不卑不亢。 她目光平靜的看著大華氏,“我當是誰在這里撒野,原來是長姐。長姐從前就喜歡在我們這些小的身上打罵出氣。怎么這個毛病還沒有改嗎?” “是你?!贝笕A氏曾經(jīng)聽說過華氏貪慕虛榮想攀附高枝想瘋了,已經(jīng)被連夜送回了泗陵城,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人不是好好的嗎? 華氏坐到主位上,神情儀態(tài)仿佛忽然變回成當年在蜀州丁府里人人信服愛戴的主母華氏。 “長姐,君哥兒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可我也聽說,他人醒了,都是皮外傷,皇上念在他的出身,只是低調的將人軟禁在了府內,吃穿都是鎮(zhèn)遠侯府和吳府一起呵護照料著,除了不許他跟人說話,不許傳達什么消息,其他的都好??墒撬厮剡€在昏迷,她從小那么嬌滴滴的一個孩子,掉根頭發(fā)都要仔仔細細的調香液護著,如今卻吃了這樣的苦頭,君哥兒那樣,長姐尚且已經(jīng)提他委屈,那素素這樣,我豈不是要君哥兒血債血償才能平息心中怒火么?” 華氏一字一頓,說的大華氏根本無從還口。 丁婕縱然再有氣魄,可是在輩分上還是吃虧,但是華氏和大華氏不一樣,眼下大華氏才是理虧的一方,兩人又是多年積怨,她的那些招子,華氏從前在鎮(zhèn)遠侯府的時候看了不知道多少,這個庶出的meimei手段也高,她吃了好幾次虧,后來才死活要讓家里把她嫁出去,嫁的越差越好,越遠越好! 可是現(xiàn)在,她又回來了。 像當年一樣不可捉摸,又能看出她是為一個目的而來。 只要她想,拼了命也會去做。 第210章 如釋重負 “華云音,我今日回來,不是為了跟你找什么麻煩,我也沒那個興趣,我的女兒被你的兒子所傷,我回來,是為了一個公道。這個公道,素素想親自要,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將橫生枝節(jié)之人掃除,若素素不能親自要,我這個親娘便親自來要?!?/br> 大華氏氣的手都要發(fā)抖。 “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華氏垂首一笑:“都是自家里人,長姐因為怒極攻心,對著我們發(fā)這頓脾氣也就算了,可是要讓別人聽到了,難免要說你們吳家恃強凌弱,想要用強,來堵住對自己兒子不利的人的嘴巴?!?/br> “你……”大華氏現(xiàn)在是兇也不是,善也不是,怔愣片刻后,她收起了自己的情緒,冷冷道:“看來還是我們高看你們了。你說你不是為了報復,鬼才信你的話!你給我記住,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后悔!” 大華氏轉身就要走,可是因為太生氣,趔趄一下,吳婷萱趕緊去攙扶,大華氏猛地把她推開:“都是因為你!” 若非是吳婷萱的建議,她如何需要來這里受侮辱? 吳婷萱也委屈的很,只能低著頭跟在她的后面。 正廳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丁婕站在一邊,對母親忽然重返盛京城感到吃驚又意外,想到之前她近乎癲瘋,丁婕走到她身邊溫聲詢問:“娘,您的身體好點了嗎?” 華氏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咚的一聲把茶杯放在一邊的桌上:“我聽你爹說,我離開盛京城之后,你竟然做起了生意?” 丁婕張了張嘴,然而并沒能說出什么辯解之言,只是無聲的點點頭。 華氏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不喜不悲:“阿婕,從小到大我就告訴你,往后你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件事情,都不能叫人看不起你。娘不是要你丟盡尊嚴茍延殘喘的去巴結誰,去攀附誰,娘愿意為你鋪盡所有的路,只希望他日你能拜托這個庶女所出之名,成為一個不必仰人鼻息的人上人。這些話,你都聽到哪里去了?!?/br> 丁婕藏在袖子中的手緊緊握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后,她平靜而又沉穩(wěn)的對華氏道:“娘,您為女兒的打算和籌謀,女兒都記在心里,且發(fā)自內心的感激您??墒桥畠阂蚕M镏?,人上人同樣也有仰人鼻息的時候,這個世上,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難免被朝臣,被政局所困,即便是萬人之上,也不是絕對的舒心與自由。相反的,哪怕出身不高,只要做自己會做的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沒有高貴身份的加持,一樣可以活的堂堂正正有底氣。” 丁婕對著華氏跪下來,認真的像是在賭誓:“女兒活到今日,從未因為出身在丁家感到遺憾,反倒是因為能成為娘的女兒而感到幸運。” 華氏垂眸看著她,眼眶一點點的泛紅。 “這話為什么不早說?” 丁婕倏地抬起頭來。 “從前我那樣苛刻的教導你的時候,為什么不說這些?” 丁婕心里一頓,不說話了。 其實,從華氏重新走進這個大門,說出這些話開始,這個答案對她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算了,我們去看看素素吧?!?/br> …… 因為丁素受傷之后是先送往了太醫(yī)院,然后才出了宮,周世昭因為妻子受傷,整日就像是一頭隨時會咬人的小獅子,敬武侯與夫人看著心疼,便不讓他見受傷的素素,周世昭急了,越發(fā)要守著丁素不吃不喝,等到她醒過來才行。剛巧丁婕去探望丁素,便代二老做了決定,讓丁素回到丁府休養(yǎng)一陣子,周世昭唯有在二老的監(jiān)督下,正常的吃飯上值,才能去看素素。 周世昭萬般不情愿,奈何丁婕說一不二,當天就把人帶走了,至今為止丁素都住在丁府里,周世昭每天下值就會跑過來,宮里的賞賜也來了不少。 華氏到后院的時候,丁凝正背著手到處溜達,完全沒有一點發(fā)病的樣子。 華氏走過去對她行了禮,丁凝態(tài)度淡淡的:“還是先去看看二姐吧?!?/br> 丁婕此刻已經(jīng)猜到,把母親重新帶回來的人應該就是丁凝。這一次,她還真是做的悄無聲息,誰都沒有告訴。 華氏讓丁婕等一等,自己一個人進去看了丁素。 丁婕轉過頭問丁凝:“為什么把我娘帶回來?” 丁凝回答的有理有據(jù):“大姐,我只知道,若是真的孩子受了傷,唯有大人出面才能討回公道。大人說話的時候,我們小孩子不要插嘴嘛?!?/br> “我娘離京的時候病的不清,她現(xiàn)在……” “病了嗎?”丁凝詫異,看了一眼華氏的背影:“我瞧著挺好的呀,大娘的臉比我娘這個待嫁之人還要紅潤三分呢!” “再說,病了就得治,放任不管,可不是良策?!?/br> 丁婕心頭一震,沒再說什么。 丁素還昏睡著,華氏進來之后,先是給她開窗戶通了通氣,又查看了一下她留在外面的傷。雖然對外宣稱頭發(fā)燒掉了,可是還好,只是燒掉了末梢?guī)状?,剪掉焦糊的補分,再用一些假髻,盤發(fā)還是沒問題的。 至于身上的燒傷,華氏看到她手腕處的一個水泡時,眼淚忽然就出來了。 腦子里不是別的,而是小時候的丁素固執(zhí)的練字的模樣。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期待成男子的。偏偏她不是,所以讓她這個母親失望又憤怒。 憑著這股勁頭,她認真的讀書,寫字,和每一個優(yōu)秀的男子比高低,在那傲然又孤高的性子之下,其實是她小心翼翼護著自己被生母所傷的心與尊嚴。 這個回憶里,清晰的只有丁素的一舉一動,華氏這才驚覺,她甚至都沒有認真的看過小丁素的臉。 她幾乎已經(jīng)忘記這個孩子小時候的樣子。 華氏并沒有在這里逗留多久,甚至沒有跟丁素說什么,一盞茶之后,她起身出門找到丁凝:“聽聞你母親要再嫁,不知能否代我引見?!?/br> 丁凝一被提到自己的母親,總是會多幾分遲疑。 “你放心,我并不會對你母親做什么,只是這一次回京城,很多事情都令我感到意外。先時我?guī)缀醑偘d,而今能像一個人一樣活著,興許我應該向你母親道謝?!?/br> 丁凝還是不想他們見面:“大娘的謝意,我會代為轉達,大娘舟車勞頓,還是好好歇著吧?!?/br> 華氏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端莊,是久違的面貌。 “你娘不是說了嗎,有時候,大人講話,小孩子就不要插嘴。如今,我誠心想要見一見郡主,請安仁縣主成全?!?/br> 就在這時,蘇嬤嬤來了。 她是來傳話的——郡主知道華氏來了,要見一面。 華氏丟著丁凝微微點頭致意,跟著蘇嬤嬤走了。 丁凝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