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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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歇著!”萬氏不容置喙的將他呵斥住,撒開他的手,轉(zhuǎn)身進了房內(nèi)。 胡安文大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心滿意足道:“我沒有想到你會提前回來……” 萬氏沉默了一瞬,忽然問:“殿下可有對你做什么處置?” 胡安文輕笑一聲:“你是擔(dān)心我與俞王的關(guān)系,會讓殿下秋后算賬,所以才趕回來的?” 萬氏:“我在說正事。” 她還是不太習(xí)慣大大方方的與他說些纏綿之語,只用生硬的語氣表達(dá)著關(guān)心。 胡安文已經(jīng)滿足。 “放心吧。當(dāng)日只是做戲一場,便是我不去求情,我還有個好女婿,還有其他幾位丁家的姑爺,不至于落罪。不過以后若求官運亨通,恐怕有些難處了?!?/br> 萬氏笑了一下,最后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 只要他沒事就好。 當(dāng)日,府上的下人都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原本已經(jīng)康健的老爺,好像一瞬間又變得脆弱起來了呢。 路不能一個人走,飯不能自己來吃,就連休息睡覺都不敢一個人獨處一室。 真奇怪。 面對這個模樣的胡安文,萬氏什么都沒說。他嘴里干時,砸吧砸吧嘴巴,她便將茶遞過去,他看著書,眼神還望一旁的果脯上瞟時,她便捏一顆送到他嘴邊。 一直到了晚上,下人來傳飯,萬氏陪著胡安文用完飯之后,他的眼神便一直往她身上飄。 萬氏吩咐下人將碗筷收拾之后便出去了。 胡安文側(cè)首看著空落落的房間,無聲的笑了一下。 沒多久,婢子進來請他去沐浴。 胡安文受傷之后,傷口不能沾水,他又不喜那些粗手粗腳的婢子,所以都是自己胡亂的擦一擦。 “夫人呢?” 婢子低聲道:“是夫人讓奴婢來請的?!?/br> 胡安文心頭一動,去了澡房。 萬氏已經(jīng)在澡房將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見胡安文進來,她神色平靜的走到他面前,伸手為他寬衣。 胡安文仿佛提線木偶一般,配合著萬氏的動作轉(zhuǎn)身抬手。 最后一件衣裳剝開時,他身上的傷口也露了出來。 結(jié)了痂,是一生都難消除的痕跡。 萬氏盯著那傷口看了一陣子,垂下眼:“這個程度,沾水應(yīng)該沒有大礙。你平日里不是挺講究的一人么,該好好養(yǎng)著的時候,反倒邋遢了?” 胡安文破天荒的囧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嗅了嗅自己身上,確定沒有古怪的味道后,稍微鎮(zhèn)定了些,含糊的“嗯”了一聲。 接下來,胡安文安安靜靜的在萬氏的服侍下仔仔細(xì)細(xì)的清洗了一遍。從澡房中出來,萬氏給他披上了披風(fēng),愣是一點涼都沒受到。 回房之后,她將他扶上床,胡安文握住她的手臂。 萬氏靜了一會兒,索性順著他的力道挨著他坐下。 胡安文感覺到她有話要說,卻又拿不準(zhǔn)她祥說些什么。 之前分別時,他幾乎不作他想,知道她一定會隨丁凝去蜀州,因為她不放心這唯一的女兒。 除了心底里一點了然的苦澀,倒也沒什么。 所以他并沒有想到,這樣的她會提前回來。 “丁凝還好嗎?” 萬氏說:“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好好的嗎?” 胡安文語塞。 饒是萬氏,也是那天雨夜出發(fā)才發(fā)現(xiàn)的端倪,因為他們沒有將丁凝送到大馬車上,坐在那輛馬車?yán)畹?,是太子齊佑宗。正因為是雨夜,所以可以撐傘,他們就是借助了雨天打傘作掩護,瞧瞧將丁凝送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他們在路上撞上的輛馬車。 胡安文也是故意做出傷痕,大家一起演戲,重新回到驛站。 胡安文苦笑一下:“我一貫知道你心疼她,沒想到這足以讓你氣的提早回來與我算賬。其實……” “安文。”萬氏輕輕喊他。 胡安文心頭一顫,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瞧見了那個對他笑著,輕輕喊他名字的少女。 萬氏抬起眼時,眼底無波無瀾:“你知不知道,我為何這么緊張阿凝?” 胡安文:“自然因為她是你的女兒?!?/br> 萬氏與他對視一笑:“我以為你會說,因為這是我與丁永雋的女兒?!?/br> 胡安文赧然。 他心中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萬氏與他并肩坐在床頭,溫聲道:“我的確是真心愛慕過丁大哥。在丁家長大的那些年里,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沒有父輩的仇恨和恩怨,沒有心結(jié),沒有算計。但是最近我常常在想,當(dāng)初在與你的婚禮上離開,重新與丁永雋在一起,究竟是因為心里真的對他還存有愛戀,還是我害怕了?!?/br> 胡安文蹙眉,靜靜地看著她。 萬氏眼眶有淚光閃動:“其實……我只是個無能的女人,豈能撼動權(quán)勢?起初與你相遇,是緣分使然,但與你成親,的確是因為你與俞王的關(guān)系,讓我想要借你來復(fù)仇。當(dāng)時,是丁大哥阻止了我?!?/br> “他不要命的阻止,并不止因為我們過去的情分,更是因為他不想看我送死?!?/br> “我猶豫,逃婚,也不止因為他是我心中的意難平,還因為我我的確怕了。我不確定這條路一定能走的成,我聽了他的話,放棄借你尋仇,你我之間,就只是一場情愛糾葛。短短傷情之后,各自安好,總勝過我將你拖下水,累你一生?!?/br> 胡安文笑出聲來:“所以,我是不是該遺憾你當(dāng)年的恨還不夠深,以你對我的感情留不住你,但你對俞王府的恨卻可以?!?/br> 萬氏不做評置,又道:“我身子不好,丁大哥不愿我有孕??僧?dāng)時,我卻是鐵了心的要生下一個孩子。因為我心里不甘心。我總會想,這世上為什么有這么不公平的事情,我一個人的力量本已經(jīng)很薄弱,老天卻連讓我孕育子嗣的機會都變得渺茫。我當(dāng)時也是橫了心,一定要生下孩子,男子也好,女子也好,這血脈不可在我這里斷了,否則,又怎么對得起吳將軍與白將軍拼死將我們護送出來的恩情?我得養(yǎng)育自己的孩子,好好照顧他,待她足夠強大時,便將過往的恩怨都告訴她。哪怕世上只剩一個譽王血脈,也不可忘了這件事情?!?/br> “我將阿凝當(dāng)做自己的命一樣看待,并不是因為她是我與誰的女兒,僅僅是因為,我們是彼此在這世上最后的支撐。可是我看著她一天天的長大,開始不愿將她攪進當(dāng)年的渾水里。誰知道造物弄人,我們還是回了都城,回到這里?!?/br> 萬氏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的看著胡安文:“你我成親之時,你曾向我許諾,你會幫我。其實我并未當(dāng)真,也不信你真的能做到。只是想著,既然一切已經(jīng)不能回頭,也許冥冥中早就注定我要利用你的關(guān)系去報仇。所以我……” 萬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安文摟緊了懷里,剩下的話也一并堵在他的懷里。 “我不想聽這個。”胡安文淡淡的打斷他她。 “你要談利用,我們就好好談。不錯,我是向你許諾過,但也不是白白許諾,我想與你好好的在一起,想與你長長久久,我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路,終于還是娶到你為妻,我不想聽什么是非恩怨,我只想聽好處?!?/br> 他湊在她耳邊,沉聲笑道:“我到底是為你做到了,你要怎么獎勵我?” 不等萬氏說話,胡安文已經(jīng)搶白:“不對,既然都說了是獎勵,是好處,自該是我來要,而不是你來給?!?/br> 他將她抱得更緊:“阿芙,我們都老了,我與俞王沾親帶故,往后未必會走仕途,我本就是個商人,也更擅長做商人的事情,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萬氏沉默不語。 胡安文抱著她不撒手,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又是一雙手也環(huán)住了他,輕輕將他抱住。 “容爍本該有更好的前途,有更好的選擇。但他卻為了阿凝,做此冒險之舉,更不惜擔(dān)上子嗣的問題,做了她的丈夫。我從不放心將阿凝交給任何人,但是瞧見他們在一處時,我第一次有了可以放手的想法?!?/br> “也因為瞧見他們在一處,我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所有事情塵埃落定,所有的仇怨都淡去,對你不再有利用一說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對你有太多的虧欠。我知你未必對所有人事都仁至義盡,但我也知道,至少對我,你從來都是情真意切?!?/br> “你說的不錯,我們都老了,恨過了,愛過了,什么風(fēng)波都經(jīng)歷了一遭,再難像年少時候情竇初開意氣風(fēng)發(fā),我也不是當(dāng)初你見到的那個萬芙。這條路上,我也走錯過,做錯過,想錯過。” 萬氏松開胡安文,脫開他的懷抱與他對視。 胡安文眼底有淚光閃過。 “若你要我此刻說什么……忽然發(fā)現(xiàn)愛你至深,非你不可的狂言瘋語,我說不出來。但當(dāng)我瞧見阿凝與容爍相處在一起和和美美時,心里第一個想到的,是回來瞧一瞧你身上的傷好了沒有?!?/br> “你說要與我好好過日子,我心里覺得安穩(wěn)又高興。好像真的可以脫去從前的一切,真正好好的過一過日子??墒前参?,這不是對你的獎勵,是對我的饋贈。我從來沒有敢想,在與俞王府的仇恨終了之后,自己會有什么好下場,我甚至連與他同歸于盡都想過……所以如今的一切……是饋贈……” “你說容爍與丁凝讓你想到我是不是?”胡安文打斷她。 萬氏笑著點頭。 “你說想到我會讓你安心,聽到一起好好生活,會讓你高興,是不是?” 她點頭,也跟著落淚。 胡安文緊緊抓住她的手:“那就對了?!?/br> 他喉頭滾動,聲音微顫:“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你的確是走錯了,錯得離譜。所以如今,你是終歸正道,此后余生,我更要好好地監(jiān)督你,守著你;我也會糊涂,也會走錯路,所以你也守著我,我們一起走剩下的路,好不好?” 燭影搖動,萬氏靠在胡安文的懷里,心里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 丁凝回到都城,剛剛回國公府向公婆到了平安,便迫不及待的去了秦府瞧丁荃。 丁荃一個好動的性子,月子坐的快脫了相,不能沾水不能受風(fēng),整個人生無可戀。 陡然聽到外面咋咋呼呼的聲音,她精神一震,連連追問:“阿凝回來了?真的是她嗎?” “快看看誰來探望你啦!”丁凝提著裙子自外面跑進來,越過屏風(fēng),興沖沖的往床上看,結(jié)果在看到一個頭發(fā)油膩披散,裹得賽過襁褓嬰兒,表情極其可憐的丁荃時,表情僵在臉上,然后扭頭說:“走錯了,抱歉。” 丁荃氣的砸了個枕頭出去,丁凝這才笑著轉(zhuǎn)回來,然后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生個孩子而已,怎么把你變成這樣了……” 丁荃也很意外。 按理說,她一個英武的俠女,生個孩子而已,不應(yīng)該如此模樣的,反觀丁凝,她一個剛剛病發(fā)康復(fù)的人,回來之后竟然精神百倍,這才不正常! 她覺得她們兩個,應(yīng)該她生龍活虎,丁凝虛弱憔悴。 結(jié)果是反過來的。 秦氏很快將兩個小秦公子送進來,丁凝一看到兩只小崽子,立馬輕聲叫起來,一副想要伸手抱抱,又無從下手的樣子。 這笨拙的樣子成功的逗笑了丁荃,她覺得自己終于找回了主場。 丁凝如愿學(xué)會了雙手抱雙子,她怕摔著孩子,便抱著兩個孩子坐下,心里無限感嘆:“原來娃娃生下來這么小,二姐生產(chǎn)時我沒機會瞧見,你生產(chǎn)我也不再,好歹是瞧見了他們的樣子,否則該十分遺憾了!” “那還不簡單,你自己生一生就知道了!”話已出口,丁荃就后悔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她忘了阿凝的身體不適合生育了! “那個……” “我能不能讓容爍也來瞧瞧孩子!?”丁凝像是根本沒在意她剛才的話,直接岔開話題。 丁荃自然無話可說,讓奶娘幫著把孩子抱給客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