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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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鵬狠狠地瞪著她:“可別再有下次了!別叫我看不起你!” 闌珊笑著:“放心,絕沒有下次了?!?/br> “還算是個男人,”王鵬悻悻地,“那我……先去現(xiàn)場了?!?/br> 他說了這句,突然又有些僥幸地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啊?” 闌珊忙擺手:“不不,我膽子最小,且病還沒好呢。這種大事就交給捕頭你就是了?!?/br> 王鵬失望:“哼,早知道你倚靠不得?!?/br> 當(dāng)晚,阿沅做了些湯面,放了很多姜絲在里頭給闌珊驅(qū)寒,又吃了兩個韭菜盒子,洗漱安歇。 闌珊想起王鵬說的無頭命案,總覺著心里不安,可又沒膽量去查看,翻來覆去終于睡著了。 次日早上起來,自覺好了很多,才吃了早飯,外頭就有人來尋。 原來是縣學(xué)工地上的人有事來找,催著闌珊出了門,路上便對闌珊說道:“那個萬員外硬說縣學(xué)的門樓沖了他們家的風(fēng)水,現(xiàn)叫了好幾個家丁在工地上撒潑耍橫,不許繼續(xù)施工呢,管事過去說和,還給他們打傷了……舒監(jiān)造您說這可怎么辦?” 如今入秋,眼見要臨冬了,若不趕在上凍之前把這一部分完工,只怕要耽擱工期了。 如今縣內(nèi)的那些小孩子所在的學(xué)堂,原本是一座廢棄的祠堂,年老失修,時不時地還會有剝落的墻皮掉落,看著很是危險,幸而已經(jīng)過了秋汛,不然若再來一場大雨的話,怕是要垮掉的,所以得趕早把新的縣學(xué)造起來。 匆匆地來到了工地上,果然見是萬家的幾個家丁,手中都拿著棍棒,那些工人們給攆在旁邊,都不敢靠前。 原本在此處的督造管事有點上了年紀(jì),之前給一名家丁推倒,給扶著在旁邊坐著,氣的發(fā)喘,見闌珊到了,才忙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闌珊忙上前扶著:“您怎么樣?” 老管事?lián)u頭,他拉著闌珊,低聲道:“這萬府的人先前來找我,讓我改圖紙,還讓我跟你說,被我一口回絕了,沒想到他們竟然……唉,我當(dāng)時該問一問你的?!?/br> 闌珊立刻說道:“這如何能改?您老人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自然不必問過我?!?/br> 老管事連連點頭,面上露出欣慰之色。 闌珊安撫了管事,轉(zhuǎn)身怒道:“誰讓你們在這里鬧事的?竟還敢傷人?” 萬府家丁之中有個人走了出來,下頜一點胡須,正是萬府管家,笑說道:“誤會誤會,舒監(jiān)造,是何老伯年紀(jì)大了,腿腳不靈才跌倒了,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我們也實在的不敢鬧事……” 他走到闌珊身邊,故作親近地說道:“實在是胡半仙算得這縣學(xué)的門樓跟我們府里的宅子相沖,建起來怕是會沖撞的家宅不寧,本來我們老爺也不肯相信,可偏偏前幾天我們府內(nèi)的二姨娘無端端地就跌了一跤,竟把個四五個月的胎都沒了!你說我們老爺能不急嗎?” “那你的意思是不許起建了?” “哪能啊,這不是在跟您商量嗎?” “你們派了這么多人在這里胡鬧,這叫商量?”闌珊瞥了一眼那些手持棍棒的家丁,說道:“何況縣學(xué)的圖紙是早定了的,知府老爺跟知縣大人那邊也都批了,萬員外好大的臉面,連官府的督造都要阻攔?” 萬管家道:“監(jiān)造不要動怒,我們老爺自沒有這個膽量,且凡事好商量,只要把那門樓稍微挪一挪,或者矮上些許……比如少建一層就是了?!?/br> 闌珊越發(fā)愕然:“胡說!都是定好了的,豈有說改就改的道理?” 萬管家皺了眉,皮笑rou不笑地說:“舒監(jiān)造,若是這件事放在以前,又何必這樣大動干戈,只是我們老爺跟知縣的一句話就了了事!只不過如今有那位大人物在咱們這里,我們老爺才不肯大鬧起來,也是給了您舒監(jiān)造幾分臉面,何況你是本縣監(jiān)造,只要你說改,誰還能違背不成?你放心,只要您肯通融,我們老爺也絕虧待不了您?!?/br> 這萬管家倒說了幾句實話,若是放在以前,他們?nèi)f府哪里把舒闌珊放在眼里,恐怕直接就用林知縣來施壓了,如今居然威逼利誘齊上,可見的確是給了臉了。 但若是別的事情上,闌珊自然可以退讓,畢竟萬府勢大,她很不想跟當(dāng)?shù)厥考濘[僵??蛇@是縣學(xué),關(guān)乎百年之計的地方,這上面豈能有所虧缺? 闌珊笑道:“只怕我不能通融,請你立刻帶了這些人走,并回復(fù)萬員外,別的事情我自然樂得效勞,可是縣學(xué)不容有虧,請回吧!” 萬管家見她態(tài)度如此堅決,便陰陽怪氣地又說:“舒監(jiān)造,就算你如今不同往日了,但是……這榮王殿下始終是要走的,你也不為以后打算?畢竟你是長住太平鎮(zhèn)的!我們老爺好不容易有一件事兒煩你,別給臉不要臉才是!” 闌珊聽出他似乎話里有話,不由臉色一變。 萬管家卻又笑說:“而且我們老爺已經(jīng)遞了帖子,在府內(nèi)宴請榮王殿下,聽說還有您的份兒呢,大家都是一體的,你這會兒幫忙,也算是給了殿下面子,不是嗎?您可好好地想想吧?!?/br> 萬管家說完,便帶了眾家丁先退了。老督造跟工頭們來詢問,闌珊說道:“不用理會他們,繼續(xù)趕工就是了!” 這日回了家,阿沅果然拿了份請?zhí)o她,說是萬府的人中午送來的,宴會定在明日傍晚。 闌珊只是個沒品級的小吏,本來這種“大人物”的場合她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且榮王殿下也會駕臨,闌珊自然是不愿意摻和,可是想到白日萬管家趾高氣揚的模樣,卻又改變了主意。 到了宴會之夜,萬府之中燈火通明,上下人等各自忙碌非凡,處處事事仔細(xì),以迎接貴客。 闌珊到的時候,但凡本地叫得上名姓的果然都到了,濟濟一堂,甚至連淳縣的幾個赫赫有名的富豪人物都在場。 她正在亂看熱鬧,突然卻從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絳紅衣裳,清秀的眉眼,竟是葛梅溪! 闌珊嚇了一跳,卻見葛梅溪似乎也在尋人,她忙縮起脖子躲在仁厚,幸而她生得不高,這樣一來,葛梅溪自然無處可尋。 又過了一刻鐘,才是林知縣陪著榮王殿下駕臨,頓時間滿座寂然,大家紛紛站起身來跪地迎接王駕。 闌珊在人群中偷眼看去,見趙世禛于人叢中如鶴立雞群,身后一左一右,是飛雪跟西窗兩個。 今兒他身著松花色的緙絲麒麟袍,腰間束著十八連環(huán)的羊脂白玉腰帶,頭戴忠靖冠,中間帽檐上鑲嵌著一塊淺水綠色的冷玉。 淡淡的夜色將他身上的鋒銳懾人氣質(zhì)遮藏了不少,越發(fā)眉目皎潔,儀態(tài)高貴,令人望而生出敬畏之心。 眾人忙上前正式拜見榮王殿下,趙世禛喝命免禮,便開了宴席。 宴席設(shè)在后花園的明堂之上,趙世禛自然是坐了首席,闌珊在榮王殿下右手邊的七八位開外坐著。 葛梅溪因為是知府公子,卻在趙世禛左手第一位落座,他排座的時候就看見了闌珊,本想過來攀談,卻給萬員外拉著不放。 闌珊倒是松了口氣,早知道葛梅溪也來,她便不來了。 萬家不愧為當(dāng)?shù)厥赘唬掗?,容納這許多人都不覺著擁擠,婢奴如云,行事井井有條,連伺候使用的器具都格外精致,那些瓷器都是從景德鎮(zhèn)定制而來,倒是讓闌珊大開眼界。 闌珊看著那桌上的山珍海味,有些后悔自己臉皮過于薄,好歹應(yīng)該帶了言哥兒過來,也讓那孩子大吃一頓。 酒過三巡,她也不在意上頭的各種寒暄,只趁著別人不留意,把桌上容易拿的東西包了幾樣在帕子里,準(zhǔn)備帶回去給言哥兒跟阿沅吃。 忽聽得一陣鼓樂之聲,鼻端嗅到香風(fēng)陣陣。 闌珊轉(zhuǎn)頭,卻見有一位窈窕女子,身著薄紗裙,飄飄地舞上了廳內(nèi)。 鄰座一人道:“這是臨縣的頭牌花魁娘子,萬員外重金請了來的,咱們也有眼福了?!?/br> 闌珊定神,卻見花魁娘子在鼓樂聲中已經(jīng)翩翩起舞,她的身姿婀娜,相貌非常的艷美,加上著意的打扮,一舉一動頗有風(fēng)情,甚是撩人。 聽說只有達(dá)官貴人才有資格做這位花魁的入幕之賓,如今之所以不遠(yuǎn)百里而來,恐怕不止是給萬府面子,更多的是那位上座的貴人。 花魁娘子一舞,纖腰媚眼,勾的滿座的男子們盡數(shù)心旌神搖,闌珊也極為贊嘆,想不到女子的腰肢竟能扭成這個樣子,不愧為花魁娘子。 她饒有興致地打量了會兒,忽然覺著有些異樣,仿佛有針刺般的感覺。 忙左顧右盼掃了一陣,卻見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花魁,除了葛梅溪。 但是他的眼神里透出些隱忍的悒郁,并沒有什么刺人的鋒芒,對上闌珊目光的時候,葛梅溪便措不及防地向她微微一笑。 闌珊急忙轉(zhuǎn)開臉,只專注看花魁娘子的舞蹈,可就在此刻,她莫名地心頭一動,卻不知榮王殿下覺著這舞如何,是否也垂涎欲滴大為心動?當(dāng)下便悄悄地傾身轉(zhuǎn)頭,好奇地往上座看去。 作者有話要說:西窗:不開眼的東西,這種貨色也值得我們主子流口水? 闌珊:可我明明看到他好像在垂涎誒! 阿禛:那你知道我看的是誰嗎? 闌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22章 趙世禛坐在明廳的正中央,身后是飛雪抱臂而立,旁邊西窗低頭斟酒。 他左側(cè)是葛梅溪,右側(cè)是林知縣跟萬員外,兩人正陪笑不知朝上說著什么,底下眾賓客們齊齊點頭應(yīng)和。 在場的都是非富即貴之輩,甚至有很多平日里慣以鼻孔看人的,此時卻都面帶恭維奉承的謙卑笑意,如眾星捧月似的拱著這位榮王殿下。 明燈高照,鬢影衣香,鼓樂齊鳴。正中的花魁娘子做胡旋之舞,腳不點地似的,腰間綴著的珍珠腰鏈飛旋起來,珠光閃爍,蠻腰款擺,引得眾人艷羨驚呼。 這樣的絢美奢華氣象,旖旎艷麗景致,可是榮王殿下的臉上卻赫然寫著四個字:意興闌珊。 他的眼皮似抬非抬的,燈影下,微挑的鳳眸略顯迷離,眼神卻偏清清冷冷,幽幽深深,并無什么波瀾。 闌珊只看了一眼就嚇得趕緊收回目光,并且坐直了幾分,把身子藏在旁邊的客人身后。 真是稀罕……難道榮王殿下覺著這位花魁娘子的舞技不值得他贊賞一笑?或者……畢竟是京城地方出來的,多半看過更好的,閱盡千帆,已經(jīng)見慣不怪。 可是闌珊捫心自問,花魁娘子之所以能當(dāng)?shù)蒙匣齼蓚€字,絕非浪得虛名。 連她同為女子,都幾乎給那扭動的妖嬈之態(tài)迷住了,何況是薄情花心的男人。 此刻樂聲漸漸停了,舞蹈也慢了下來,花魁娘子一向留心趙世禛的反應(yīng),大概也發(fā)現(xiàn)了榮王殿下的臉色淡漠,一曲終結(jié),美人面上不由露出失落惶恐之色。 在場賓客們都也發(fā)現(xiàn)了主角似乎并不捧場,所以原先準(zhǔn)備拍掌歡呼的那些也都驚疑不定地停了手,都詫異地往上觀望——畢竟這舞蹈雖是上乘,可如果王爺不喜歡,自己卻先行鼓掌,這豈不是逆了王爺心意,到底要先看王爺是什么個意見才好。 一片悄然望風(fēng)的怪異寂靜中,卻聽見“啪啪”兩聲,非常突出。 大家忙循聲看去,卻見右側(cè)中間坐著一人,面容如玉,面上帶笑,大概是拍了兩下后發(fā)現(xiàn)不對,所以也訕訕地停了下來。 這人正是闌珊。 闌珊拍了兩下手后才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居然沒有其他人動,這場面就有些尷尬了。 這會兒她還不曉得為何大家都如此矜持,正懵懵懂懂中,卻聽對面也有人連拍了兩下手,她急忙抬頭看去,卻見居然是葛梅溪。 兩人目光一對的瞬間,座上的趙世禛唇角微挑,終于也抬手輕擊了兩下,淡聲道:“好?!?/br> 伴隨著這一聲“好”,剎那間現(xiàn)場的氣氛放松下來,掌聲雷動。 那花魁娘子原本有些窘地立在當(dāng)場,此刻才也跟著放了心,當(dāng)下忙跪地謝恩,起身的瞬間回頭看了一眼闌珊,眼中透出感激之色。 萬員外趁機大贊花魁娘子的舞技,并讓她上前敬酒。 闌珊因為剛才吸引了眾人注意,有些忐忑,趁著這個空子便悄悄地起身退了出來。 涼涼的夜風(fēng)一吹,闌珊也清醒過來,這會兒她明白了剛才那陣奇異的寂靜所為何來。 果然她還是太嫩了,很不懂察言觀色,以后還要多多注意才是。 一邊想著一邊順著欄桿而行,這萬府的花園也是方圓百里很有名的,只不過闌珊因為不夠格的緣故,一向沒有進(jìn)來觀賞的資格,沒想到陰差陽錯,卻在今夜得償所愿。 闌珊一路且走且看,卻見這園林果然大有可取之處,亭臺軒館的布局,以及假山跟水系的搭配都相得益彰,可見當(dāng)初負(fù)責(zé)設(shè)計的定然也是個高手。 她貪看著景致,又不停地在心中比擬,參考若是自己來設(shè)計的話會是怎么的布局,不知不覺走的遠(yuǎn)了。 忽然前方數(shù)塊太湖石擋路,像是已經(jīng)走到盡頭。 闌珊正覺著這有些怪異,忽然聽到太湖石中傳出聲響。 原來這太湖石中間是架空了的,中間卻是一道僅供兩個人才經(jīng)過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