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千年女皇、豪門闊太只想離婚[穿書]、豪門嬌妻霍少請輕撩、一世芳菲、親愛的偏執(zhí)狂[娛樂圈]、農(nóng)門嬌娘來種田、要吃糖嗎、晏捕頭、公主的過期白月光、我是影帝他前妻[娛樂圈]
次日一早起來,王鵬便開始打掃房間跟庭院,還好這房子他們才住不多久,算是干凈容易打掃的,也不費(fèi)什么事。 阿沅把爐子放在門口,放了一口鍋煮一只肥雞,雞湯鮮香的味道很快彌漫了整個院子,害的王鵬垂涎欲滴,好不容易干完了活就來要雞湯喝。 阿沅拿了三只厚實(shí)的海碗,先給王鵬舀了一碗,稍微加了點(diǎn)鹽,王鵬便捧著站在屋檐下吹著熱氣兒哧溜哧溜地喝,阿沅又叫言哥兒跟闌珊來喝湯,叫了半天沒有人動。 原來闌珊自有任務(wù),她在堂下鋪開紅紙,言哥兒就在旁邊研墨,看她寫春聯(lián)跟福字。 王鵬端著碗欣賞了一會兒,笑道:“小舒,你這字兒寫得可真好。到底是讀書人啊?!?/br> 阿沅撫著言哥兒的頭,笑瞇瞇道:“好好跟你爹爹學(xué),以后考狀元?!?/br> 正在熱鬧,門外有人道:“營繕?biāo)氖尕┦窃谶@里嗎?” 闌珊忙放下筆走了出來,王鵬也跟在她的身后,來到門口一看,卻是個身材發(fā)福的中年人,闌珊便問他找誰,來人笑道:“小人見過舒丞,小人乃是江家的管家,就是營繕?biāo)慕?,我們少爺受了傷不能出門,所以命小人送了些簡薄的年貨給舒丞。” 闌珊跟王鵬這才看見他身后一輛車,有兩個身著藍(lán)衣的小廝,手中各自提著些東西。 “這如何使得?”闌珊吃了一驚,向來是下屬給上級送東西,今兒怎么倒過來了。 江管家哈腰道:“我們少爺說了,舒丞若是推辭,就是看不起他,少爺還想請舒丞年下去喝年酒呢,若真的不嫌棄,那就請笑納吧?!?/br> 闌珊見如此,只得道:“既然這樣,我就大膽受之有愧了?!?/br> 江管家笑道:“哪里哪里,您要是不收,少爺定會責(zé)怪我們辦事不力,這樣我們回去也好交差呀。”說著揮手叫人把東西盡數(shù)送了進(jìn)來,兩個小廝來回了好幾趟,地上也漸漸擱了一堆。 送了江家的人,阿沅便去查看都有什么,果然齊全的很,除了米糧,炭火外,還有人參魚膠,臘雞臘rou,火腿,各色山貨、干果,糕點(diǎn)若干,酒兩壇子,兩匹上好緞子,并兩只活的肥鵝。 阿沅看著闌珊道:“這么多東西如何了得,這位江大人是怎么了?好好的這像是搶了米糧店似的?!?/br> 闌珊蹲下看那兩只肥鵝,見雪白可愛:“這是讓咱們養(yǎng)著的?” 王鵬笑道:“自然是過年殺了吃的?!?/br> 言哥兒正也盯著看,聞言忙搖頭。 闌珊問:“言哥兒不想殺了它們?” 言哥兒點(diǎn)頭,抓著她的胳膊,露出祈求的眼神,闌珊笑道:“知道了,那咱們就養(yǎng)著便是了?!毖愿鐑哼@才喜笑顏開。 阿沅在旁失笑:“你們兩個居然就商量好了,倒是該認(rèn)真想想,沒個平白無故得了人家這許多東西的,咱們是不是也該回禮?” 闌珊心里清楚,這是江為功感謝自己在工地上舍身相救之舉。便道:“縱然回禮也沒這么多東西可給啊。罷了,明兒我去江家走一趟吧?!?/br> 王鵬笑道:“早知道這接二連三有人來送禮,咱們昨兒就不用先買那許多東西了。到底是小舒人緣好,像是我,哪里有半個惦記著我的?” 他才嘆了一聲,就聽門外有人笑道:“王巡官是在感嘆什么呢?” 大家回頭一看,卻見竟是大理寺正姚升從門外緩步走了進(jìn)來。 闌珊忙起身迎了上前:“姚大人,哪陣風(fēng)把您吹來了?” 姚升早看見地上許多東西,便笑道:“我也不知到底是東風(fēng)還是西風(fēng),只知道必然是一陣很慢的風(fēng),這不是比人家來晚了嗎?” 闌珊啞然,便請姚升入內(nèi)坐了說話。 來到里間才又愣怔,原來方才闌珊在這里寫字兒,滿桌子的紅紙,還有寫好了的春聯(lián)跟福字兒。 闌珊一怔之下笑道:“這里亂的很,姚大人別見笑?!?/br> 姚升卻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桌上的字:“這都是小舒你寫的?” 闌珊道:“讓姚大人見笑了?!?/br> 姚升搖頭連連:“哪里哪里,這寫得好極,至少我是自嘆不如的。” 闌珊才要把那些都收起來,姚升制止道:“才寫好了的,這收起來豈不是折了?只管放著,紅彤彤的看著也喜慶。” 見闌珊收手,姚升才說道:“門外那些東西是江大人送的?” “是,江大人才派了人來,剛走不多久?!?/br> “一看就知道是江所正的手筆,”姚升掃過那兩只已經(jīng)給言哥兒放開、正在滿地撒歡的大白鵝,感慨:“真的是……應(yīng)有盡有?!?/br> 闌珊笑道:“我正愁不知送什么給江大人回禮呢?!?/br> “他家里不缺這些,何況對你跟他而言這也不算什么,”姚升自然也明白江為功是感激闌珊救命之恩的,說了這句才道:“本來我也該送點(diǎn)東西給你,只是今日只是路過……” “不不不,實(shí)在不敢當(dāng),姚大人千萬別費(fèi)心,”闌珊早看出他似有倉促之色:“可是有事?” 姚升笑道:“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兒?!?/br> “可以說嗎?” “自然,說起來還跟你有一點(diǎn)點(diǎn)關(guān)系呢?!?/br> 闌珊越發(fā)感興趣,卻聽姚升看著她問道:“你先前是不是跟溫郎中在一名叫做芙蓉的風(fēng)塵女子起過糾葛?” 因?yàn)橐ι矸萏厥猓@會兒王鵬也自覺避嫌,屋內(nèi)無人。 饒是如此,闌珊的臉上仍是開始漲熱:“是、是有這么一回事?!?/br> 她本以為姚升會問自己怎么跑去嫖妓,誰知姚升并沒追問,只說道:“我今兒接到報案,就是這名叫芙蓉的女子被人打了,差點(diǎn)兒就毀了容?!?/br> “什么?”闌珊吃驚地瞪著他,“是,是誰做的?” 姚升的臉上卻浮出為難之色,又且意味深長:“誰做的嘛,當(dāng)然不是你了?!?/br> 闌珊給他這一句,心中猛然轉(zhuǎn)動:“是溫益卿?” 姚升聽她直呼溫益卿姓名,微微挑眉,卻笑道:“不,溫郎中雖有時候性子耿直了些,卻不是個喜歡這樣粗暴動手的人?!?/br> 闌珊心想那是你沒看到那天他揮鞭的樣子,笑說:“那可奇了,不是我也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你再想想?!?/br> 闌珊搖頭:“實(shí)在想不到了?!?/br> 姚升才傾身過來,手在唇邊一遮,輕聲道:“你才來京內(nèi)大概不知道,溫郎中的那位夫人也就是公主殿下……其實(shí)十分的善妒啊。” 闌珊猛然坐直了:“是華珍公主?” 姚升道:“坊間如今的傳言,說是溫駙馬跟一名下屬官員,因?yàn)榻熊饺氐娘L(fēng)塵女子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公主聽了難道會忍?不過雖然知道是公主派人所做,卻也奈何不得。” 闌珊咬了咬牙:“怎么奈何不得?” 姚升笑道:“你就是太單純了,那可是公主殿下,何況打的是個風(fēng)塵女子,而且……在不明就里的鄰舍報官后,那個芙蓉反說其實(shí)無事,連她身上的傷都說是自己不小心跌倒而傷的?!?/br> 闌珊想起芙蓉那千嬌百媚嬌滴滴的模樣身段,那天雖然她心神恍惚,但卻也知道是個極為細(xì)心體貼的女子,卻不知給打的什么樣子:“因?yàn)槭秋L(fēng)塵女子,就只能忍氣吞聲了嗎?!?/br> 姚升道:“你還真憐香惜玉了不成?罷了,橫豎要過年了,所有人都巴不得天下太平,無事就好了。我只是順路經(jīng)過進(jìn)來看看你,等年下再聚吧?!?/br> 闌珊起身相送,姚升回頭看著桌上的字道:“我來了一趟,索性跟你討個‘?!伞!?/br> “這不值什么,就怕拿不出手?!?/br> “哪里的話,求之不得呢?!?/br> 闌珊便從桌上挑了兩個:“好事成雙,姚大哥新年多福,步步高升?!?/br> 姚升大喜:“有你這句話,什么都有了!” 次日闌珊雇了一輛車,帶了言哥兒,打聽著江家的住址,驅(qū)車前去探視江為功。 來到江家報了姓名,里頭急忙叫請。 闌珊且走且打量江府住宅,這才明白為何江為功出手竟那樣闊綽,原來江家的宅子頗大,又是京城土著,就算是在臥虎藏龍的京內(nèi),也算是殷實(shí)人家了。 直到這是闌珊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位其貌不揚(yáng)的頂頭上司,還是個隱形的小小土豪。 江為功正在自己的臥房中趴著,面前放著一本攤開了的書,旁邊有個丫鬟端著切好了的蜜汁藕片遞到他嘴邊,江為功努嘴道:“沒聽見有貴客來了嗎,快拿出去!” 正此刻闌珊帶了言哥兒進(jìn)來,江為功忙側(cè)身招呼笑道:“我正閑得無聊,可巧聽說小舒你來了。”他又瞪著言哥兒:“喲,這是你的兒子?居然這么大了?!” 言哥兒見了生人還有些害羞,便躲在闌珊身后,近來他已經(jīng)能開口說話了,只不過大概是因?yàn)橹梆B(yǎng)成了習(xí)慣,仍是少言寡語的。 闌珊道:“這孩子說話晚,大人莫怪?!?/br> 江為功道:“小孩子嘛,又怪個什么?”立刻轉(zhuǎn)頭催促丫鬟:“拿果子,拿點(diǎn)心,拿些好玩的東西陪著小公子?!?/br> 丫鬟們過來領(lǐng)著言哥兒到偏間去玩耍,闌珊見他神采奕奕,知道恢復(fù)的不錯,便先謝他昨日送東西的情誼。 江為功連聲說不算什么,又問起工部的事情,主要是問溫益卿是否為難過闌珊。 闌珊如實(shí)回答,江為功卻顯然意不在此,他見言哥兒在外,便小聲道:“小舒,你真的去了青樓?還在哪里遇到了溫郎中?” 闌珊無奈:“我只是去喝個花酒而已,哪想到那么巧就遇到他?!?/br> 江為功笑道:“你可真上道兒,好歹等我好了咱們一起去啊。”江為功又打聽到底跟溫益卿是怎么回事,原來他聽下人說了街上的流言,卻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心癢難耐,如今見正主來了,自然要打聽個明白。 闌珊只說給溫益卿無意撞見等等,倒也說了溫益卿威脅自己的那些話。 江為功聽完笑說:“這件事要單純地給溫郎中撞見倒是沒什么,氣氣他我反而高興。可糟糕的是偏張揚(yáng)的人盡皆知了?!?/br> 闌珊問:“這是為何?” 江為功道:“你是有所不知,咱們工部的老大生平最忌諱的就是嫖妓!我記得之前部里有個青年才俊很得楊大人青眼的,就因?yàn)槿ッ呋ㄋ蘖?,硬是給發(fā)配的遠(yuǎn)遠(yuǎn)的,現(xiàn)在還在北疆吃沙子呢。” “哦,那可真糟糕之極,我會不會也那樣?!标@珊皺眉,心中卻樂不可支。 “現(xiàn)下既然無事,只怕不會有礙的,你身份畢竟不同?!苯瓰楣Π矒?。 闌珊嘴角帶笑,假意低頭吃茶,不料才吃一口,不知為何心頭翻涌,她怕失禮于人,忙回身掏出帕子在嘴邊捂著,誰知喉頭一陣怪異的感覺,竟嘔出點(diǎn)東西似的。 低頭看的時候,卻驚見是一塊黑紅色的血。 江為功正盯著她瞧,一眼瞥見嚇了一跳:“是怎么了?” 闌珊也不知怎么,雖然頭有些略略暈眩,身子卻沒覺著有大礙。 江為功卻慌了,一疊聲催著叫傳大夫,闌珊急忙阻止。 畢竟她是女兒身,最忌諱給大夫診脈的,兩人推讓間,江家的大夫到來,闌珊一再不肯,把手縮在袖子里。 江為功急得從榻上蹦了下來:“你怎么諱疾忌醫(yī)起來,都吐血了,還不給大夫看?” 那老大夫果然是有些經(jīng)驗(yàn)的,聽聞吐血便道:“是怎么吐血?” 江為功怕他不信,就從闌珊袖子里把那塊帕子翻出來,老大夫看了看,又聞了聞,臉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少爺別急,這個不要緊的?!?/br> “你說什么?吐血了還說不要緊?”江為功大叫,若不是信任這位老大夫,只怕要大罵起來。 “照我看,這口血不是正常好血,是這位公子體內(nèi)有類似內(nèi)傷導(dǎo)致的淤血,我大膽揣測,公子最近是否曾受過內(nèi)傷,是否在服藥?應(yīng)該是藥效起了作用,但藥力畢竟太猛了,才吐了這一口,這是好事,要是淤血存在體內(nèi),天長地久才是大癥候呢?!?/br> 江為功立即想起那日闌珊給巨蟒卷住:“是因?yàn)槟谴尾攀艿膫??你在吃藥??/br> 闌珊早上的確吃過趙世禛叫西窗送的藥,此刻百感交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