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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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腿先踹了過去,叫道:“小孫!” 就在腳踢到門扇的時候,姚升才發(fā)現(xiàn)這門竟像是特制的,并不是那種一推就開的。 門扇極厚重,粗略掃了眼估摸著大概有一掌之寬。 給姚升用力這么踹過去,才只踹開了容納一人進(jìn)出的程度。 姚升想到溫益卿方才說“不是給活人進(jìn)的”,心頭凜然,但自己屬下遇難,當(dāng)下毫不猶豫閃身而入! 身后的闌珊跟溫益卿面面相覷,溫益卿還在猶豫,闌珊卻早跟著走出兩步,才想起什么似的回頭道:“咱們也去吧……郎中?!?/br> 最后兩個字,與其說恭敬商議,倒不如說是一種時刻的提醒。 溫益卿垂眸,把手中的弩機(jī)握緊了些:“好?!彼~步往前,走到闌珊身旁才道:“你不要貿(mào)然行事,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br> 闌珊才一愣,溫益卿道:“聽見了沒有?”聲音里透著不容分說。 “……是?!标@珊只好低頭答應(yīng)。 越過神道,闌珊不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飛馬跟石人,看得出是很久沒有人在這里了,石像之上落滿了厚厚的塵土,還有飄零的葉片,塵灰把石人的臉都遮迷的看不清楚了。 這會兒天色有些陰沉,頭頂?shù)臑踉茖訉盈B疊,仿佛是給什么召喚了來聚攏于此,山雨欲來似的。 但還有些許陽光從烏云的縫隙中透出來,這讓眼前所見的一切,盡有種光怪陸離、如在人間或者魔界之感。 隨著溫益卿走到門口,闌珊背后一陣?yán)滹`颼的,將進(jìn)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除了矗立的石像生,背后是他們穿過的那片林子,蒼翠的青柏沖天而起,像是一個個立在地上沖天而起的巨矛。 溫益卿道:“怎么了?” 闌珊急忙回身跟上。 兩個人進(jìn)了門,放眼看去,都驚呆了。 這是很大的一座“院落”,但是院子里矗立著無數(shù)的石碑,如同是碑林一般,看著卻并不整齊,甚至有點兒雜亂無章的感覺。 整座院子都滿是林立的石碑,沒有道路,沒有別的裝飾。 溫益卿掃了眼,低低道:“不好?!?/br> 闌珊先找姚升跟其他人,但卻并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影。 聽溫益卿低低說了這句,才忙斂神再看,打量片刻后睜大雙眼:“這里……也是一個陣!” 溫益卿道:“姚寺正只怕已經(jīng)入內(nèi)了,你可能看出這是什么陣?” 陰冷的天色下,一座座石碑透著凜冽的蒼灰色,隱隱還透著些許殺氣。 闌珊自然沒有親眼目睹過諸葛孔明的八陣圖,但是如今見了這碑林陣,卻隱隱能窺見幾分八陣圖的氣勢。 闌珊道:“我、我對陣法的研究并不算是精,見識也有限?!?/br> 溫益卿道:“外頭的大陣主要是防御作用,主要是把試圖闖入和一些誤闖其中的困在其中,把眾人嚇退或讓他們知難而退,并不是要人性命,總是留些活路的,但是這個不同。” 他往旁邊挪開幾步,算計了會兒后,又退后幾步,慢慢地轉(zhuǎn)頭向內(nèi)看去。 從溫益卿所站的角度,能夠看見前方的碑林陣內(nèi),地上依稀有一道趴著的影子,旁邊的碑上還有刺眼的血漬。 溫益卿看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大理寺的人,只怕就是剛才厲聲慘呼的孫司直了。 闌珊見他動作異常:“郎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溫益卿見她要過來似的,忙道:“你別動,讓我看看怎么入陣?!?/br> 闌珊見他臉色鎮(zhèn)定如常,便并沒有懷疑,只也站在原地。 她打量了會兒,突然道:“那是……”在她身側(cè)的墻上有一個半是模糊的圖案,闌珊仔細(xì)看了會兒,猛然一震,脫口叫道:“那是江大哥的字!” 那是一個“營”,營繕?biāo)臓I,的確出自江為功之手。 闌珊見過江為功的手書,自然并不陌生。 溫益卿回頭看了眼:“這么說江為功的確到了這里。” 闌珊一是略有些喜悅,這么說江為功并沒有給外頭的九宮八卦陣?yán)ё?,但是同時又生出一種不確定的忐忑,不知江為功入了陣沒有,倘若到了碑林之中,會不會又遇到什么不測。 正在此刻溫益卿走過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便去握闌珊的手。 闌珊忙抽了回來:“郎中?” 溫益卿抬眸看她,淡淡地把帕子撕成兩半系在一起,道:“別動?!?/br> 闌珊強(qiáng)忍著不動,見溫益卿把帕子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卻握在他自個兒的手上。闌珊啼笑皆非:“郎中還怕我走丟了嗎?” 溫益卿淡淡道:“這陣勢有許多變化,連我也不能盡數(shù)看透,我不能冒險……你要是精研此道我自然不用這般?!?/br> 這話卻也有些道理,比如之前闌珊帶了飛雪入陣,飛雪自然跟的很緊,但兩個人仍是前后腳的分開了。 溫益卿系好了帕子后,領(lǐng)著闌珊往內(nèi)而行,才踏入一步,眼前所見頓時又有不同,再回頭看,方才輕易進(jìn)來的入口處居然不復(fù)存在!有的只是一面矗立的石碑。 闌珊心里忐忑:“郎中,你上了山,其他工部之人該怎么行事?” 溫益卿道:“楊大人派了親信跟隨,我暫時交給他們統(tǒng)管?!?/br> 闌珊“啊”了聲:“你其實、不該上山?!?/br> “我不上山,你想葬身狼口,還是給毒蛇咬死。”他的語氣仍是淡然。 闌珊啞然:“哦對了,之前的事情、多謝溫郎中?!?/br> “行了?!彼诌@么稱呼自己,溫益卿竟有些無法按捺怒氣,但他即刻又察覺了,便冷冷地說道,“不過是楊大人交代過不能讓你出事罷了。何況素來你跟我不睦,若你出事,以后工部上下的人議論起來,興許會覺著我是公報私仇害了你?!?/br> 闌珊愣愣聽了這些話,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好像也有那么一點道理,當(dāng)下不言語了。 溫益卿本正仔細(xì)看陣法,聽她沉默,便回頭瞥了眼,誰知一看之下,卻瞧見在闌珊身后有一道影子,鬼魅一般若隱若現(xiàn)! 剎那間溫益卿血都涼了,想也不想便把帕子用力一扯。 他順勢將闌珊抱入懷中,右手弩機(jī)抬起。 但是很快的那影子晃了晃,消失不見了。 事出突然的,闌珊道:“怎么了?”抬頭看向前方,卻沒見有什么。 突然聽見碑林伸出是姚升的聲音響起:“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老宋,老宋!”叫了陣又道:“小舒,溫郎中?你們進(jìn)來了嗎?” 溫益卿來不及解釋,只是越發(fā)警惕:“好像有人跟著咱們。” 闌珊聽了這句也是毛骨悚然:“是什么人?” “不清楚。先去跟姚寺正匯合。”溫益卿深深呼吸,索性放開帕子,一把攥住闌珊的手腕。 原本他是為了避嫌才用帕子,但是現(xiàn)在察覺到危險在側(cè),便顧不得這些了。 只不過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久違了。 掌心握住她的手的剎那,心中竟涌過一種難以言說的悸動。 溫益卿壓抑那種微熱的涌動,出聲道:“姚大人,你站在原地不要動,等我們?nèi)フ夷恪!?/br> 隱隱地聽到碑林伸出姚升的聲音有些微顫:“我看到小孫了……” 只是雖然看見了孫司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用盡法子卻無法靠近。 溫益卿領(lǐng)著闌珊步步往前,默默地按照天干地支,九宮八卦的變化推演著,不過一會兒,便看見姚升立在一堵碑下。 姚升手中緊握著刀,從上山開始到現(xiàn)在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超乎常識,這會兒看著屬下近在咫尺卻無法靠近,更是驚怒異常。 太過繃緊,他竟沒有發(fā)現(xiàn)溫益卿跟闌珊靠近,聽見動靜后差點一刀揮出。 幸而及時收?。骸皽乩芍小?/br> 溫益卿一點頭:“姚大人跟著我們?!?/br> 他掃了眼前方的孫司直,卻沒有往前直走。 心底默默算計著,竟又轉(zhuǎn)身往回去了。 姚升大感不解,可又知道他的能耐,只咬著牙跟上。 也不知溫益卿是怎么測算的,只見他仿佛毫無章法地轉(zhuǎn)了一陣,等姚升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孫司直跟前! “小孫?”姚升渾身戰(zhàn)栗,驀地?fù)淞诉^去。 溫益卿卻對闌珊道:“你別看。” 闌珊正也瞧見地上大量的鮮血,還沒來得及細(xì)看孫司直的傷,就跟溫益卿呵斥說:“聽見沒有?!?/br> 她只好轉(zhuǎn)開頭看向別處去。 耳畔傳來了姚升痛心疾首的呼喊:“小孫!” 顯然孫司直已經(jīng)死了。 溫益卿默默看了會兒:“姚寺正,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br> 孫司直是跟隨姚升多年的,彼此感情深厚,是以姚升一時不能自持,聽了溫益卿的話才慢慢醒過神來。 他將孫司直的尸身略做整理,又仔細(xì)看了看他身上的傷:“溫郎中,我不能丟他在這里?!?/br> 溫益卿皺皺眉。闌珊道:“姚大哥別急,自然不會丟下孫司直,這樣,待會兒咱們往外的時候再帶著如何。” 姚升咬了咬牙:“好!”把身上的披風(fēng)解了下來,蓋在孫司直的身上。 當(dāng)即三人再行探陣,半刻鐘過后,便從碑林里走了出來,眼前所見的,卻是一座屋檐低矮異常的“房子”。 這房子的頂是圓弧形,并不像是其他的屋子一樣飛檐斗角,它的檐角斜斜低垂。 這正是以山為陵,覆斗方上的構(gòu)造。 姚升咬牙切齒地說道:“這看起來還真的像是一座墳?zāi)?,但是卻從沒聽說此地有什么陵墓的,又是什么大人物,大費周章地在這里修建這種東西?還設(shè)置了這許多機(jī)關(guān)!” 溫益卿道:“看看就知道了?!?/br> 闌珊察覺他的語氣非常的平靜自若,一點兒也沒有緊張之意。 而此刻溫益卿已經(jīng)握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姚升慢了一步,正看見兩個人牽著手走向陵墓。 尤其是溫郎中的姿態(tài),隱隱透著一股義無反顧的,若不是知道他的能耐,只怕還以為他是要拉人赴死呢。 此時姚大人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怎么像是…… 原來他突然荒謬地想到了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 姚升一拍腦門跟著上前,卻見溫益卿所站的方向,是一排往下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