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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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兩個人都上了馬車,闌珊略一想,就把采花賊案子一事告訴了鳴瑟,連同細節(jié)也沒瞞著,又說了姚升提的那計策,且說且留神看鳴瑟的反應,如果他皺眉不悅或者出言拒絕,那自然得另外想辦法。 誰知直到闌珊全都說完了,鳴瑟還只是那副淡然無波仿佛什么都沒聽見的表情。 闌珊拿不準他的意思,試探問:“你聽見我說的了?” “嗯。”鳴瑟答應。 “那、那你愿不愿意……” “可以?!彼谋砬椋袷顷@珊提出的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闌珊苦笑:“鳴瑟,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是說你扮女裝,做誘餌引那采花賊,且可能遇到危險。” 鳴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怎么?” 闌珊目瞪口呆。 鳴瑟一臉的淡然自若,道:“主子讓我跟著你,這種小事又有什么可多說的?很沒什么大不了。” 直到馬車停在大理寺門口,闌珊還沒從這種震驚中蘇醒過來。 大理寺之中,姚升聽說她到了,一路飛奔出來:“小舒小舒!你可來了?!?/br> 正要去握闌珊的手,突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冷意從旁邊傳來,姚升轉(zhuǎn)頭一看,瞧見抱著雙臂站在闌珊身側(cè)的鳴瑟。 姚升的手奇異地僵了一僵,到底沒有握下去:“這、這不是當時跟在榮王殿下身邊的……” 闌珊笑著在姚升的手背上輕輕地摁了一把:“姚大哥,我正有要緊的話跟你說?!?/br> 姚升反應過來:“好好,快到里面說話!” 昨兒晚上葛梅溪來到之后,同姚升說了闌珊所推理的五行殺人種種,姚升聽著,兩只眼睛瞪得滾圓。 原來,的確如趙世禛所說,這件案子背后,有一位高人出面指點,也看破了兇徒是按照五行法子挑選受害之人的,所以那天姚升才帶人在西坊一帶轉(zhuǎn)悠。 只可惜畢竟人力有限,而兇徒狡猾非常,到底是防不勝防的給他得了手。 姚升昨晚上聽葛梅溪說闌珊也看破其中訣竅,恨不得立刻把闌珊請到跟前兒,跟她細細再商議這案子后續(xù)如何料理,只奈何他從葛梅溪口中得知闌珊去了北鎮(zhèn)撫司,自然是給趙世禛請了去,他姚寺正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北鎮(zhèn)撫司要人,只能苦哈哈地等著罷了。 如今總算把她盼了來,立刻將自己所知的盡數(shù)告訴了闌珊。 闌珊道:“姚大哥不要著急,昨兒你跟我說的那計策倒是不錯,我已經(jīng)……” 姚升大驚,又驚又喜:“小舒,你肯了?你……” 闌珊看他雙眼中透出感激之情,才知道他誤會了,忙道:“不不,姚大哥,不是我!” 姚升呆住,不知還有什么好人選。 闌珊咳嗽了聲,看了眼旁邊的鳴瑟。 姚升順著看過去,才總算心領(lǐng)神會,一時冒出熱汗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舒,之前的話原本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了,你可、可千萬別告訴榮王殿下啊。”說到這里,突然虎軀震動,整個魂飛魄散地問:“殿下把這位、小兄弟給你帶了來,總不會是已經(jīng)知道了吧?” 闌珊也不好意思說趙世禛太機警,自己才說了一句他早猜到了來龍去脈,當下只含糊道:“不不,殿下只知道計策不知道別的,不然哪里會讓鳴瑟來幫忙呢?” 姚升聞言,總算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闌珊便又問道:“姚大哥,那位背后指點的高人是誰?他也知道兇手最后犯案的地方在東邊嗎?” 姚升點頭:“不錯,已經(jīng)知道了,且也跟你一樣,也推出了兇手所選擇的人姓里一定帶有‘木’。至于他是何人……稍后哥哥再告訴你?!闭f到這里,姚升似乎感覺到鳴瑟瞟了自己一眼,他忙笑道:“對了小舒,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雖然知道兇手選擇的地點跟可能的人,可畢竟東坊太大,就算把五城兵馬司的人都調(diào)動了,再加上順天府跟大理寺的人,只怕也難保萬全。” 闌珊道:“東坊雖大,但姓氏里帶有‘木’的,只怕不會多到哪里去,順天府應該有戶籍簿子,姚大哥可去查過嗎?” 姚升臉上露出贊嘆之色,道:“真不愧是小舒,我早點兒跟你通氣就好了。這法子我是前日才想到的,昨晚上連夜從順天府把戶籍簿子取了來,幾個人看了一宿,圈定了十四個帶‘木’的姓……論戶嘛,也有二三百戶,還沒徹底弄清楚呢,所以哥哥在犯了難?!?/br> 說話間姚升把篩選出來的名單給闌珊過目,闌珊接過那張紙看去,見是:李,楊,林,木,樸,權(quán),朱,杜,梅,宋,柯,査,柳,梁。 果然是十四個姓,一晚上從東坊上千戶籍里找到這些,其中又有一眼看去頗難察覺的“朱,查”等,已經(jīng)算是很神速了。 闌珊又往下翻了翻記錄的戶籍,目光直了直:“怎么戶部李尚書家跟我們尚書大人都在?” 姚升道:“當然,東坊住的多半都是官宦權(quán)貴,所以……”所以這件事情才顯得尤其棘手,而他統(tǒng)計的戶籍上,戶部李尚書跟楊時毅兩家赫然在最上頭。 姚升又道:“李尚書這邊倒是好辦,李大人為人極好說話,脾氣又好,而且他沒娶過親,府內(nèi)的女眷屈指可數(shù),也沒有什么格外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所以問題應該不大,但是首輔大人這邊就難辦的多,楊府人丁多而復雜,可偏偏首輔大人對此事不以為意,你沒來之前我親自去登門過一次,可連楊大人的面兒都沒見著,就給管事的攔在門外,我沒有法子,就說起此案,那管事進去通稟了半天,出來只說了聲‘我們大人知道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許我們的人留在府內(nèi)?!?/br> 姚升滿臉頭疼的表情:“你說要是偏偏不走運,讓楊大人府上有個萬一,我們豈不是……” 闌珊道:“姚大哥先不要擔心,楊大人不是那種諱疾忌醫(yī)的人,只怕他自有防范,而且這種高門大戶,門禁森然,等閑之人也難進入,我看賊人未必就敢選這種門第?!?/br> “最好是如此,”姚升不由自主說了句,又自知失言,不選高門大戶,選小門小戶就對嗎? 忙笑道:“那他最可能下手的目標呢?最好再細細圈一圈,縮小一下圈子,咱們也好對癥下藥?!?/br> 這些事闌珊早就想過了:“姚大哥,你先把之前遇害的幾位姑娘的情形通想一遍,理一理他們有什么共同之處,就算是細微的相似也很重要?!?/br> 畢竟闌珊只是從葛梅溪口中道聽途說,不比姚升是親眼見過尸首跟現(xiàn)場的。 姚升之前其實也已經(jīng)研究過了,只是總沒找出異樣,聽闌珊也這樣說,才又叫司直去取了驗尸的尸格記錄,仔仔細細看了兩刻鐘,便抬頭望向闌珊。 闌珊道:“怎么,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姚升沒有立刻回答,只又叫道:“把昨晚上看的戶籍簿拿來!” 副手搬了幾疊書簿過來放在桌上:“寺正要看哪一本?” 姚升卻揮揮手讓他們后退,自己抓了兩本,又從底下抽出一本打開仔細找了半天,才抬頭看向闌珊,嘆息說道:“這件事情,還得煩勞小舒了?!?/br> 闌珊這還是第一次來楊時毅的府上。 雖然給姚升所托,加上自己也是工部的人,跟楊時毅多少有那么一層關(guān)系,但當下車的時候,闌珊仍是心里沒底兒,萬一楊時毅也不見自己呢? 她沒有讓自己的副手上前交涉,反而親自走到門口。 果然,楊府門口的仆人們也跟別處一同,看人的時候是垂著眼皮的,見闌珊衣著普通又是生面孔,便拿腔作勢地問:“你干什么來的?” 闌珊含笑行禮道:“下官也是工部的人,姓舒,特來拜會楊大人的?!?/br> “工部的官兒也常來我們府上,怎么從沒見過你?。俊蹦侨巳耘f倨傲的回答,畢竟工部里五品以下的官員,對他們而言是進不了楊府這高門檻的。 冷不防旁邊的一個人聽見“舒”字,忙走過來:“你說你姓舒?你總不會……是新升了營繕所副所的舒大人吧?我們楊大人的師弟?” 闌珊道:“正是下官。” 先前那仆人聽了,一臉慌張:“什么?您就是舒大人?小人、小人有眼無珠!” 后過來的那位橫了他一眼:“還不快向里頭通報?”又忙讓著闌珊入內(nèi)。 在楊府門口門房處等候了不多會兒,里頭有人出來相請。 沒吃閉門羹,闌珊總算松了口氣,忙隨著那人往內(nèi)而行。 她進府之后,門房上這些人才面面相覷,有的道:“好年輕的舒大人,想不到相貌也如此俊美?!?/br> 又有說道:“怪不得咱們都不認得,按理說,他是咱們大人的師弟,聽說他上京來的房子還是大人給的呢,本該一進京就過來府里拜會,常來常往的,也不知是這個人沒眼色呢還是有意避嫌,來京這都快兩年了,竟是第一次上門!” “倒也好,可見不是那種擅長鉆營,只懂抱我們主子大腿的官兒?!?/br> 眾人都笑了起來。 且說闌珊跟著小廝進內(nèi),一路且走且隨意打量這楊府的住宅,身為工部的尚書,天下聞名的首輔大人,這楊府的宅子,卻實在是可以用四個字形容“平平無奇”,連最為樸拙古舊的榮王府,都比這宅子多些匠心獨具之處。 除了一個“大”之外,就沒別的特別了,看到最后,闌珊連打量的心思都沒有了,突然想到那一句——賣油的娘子水梳頭,并不是說擅長工造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就一定是巧奪天工的,反而越發(fā)的簡單實在,這大概也是一種返璞歸真吧。 過穿堂的時候,闌珊忽然給堂前紫檀木的長桌上那一人多高的紅色珊瑚樹給閃了眼睛,一時挪不開目光,忘了留意別的東西,那帶路的侍從道:“這是之前皇上賞賜給我們大人的,說是稀世難得之物。大人供奉于此,以顯圣恩?!?/br> 闌珊嘆為觀止,跟在身后的鳴瑟卻仍是目不斜視。 終于到了楊時毅的小書房,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頭說笑的聲音,闌珊忙問:“有誰在?” 小廝道:“門上沒跟您說嗎?戶部的李尚書大人一早上就過來了?!?/br> 于是入內(nèi)稟告,又請闌珊入內(nèi)。 到了里間闌珊還沒行禮,就聽李尚書先笑道:“舒所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可知道我才跟你們尚書說,這端午節(jié)來送禮的絡(luò)繹不絕,怎么唯獨他的好師弟沒有露過面呢?” 闌珊一窘。 雖然名義上是楊時毅的“師弟”,但闌珊心知肚明,并且暗暗地想跟楊時毅保持距離,畢竟對方可不是那種愚笨之人,目光銳利心思精明的很,太頻繁的接觸不是好事。 逢年過節(jié)之類她雖然也跟姚升、江為功,甚至趙世禛有些“人情”來往,可卻從來沒想過往楊府來送什么禮。 一來是保持距離,二來免得叫人以為自己巴結(jié)著楊大人。 她還不知說什么好,就聽到楊時毅淡淡地說道:“我缺那兩個粽子么?何必無端打趣?!?/br> 楊時毅又問闌珊:“自打你上京,這卻還是你第一次來我府中,我瞧著你臉上氣色,有些像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么,真的有事?” 闌珊遲疑:“是?!?/br> 當著李尚書的面,她有些不知該不該提。 李尚書卻也是個人精,當下便笑道:“我來坐了半天,也該回去了。” 楊時毅卻制止了他:“不妨事,你不是外人。闌珊直說就是了?!?/br> 闌珊聽了如此,才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了之前那件轟動京城的采花賊案子?!?/br> 楊時毅皺眉,他還沒做聲,李尚書忙道:“大理寺一早上去我府內(nèi)知會過,聽聞也來過楊府,我才也來探看情形的,怎么,居然讓小舒你親自來了?” 闌珊咬了咬唇,說道:“先前姚寺正有最新發(fā)現(xiàn),他懷疑兇嫌將動手的對象,正是大人您府中之人?!?/br> “你說什么?”李尚書脫口而出。 楊時毅瞥他一眼,才淡淡地說道:“姚升先前派人來過,我只當他危言聳聽,莫非他不死心,又叫你來當說客么?你敢如此說,憑據(jù)呢?” “自然是有的,”闌珊道:“大人容稟。” 大理寺的審訊不可謂不嚴密,之前姚升再度回看案情記錄,特意在每個受害之人的資料上留意,他絞盡腦汁,把每一寸細節(jié)都放大了看,果然發(fā)現(xiàn)了至大可疑處。 第一個遇害的王姑娘,出宮日期是四月九日。第二個洪姑娘的生日是臘月九號,至于朱小姐,她的母親于四月九日病逝,金家女孩子是下個月九號出閣。 姚升起初以為興許是巧合,但他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楊時毅的生日是九月九日,這不禁是因為姚升對于首輔的壽辰格外留心,更是因為這個日期之獨特。 姚升本想陪闌珊一塊兒來的,可又怕楊時毅知道他來了反而不見,所以才情闌珊代勞。 闌珊說完之后,楊時毅仍是面沉似水沒什么反應,李尚書卻驚呼道:“原來遇害的這幾人都跟‘九’有關(guān),偏偏你的生日也是九號!楊大人,你可千萬不能不防??!” 他想了想又忙道:“對了!我剛才聽你說你們府上二姑娘今日正是要去城外佛寺上香的?快叫人去攔住,今日不宜外出!” 楊時毅呵斥道:“胡說八道,你幾時也變得這樣輕信于人?給他們幾句無憑無據(jù)的話就嚇壞了膽子不成?你若是怕,我這里也不敢留你了,你請回吧!” 李尚書本是好意,突然給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苦笑道:“楊大人,你這可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楊時毅一拍桌子,“來人,送客!” 李尚書目瞪口呆,已經(jīng)有兩個楊時毅貼身的人進來,笑道:“我們送李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