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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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眼微微瞇起,注視著地圖上龍王廟的位置:“這里有個廟啊。” 趙世禛給她的反常弄的心里有些發(fā)毛:“這里當(dāng)然有個廟,你怎么竟像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咱們今兒還去過呢。” “五哥,”闌珊抬頭看向榮王,雙眼有些異常的亮:“你說的對,工部的人不是神仙,只能做自己本分的事情而已,但是,如果真的做的好,未必……不能如神仙一般?!?/br> 趙世禛似懂非懂:“姍兒,你指的是什么?” 闌珊含笑看他:“我是說,我或許想到了一個可行的法子!” 第199章 闌珊越想越是高興,心情激動難耐,竟不顧趙世禛怎么樣,立刻催著西窗,叫快去找江為功來。 趙世禛本來已經(jīng)抱住了人,都準(zhǔn)備要暖玉溫香地睡下了,突然間美人拔腿去找“別的男人”了,愕然之際,心中的滋味真是難以描述。 又想到闌珊突然間靈光閃爍,居然是自己在旁邊嘀咕了那些話引起來的,一時居然還有些后悔莫及。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闌珊因為這件事,一整天對這那張破圖紙,如果真的陰差陽錯地解決了這個千古謎案,卻也算是莫大功德。 于是才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又叫西窗送了新茶上來。 不多會兒,江為功急匆匆地來了,就在外間見了面,闌珊抱著那幾張圖紙在桌上展開了,兩個人便長篇大論地說了起來。 趙世禛原先還在旁邊盯著兩個人,聽他們說什么“三朝五門,四象八卦,風(fēng)水之功”,又說“‘巽’位定為紫氣東來,嘲風(fēng)鴟吻必不可少”,還什么“最難勘探到合適位置,方能萬物各得以生”,起初還有些興趣,聽著聽著,就開始打瞌睡。 恍恍惚惚了半晌,耳畔聽到低低的語聲,又像是有人在笑。 趙世禛微微睜開雙眼,見是闌珊站在跟前,莞爾著看他。 榮王急忙睜開眼睛,環(huán)顧周圍,不見了江為功的身影,他便問:“說完了?” 闌珊上前主動握住他的手:“怎么不去睡,偏坐在這里?” 難為他,這樣挺拔軒昂的身量,竟靠在圈椅里睡著了。 趙世禛哼道:“這話說的,放你在外頭跟男人說話?我自己在里頭安睡?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內(nèi),你倒好……真是反了你了?!?/br> 這話雖是責(zé)備,卻帶著nongnong的寵溺之意。 “是,殿下訓(xùn)斥的都對,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标@珊裝模作樣地躬身致歉。 趙世禛便忍不住笑了:“混賬?!?/br> 闌珊上來抱住他胳膊,溫聲道:“快別窩在這里了,到里頭睡吧?!?/br> 趙世禛慢慢起身,挪步往里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兒穿女裝嗎?” 闌珊見他睡眼惺忪的還記得這件事呢,便一笑道:“穿?!?/br> 趙世禛有些意外,卻笑道:“你可別哄我,我都記著呢。” 兩人到里間安歇了,次日早上起來,果然飛雪抱了一套女裝來了。 阿沅領(lǐng)了言哥兒進(jìn)來,先給趙世禛見了禮,便入內(nèi)同飛雪一起給闌珊梳理。 趙世禛在外頭跟言哥兒閑話,見小孩子臉色微紅的,便道:“你是做什么了,像是發(fā)熱一樣。” 言哥兒跟他熟了,也不像是先前那樣怕他,便朗聲道:“回王爺,之前王叔叔教我拳腳,讓我每天早晨都練習(xí),才過來之前,我剛練過呢?!?/br> 趙世禛聽的驚奇:“是嗎,那你也給我練一練,我看你練得好不好?!?/br> 言哥兒果然跳起來,就在地上一板一眼地打了一趟拳。 雖然小孩子動作有些笨拙,可他練的很是認(rèn)真,倒是精神可嘉。 趙世禛笑道:“還不錯。不過這一套拳能保你強(qiáng)身健體足夠,可是若要成為高手,那是摸不著邊兒的?!?/br> 言哥兒瞪大雙眼:“王爺,您能不能教我?” 趙世禛心頭咯噔一聲,他才懶得應(yīng)付小孩兒,只不過是因為闌珊的緣故,才格外地對言哥兒和顏悅色罷了,若要他教一個孩子,那可太為難他了。 幸而榮王殿下心思轉(zhuǎn)的快,便道:“你若認(rèn)真想學(xué),本王倒是想到一個合適的教你的人?!?/br> 言哥兒忙道:“我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 趙世禛笑道:“可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認(rèn)真學(xué)武是很辛苦的?!?/br> 言哥兒正色道:“我不怕苦,我要像是王爺一樣厲害,可以保護(hù)娘跟爹爹。” 趙世禛聽他還以“爹爹”稱呼闌珊,嗤地一笑。 當(dāng)下便把鳴瑟叫了進(jìn)來,吩咐道:“從今兒起,你早上教這孩子練半個時辰。” 鳴瑟垂眸,正對上言哥兒凝視的眼神,鳴瑟皺皺眉,卻仍是躬身領(lǐng)命:“是?!?/br> 言哥兒高興起來:“王爺,我跟著鳴瑟哥哥就能變厲害嗎?” 趙世禛道:“當(dāng)然?!?/br> 才說到這里,就聽到里頭飛雪咳嗽了聲。 趙世禛回頭,突然間一震。 在飛雪身旁站著的赫然正是闌珊,但是已經(jīng)換了瑞草云鶴散花錦的對襟長襖,瑪瑙珠子為紐,底下是石青色同瑞草紋的蜀錦幅裙,梳著簡單的云髻,戴著黃金累絲團(tuán)花冠。 因為闌珊堅持,臉上并沒有多施脂粉,只是稍微掃了掃眉,點了點唇而已,雖然如此,卻已經(jīng)是絕色清麗,美不勝收,婀娜蹁躚,大有動人之態(tài)。 加上這次,榮王已經(jīng)看過三次闌珊女裝的樣子了,但是此刻仍有種恍惚震驚之感。 第一次看見是在京城昔日的女學(xué)之中,只是簡簡單單的女子裝束,清新俏麗的如同爛漫少女,但第二次是太子妃鄭適汝著力給她打扮、出席壽宴的那會兒,卻是艷妝麗容,傾國傾城,別有妖嬈絕艷之感。 至于這一次,不是頭一回的清水出芙蓉,也不是第二回 的牡丹甲天下,卻是溫婉柔麗,容貌之美更在其次,那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柔情萬種且又溫柔寧和的氣質(zhì)……更是打動到他心坎兒上去了。 不僅是趙世禛呆了,旁邊的鳴瑟跟西窗也都不約而同有些出神。 只有言哥兒,眨巴著眼睛看了半晌,才叫道:“爹爹!”早跑到闌珊身旁,張手將她抱住。 闌珊含笑垂頭,心里卻有些忐忑,她沒想到言哥兒正在里間,生恐把言哥兒驚嚇到,沒想到言哥兒緊緊地抱著她,仰頭道:“爹爹真好看!” 這一句話,立刻讓闌珊的臉紅了起來。 突然趙世禛咳嗽了聲,竟道:“你今兒還出去嗎?” 闌珊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這個,一愣之下道:“哦,昨兒跟江大哥商議妥當(dāng)了,接下來的事兒多半都交給他,我不出去的。” 趙世禛唇角微微揚(yáng)起,卻又及時忍住:“我也正想說呢,那今兒就留在府內(nèi)好好休息吧,我……另有點事情要辦,先去了?!彼谷灰粨P(yáng)眉,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阿沅等眾人忙屈膝行禮,恭送王爺。 闌珊見他沒頭沒腦扔下這兩句就走了,卻有些惴惴不安,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抬手在臉上試了試,又有些不自信起來,總不會是哪里不對他的意思,所以才這么快就去了吧? 闌珊猶豫了會兒,回頭試著對阿沅道:“怪里怪氣的,不如還是改換回去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幾個聲音不約而同地說道:“不要!” 竟是阿沅,西窗,飛雪,鳴瑟,異口同聲。 只有言哥兒笑瞇瞇地說:“爹爹怎么都好看。” 這一天,闌珊果然并未出門,畢竟昨兒出去了半天,回來后又太過耗神,且跟江為功商議了半宿,她隱隱地覺著力有不支,所以不敢再冒險。 接下來的事,全是江為功一個人包攬了,他帶了工部的人、又從饒州以及周圍地縣召集了些極有經(jīng)驗的監(jiān)造,以及老工匠等,在短短數(shù)日內(nèi)把龍王廟附近方圓六七里的地方都踏遍了,連對岸也乘船過去摸了個清。 連日里探風(fēng)向,風(fēng)速,水速,夜間都不得閑,通宵也是常有的事情,忙的簡直吃飯休息的時候都沒有。 方秀伊起初還跟著他,轉(zhuǎn)了三天后便累的趴倒,于是不再堅持跟隨,只是恢復(fù)過來后便時常帶了人準(zhǔn)備了吃食給江為功送飯。 這日江為功抱了一大疊紙樣來知府衙門尋闌珊,同她說了這些日子來探查所得。 江為功道:“按照風(fēng)向以及風(fēng)力,還有你所說的地上草木泥土、甚至巖石等的情形,我又?jǐn)U大了探查的范圍,最終認(rèn)為距離龍王廟十三里的龍須口,最為合適。” 他指了指地圖上同樣突起的猶如龍須的那一處地方,道:“這里的風(fēng)勢最為猛烈,我根據(jù)你所說的那兩張百年間地形的比對,龍須口上方變化不大,下方龍須原本延伸如河的泥地卻消失了不少,可見此處被風(fēng)力跟河水的侵襲最厲害,正是迎風(fēng)口,經(jīng)過連日夜的偵測,確實如此,所以按照推算的話,假如在這個地方起造八卦陣林,風(fēng)經(jīng)塔陣,對于風(fēng)的力道以及走向,自然會產(chǎn)生干擾,也相應(yīng)的會對下游的龍王廟產(chǎn)生影響。” 聽他說的確切,闌珊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江大哥你辛苦了!” 江為功道:“什么辛苦,這種辛苦再百倍也值得!若不是你窺察到訣竅,只怕再耗費百年時間,也無法找到能解決的方法?!?/br> 北風(fēng)經(jīng)過廬山,給擋下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山巒間激發(fā)醞釀,直撲而下。 本來這自然不是人力可能阻擋的,但是趙世禛那無心的話偏偏歪打正著,提醒了闌珊。 他們工部最擅長的的確是建房修路等等,但卻也正可以利用所長,來打破這個看似不可能的天之局。 風(fēng)從廬山起,那八卦塔林便是為了破局而生,起以毒攻毒的法子。 但凡知道點風(fēng)水玄學(xué)的人都知道,只要找到風(fēng)水上最合適的點兒,就算是一棵樹、一塊石頭都能起到一定的效用,何況是塔林。 引發(fā)龍王廟附近屢屢沉船人亡的,一是捉摸不定的狂風(fēng),一是河底的暗流,若是解決了其一,自然能引發(fā)相應(yīng)的變化。 兩人又說了半晌,闌珊問道:“起造八卦塔陣你要用巖石還是青磚?” “當(dāng)然是石塔最好,能禁得住風(fēng)摧水磨?!?/br> “還有要設(shè)置大量引雷的銅線,這樣才有可能把下游聚集的雷電之力分引些過去。” “我記著呢,還有你說的嘲風(fēng)的銅像,以及鴟吻,都不會少?!?/br> 嘲風(fēng)跟鴟吻都是龍之九子,嘲風(fēng)是瑞獸,好險又好望,能夠威懾妖魔辟邪安宅,鴟吻自也不必說了,房屋宅邸上的???。 既然要講究風(fēng)水之功,這些自然是必不可少。 闌珊見江為功果然考慮周全,緩緩地吁了口氣:“但是這工程說大不大,說小卻絕不能等閑視之,一定要盡快的上報工部?!?/br> 江為功露出篤定的微笑:“正要跟你說,這些日子我摸索之中,越發(fā)覺著這工程不能耽擱,所以每天都在想寫奏報的事情,先前探查到龍須口之后,我已經(jīng)寫了急報發(fā)回京中,希望工部能夠順利審批。” 兩人商議妥當(dāng),江為功道:“我還要再去湖畔轉(zhuǎn)一轉(zhuǎn)?!?/br> 他說走就走,只是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闌珊:“小舒……” “嗯?還有什么事?”闌珊抬頭。 猶豫了一陣,江為功終于說道:“我預(yù)感到這件事能成。但是,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覺著,你真的……是非常值得我欽敬的人?!?/br> 他因為忙碌而有些消瘦的臉上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能跟你認(rèn)識……真是我江為功三生有幸!” 江為功雖是笑著,眼中卻涌出淡淡的淚花,他向著闌珊拱手俯身,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才又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留下闌珊在屋內(nèi),半晌才笑著搖了搖頭:“江大哥,可知對我而言,你也是同樣?!?/br> 在等待工部的回書到來之前,另有一道急報先送達(dá)到在饒州的榮王趙世禛手中。 奏報非常的簡單,只有幾個字,寫的是:容妃病重,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