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千年女皇、豪門闊太只想離婚[穿書]、豪門嬌妻霍少請輕撩、一世芳菲、親愛的偏執(zhí)狂[娛樂圈]、農(nóng)門嬌娘來種田、要吃糖嗎、晏捕頭、公主的過期白月光、我是影帝他前妻[娛樂圈]
闌珊又是震驚,又是啞然。 陸婆婆又微笑道:“幸而你的身體轉(zhuǎn)好,只要不再經(jīng)受勞頓或者大悲大喜等,自然是母子無礙,只有一點,怕你分娩的時候會有些困難,我有兩個法子,今日也要教給你?!?/br> 闌珊心中五味雜陳,又是感激,又有些不舍。陸婆婆又叫她附耳,低低地跟她說了法子,闌珊聽的臉上飛紅:“這、這也可以?” 陸婆婆笑道:“確是有利。但你若覺著難辦就不必,只用第一個就行了?!?/br> 闌珊紅著臉點點頭。 “你可有別的話要問我嗎?”陸婆婆突然問。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闌珊,她忙抬頭:“是。我正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br> 闌珊知道陸婆婆的醫(yī)術(shù)至為高明,且心里又有一種猜測,覺著這老婆婆只怕跟富貴也有交情。 比如方才她欲言又止所謂“無人收尸”的那個人,以及先前所說“作孽之人”,恐怕都是富貴。 若真的如此,那會不會對于趙世禛的病癥會有針對之法? 當(dāng)下闌珊就把趙世禛給催眠的事情告訴了老人家,她才說了一半就給陸婆婆制止了:“這件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闌珊忙問:“您老人家可有治療的法子嗎?” 陸婆婆道:“其實我也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彼櫭枷肓艘粫?,道:“這件事情的詳細(xì)我也聽說了,遺憾的是,我所擅長的是治療人身上的病,但是這種攝魂術(shù)是偏于巫惑控心之類,不是我所能接手的范圍?!?/br> 闌珊的心一涼,陸婆婆這般厲害,居然說無能為力,難道真的沒有法子了? 陸婆婆道:“但據(jù)我所知,起初動用這種術(shù)法,只能對意志薄弱的,或者體弱無力反抗的人有用,對于王爺而言,最棘手的在于他是個極為果決堅毅的人,本來是最難中招的那種人。但是也正因為這樣,這種本來很難中招的人一旦墮入其中,要想他醒來,也是至為艱難甚至極為危險的,因為他們的精神力本來就異乎常人的堅決,一旦反噬,也自然比常人所經(jīng)受的更加猛烈,稍有不慎,就可能……” 闌珊想起容妃的話,心越發(fā)往下沉去:“我、我不信!不信沒有法子。” 陸婆婆道:“當(dāng)然,事在人為。我雖沒有最佳的解決法子,但有的人未必不能。” “是誰?”闌珊忙問。 陸婆婆望著她,含笑道:“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王爺?shù)牟恍?,是沒有真心關(guān)懷他的親人,但他的幸運,卻是有比親人更視他如命的人?!?/br> 闌珊雖不知如何,只聽了這句,眼中頓時涌出淚光:“我、我該怎么做呢?” 陸婆婆沉聲道:“你且記得,不要去強(qiáng)求,不要強(qiáng)逼他醒來,他本就個極為好強(qiáng)極為好勝的人,你不去逼他,他潛意識中也會有對抗之意,他自己也正在掙扎著想要醒來,若還加上外力催逼,更容易節(jié)外生枝。在他自身那股力量覺醒之前,你所做的就是盡量安撫他,別讓他覺著不安,別讓他無所適從,更加偏執(zhí)?!?/br> 闌珊認(rèn)真聽著,每一個字都不放過。 陸婆婆看著她專注認(rèn)真的神色,微笑道:“我知道你先前在外頭所做的事情,你在工部任職,什么房屋,堤壩,都曾經(jīng)手過,如果把王爺?shù)囊庾R跟心力比作激流的話,現(xiàn)在那催眠之術(shù)就如同一堵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合適地方的堤壩,生生地將那激流切斷了,現(xiàn)在要做的是如何安全地撤去那阻擋的高堤,將所有重新導(dǎo)入正源,這個比方,你明白嗎?” 闌珊當(dāng)然不可能不明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貿(mào)然撤堤,自然會導(dǎo)致激流狂涌泛濫,這就是陸婆婆跟容妃曾提過的危險,所以她該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幫助趙世禛,把那本不該阻攔他心河的堤壩消除,安然穩(wěn)妥的消除。 此時此刻,闌珊看著陸婆婆,心中突然百感交集,她一直醉心于工造,也因為不能繼續(xù)在工部任職而覺著遺憾。 沒想到如今,要面對一條比她之前所面對過長河大湖更澎湃的意識的心河,還有一堵兇險百倍的亟待移除的堤壩。 但是她向來擅長工造,這移除“堤壩”……卻還是第一次。 陸婆婆看著闌珊的反應(yīng),就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了,便微笑道:“工部決異司舒司正的大名,遠(yuǎn)播于滇,我當(dāng)然相信,你可以做到的?!?/br> 她站起身來:“我該走了?!?/br> 闌珊起身,猶豫了會兒問道:“婆婆要離京的話,是去哪里?” “我是從南邊而來,家鄉(xiāng)是滇黔一帶?!?/br> 闌珊看著她雖蒼老卻和藹親切的臉:“婆婆口中的那個人是誰,我大概也能猜得到。對、對不起……” 若真的是富貴,富貴卻是趙世禛一手殺死的,所以闌珊才覺著對不住陸婆婆。 陸婆婆略微詫異,繼而笑了笑:“你不必道歉,自從他選擇離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最終的結(jié)局,畢竟一切都有因果。我只在平靜的等候那一刻到來罷了,但是,如今到底沒有我所料的那么壞,這已經(jīng)是上天格外的眷顧了?!?/br> 闌珊不是很明白這話,難道自己猜錯了?陸婆婆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富貴?還是說…… 像是要回答闌珊的疑惑,陸婆婆道:“這聲對不起,你很不必跟我說,因為若要說的話,也是他對你說。只是事到如今且一筆勾銷吧,我會帶他回滇,他也答應(yīng)了跟我走……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廢人,什么也做不成了。” 闌珊雙眸睜大!意識到自己猜的沒有錯,那個人的確是富貴?。?/br> 也許趙世禛還是留了一點憐憫,并沒有真的下狠手殺死他,畢竟以趙世禛的厲害,若想取人的性命,是絕不會留一點隱患的。 只是聽婆婆的意思,富貴只怕再也不能用那什么催眠術(shù),甚至連武功都不保。 闌珊忙收斂心神,低頭欠身道:“以后不知還能不能相見,婆婆一路保重?!?/br> 陸婆婆含笑點頭,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這日的午后,宮內(nèi)來人,竟是送了六皇子趙元斐來王府。 此刻趙世禛還未回府,趙元斐入內(nèi),跪在地上給闌珊行了禮。 闌珊忙叫西窗扶他起來:“殿下,這可使不得。” 趙元斐眨巴著眼睛認(rèn)真道:“我給五嫂行禮,自然是使得的。” 闌珊笑道:“殿下怎么突然出宮了?” 趙元斐說道:“我想念五哥……那天你們進(jìn)宮我本是要見的,偏耽擱了,是太子哥哥跟太子妃提醒,我可以跟父皇請旨出來住,今日父皇問我的書,我答的還不錯,父皇一高興,果然就許了我?!?/br> 闌珊見他比先前所見又出落了很多,已經(jīng)是個英挺俊秀的小小少年了,忍不住就想起了言哥兒,這段日子里,言哥兒應(yīng)該也長了不少吧。 一念至此,看趙元斐的眼神也格外的溫柔些,便夸道:“殿下真是出息,怪不得皇上喜歡?!?/br> 趙元斐瞅著她道:“五嫂,我在王府住上幾天,你不會嫌我煩吧?” 闌珊笑道:“殿下說哪里話?你縱然一直住在這里,我也是高興的。哪里有什么嫌煩的道理?!?/br> 趙元斐便也笑了:“既然這樣,那五嫂也別叫我殿下了,你就跟五哥一樣叫我元斐,或者小六都行。” 闌珊道:“那我就大膽,喚殿下元斐吧?!?/br> 入夜,趙世禛依舊未回,闌珊同趙元斐吃了晚飯,小家伙還想等趙世禛回來,一直不肯去睡。 闌珊陪他說了會兒話,自己卻困了,正西窗催著她去補眠,元斐也很貼心的道:“五嫂快睡去吧,我再等一會兒就也睡了,若耽誤了你休息,回頭五哥知道了怕要罵我呢?!?/br> 闌珊這才去歇下了。 將到子時,趙世禛才終于回來了,那時候趙元斐也撐不住早去睡了。 西窗正在里頭打盹,聽見動靜才爬起來,忙出來伺候。 趙世禛草草地洗漱過,只喝了一碗人參蟲草鴨子粥就罷了。 到里頭掀起簾子,卻見闌珊依舊睡得無知無覺,淡淡的燈影下,娟秀的眉眼如同睡蓮般靜美安寧。 趙世禛側(cè)身輕輕地躺倒,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她的睡顏,心中竟生出一種無法按捺的情愫, 他傾身過去,在闌珊的唇上輕輕地親了口。 唇上的滋味,在他想象之外,卻又有一種奇妙的無法言喻的感覺。 他愣了一下,便又靠近過去,想要確認(rèn)一下那到底是什么,突然聽到一聲低低咳嗽。 趙世禛回頭,卻見西窗正瞥著他。 “怎么?” 西窗揣著手,瞥了趙世禛一眼:“主子,小舒子有身孕的人,您可不能……胡、胡……啊。”他到底知道此刻的趙世禛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那放肆的話也不敢說的格外明目張膽。 趙世禛道:“本王做什么了?” 西窗哼了聲,昨兒晚的事情他先前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闌珊過于慌張才露出了馬腳,事后他越想越不對,方才見趙世禛這般,越發(fā)確鑿了。 “總之現(xiàn)在,是小世子最要緊了。”西窗決然的說道,說完后又看著趙世禛,陪笑道:“主子,反正小舒子都已經(jīng)堂堂正正的過了門,她又不在工部任職了,很不用跟從前那樣倉倉促促,偷偷摸摸,夜半而來天明還得費心安排著才能走的……就不用急在這一時,等順順利利地把小世子生下來,保養(yǎng)好了身子,還有一輩子那么長呢?!?/br> 趙世禛沒想到西窗居然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他愣愣地聽西窗說完,聽到“一輩子那么長”,不由微笑,可又想到“倉倉促促偷偷摸摸夜半來天明去”,便思忖著問:“你是說,以前她常常的晚上留宿王府?在工部任職的時候就……” 西窗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忙道:“主子,夜深了,咱們不說了,萬一吵醒了小舒子就不好了?!?/br> 趙世禛皺皺眉,西窗卻不等他回答,動作奇快地便溜走了。 榮王沉默地坐了片刻,才又重新躺倒。 他的心突然有些亂,真是難以想象,那時候居然就跟她“如膠似漆”了嗎,竟到了讓當(dāng)時還是朝廷官員的她夜宿王府的地步。 雖然說的確是他能做出來的,但是,竟是為了兒女之情?他又不是紂王周幽王之類的昏君,而她看著也不像是妲己褒姒之類的禍國美人。 到底是喜歡她喜歡到什么地步,才會那樣啊。 趙世禛轉(zhuǎn)頭看向闌珊:“以前……到底是怎么樣?” 仿佛是聽見了他的問話,闌珊的長睫動了動,她并沒有醒,只是喃喃地喚了一聲。 趙世禛聽不真切,便傾身而起靠近了幾分,隱約聽闌珊道:“五哥、會好的,有我在、我在……” 榮王的雙眼忽然泛紅。 上巳節(jié)前夕,龔如梅來到王府做客,說起明日踏青的事情,又問她去不去。 自打進(jìn)了王府,除了回尚書府,又去過東宮幾次,別的地方一概不曾去過,雖然也想趁機(jī)出去透透氣,但是肚子越發(fā)大了狠些,以前還仗著衣袍寬綽,勉強(qiáng)能夠遮掩,如今若是出入,很容易給人看出來。 所以闌珊只說不去。 不料當(dāng)夜趙世禛回來,聽說龔如梅來訪的事情后,便看闌珊道:“明日我無事,陪你往城外走走?!?/br> 闌珊很覺意外:“不必了,不方便的?!?/br> 趙世禛笑道:“怎么不方便?” 闌珊看看他,又看看肚子。 趙世禛笑說:“成了親,自然就有身孕,只是姍兒的肚子長的格外快些,怕什么?” 闌珊笑推他道:“這是無賴的話,我不聽。” 趙世禛道:“有我陪著你怕什么?” 闌珊起初以為他是隨口說說,不料竟似當(dāng)真了:“殿下真的要去?” “你不覺著悶嗎?成親后一直都在府內(nèi),明兒也去看看花兒草兒,對你也有好處,”趙世禛微笑道:“而且元斐也在,正好也帶他出去游玩一番。聽話?!?/br> 闌珊看著他光芒粲然的鳳眼,心頭情意卻也無法自抑,便嘆道:“我聽夫君的?!?/br> 三月三這天,王府備了車轎,因闌珊的緣故,今日所用的是一頂十六人的極大抬轎,轎內(nèi)足可以容得下三四個人坐著說話而不覺著擁擠。 趙世禛挽著闌珊雙雙到轎子里坐了,西窗則反反復(fù)復(fù)吩咐轎夫:“慢著點兒,且記得要穩(wěn)。不許搖晃?!彼麑幙喜怀塑囈惨谂赃厱r刻盯著,還是鳴瑟不由分說把他推了上車。 趙元斐笑道:“西窗,有五哥在,你怕什么?” 闌珊還是第一次跟趙世禛同乘一轎,這感覺十分微妙,她偷偷地轉(zhuǎn)頭看向榮王,卻見他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